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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姐趴在那儿,指甲都抠进了座垫里。
我拿纸巾给她擦干净,然后坐下来,长长舒了一口气。
她转过身,哭着就打我,“你个混蛋,为什么要出来!你不爱姐吗?你不想跟姐过一辈子吗?王小志,你摸着自己的良心,好好问问自己,你到底爱不爱姐?!”
她说着,那样子好可怜,满脸的泪水,那种幽怨的、不舍的、复杂的眼神,让人忍不住心疼!
我张开手臂,紧紧搂住她,下巴贴着她的脸说,“姐,我爱你,从来都是爱你的!只是一些事,我们没有选择。”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选择?!”她哭着,特别不理解地说,“小志,你到底想怎样?你要折磨死姐是吗?你说卢强不会找麻烦了,那咱们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姐不明白,真的想不明白!”
我摇下车窗,望着漆黑的夜空,颤着手点了根烟,默默地抽着;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难以启齿。
她咬着嘴唇质问我:“你说话啊,为什么?!明明幸福就在眼前,你为什么不知道珍惜?!”
呵!我不知道珍惜吗?我真的特别珍惜,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刻;哪怕被你欺负,被你误会,被你折磨的遍体鳞伤,我也未曾想过离开你。
可是这些话,我说不出口,最后只是叹了口气说:“姐,命运只是从一个轮回,转换到了另一个轮回而已。以前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但现在,我想明白了,不管将来如何,今天我都要告诉你,我爱你,一辈子都不会变心!”
她听了,突然愣愣地看着我,那种眼神特别复杂,感觉她有太多的疑问、太多话想说;可到最后,她却只是点点头说:“嗯,姐明白了;只要你爱姐,其它的一切,都不重要。”
那一刻,白姐的豁达,让我深深低下了头;面对这样一个女人,你的一生,都将是亏欠的,无法释怀的。
“小志,饿吗?姐带你去吃饭吧。”她的语气不再霸道,多了几分理解,几分客气。
这样听着,虽然很舒服,但总感觉怪怪的。
她一笑,推开车门说,天黑了,还是姐开吧?
我们走到前面坐下,我摇下车窗,抽着烟说,其实我可以开的,教练说我只是差个证而已,水平什么的,早就可以上路了。
她把车开起来,特得意地撅着小嘴说:姐还想多活两年,跟某个人爱来爱去呢;万一出了事,那不亏死了啊?还有啊,你怎么老抽烟啊?你才多大?赶紧把烟掐了,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没人管你了是不是?!
我笑着把烟掐了,感觉被一个女人关心,特别幸福。
后来我们去了东街大排档,吃了烤肉和海蛎子;然后又围着夜市转,她看到有人在那里摆摊卖首饰,就兴冲冲地拉着我过去买。
那时候,她真的跟个孩子一样,说自己从没来过这种地方,更没人在夜里陪她逛街。
我们到了首饰摊前,她特认真地在那里挑;后来又抓着一对耳环,跟老板讨价还价。
我悄悄碰了一下她说:“大姐,你那么有钱,还喜欢这些东西啊?”
她立刻白了我一眼,“姐就想要,要你管啊?!”她把耳坠带上,又拿着镜子美了美;我看着她,那副耳坠虽然便宜,但戴在她身上,却显得那么漂亮。
“小志,你给姐买好不好?买了送给姐!”她像个孩子一样看着我,然后又说,“哦,差点忘了!”她赶紧从钱包里拿出200块钱,悄悄往我手里塞。
我挡开她说,“姐,我有钱,以前在肯德基打工,挣了三千多,到现在还没花完呢;这幅耳坠,我要用我自己挣的钱给你买!”
说完我付了钱,才50块,虽然有些寒碜,但白姐高兴死了,一路上美的都不行。
有的时候,女人的要求,其实很简单;只要你多付出一份爱,在她眼里,你们共同经历的,所有的一切都是美好的,不可替代的;哪怕只是个便宜的耳坠,也会让她珍藏一生。
那晚,我们手牵着手,从夜市这头,一直走到那头;然后再返回来,重新再走。现在想想,好傻啊,呵!可那时候,怎么就觉得那么幸福呢?感觉不到疲倦,触摸着彼此的指尖,就想那么一直走下去,夜市不要散,黎明不要到来……
可有些事,绝非你想怎样就怎样的,越是美好的时光,就越是短暂的可怜。
正当我和白姐,准备开车回家的时候,陈芳的电话就来了。
“王小志,你在哪儿?”她冷冷一问,我猛地回头,左右环顾,生怕恰巧被陈芳碰见。
“我…我在公司,怎么了?”那时虽然慌张,但我还是极力让自己语气平静。
“妈的,你他妈从老家回来了,为什么不来找我?!”她开始骂我,我赶紧捂住话筒,白姐就在旁边,我不想让她听见。
我赶紧说,我们公司最近活儿比较多,大家都在加班,我哪能搞特殊?反正公司也有宿舍,我就在那儿凑合睡了几晚而已。
听我一说,陈芳松了口气,“今晚别加班了,回来陪我。”
“哦,那行,我这就回去。”说完我挂掉电话,转头的时候,我特愧疚地看着白姐。
白姐靠在车前,高跟鞋点着地面,很随意地说,是她吧?让你回去是吗?
我点点头,把头扭向一边,点上烟狠狠抽了一口;夜风出来,烟雾瞬间消散在了清冷的大街上。
白姐很不自然地一笑说,赶紧回去吧,别让人家等急了;还有,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对了,有钱打车吗?姐再给你点钱,拿着零花。
“姐!”她这么一说,我顿时就哭了,那种愧疚,简直让人无法承受。
“小志,不哭!”她伸手摸着我的脸,拇指滑动,轻轻擦去了我脸上的泪,“回去吧,姐没事的,明天上班,不是照样见嘛!”
我点点头,把她送进车里,让她先走,然后目送她离开后,我才到路边打了车。
在车上我就想,我和白姐这样,算是什么关系呢?搞不明白,有点像偷情。
后来我又开始愧疚,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我们会遭受伤害;因为我不会给她将来,而她必定要嫁给别人。
只是现在,我们爱的那么热烈,根本顾不了那么多;对于未来,我和白姐,都很默契地保持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