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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只求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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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免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给我打了59分……你真是一个狠心的女人啊……”

    考59分比考0分更难过,最痛苦的真的不是曾经拥有或是不曾拥有,而是以为差一点就可以……

    “王免……对不起……”崇晏艰难蠕动双唇。

    “你知道的……我想听的不是这个……”王免掰正她的身体,直直地看着他:“难道……难道我少睡了你八年,不足够把这一分补齐吗?”

    “王免……”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能吗?如果不能的话……那我……”王免皱眉,陷入纠结,其后又小心翼翼:“重考一次?我不指望你接受我……就给我一个重考的机会,可以吗?”

    望着王免祈求的目光,她终于落泪,滚烫的液体颗颗迸落,如一颗颗断线的水晶,她启唇:“王免……我不值得你这样……”

    王免双手捧起她的脸,用拇指指腹擦拭着她的眼泪:“别哭,你一哭,我心痛,比你拒绝我还痛。”他吻了吻她的眼角,似乎是想将那泪水的痕迹抹去,这还真的是他第一次看到她流泪,可怜兮兮的,让人无可奈何:“我收回那句话,我一直在想你,每时每刻都在想你。”

    原来是那条短信:我只是想起你了,不是在想你。可听到这话,她还是想流泪:“那你还……”找女人,还找那么多女人……后半句,她真的无法说出口,也没有立场说。

    “不哭了啊……我也收回那些话。”王免继续给她擦着泪:“没有女人,没有,只有你一个……只能有你一个……”

    崇晏抬起头,吃惊地看着他,眼泪却是流得更凶,好似这个答案比他有过很多女人都让她心疼。

    “不哭了,嗯?”王免整理着她的发丝,用鼻梁蹭了蹭她的面颊,依旧冰冷,依旧光滑:“再哭……我就吻你了——”

    王免话还没说完,薄唇就被一个嘴唇贴上。崇晏双臂抱着他的脖子,扬起头,定定地看着他深蓝色的眸:“王免……我们做/爱吧。”

    王免内心五味杂陈,八年前的那句“我们开房吧”,就像一个糖衣炮/弹,初始是那么甜蜜,结果却将他的心炸得支离破碎,他真的有些害怕了……

    可是,常人说的“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真的不假呢。这句话如果是他说的,那么他就是一个登徒浪子,她也必定会扭捏拒绝;如果是崇晏说的,他真的是奉陪到底啊,好似这个女人勾勾手指,他就必定会为她赴汤蹈火……可他真的是无法抵抗,无法抗拒啊,可是他不能就这么答应了……

    “好……如果只是炮/友的话……”他的喉结微微滚动:“那也只当一辈子的炮/友……”说完他还觉得不够:“唯一的炮/友……”

    “好。”崇晏立马答应。

    他真的很想追问:真的……只是炮/友……只答应做炮/友?可是,这样的机会也那样来之不易,他得迂回前进,慢慢来。他不由自嘲,王免啊王免,你现在跟古代那些公主豢养的面首有什么区别,古代好歹还包吃包住呢……

    他打开车门,示意她下车,他们在一个山脚下,将车停妥后,司机早已不见踪迹。

    “这里?”崇晏看着有一处一人高院墙的院子,院子里有栋三层的小别墅,这处山脚平地上的唯一的建筑物。

    王免没有回答,只是牵起她的手,刚刚暖好的手此刻又变得冰凉,他加快步伐,院子不算大,可是他觉得很远,终于来到这个小小的别墅门口了。他在门前的指纹锁上按了几下,也抬起她的手按了几下。

    可能是屋内门窗紧闭,即使是没有开暖气她也依旧觉得暖和。别墅麻雀虽小,但是五脏俱全,大到室内家具,小到桌面上一个摆件,都能感觉得到这里是花了心思的。

    王免从开放厨房外的吧台上取了一瓶酒,拿了一个高脚杯,倒了一小口的量,递给崇晏,她摇摇头。

    “就喝一口,驱寒。”王免那架势,不容拒绝。

    她只好喝了,辛辣的酒进入胃里,果然暖和了许多。

    见她喝完,他打横抱起她,又觉得从他见到她,她一直紧紧地攥着的这个包有些碍眼,直接给抢了去,扔在沙发上。

    “你……”崇晏包被夺走,顿时觉得有些不适应。

    “有见过背个包做/爱的吗,你是想做……采‘蘑菇’的小姑娘吗?”他将唇靠近她的耳垂,有些冰凉的耳垂,轻轻地呵着热气:“你放心,我的‘蘑菇’,你‘装’得下……”

    崇晏轰的一下,满脸通红,红酒的后劲仿佛瞬间就来了,她有些晕乎乎,搂着王免的脖颈。她好像在一个正在行驶的船上,王免把她抱到哪里去了呢?卧室?不是。浴室?好像也不是。

    她在水里,这是一个……室内温泉?

    王免已经脱掉衣服,只剩一个灰色的平角内裤,他扶正她,生怕她一个不小心,晕乎乎地栽倒在水里,他抱着她,一起坐在这个有些像泳池的温泉池里,只露出了两个脑袋。崇晏的白裙在这水里飘着,真的很像一个白色的美人鱼。

    他将脸颊紧贴她的,在她耳边轻问:“暖吗?”

    她轻轻地嗯了一声。

    “我是问……这里……”水里的那只修长的手在她的身上游走,最终停留在她的心口处。

    她点点头,泪水又开始滚落。从前,她真的不会轻易在人前流眼泪的,可是现在,她忍不住,也止不住。

    “怎么动不动就哭了?像个小孩子一样。”王免轻笑,吻去她的眼泪,他们俩以后如果有了孩子,生了女儿,是不是也会像这样,委屈的时候,感动的时候,也会双眶盈泪,楚楚可怜,让人的心揪着疼。他真的很想好好地疼她啊,可是,回想到那一刻,回想到那个结果,他真的是没有勇气再说第二遍了,他真的怕她,再次甩掉他。

    那次,究竟是什么状况呢,时间相隔太久,他真的有点记不清。只记得她和他有了关系之后,沈敖在一个档口偷袭他,那架势,可真是要把他赶尽杀绝啊。这小子倒好,他还没去找他算账,这第二个要解决的情敌自己倒是送上门了啊……王缅接受了他,这么高兴的事情,他真的忍不住想昭告天下啊……

    那场架他就跟沈敖打了一半,后知后觉,心想着,跟这只死狗较什么劲,他的缅知道了肯定会怪他的。谁想这沈敖疯了一般的掏出一把刀,王免还以为沈敖要砍他,避之不及,谁知沈敖这神经病自己砍自己,还留下他当场还没有多想的话:“要么去牢房……要么……就滚回你的美国……”

    后来啊,他真的被抓了。他被关押着,时不时听到阵阵风声——

    “就是这小子举报省军区王上校的?胆子可真够肥的啊?”

    “你别说,还真不您怠慢,这里头可是个外籍人士……不过啊,这次自己把自己给送进来了……上次是不是实情还另算了……这次上头放了话,要‘盯’点儿……”

    “可惜咯,才19岁,就要有案底了……”

    可笑,他怎么会有案底?可是啊,他真的是有案底了啊,他的缅怎么就不相信他了呢,不相信他可以给她幸福呢?

    被大使馆的人带走的那一天,他争取了点时间,去找她。

    “缅……跟我一起去美国好不好……在美国,只要监护人同意,16岁就可以结婚的……缅,我们结婚,好不好?”他心中忐忑,小心翼翼,满是祈求。

    “不会的……监护人不会同意的……何况,就算她们同意……我也不同意……我不会结婚!”她满眼痛苦,好似被踩住尾巴的猫,一直在摇着头。

    “为什么不结婚……你不想嫁给我?”王免好似感觉听错一般,是啊,他可不想是她自己不愿意。他为什么不骗一骗他呢,就说是父母不同意,也好过说她自己就不同意。

    “是的,我没有想过。”崇晏回答得斩钉截铁。

    “那你还跟我上/床……你不爱我?”王免脑袋已经麻木。

    “这不是你想要的么?”崇晏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我想要的?”王免反问,好似是自言自语。

    “我承认我爱你,但是我不能接受你,你不要再来找我了,你想要的已经得到了……我再也不想见到你……”崇晏没有看他。

    她走了,他没有追上来,第一次,没有追上来。还好啊,那天那么大的雨,不然他该有多狼狈,他怎么能承认,他被那些话气地——流了眼泪呢……

    他想要的?他想要的她还没给他呢,她怎么能这样,连申诉的机会都不给,直接给他判了死刑呢?他逃脱了沈敖的栽赃和中国刑法,可是他没逃脱她的判决啊。好歹看到他那次“玩命表现”的份上,给他个死缓吧……

    可不是吗,他现在可不就是争取到了死缓的机会么,八年的行尸走肉换来的死缓机会。可那张嘴啊,随时都会对他说“Get out!”(滚蛋)的啊,他该怎么做,才能让她不要再说那些伤人的话呢。

    此刻啊,那张嘴真的没有说话了,她的脑袋搁在他的肩上,已沉沉睡去,有着均匀的呼吸声。王免哭笑不得,说好的炮/友呢?他拨了拨温泉水,他们还真是“泡”友啊,史上最单纯的炮/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