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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想起那夜的经历,谷燕真都会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恨吗?好像没有?怨吗?好像也没有?那心里憋闷的感觉是怎么回事?谷燕真一想起这些就觉得很烦,只是,逃走计划在烦恼中被潜意识掉了。
谷燕真很想知道,斗乌那日的行为是出于什么心理。
生理需要?觉得她逗着好玩?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喜欢呢?……
琢磨琢磨,虽然不知道斗乌的家底,但能住这么大的房子,一定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吧!况且还那么厉害,连血蛤都能杀。谷燕真能在倒斗行业中混日子,自然有些惜英雄的倾向。
凭心而论,斗乌确实称的上英雄一枚。这么想着,似乎做谷晨焱的爸爸没什么不妥,只是……关键是,谷燕真不知道斗乌的心思。
就像现象,下午的阳光斜射在阳台上,斗乌一个人坐在那里下棋,黑子,白子,从他的手中分别投下,姿态悠闲娴静,有种避世高人的感觉。而阳光在斗乌身子上添加的那道金色光边,将亦真亦假的画面渲染的更加飘渺不辨。
好像一阵风,他就会飞走,好像一群鹤,他就乘驾而去。
“斗乌。”谷燕真犹犹豫豫的靠了过去,其实很想直接问:你什么意思?既然碰了我,就得负责。
可是谷燕真有自己的骄傲,独自带着儿子生活了六年,这份固执不是说放下就放下的。况且那日之后,谷燕真刻意的躲避,也避开了进一步的最佳时期。
斗乌没有抬头,只淡淡的说了声:“坐。”
谷燕真见斗乌不拿她当回事儿,突然心底一阵酸涩涌出,很想将眼前的棋盘翻个底朝天。但是想想就罢了,她可不敢真那么干。斗乌下棋的气场太符合高手的意境了,万一打断了棋局,入了魔,就悲催了。
好吧好吧!是谷燕真打算掀棋盘的时候,看到了斗乌漂亮的手指,两指间捏着一枚黑子,轻轻一落,那姿态美呆了,谷燕真喜欢看,搞破坏的心情自然被冲到九霄云外去了。
斗乌不说话,谷燕真就坐在旁边静静的看,其实她有好多问题想问。别的不说,就说斗乌的性子吧!到底是什么样的?那日晚上表现出来的往日下地不同,今日坐在棋局边又是不同的韵味。
难得斗乌有多重人格?喜欢吃她豆腐的只是这副躯壳里的其中一个?
自小,谷燕真就在爷爷的棋盘上睡觉,看斗乌下棋,看着看着就又开始犯困了。她本来想等斗乌把黑子白子下完了,探探斗乌的口风的。毕竟都是成年人了,要是没有那层意思,就没理由不让她走。
可惜,一迷糊就脑袋一歪,什么也不知道了。
醒来的时候,躺在软软的床上,伸伸胳膊展展腿。咦?怎么身边有堵墙?不会啊!谷燕真懒懒的眯着眼睛,伸手去摸,摸到一片光滑的肌肤时。谷燕真像中了电,嗖的往后退。
同时睁开眼,看见某人嘴边挂着笑,就侧躺在她的身边,看着她。
斗乌穿着银色的丝质睡袍,腰间只有一根系带,也不知是斗乌故意的还是被她摸乱的,总之,斗乌身上的衣服已经歪曲了岗位,整个胸脯都露在外面,睡袍松松垮垮的挂着,柔软的面料看着随时都要掉了一样。
白皙的皮肤,结实的胸膛,往上是光洁的脖子,完美的五官,谷燕真完全忘记自己现在等于待宰的羔羊,巴巴的愣在哪里,直愣愣的看着斗乌。
斗乌的笑很轻很淡,几乎没有痕迹,但斗乌的笑很迷人,带着某种蛊惑人心的东西,一旦看了,就像被摄了魂,分不了神。
直到感觉到某种温温软软的东西在唇边游走,谷燕真猛然清醒,本能的打掉抚在唇上的……斗乌的手指。
“你流口水了。”
“……咳,呵呵……我就不打搅了,你慢慢睡。”谷燕真紧绷的神经被斗乌咔嚓剪断,依然保持着暧昧的相处环境,谷燕真却不觉得紧张了。装傻充愣的笑笑,手下支起身子快速的往后退。
虽然有跟斗乌同床共枕的设想,但真正看到斗乌那么惹火的样子,谷燕真还是有些怯场。
踮着脚快速的往门口跑,总觉得斗乌就跟在身后,开门的时候,往后瞄了一眼,发现斗乌还躺在那里,淡笑着看着她。只是……这个床,这个屋子……
看清楚环境后,谷燕真放在门把手上的手,顿住了。这是她住的卧室,斗乌在她的卧室里,她出去上哪里?
往床上看了两眼,斗乌翻了身,正眼看着谷燕真。
那双摄魂的眼睛,太蛊惑人了,谷燕真慌忙别开眼睛,倒吸一口气,毅然决然的按下了门把手。
出了门,谷燕真直奔谷晨焱的卧室进去,外面天儿已经完全黑了,谷燕真肚子饿的咕咕叫。但总觉得离开儿子的小卧室,就等于把自己变成了一盘鲜嫩的,等着人吃的肉。
挤在儿子身边,谷燕真一躺下,肚子直接塌陷下去成了个坑,辗转来辗转去,却怎么也睡不着。估摸着时间已经过去个把钟头了,她才起身偷偷的出了门。
吃过一次亏,谷燕真没敢去斗乌门口听动静,也没靠近自己那屋的门。快速的跑下一楼,目标厨房。翻腾了一会儿,居然一点剩菜剩饭都没有,连袋方便面都也没备着。
终于,在冰箱的冰冻层找到两根冻成冰棍的黄瓜,谷燕真想起了阿姨的拿手好菜冰镇黄瓜,那个翠,那个爽口,简直是人间美味啊!想着想着谷燕真直流口水,喜滋滋将黄瓜洗吧洗吧就往嘴里送。
嘎嘣~~
谷燕真顾不得粮食来之不易,顺手将黄瓜扔出去,捂着嘴,狠命的跺脚,眼泪都流出来了。谷燕真脑袋抵在冰箱门上,不停的撞击着脑袋,像以此来分散牙齿被磕的痛感,可惜,效果甚微。
人说十指连心,谷燕真用实际行动证明了,牙口也连着心哪!
谷燕真摸着发麻的齿关,将冰箱顺利砸出个坑之后,打算找到罪魁祸首黄瓜,一棒槌把黄瓜拍个尸骨无存。
黄瓜呢?瞄了一圈,没见着,不过,阿姨今天偷懒了,怎么不管窗户?初夏夜里的风凉飕飕的,谷燕真忽略掉报仇的心思,好心的跑去关窗。发现了黄瓜的尸体,就躺在窗户外的草地上。
而且,阿姨并没有偷懒,窗户关的好好的,黄瓜是穿越过去的,只是穿越的时候,带走了一片玻璃。
谷燕真眼巴巴的看着唯一可作为食物的冰块黄瓜,悲催的发现,肚子还是空的。
最后再看看厨房,恋恋不舍的,一步三回头的,慢慢挪着步子,一点点的院里厨房那个伤心地。
谷燕真叹口气:好歹还有水,灌个水饱吧!
客厅里的楼梯上铺着地毯,踩在上面几步没什么声音,谷燕真心情不佳,闷着头往上走,走到一半的时候,感觉气场有点不对。冷不丁一个激灵,抬起头。
看到楼梯口站着的人时,谷燕真拍着小胸脯,怒道:“不好好睡觉,跑出来干嘛?”这个倒霉孩子,大晚上的不睡觉,吓人很好玩吗?
“妈咪,你怎么不睡觉?”谷晨焱穿着一件月牙色,上面印着黑色小星星的睡袍,揉了揉大眼睛,迷迷瞪瞪的看着谷燕真。
“嘿嘿,就睡,走,走,睡觉去!”谷燕真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执着了许久都没有解决的问题。不是一直在等时机么,好像门神到了晚上会打盹呢!
进门前在二楼的小客厅里,狠狠的灌了几大杯水,拍拍肚子,打个水嗝,成效暂时满意。进了谷晨焱的卧室,打算好好跟谷晨焱探讨一下出逃路线,可是谷晨焱小朋友已经四脚朝天的沾在床上,呼哧呼哧的睡着了。
“焱焱,焱焱,快醒醒。”多难得的机会呀!今晚在外面晃悠这么久,都不见斗乌出来,估计是斗乌以为她不敢出来,才安心的没出来查岗吧!
谷燕真一边将儿子往起拉,一边给谷晨焱换衣服。她是没办法了,也没胆量回卧室去换衣服,不过她的睡裙看着还行,完全可以理解为裙子,虽然透了那么一点点。
特殊情况特殊对待,也只能将就着穿了,关键是她的家当都在这里。其实谷燕真还是挺有先见之名的,上次没逃走后,就将自己的贵重东西放在了谷晨焱的卧室里。
现在正好拿谷晨焱的书房装家当。将谷晨焱的书包噼里啪啦往床上一扣,居然跑出两个蛋挞,三块饼干。谷燕真吞了口口水,咬咬牙,将饼干蛋挞塞进包包里。
三两下收拾妥当,拉这谷晨焱就往外窜。
“妈咪,我去侦察,你做掩护。”谷晨焱跑到谷燕真前面,压低声音对谷燕真说,之前迷迷糊糊的眼睛里闪着精光。
谷燕真一把扯住儿子:“别乱跑,想跑就难了。”
谷晨焱乖乖的点头,趁谷燕真听动静的时候,嗖的一下窜到前面去了。谷燕真头皮发麻,快步跑上去,心里发狠,等出去了一定要狠狠的揍谷晨焱一顿。
出乎意料的,出逃进行的非常顺利,门神果然在打盹。等两人跑出大门,自由的感觉让谷燕真每个毛孔都兴奋的叫嚣着,但是距离别墅太近,不敢太嚣张。
拉着谷晨焱一路狂飙,可是跑了足有半个小时,后面的别墅不见影了,前面也没半个人家。
这是什么地方?谷燕真这会儿才意识到,她与谷晨焱站在一片松树山里,四周一片郁郁葱葱,参天大树盖了半边天,天空的半月隐约照的清路径,但要看远的地方却是不能。
斗乌没来追,谷燕真既放心,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不过,唉!还是早离开早好,斗乌那样的她无福消受,不是说努力过了就不遗憾么!她已经试着靠近斗乌了,但不行。人家说女人有毒,谷燕真看来,斗乌就是带着毒的,对她毒性特别大,日子可以轰轰烈烈,但爱情,谷燕真只想平平淡淡。
她讨厌爱的死去活来的那种爱情模式,所以在拉响警报前,她选择逃离。
都快一个小时了,看来斗乌是真没发现她已经遛了吧!或许斗乌根本就无所谓……
谷燕真摇摇脑袋,看看时间,凌晨一点十分,也就是她,要换个人,大半夜在‘荒山野林’,一定被吓破胆了吧!
嘿嘿,鬼她是不怕的,幸亏豺狼虎豹都被赶去了深山老林,要不然碰到个熊,或者来几只狼,谷燕真还真吃不准,怎么带着儿子逃命。
“喔~~~”
正想着,一声奇怪的声音响起,好像就从松树林里传出来的,那声音,衬着灰白的月光,惊的谷燕真浑身一个哆嗦,乌鸦嘴啊乌鸦嘴!!
“妈咪,是狼,对不对!”谷晨焱兴奋的拉着谷燕真的手摇了摇。
谷燕真浑身紧绷,一手握枪一手握着匕首,心说:怎么会有狼?不是吧!应该是谁家的狗客串狼嚎呢!谁啊!谁家那么倒霉的,不把自家狗看好!害惨她了,可千万别来一窝呀呀!!
“喔~~~喔~~~”
一声,两声,三声……重叠在一起,此起彼伏,谷燕真彻底傻眼了,又乌鸦嘴了,平时没见说个话这么灵呀!妈呀!这到底什么地方呀!
脚底下是铺的平平整整的柏油路,没穿越到古代啊!怎么会有狼?要知道现在的狼只能到深山老林或沙漠草原才能有幸碰到,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儿子,拿好匕首,别乱跑。”谷燕真不敢多想,看来今天要大开杀戒了。
“恩!”谷晨焱握着青铜匕首,圆乎乎的小手握着古朴的青铜匕首很不搭调,但是姿势却有模有样。
“吼~~~”
夹杂在狼嚎里的声音,居然出现了貌似老虎的声音,谷燕真双脚有些打颤,瞪大了眼睛往四周看看,他们站在大路上,目标很大,而路边就是成片的树林。
那些狼啊!老虎啊!什么的很可能随时从那棵书后面冒出来。
……谷燕真回去吧!要不就喂老虎了!可是这里怎么可能有老虎?还有狼,身体会被撕成一片一片的……对谷晨焱也不会客气!!……
谷燕真握紧着左轮手枪,眼光染上了火气,气势猛然,心说:想伤我儿子,没门。大有一种不管是狼还是虎只要一靠近,她就先打爆脑袋再说的架势。
“喔~~~吼~~~”
那些声音居然有靠近的趋势,这次听的清楚,就在路的前方,她们的逃跑路线上。
与猛兽决斗?天哪!想想就可怕,野兽可是实实在在会咬人的。一旦被野兽逮住,身上的肉,就会一块一块被撕咬掉……
谷燕真猛噎一口唾沫,对儿子说:“焱焱,要不,我们先回去?”说出这种话,一点都不像谷燕真的风格,但情势危急,他们已经跑出快一个小时了,后路一个小时就能到,前路……堪忧啊!能听到野兽吼叫的声音,这里距离市区有多远就难说了,说不定得走上一整天才能见到人。
要真走那么久,就是不被狼吃掉,也会饿死累死掉。谷燕真心说:虽然咱是女性同胞,但偶尔也该发扬下大丈夫能屈能伸的精神。
对哦!虽然她不是大丈夫,但儿子是哦!总有一天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