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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节假期,回老家事情太多,耽误了更新,抱歉啦大家。快完本了,尽量恢复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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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五娘在兴头上,就想要立刻采取行动。夏至无奈,赶忙将李五娘给拦住了。
李五娘要表贤惠并不要紧。可就在夏至劝完她之后,她就要给田括纳何冰儿做妾,这到了田家大太太面前,还不得怀疑夏至是祸水东引?!
而且,就算是何冰儿不要脸,田家和李家都得要脸。何冰儿还在热孝里呢,她有什么心思就算大家伙都清楚,也没见田家大太太或者田夫人说出来。
大家伙不是给何冰儿遮掩,这是顾及李、田两家的脸面。
不管怎么说,何冰儿都是他们两家养大的外甥女。
“五娘,你只管好好待田括就行了。别的事啊,都有长辈们操心呢。”夏至又劝李五娘。
矛盾也分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对于李五娘的幸福来说,在没有跟田括相处更重要的了。
李五娘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她知道夏至是为了她好,她自己也想通了,因此就点头应承了下来。
天色不早,夏至跟九姑太太告辞。
“难为你了。”九姑太太就跟夏至说。
夏至只是笑了笑,什么话都没说。
快要过上元节了,府城里热闹不少。因为夏至比原计划提前回来了,就有了些空闲的时间。她就仿佛没有被何冰儿的归来影响到一般,就是带着小黑鱼儿和小树儿各处串门玩耍,要不就是吃好吃的。
小黑鱼儿和小树儿都很开心。
这府城里好吃的好玩的,那可比大兴庄多多了。
除了家里必要的应酬,李夏总是尽可能地陪着夏至。不过他也听了夏至的劝,并没有从家里搬出来,不过在家的时间少了,而且处处留心,跟何冰儿之间很是避嫌。
这天,小树儿和小黑鱼儿都被田齐的人接去玩了,夏至没去,就趁着空闲来夏大姑家串门。她出门就遇到了李夏,然后李夏就陪着她一起到了西市街。
夏至一只脚刚刚迈进夏大姑家的院门,就听见了嘤嘤的哭泣和争吵声。她立刻就顿住了脚。
不用看,夏至也能听的出来,哭的比较高声的是珍珠,比较低声的那个是孙秀芝。珍珠一边哭还一边跟夏大姑在争辩着什么。
夏至凝神听了一会,就明白是珍珠和孙秀芝又闹别扭了,而且这次还闹的挺严重的。
孙秀芝一直都很有做长嫂的样子,不管心里怎么想,表面上对珍珍一直都很谦让。当然她也不是吃闷亏的人,受了什么委屈,都会让长生和夏大姑知道。
夏至不知道孙秀芝有没有因为珍珠哭过,但这样闹在明面上,却是她撞见的第一次。
李夏跟在夏至身后,就有些进退不得。他用目光询问夏至的意思。
夏至冲李夏摆摆手。
李夏就去前面铺子里找郭姑父和长生了。这种时候,他总不好跟着夏至进门的。
夏至轻轻地咳嗽了一声这才迈步进门。
哭声戛然而止。随后,夏大姑带着孙秀芝就从里面迎了出来。
“十六来啦。”夏大姑脸上的笑容有些发紧。
孙秀芝跟在夏大姑身后,一边还在擦拭眼角,但依旧过来跟夏至见礼说话。
“这是怎么啦,大过年的。”夏至就说。
都不是外人,也没必要瞒着,况且这也瞒不住。
夏大姑叹气,领着夏至进了屋。
珍珠就坐在炕上,抽抽噎噎地还在委屈。
“你姐来了,你还在那儿坐着。大过年的成啥样,还不把你那花猫脸洗洗,也是要做媳妇的人了。”夏大姑数落珍珠。
珍珠的亲事还没定下来,但夏大姑已经看中了两户人家,正在举棋不定。
“我十六姐又不是外人。正好让她给评评理。”珍珠就抽搭着说。
夏大姑又是气又是无奈。
珍珠的性子执拗,而且没什么眼色。后者更让夏大姑头疼。夏大姑就曾经跟夏老太太和夏至抱怨过,她说不敢说自己多聪明伶俐,但她和郭姑父都不是那么钝的人,怎么生了个闺女就一点儿眼力见儿都没有呢。
这真是让人太发愁了。
夏大姑这半辈子并没有遇到什么大事,但一般为人处世的道理,还有这个世界隐形的规则她都知道。
这个世道,坏人做坏事或许一时没什么报应,有可能人家最后还能过的挺好。但是人一旦蠢了,看不出眉眼高低来,那恶果却是如影随形的。
夏大姑担心珍珠以后离了她眼前会吃大亏。
“你还有理了。还不快去!”夏大姑急了。
珍珠看夏大姑真的急了,心里也不是不怕的,那边早有伺候的小丫头过来,珍珠就半推半就地出去了。
孙秀芝要亲自给珍珠端洗脸盆,夏大姑板着脸拦住了她。
“别管她,越惯越不像话了。你受了委屈,过来跟着娘坐,陪着你十六妹子说说话。”
夏大姑又让人端了脸盆进来,亲自帮着孙秀芝洗了,又重新梳了头,匀了脸。
一边做着这些,夏大姑就跟夏至简单地说明了事情的原委,顺带着还把孙秀芝给安抚好了。
不用夏大姑说,只看夏大姑这般做派,夏至就知道,这次是珍珠的不是,而且还不是小不是。
说到底却是简单。
孙秀芝怀了身孕,总要比平时贵重些。珍珠看着眼气,今天是因为一件小事,珍珠发作起来,还推了孙秀芝一把。
孙秀芝当时就喊肚子疼。
这把夏大姑给吓坏了,当时就数落了珍珠。珍珠不服气,就闹了起来。
夏至注意到,夏大姑虽然最善各种安抚孙秀芝,说珍珠的不是,但却并没有给孙秀芝请郎中,话里话外还嘱咐孙秀芝,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意思是不要将这件事让郭姑父和长生知道。
不论是谁,这人心总是偏的。
“这大过年的,我都忙忘了,秀芝姐的身子几个月了?”夏至就问了一句。
孙秀芝忙就答了。
夏至随即就问平常看的是哪个郎中,来看过几回了。
“秀芝身子还行,并没请过郎中。”夏大姑就说。
即便是在府城,即便如夏大姑和孙秀芝家这样过的不错的人家,但小门小户的,女人生孩子天经地义,没什么事也是不请郎中的。
夏大姑生养过一儿一女,这样的经验就足够照应孙秀芝的了。
夏至就说了孙兰儿的事,还提到田家和李家。
夏大姑一点就透,如果夏至只说李家和田家,她还能说自家不能跟这两家相比。但夏至说了孙兰儿的例子,夏大姑就没法开口。
“也该给我秀芝姐请个郎中,往后隔一阵子请一回。”夏至就说。
孙秀芝暗暗地捏紧了手中的帕子。
夏大姑看了一眼夏至,最后还是点了头。
西市街上就有不错的郎中,被请来给孙秀芝看了,确实没什么大碍的,不过郎中也委婉地提了一句。
新媳妇,第一胎,意思让孙秀芝不要太紧张,尤其不要憋了气在肚子里。
这郎中自然是夏大姑找长生去请来的。
等送走了郎中,夏大姑就深深地看了孙秀芝一眼,然后让长生陪着孙秀芝去先去歇歇。
长生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因为夏大姑让她去请郎中的时候说的明白,是学着李家和田家,还有孙兰儿的例子,没事也请郎中来看看。
那毕竟是她中意的儿媳妇,还有金贵的小孙孙啊。
长生因此非常高兴,显然还对夏大姑连同夏至都怀了满怀的感激之情。
看着长生跟孙秀芝的背影,夏大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珍珠这会一直在自己的屋子里闷着。
夏大姑也没叫珍珠,就关上门跟夏至说起了体己话。
“大姑跟你有啥说啥,没啥好瞒的……”
珍珠固然有不是,但孙秀芝也不是省油的灯。有这样精明的婆婆在,孙秀芝还不敢给珍珠亏吃,但暗地里却没少给珍珠上眼药。
“自己的闺女不争气,我也没啥好说的。”夏大姑无奈地道。
至于今天的事,当然还是珍珠不对在先。可如果孙秀芝完全忍耐,那珍珠也不会动手推孙秀芝。
孙秀芝还是因为怀了身孕,不想像过去那样忍气吞声了。
“我看她没啥事,她自己心里也该有数,跟小姑子置气,她也不能伤着肚子里的孩子,她这一点我还心里还是有准儿的。”所以夏大姑就没张罗给孙秀芝请郎中,担心的是孙秀芝借题发挥,从此不仅要将珍珠踩在脚底下,慢慢地也要爬到她这做婆婆的头上去了。
但夏至说话了,夏大姑得给夏至这个脸面。
“后来我想想,这么做也对。万里还有个一,那是长生的第一个孩子……”夏大姑的意思是不怨夏至。
夏至暗暗叹息。
“大姑,我说句不好听的。你不能这么照看珍珠一辈子。”
夏大姑顿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夏至说的是什么意思。
“大姑,等你老了,还得要我长生哥和秀芝姐照看珍珠。”夏至再将意思说的明白一点儿。
“我明白。”夏大姑又叹气,“秀芝那孩子,大面上都挺好……别看她对自己亲兄弟是那样,其实也有点儿独……”
夏至早就看出来这一点了。
孙秀芝并不是个真正温柔敦厚的女子,但她也不是恶毒心肠的女子。
孙秀芝跟长生那还是一条心的。
夏大姑点头,夏至说的她都认可。
“我看她也不是特别贪。”因为夏大姑把底都交给了她,夏至也不再保留。
这个家,迟早是要交到长生和孙秀芝的手里的。孙秀芝虽然手紧了一些,但却做不出苛待公婆和小姑子的事。
这么多亲戚朋友看着呢,孙秀芝也不敢。
“珍珠的脾气能改多少是多少。大姑,你往后不如试试……偏向秀芝姐。人心都是肉长的……”
夏大姑若有所思。她是周到的人,虽然满怀心事,还是不忘关心夏至。
夏至就笑:“我估摸着,不少人在发愁。”
临走的时候,夏至还又去看了孙秀芝。
孙秀芝的状态不错,而且对夏至非常感激。
“秀芝姐,你可太不小心了。这万一有什么事,最痛、最悔的是谁啊。我长生哥得多担心。”
孙秀芝的脸就红了。
夏至跟夏大姑说估摸不少人在发愁的时候,田夫人正在跟李山长说话。
“我能怎么办。瓜儿那边闹成那个样子,眼看着瓜儿娘都要翻脸了,我能不把她接过来?……她也不是撒谎,那尚书府里确实容不得她,她自己家里是她那后娘当家,她回去了能有啥好日子过。我总不能看着她被人逼死,我怕我娘和我三姐来找我……”
“我也不能把她扔出去孤零零的自己住,只能……哎,反正有我看着……我知道,你肯定抱怨我,说我太捧着她,太宠着她了。可我要不是当着人面那么做,她在这府里还不知道明里暗里要吃多少亏,受多少白眼……”
“夫人啊,我知道你有道理。”李山长慢条斯理的,“可你委屈了自己的儿子,还有咱们未来的儿媳妇啊……”
田夫人抿了抿嘴,一时没有言语。
“老翰林都发话了。咱们凤凰儿要搬到他们那儿去住,还是十六给拦住了。十六说别的不论,凤凰儿要搬出去,夫人你的脸上不好看……”
田夫人冷哼了一声:“咱们的好媳妇,还没进门呢,大家伙看着就都是她的好,比着我处处都有不是。”
“夫人,你这是抬杠。”李山长无奈。
“冰儿……我总不能撵她出去。凤凰儿那儿,这不有我看着,也不能让凤凰儿吃了亏。”沉默了一会,田夫人就说道。
两人谈论何冰儿的事情,谁都没说这件事对李家子弟和李家一族前途的影响。田夫人也只说不会让李夏吃亏,却并没有提夏至如何。
他们夫妻说话,服侍的人都退到了外面。田夫人身边服侍的人都习以为常,躲的远远的。只有一个小丫头没有走远,她鬼鬼祟祟地躲在窗外,将李山长和田夫人的话细细的听在耳朵里,因听着里面转了别的话题,这才轻手轻脚地离开,却是直往后面一个小跨院去了。
上元节,李夏约夏至一起看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