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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缓存啊, 要清缓存啊 师徒三人一路急行, 小白龙四蹄迈开果然风驰电掣,就是寒风扑面,刺骨得紧。
庄凡一手拉缰绳一手拎着九锡环杖,造型是帅了, 没法扯袖子挡脸, 这吹的,比上次还严重些,没一会儿就觉得脸都皴了。
好在不多时来到城下,远远就见一破烂城门, 门上嵌的字都掉的差不多了, 也看不清是哪两个字。庄凡瞄了两眼, 繁体字本就认不全, 再一缺胳膊少腿儿的, 更不认识了, 只能怏怏的承认自己变成了个文盲, 勒住缰绳, 蔫哒哒拎着环杖下了马背。
悟空过来扶他:“师父, 为何下马?此地离城门还远着呢,咱们直入进去便罢了。”莫不是叫师弟颠到了屁股?
庄凡道:“不急不急,咱们面孔生疏,且慢慢行, 莫叫城门官当了歹人。”
这边关旷野小城, 冷不丁来一匹快马奔驰疾行, 再加上悟空一身武者装扮,一看就不是普通老百姓,岂不是要引起慌乱?他们约莫还要在这里住上几日,还是低调些的好。
悟空向来性子野,信奉的乃是谁不服打服了就是定律,在山下压了五百年,也没磨平他的性子,冷不丁刚放出来,还有些变本加厉的趋势。
因此猴子对师父的话本不以为然,只是这两日师父待他热忱,可说的上是挖心掏肺,他心里也不是没数,少不得大事小情的,就特别听话,再者快走慢走的,城门就就在跟前了,此时天光也甚早,故此就随着唐僧磨蹭。
天大地大,他师父最大!
庄凡划拉划拉身上的灰土,一摸脑袋,好几天没剃头,长出来些硬硬的发茬,合着灰尘油泥,简直能跟济公似的,搓下泥丸来,早前澡豆都叫悟空一次用尽了,他这几天洗脸就用的清水。
这一脸灰一身土的,还穿的灰突突的,大概跟电视剧里的唐僧形象相去甚远,入城之后估计不太会引起旁观和轰动,庄凡这几日没照镜子,也不知道自己长成啥样,想起这个,他转头问猴子:“悟空,为师长得如何?”不知道有没有老版西游记里那几个唐僧好看。
这下可把猴子问傻了,帅不帅和老帅了那俩词儿,还是大圣早上在路上跟师父学的呢,这长得如何?这题该怎么答啊?
猴子摸摸后脑勺,一脸茫然,不确定的回问:“像个和尚?”
庄凡鼻子差点儿气歪,白龙马也在旁边张着大嘴咴咴咴地笑了起来,被气急败坏的孙猴子在屁股上狠狠拍了一掌,气得敖玉伸嘴去咬他。
师徒三人说说笑笑,直奔城门而来。
前头说了,这小城偏僻,十天半月也见不着一个生人,今天也似寻常,门前只有三两个人当值,一个守门官,带着几个手下。
守门官正缩在背风处,袖着手缩着脖儿,无聊的打着哈欠,忽见远处缓缓走来一身穿破旧青衣的和尚。虽然衣衫破旧,却挺胸抬头,步履从容,气度不凡,手持九锡环杖,牵一匹骏逸至极的白马,马身上的鞍鞯华彩非常,阳光一照竟金光闪闪,一看就不是凡品。
那和尚身后半步还跟着一名侍从,头戴凤翅紫金冠,身穿锁子黄金甲,脚踏一双藕丝步云履,手里拎着一条乌铁金箍棒,端得是威风凛凛杀气腾腾,一眼望去,城门官禁不住打个冷战,竟避开眼不敢再看。
打量间两人已经行至近前,城门官见多识广,即使唐僧穿得不怎么样,也不敢得罪,挥退手下,亲自上前,抢先唱个肥喏,一口别扭的官话:“不知高僧从何而来?”
庄凡见对方如此客气,忍不住一惊,暗道:难道我已经修成得道高僧的模样了?殊不知先敬罗衣后敬人,古来皆是如此。
少不得来一次贯口,乃合什道:“贫僧是大唐驾下钦差往西天拜佛求经的和尚,路过贵宝地,打算进城修整修整。”
又把猴子从身后拎出来:“这是贫僧大徒弟,还有一个徒儿,办事去了,约莫略迟些才到。”庄凡是不想叫小白龙晚上住马厩的,自然要把他说在明处。
听得此言,喜得小白龙忍不住摇头晃脑,甩起了尾巴,又勾得悟空去拍他屁股。
那城门官听得大唐二字,便已经瞪大了双眼,又听说是去西天拜佛求经的,忍不住连连称赞,又去夸猴子:“怪不得是圣僧高徒,瞅着便英武不凡!”惹得猴子暗自发笑,忍不住做了个鬼脸,只那城门官竟也不怕他,笑呵呵把两人迎尽城内。
临别时又道:“不知圣僧师徒在城内可有熟人?何处落脚?”
庄凡便道:“初到贵宝地,并无熟人,若无寺庙挂单,寻个客栈便是了。出家人,出门在外,一切从简。”城门官闻言,略指点了客栈方向,庄凡自是谢过。
两下里便告辞,那城门官心中暗道:“寺庙是没有的,只是城中客栈均是来往苦力住的,破烂脏臭,岂是圣僧此等清净人物住的地方!”
又一琢磨:“难得唐朝圣僧取经路上路过本城,这乃是天大的荣幸啊!合该禀明了城主,叫城主来招待圣僧才是!”
越想越觉得在理,便唤过两个城门口跑腿的闲汉,掏了几个铜板与他,如此这般嘱咐两句,叫他们跟在唐僧师徒身后守护,主要是看着些这师徒二人落脚之处,其余也不用做些什么,这两个闲汉土生土长,城里没有不认识的,叫他们跟着,免得有不长眼的无赖冲撞了圣僧二人。
城门官觉得自己眼力不差,那圣僧瞧着文弱,言语间和善可亲,可他的大徒弟手中一根乌铁金箍棒,可不是吃素的。
又另唤了站岗的小兵,叫他快步跑去城主处报信,只看城主得信如何处置罢了,他只是个小城门官,虽然跟城主沾亲带故,但也不能做了城主的主。
却说这小城城主,乃是西番哈密国国主辖下一个不得志的小官儿,在朝中得罪了得势的大臣,被赶出都城,派来镇守这一方城池多年。
此人能力平平,治下多年,即无大功,却也无过,但最值得称赞的便是能约束手下,既不贪赃枉法,也不横征暴敛,暗中倒隐约合了古时黄老的无为而治之法,因此治下百姓虽然穷苦度日,但大多也算得上是安居乐业。
小兵被派来城主府报信,正赶上今日沐休,城主正换了破旧衣衫,拎着篮子自己去葡萄架下摘葡萄,今年昼夜温差大,葡萄特别甜,老城主一边摘,一边背着老妻偷吃几颗,心里忍不住美滋滋。
偷吃的正欢,那小兵推门叮了咣啷的闯了进来:“三三三叔!三叔!大大大事!”
一时惊吓,老城主一不留神被葡萄根绊倒在地,崴了脚蹲了屁股,顿时哎呦哎呦的惨叫起来。
他不想惹师父生气,也不想做惹他不高兴的事儿。
自打早上见到师弟小白龙,悟空就突然生出一种危机感,敖玉挨打的时候跟他臭美,说自己是师父主动收的徒弟,悟空是观音塞给师父的徒弟,俩人根儿上起就不一样,悟空嘴上强硬,拳头也厉害,只是心里却真的有些发虚。
这两日,虽然师父总是温言细语的,待他又细心,一收了他当徒弟就给他做饭,给他衣服,因他病了,还求这个求那个的,把仙丹糖豆似的喂他,还守了他一晚上,有了敖玉也没说偏心,不对,比起敖玉似乎师父更偏心自己,像那个泥人儿就只有自己的份儿,只是猴子还是觉得心里不对劲儿,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比如今天上午,小白龙一时不慎从树上掉下来,师父惊吓不轻,转过脸来就劈头盖脸骂了敖玉一顿,还拍了敖玉后脑勺,不知道为啥猴子在一旁看着就很羡慕,不由得想起在山上学艺时,被老祖打脑门儿的情形来,那时候老祖也特别不客气的骂他“猢狲”。
这两天不管他做了啥,打了老虎也好,跟敖玉打架也好,师父从来没凶过他,没说过一句重话,打骂更是没有的事儿,可是另一头,师父却老骂敖玉蠢,犯二(悟空也不知道啥意思,只知道不是好词儿),毫无顾忌的拍敖玉后脑勺儿,中午吃饭还说敖玉是饭桶。
敖玉那个傻子,笑嘻嘻的,根本不介意师父那么说他,还老把脑袋拱师父怀里去撒娇,一点儿也不爷们儿!
猴子不想说自己有点儿嫉妒,撒娇他也会来的......
虽然看起来师父更疼他,还老夸他,从不说他不好,只是猴子说不出来那种奇怪的感觉,不过即便猴子很想叫唐僧说他两句,但下意识的,他还是不想做让唐僧不高兴的事儿。
猴子不承认自己有点儿酸,只是每次看到敖玉挨骂,他心底里也特别想让师父骂自己两句,抽自己几下……
猴子穿着一身里衣,躺在榻上一角胡思乱想,看起来闭着眼睛呼吸绵长,其实一点儿也没睡着。
没一会儿,他就听见师父醒了,正悉悉索索的,不知道在十八子珠子里找什么东西,中间他还给挂在胸口的敖玉擦了擦鼻涕,嘟囔一句:“埋汰鬼!”敖玉醒都没醒,呼噜打得震天,只听唐僧又轻轻嘀咕一句:“睡得像个小猪儿~”
猴子心里就一酸,有点儿想哭,他心里觉得有点儿冷,往起缩了缩,想把自己缩成个团儿,他才不要……冷不防庄凡手一伸,把猴子脑袋抱到了自己膝盖上,拿着小木梳,轻手轻脚给猴子梳起毛儿来了,梳了两下嘴里絮叨着:“哎呀,这个乱!都打结了!”
猴子就感觉师父手心温热,小心翼翼的给他梳着毛,过了好半天,师父小小声儿叨咕:“苦了我悟空了……”,摸着他耳朵叹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又美滋滋的道:“把我徒弟梳得溜光水滑,打扮成最帅气的猴儿!啧啧,哪个能比的上!”
语气又骄傲,又得意。
浑身僵硬不敢动的猴子就忍不住软了下来,“吧嗒”地掉下一颗泪,连忙哼哼唧唧的往庄凡怀里窝去,把泪滚在毛里。
庄凡正专心致志给猴子梳一个好看的发型出来,也没看到他徒弟哭了,以为是自己把他吵醒了,连忙连拍带哄的,猴子越发起兴撒娇,滚个不住,庄凡叫他闹得都拿不稳梳子了,忍不住拍了他屁股一记。
“啪”的一声脆响,回荡在小小的屋子里……
大圣突然觉得天宽地阔,神清气爽,心里莫名舒坦!还有些莫名的得意!
他甚至略带挑衅地瞄了那只鼻涕龙一眼~
等反应过来后,猴子一脸懵登:完蛋!我在干什么!
师父有毒!
不过他还是牢牢地枕着师父的大腿,半点儿下去的意思也没有。
庄凡梳了脑袋梳后背,梳了后背梳肚皮,小白龙都打个哈欠满眼泪花儿的醒了,庄凡累到手酸也没梳完:猴子太大只了!毛厚,梳子不给力!
小白龙醒了也没动,继续挂在师父胸口,耷拉着大脑袋十分嫉妒地盯着他师兄,龙须一抖一抖的,心里可惜他没有毛,只有鳞片。
小白龙想,要不下次求师父给自己擦鳞片好了,肚皮也给他擦,下巴也给,师父肯定每一片都擦得亮晶晶!哼!
庄凡累得够呛,一脑门儿汗,一拍猴子屁股,叫他先起来。不起不行啊,师父腿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