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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桑倾快速抬手,看了眼手指对岸的毕寺后,快速抬眸看过来。
毕寺看着还算平缓的江面,两只眼睛跟扫描仪似得来回扫视着,她突然就指着对岸一处黑影大喊起来。
“快!你们快看对岸!那个是什么?”
子桑倾走到橡皮艇前,仔细察看了一下绳索绑在岸上树干的橡皮艇,这应该就是陆军战士事先准备好捆绑在这里的橡皮艇。
江面直径约五十米的葫芦口,两岸各停靠着一艘橡皮艇。
上游截流的原因,下游的水流量虽然说比平时大了不少,但水流不算很急。
到了葫芦口,五人就分散开来沿着岸边一路搜寻。
漆黑夜色下,五人一路无言的赶着路,天还没亮,他们就已经到达葫芦口了。
葫芦口之所以叫葫芦口,无非是因为江面相对而言狭窄许多才得名。
从江口堤坝下来,两岸江面会越来越窄,他们需要在天亮前赶到下游几公里的一处葫芦口。
旁边就是滚滚黄江水,大家赶路的同时,时不时朝江里看上几眼。
队伍继续前进,依旧是谁都不说话的鸦雀无声。
当时对她而言是举手之劳的事情,现在的她是一个有人性的人,她和高子云无大仇大怨的,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命悬一线却不伸出手。
嗓音清冷的回了高子云一句后,子桑倾扭回头继续前进。
子桑倾知道,高子云是在跟她说潜水探摸那天,她救了他一命的事情。
“不客气。”
要道谢就好好道谢,语气能不能稍微好一点,喊得那么正经没感情,她还以为高子云想打架呢!
冷不丁就在她身后凉飕飕的叫子桑倾,她还以为高子云要干什么呢!
他娘的吓死她了!
毕寺一脚踩在草丛里,将沾在鞋底的一陀湿泥磨掉,嘴唇上下开合着不知道在嘀咕什么,愣是一个字也没说出口来。
高子云连忙伸手想要扶住毕寺,毕寺却敏捷的自己稳住了身形,高子云虚扶在半空中的双手,便收了回来。
毕寺站在高子云前一位,乍然听到高子云道歉,她脚下突然一滑,差点就一脚滑进江里。
高子云的视线终于舍得从江面上收回来了,他凝视着好两米外的子桑倾,真诚的说道。
“谢谢。”
子桑倾停下了脚步,大晚上的,回头看着眼睛久久凝视着江面的高子云,子桑倾真担心他一个想不开跳到江里去。
高子云走在最后面,子桑倾走在第一位,两人之间还隔了步媚媚、阿史那一枝和毕寺三个人,乍然听到高子云叫她,子桑倾惊讶的猛然回头。
“干什么?”
沉默不语的行走中,高子云看着偌大江面上的滔滔江水,突然就出声了。
“子桑倾。”
顺着江水顺流而下,步行在岸边的五人,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
十分钟后,子桑倾、步媚媚、阿史那一枝、毕寺和高子云,一行五人沿着江水朝下游出发。
向来不信神佛的毕寺,第一次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着:希望蒋立军没事,希望另外两个不认识的陆军战士也没事。
毕寺微抿着嘴,帅眉微皱,连眼神都蔫蔫得沉重着。
蒋立军那么活生生的一个人,怎么说冲走就冲走呢。
但是,因为知道蒋立军被洪水冲走的原因,毕寺心情有点沉重,没兴趣把阿史那一枝拽过来八卦。
毕寺听到了阿史那一枝摔倒前那一声惊呼,也看到了阿史那一枝扑倒在了洛寒舟怀里。
于是乎,洛寒舟僵硬在半空中的双手放了下去,转身就往帐篷群走。
肯定他想多了,阿史那一枝只是不小心而已。
突然想到这里,洛寒舟就醍醐灌顶般猛然醒悟过来。
也许,是阿史那一枝的脑袋撞上来时,不小心亲到他的。
他虽然和异性没有过多的接触,但刚才那一抹温热的柔软,显然不像是脸贴上皮肤的感觉。
洛寒舟的双手还维持着托着阿史那一枝时的姿势,震惊的眸色里有着浓浓的不解。
但是,看阿史那一枝的神色,似乎并没有这回事?
这也是洛寒舟身体一下僵硬的原因,因为,那个位置,刚好是阿史那一枝的唇瓣位置。
刚才,他明显察觉到一抹温热的柔软贴上了他的胸口,紧接着又迅速离去。
洛寒舟怔愣在原地,刚才,是他的错觉吗?
站起身后,阿史那一枝的每一个神情都和往常一样,从头到尾没露出半点破绽。
道完谢的阿史那一枝,不等傻了吧唧的洛寒舟反应过来,她转身就走。
“洛哥,我先走了。”
阿史那一枝一站直身体,一本正经的理了理身上的迷彩服,嘴角一扬就一脸欣喜的看着洛寒舟,温柔的道着谢。
“谢谢洛哥。”
柔软的唇在坚硬的胸膛上印下一吻的阿史那一枝,心里偷着乐的同时,嘴一抿,心满意足的攀着洛寒舟的手臂站起身。
哈哈哈!
反正夜黑风高视线受阻,谁也不知道她这么无耻。
她脑子一抽嘴唇一嘟,就特别无耻的在洛寒舟的胸前吧唧了一口。
于是乎,看着近在嘴边的美色,整张脸都贴在洛寒舟坚硬胸肌上的阿史那一枝。
阿史那一枝是整个脸撞在洛寒舟怀里的,她不用抬头看,也惊觉到搂着她的这堵肉墙,就是洛寒舟!
速度迅猛一把搂住阿史那一枝的洛寒舟,刚想把阿史那一枝扶起来,身体却猛地一下僵硬起来。
洛寒舟全是肌肉的胸膛太硬了,硬梆梆的撞得阿史那一枝脑袋一震有些发懵。
就在阿史那一枝以为她得狼狈的扑进大地妈妈的怀抱时,她却后背一紧,一头撞进了一堵坚硬的肉墙。
她不就调戏了一下洛寒舟,多看了几眼他的身材吗,这可是人生头一回,犯得着这么对她吗!
绊脚石来得太快太凶猛,阿史那一枝扑倒时心塞的想着。
刹那间,洛寒舟来不及多想,身体一转往前的脚步立马往后蹿。
猛回头一看,洛寒舟正好看到阿史那一枝面朝下的扑向地面。
洛寒舟刚走没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阿史那一枝的惊呼声。
一脚踢在石头上的阿史那一枝,音量不大的惊呼一声,走得太快的她,整个人就控制不住的往前扑倒。
“啊……”
阿史那一枝的脚下出现了一个挺大块的石头,阿史那一枝因为心情太好夜色又黑,没注意到脚下的石头。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看不惯阿史那一枝这么欺负洛寒舟。
心情一好,阿史那一枝的步伐就轻快了起来,步子跨得也大。
今晚就先让洛寒舟逃好了,以后她要让他想逃也没地方逃!
哼!
在洛寒舟这个木头面前,她突然觉得自己是身经百战经验丰富的情场老手,哈哈哈!
哈哈哈!
看到洛寒舟逃也似得慌乱往前的步伐,阿史那一枝的一双眉头高高挑起,裂开的嘴角别提有多高兴了。
但直到阿史那一枝应声完的下一秒,洛寒舟从她面前开溜往前走的时候,她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洛寒舟说得是什么。
听到洛寒舟说要走,阿史那一枝反射性的轻声应着。
“嗯。”
然而,洛寒舟就算强装着镇定,他最后还是没能扛住阿史那一枝太过赤裸的眼神,先一步开溜了。
不过,好在洛寒舟看不太清楚阿史那一枝的面部表情,特别是她的眼神,不然洛寒舟肯定不会像现在这么镇定。
阿史那一枝的眼神实在是太赤裸,她背对着月光,虽然洛寒舟看不太清楚她的脸她的眼睛。
“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虽然夜色黑了点,但不妨碍她欣赏他比模特还标准,魁梧又充满爆发力的身材。
不能怪她,洛寒舟的脸要见到不难,但他平时包在迷彩服下的身材,可没那么容易看到。
阿史那一枝漫不经心的应着,眼睛控制不住的往下瞄。
“哦。”
他忘记堤坝上还有女兵了,不然他再怎么急也会穿上衣服再出来的。
洛寒舟甭提多懊恼了,他听到东阳西归的呐喊声就急匆匆的跑了出来。
“我、我出来的急,忘记穿了。”
她是女孩子,不能一上来就这么不矜持。
况且,洛寒舟不懂最好,她总不能跟洛寒舟承认,她对他的身材非常满意吧。
但既然洛寒舟在强忍着装正常,她怎么能戳破他呢。
她一看就知道,洛寒舟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
其实,此时的阿史那一枝非常的想笑。
阿史那一枝睁着纯洁到不能再纯洁的眼神,一脸天真的看着洛寒舟。
“你怎么不穿衣服?”
阿史那一枝这才惊觉她的眼神太赤裸了,见洛寒舟也在打量她,眼神还带着怪异,她漂亮的大眼轻轻一眨,眼神一变就开始装不懂。
“没干什么呀。”
然而,洛寒舟好歹也是一个大男人,他是不可能逃的。
而且,不单只是怪异,洛寒舟还被她看得寒毛根根竖起,这种感觉一点也不好受,看得他想脚底抹油的逃走。
洛寒舟觉得今晚的阿史那一枝有点奇怪,她的眼神太怪异了,跟以往完全不一样。
“你在干什么?”
太他妈的诱人了!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洛寒舟的身材这么好!
他妈的!
上移的视线又一次落到洛寒舟勇猛一大块的胸肌上时,阿史那一枝艰难的咽了下口水。
洛寒舟侧对着阿史那一枝站立,然而,就算不是正面,也不妨碍阿史那一枝对他身材的满意。
阿史那一枝的视线在洛寒舟重叠的手上停留了两秒,看得洛寒舟差点就落荒而逃时,她的视线这次艰难移开缓缓上移。
当阿史那一枝的视线从上往下,再从下往上时,她看到洛寒舟已经把他的重点部位保护起来了。
于是乎,洛寒舟被阿史那一枝太过赤裸的视线,给打量的双手猛一下遮在重点部位。
但是,这条大裤衩能起到的保护作用,显然非常有限。
不对,是没穿外衣外裤,他还穿了一条大裤衩。
他才突然想起他没穿衣服!
一开始,洛寒舟并没有觉得他有什么不妥,当他看到阿史那一枝硕大的眼珠子一上一下的扫视着他时。
当着洛寒舟盯着她的视线,她明目张胆的打量起仅穿着一条大裤衩的洛寒舟!
她将洛寒舟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打量了一遍!
因为,她在看到洛寒舟那张脸后,下一秒就视线猛地下移。
下一瞬,阿史那一枝的行为简直超乎了她自己的理解能力。
当阿史那一枝看到站在面前的人是洛寒舟后,她硕大的眼睛睁得更大了。
阿史那一枝侧退的同时视线上移,这才看到洛寒舟正盯着她看。
然而,第一眼看过去的时候,因为没看到洛寒舟的脸,阿史那一枝还被突然出现的裸体给吓得侧退了一步。
再加上阿史那一枝的夜视能力不错,她这一看,可是将洛寒舟硕大一块肌肉的壮硕肩膀、胸肌给看了个遍。
夜色虽然漆黑一颗星星都没有,但好歹月亮还亮着一个月牙儿。
洛寒舟比阿史那一枝高了二十厘米左右,阿史那一枝偏头一看,平视过去的视线,第一眼看到的是洛寒舟的光膀子。
阿史那一枝和洛寒舟突然脚步一顿,后知后觉的双双偏头看向对方。
两人刚开始时还没察觉到,一左一右肩并肩的一起走了三四步后,
她低头走着走着,不知怎地就和穿着大裤衩的洛寒舟走到了一起。
阿史那一枝还没怎么消化掉,眼睁睁看着蒋立军等三名战士被洪水冲走的事情。
死亡的气息萦绕在头顶上空,朝帐篷走去的二三十名战士,几乎都是自顾自的低垂着脑袋埋头走,谁都没理谁那种。
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第二个任务说好听是寻找被洪水冲走的战士,说不好听点,就是打捞战士的尸体。
子桑倾、步媚媚、阿史那一枝、毕寺,四人还得回帐篷穿上救生衣,再背点其他装备。
绝大部分战士,都一蜂窝的朝填装沙袋的方向跑了过去。
萦绕在堤坝上的氛围,死寂得可怕。
回撤时,大家都没有说话,几百人的队伍除了风声水声再听不到其他声音。
至于那些像洛寒舟这种,冲动的穿着一条大裤衩就跑出来的战士,自然要先回帐篷穿上衣服先。
穿戴整齐的战士们便立马开始了填装沙袋,加固堤坝的任务。
紧急集合的队伍解散后。
四名女兵再加上被特批的高子云这个伤兵,五人共同完成第二个任务。
子桑倾、步媚媚、阿史那一枝、毕寺。
至于是哪些女兵去执行第二个任务,东阳西归只挑选了四个人。
被派去执行第二个任务的其他战士,因为任务比较轻的原因,于飞把这个任务交给了女兵。
在他的强势请求下,于飞最终同意他去执行第二个任务,到下游去寻找被洪水冲走的战士。
但是,因为被洪水冲走的三名战士,都是他朝夕相处的战友。
按理说,不管是第一个任务,还是第二个任务,高子云都没份参加的。
高子云是伤兵,天气又阴雨蒙蒙的,他的伤口挺深,处理不好容易化脓感染。
因为毫无预警突如而来的第五次洪峰,因为洪水冲走了三名战士,今晚,注定是一个无眠夜。
二、必须派人去下游寻找被洪水冲走的三名值班战士。
一、未免殃及下游的村庄农作物,必须加固堤坝截流住暴涨的洪水。
当务之急,有两件事。
夜晚漆黑无星的十一点,海陆两军的两百多名战士,紧急集合在了岸边。
东阳西归立马应声道。
“是!”
于飞看着淹没了堤坝的洪水,仅沉默了三秒,就冲东阳西归命令道。
“传令下去!紧急集合!”
发生这样的事情,谁心情都不好。
东阳西归已经事先说出了结果,于飞见高子云这般强忍着泪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声的安慰着。
最后,高子云干脆不说了,紧抿着嘴湿润了眼眶,强忍着万份悲切的情绪。
高子云结巴着‘然后’了好几下,还是不忍说出残酷的结果。
然而,当高子云一口气的说明前因后,面对结局,他结巴着还没说出口就先哽咽了起来。
被强拉起的高子云看到于飞后,军人深入骨子里的职责,也让他下意识的挺直背脊敬礼。
“报、报告!几分钟前,蒋立军同志说堤坝那边的水流不对劲,好像有几袋沙包坍塌了,他和另外两名值班战士就上了堤坝去查看!然后、然后……”
“我、我……”高子云还沉浸在蒋立军三名战友被冲走的悲凉中,突然被拽起身他脑子都没反应过来。
他妈的这不找死吗!
什么时候不上去,还偏偏洪峰到来的时候冲上去!
好好的值个班,怎么就跑到堤坝上去了!
今晚是陆军值班,与东阳西归这个海军关系不大,于飞注意到瘫软在地上的高子云,弯腰抓着他手臂就一把拽了起来。
“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于飞瞬也不瞬的盯着东阳西归,东阳西归的眼睛已经说明了一切。
东阳西归的沉冷双眸带着一丝悲鸣,紧抿着嘴唇的他,眼也不眨的直视着于飞。
而他,一点也不想再重复一遍这个消息。
“……”东阳西归放下敬礼的手,他相信于飞听清楚了。
就要走到高子云身侧的于飞,猛一下停下脚步,老谋深算的眼睛震惊的看着东阳西归,几乎是咆哮着冲东阳西归嘶吼的。
“什么?你他妈再说一遍!”
于飞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东阳西归一个转身,抬手就冲他敬礼。
“报告!今晚值班的三名战士,被洪水冲走了。”
匆匆忙忙套上长裤的于飞,穿着拖鞋跑了过来,看着江面上被淹没的堤坝,他眉头皱得都能打结了。
陆陆续续有战士们跑了过来,一道道询问声中,于飞走到了东阳西归这边。
“东阳,怎么回事?”
洛寒舟震惊的看着洪峰冲击过后,稍微平静下来的江面,他脑子里什么都没想,但心情却复杂得很。
三个人都一起被冲走了?
洛寒舟虽然有猜想到,但东阳西归亲口说出后,他一结巴,发现自己还是没做好这个心理准备。
“冲、冲走了?”
可是,滔滔江水,夜色黑暗,被冲走的三名战士,他连影子都没看到。
洪峰冲撞上堤坝后,东阳西归的视线便投向了下游。
东阳西归冷眸微眯,眺望着长达三百米宽的江面,他低沉的嗓音停顿了一下,才说出他亲眼目睹到的一幕。
“值班的三名陆军战士……被洪水冲走了。”
再看看失神般坐在东阳西归另一侧的高子云,洛寒舟的心头冒出非常不好的预感。
现在再一看,堤坝已经被彻底淹没了。
晚上睡觉前,洪水的水位还有一米多才能涨到堤坝上。
从帐篷群冲过来的时候,洛寒舟听声音就知道洪峰又来了。
仅穿着大裤衩就从帐篷里钻出来的洛寒舟,是第一个冲到岸边的,他站在东阳西归身旁,震惊的看着淹没堤坝的洪水。
“副营,怎么了?”
虽说和蒋立军也不算熟,可毕竟也有过好几面之缘,子桑倾的心情突然就变得有些压抑。
如果是从不相识的人,子桑倾也许感触没那么大。
洪灾洪灾,被洪水冲走的人,虽然不至于被立即判定生死,可又有几个人能活着从水里出来?
虽然和蒋立军在前几天有过不太愉快的冲突,但子桑倾想到他极有可能被洪水冲走,她心里就难受不已。
她听到了高子云的喊声,高子云喊‘老蒋’,老蒋应该是蒋立军。
“……”小眉头深深锁起的子桑倾,不知道该说什么,唯有紧握着阿史那一枝抓上了的手。
天呐……她亲眼看到三名战士被洪水冲走了!
指尖微颤的阿史那一枝,一把抓上子桑倾的手,吐露着话语的双唇,也控制不住的微微颤动着。
“子桑……”
可面对自己人的牺牲,他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东阳西归不是第一次面对死亡,面对敌人的死亡,他可以冷血无情的冷眼旁观。
三条活生生的生命,从他面前消失了,可他却一点忙也帮不上。
但东阳西归那双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冷眸里,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满目的悲鸣。
一旁的东阳西归,虽然没有跟高子云一样失魂落魄的一屁股瘫软下去。
想到此,高子云双脚一软,连大腿上的伤都感觉不到了疼痛了,他虚弱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两眼失神的看着江水。
也许他们三人再也没有机会……
没有……
三个人,一个人都没有上来!
高子云的脑子停止了思考,整个脑海都回荡着这么几句话。
没有上来!
没有!
蒋立军他们没有冲上来!
没上来……三个人都没上来!
傻了般盯着彻底被洪水淹没的堤坝,高子云突然就如孤狼般仰天呐喊。
“啊——”
他没看到蒋立军和另外两名战友从堤坝冲上来。
高子云眼神痴傻的盯着被洪水淹没的堤坝,蒋立军不在堤坝上……
远远看去,堤坝就跟浪里白条似得横穿在江面上。
洪水淹没过的堤坝上,微拱起一条白浪,白浪从堤坝这头横切到对岸。
蔓延而下的洪水比堤坝高了约半米,一脚踩下去,快要淹没到膝盖了。
今晚突入而来的洪峰是第五次洪峰,这一波洪峰过后,堤坝的高度已经不够高了。
第一波洪峰咆哮着怒吼而下后,淹没在堤坝上的水流渐渐消退了点。
滚滚咆哮的江水冲撞上堤坝流向下游,第一波冲击洪水冲击过后,整个江水成了一块动荡不安的镜面。
高子云两眼发傻的看着波涛动荡的江面。
她、她们没看到有人冲上岸……
两人的视线紧盯着与堤坝交接的斜坡岸边。
洪水撞击上堤坝的巨大咆哮声,子桑倾和阿史那一枝似乎都听不到了。
“……”看着瞬间被洪水淹没的堤坝,阿史那一枝猛地倒吸一口气凉气。
“……”站在上游几十米远的子桑倾,黑夜中猛一下大睁。
狮吼般的掀起几米高的洪峰,宛如张着血盆大口的蛇嘴,霎那间就遮天蔽日的将堤坝整个儿含进了嘴里。
距离堤坝最近的是东阳西归和高子云,看着正与洪水夺命奔跑的蒋立军以及另外两名战士,两人都不自禁的屏住了呼吸,眼睛发直的盯着堤坝。
此时,蒋立军距离岸边还有十米!
三秒、两秒……
流速每秒达到十米的洪水,正以势不可挡的凶猛之姿猛扑向堤坝。
仿佛不嘶吼着发泄一些紧张的情绪,燃烧在心胸里的满腔情绪会撑爆他一样。
看着洪水与堤坝,三名战士与岸边不成比例的距离,东阳西归虽然知道他再怎么喊也帮不了蒋立军三人,可他还是控制不住的嘶吼着。
“加速奔跑!加速!”
看着越来越近再有三十米就能冲上堤坝的洪水,高子云突然就有些腿软,不敢继续想下去。
高子云紧张得手都颤抖了起来,大喊出的声音仔细听的话,也可以听出他的颤音。
“老蒋!老夏!快!再跑快一点!”
一定要上岸!
他要上岸!
看着前方还有五十米才能上岸的堤坝,蒋立军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但他猩红了一双眼睛,仍然不敢放松分毫的飞跑着。
三人跑在最前面的蒋立军,耳朵能听到洪水越来越近的咆哮声,可他压根就不敢偏头去看,只一个劲儿的死命往前跑。
来势汹汹的洪水这么猛,蒋立军三人能跑得回来吗?
堤坝上的三盏手电筒灯光,距离岸边最近的也至少六十米!
还没跑过来就听到洪水咆哮声的阿史那一枝,这会儿站在子桑倾身旁,震惊的看着再有五十米就要冲到堤坝上的洪水。
“天呐!”
阿史那一枝听到东阳西归的第一句呐喊时,她还没有走回帐篷,看到东阳西归和子桑倾飞快往下游跑,她也连忙折身跑过去。
顷刻间,从帐篷方向跑出来还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的战士们,一个个衣衫不整快步跑向堤坝。
与此同时,其他帐篷也陆陆续续跑出了不少战士。
霎那间,仅穿着大裤衩的洛寒舟挺身坐起,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就拉开帐篷门跑了出去。
洛寒舟沉稳双眸猛地一睁,侧耳仔细一听,是堤坝方向传来的焦急呐喊声。
刚睡下没多久的洛寒舟,硬是被吵醒了。
帐篷群距离堤坝岸边也就一两百米的距离,东阳西归和高子云的呐喊声可谓不小。
怎么办,这么远,蒋立军他们能及时跑回来吗?
高子云看着滚滚而来越滚越近的大洪水,他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老蒋!快跑!”
边上的人再着急,也只能干看着,完全就帮不上忙。
东阳西归爱莫能助的看着没命奔跑在堤坝上的三名战士。
极速奔跑过来的东阳西归,此时已经跑到了高子云身旁和他站在一起。
“加速!冲刺!”
心里在对洪水的流速,和人的极限奔跑速度的快速换算下,子桑倾的预感非常不好。
子桑倾不跑了,站在岸边紧张的低喃着,冰瞳这一秒看向堤坝上的三名战士,下一秒看向秒秒钟就凶猛滚下近十米的洪峰上。
“快快跑快点!”
堤坝上跑得最快的,距离岸边至少还有一百米!
子桑倾再猛一下扭回头看向堤坝方向,视线从岸边到摇晃不停的手电光处,快速衡量着距离。
洪峰已经来到这么近了!
子桑倾看着距离堤坝不足百米的凶猛洪峰,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黑夜下,江水似乎也变成了黑色,滚滚而来的江水速度快得一秒钟至少向前涌了十米!
星星都没有的暗淡月色下,子桑倾看到上游昏天暗地的滚来几丈高的洪水。
子桑倾和东阳西归前后隔着五米左右的距离,她跑着跑着突然就停下脚步回头看。
东阳西归跑得飞快,看到堤坝上的往回跑后,他就没再喊了,但速度依旧不减的跑向高子云。
现在,高子云耳边听着夺命般的洪水咆哮声,眼睛看着拼了命往回跑的蒋立军三人,心急得恨不得代替他们跑在堤坝上。
要不是因为腿受伤,高子云此时肯定和蒋立军一样,也在堤坝上。
但他因为睡不着,便跑出来和蒋立军等战友聊天。
今夜是他们小队值班巡逻,高子云因为受伤可以回帐篷休息的。
高子云声声嘶吼着,他听到洪水的咆哮声越来越大了。
“再快点!快!”
左侧大腿还缠着绷带的高子云,一边焦急的看着上游随时都有可能到达的洪水,一边看着堤坝上伴随着手电光快速往回跑的蒋立军三人。
“老蒋!跑快点!快!”
雨滴不大,时不时低落在脸上,奔跑中雨滴刺得子桑倾脸上一冰,冰冷的雨滴一如咆哮而来的洪水,让人心一下凉了半截。
黑夜中,岸边有两道顺势往下游奔跑的身影,子桑倾这时候才发现,天空又下起了雨。
同样知道情况紧急的子桑倾,连忙追着东阳西归的步伐往回跑。
被东阳西归丢在原地的子桑倾,听到东阳西归呐喊着让堤坝上的战士速度回来后,她才知道有人上了堤坝。
滔滔江水江面动荡,隐隐传递着风雨欲来的不祥预兆。
堤坝上的三人都拿着手电筒,奔跑中,因为手臂的摆动三盏灯光乱晃着,灯光时而照在脚下的沙包上,时而照在漆黑江面上。
蒋立军最先反应过来,飞快转身,撒开腿就往回跑。
“不好!快跑!”
蒋立军和另外两名陆军战士,三人脚步一顿立马偏头看向上游,他们听到洪水的咆哮声也知道情况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