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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副标题:迷惘的一代
我们的袁大师挥舞着手臂,慷慨激昂地道:“在座各位的前辈们当年为什么会坐着‘五月花’这样的移民船,来到这块依然属于蛮荒的新大陆?难道不是因为中世纪教会不但操纵着向信众施予恩典的权力,而且还剥夺了教民自求救赎的机会吗?”
“难道国有企业不是操纵着决定生产成本的权力,剥夺了自由市场形成价格机制的机会吗?”
好吧,实际上五月花上面的清教徒是这么自称的,蒙上帝保佑的大不列颠、法兰西和爱尔兰的国王--信仰和教会的捍卫者詹姆斯国王陛下的忠顺臣民。
当然,三百年后的正宗美国人常常这么说,我父亲只教会我两件事情:爱上帝,恨英国佬。
袁燕倏看见在座众人都露出了恍惚的表情,似乎都回忆起他们祖辈筚路蓝缕地……杀印第安人,抢西班牙佬,开化非洲裔,还有使劲往中国走私阿芙蓉运回茶叶顺便偷税漏税的艰苦岁月。
让听众回忆起过往荣光之后应该做什么呢?小胡子教导大家,让他们感受到将会失去这种荣耀的恐慌。
“何况……”我们的袁大师放沉语气道,“诸位不要忘了,美利坚合众国并非这颗星球唯一成功的工业化国家。日不落依旧在,德意志没加……嗯,仍然保有着工业国家的底子。”
一战之前,主要列强工业产值占全世界的比重是这样的:美国老大38%,德国老二15.7%,英国老三14.1%。法国老四6.4%,沙俄老五4.7%。后面就是奥匈帝国、意大利还有日本。
不过别看英法只是老三老四,但是他们确实有资格“老三老四(魔都方言,说一个人自以为是,喜欢摆老资格。)”。因为除了工业之外,这两个国家拥有大量殖民地,各种资源要比老二德国丰富的多得多,人民的生活水平也要更好一些……所以后来就打起来了。
有了大师球系统,袁燕倏名言警句那是张口就来:“在古老的东方有一句著名的谚语,在逆流中行船,即使掌舵的是老……嗯,船长,前进不了的话也只能后退。《圣经》上说,凡有的,还要加给他叫他多余;没有的,连他所有的也要夺过来。”
他语重心长地总结道:“哪怕我们美利坚合众国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工业国,也不能就此懈怠,放弃自身的优势啊!”
他心里暗说,你们这些美国佬要是真的能听进去这句话,后来哪还会有“去工业化”这种破事?
说完这句话,袁燕倏向着大家微微躬身之后就坐回了座位之上。他偷偷地往旁边看了一眼,詹姆斯-B-柯南特副校长很是惊奇地打量着自己,脸上还带着若有所思的神情,看起来这番话还算起到了应该起的效果。
其实袁大师这一番话,不可谓不鞠躬尽瘁、不可谓不苦口婆心,不可谓不披肝沥胆……他可是真心为我大美利坚盘算来着。这个世界过了一百年之后,他在中美两国的徒子徒孙们一想到我大美利坚产业失调而东方某大国借此崛起的大坏局面,就想起了他的这一番话。
可惜他这样的天才总是超越时代的,也总是不被同时代的人认可的,马上就有人提出了反驳。
只见路易斯-贝克先生高高地举起了手,在得到钱德勒的教授允许之后,“腾”地一下站了起来道:“这位……”
他大概……嗯,肯定是没想来这个中国人是哪根葱。
鸟大师不失时机地站了起来道:“My-name-is-尼奥-Yuan。”
人家到底是大户人家的子弟,彬彬有礼地道:“嗯,袁先生,幸会。”
不过他旋即情绪饱满地大声说道:“袁先生,《圣经》上也说过:世间全部的律法都在爱人如己这一句话之内了!”
贝克先生转过身子环顾四周道:“爱人如己啊……各位,当我们在这里侃侃而谈的时候,那些工人正在暗无天日的矿坑里面冒着随时死亡的危险辛勤地劳作着。”
“难道我们美利坚人民不应该共享上帝赐予我们的矿产资源的吗?”
“难道我们美利坚世界第一的工业就要建筑在工人们的累累尸骨上的吗?”
“难道我们美利坚要用这样的方式来建设一个文明新世界的吗?”
袁燕倏撇了一撇嘴心中暗道,难道你们美利坚的人民拥有的土地真的是上帝赐予的吗?
难道你们美利坚的世界第一的工业不是建立在印第安人和黑人……还有我们华工的累累尸骨之上的吗?
难道你们美利坚将来掌握的全球霸权不是建立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尸山血海之上的吗?
如今美利坚资本家和有产阶级的小崽子们就是这么图样图森破,这些国际纵队的预备队员还是应该去十六年后的西班牙内战里面醒醒脑子才行。
那支国际纵队里面的大师实在太多了:海明威,毕加索,乔治-奥威尔(《1984》和《动物庄园》的作者),聂鲁达(南美长国的大诗人),阿贝尔-加缪(和萨特齐名的法国存在主义大师)。
实际上,这些和袁燕倏同龄的西方年轻人就是“迷惘的一代(The-Lost-Generation)”。那么这些九零后和零零后为什么迷惘呢?
就是因为第一次世界大战这场“不义之战”对西方文明世界打击实在太大了,保守主义的老人们还好,反正他们的脑子也转不过弯来。可是那些容易接受新鲜事物的年轻人,尤其是年轻知识分子,都对老的那一套价值观产生了极大的怀疑。
有的时候科技发展真的不一定是一件“好事”。排队枪毙虽然残酷血腥,但是也能称之为壮丽浪漫。只可惜一战中各国的年轻士兵,面对的不是燧发枪、拿破仑炮和同样穿着华丽军服的敌人;而是机关枪、榴弹炮和铁丝网,还有眼睁睁看着自己一点点烂掉的“战壕足”……到了战争后期他们甚至觉得对面的敌人要比逼着自己去送死的长官们可爱多了。
熊彼得在《资本主义,社会主义和民主》中曾揶揄道,青年人“迫不及待的希望得到好机会,希望这样那样的把世界拯救出来,厌恶单调到无法形容的教科书,又不能通过自己的努力完成一个综合,于是就在马克思(还有其他人)那里找到他们所渴望的东西,那里有打开一切极端奥秘的钥匙,有大事小事都能指挥的魔棒。(注释1)”
不得不说,对这些90后来说社会主义理论显得那么好,是因为导致了一战的那些资本主义理论实在太倒人胃口了。这毕竟是一个碧蓝的世界吗。
以至于连路易斯-贝克这种根正苗红的资三代都在为工人阶级说话,而且堂堂NYU斯特恩学院这种专门培养华尔街吸血鬼的地方,居然还人为他叫好,由此也可见一斑了。
对新古典自由主义大师来说,这当然实在太不像话了。
袁燕倏在这里腹诽的时候,贝克先生这番讲话确实得到了在做大部分学生的认同,有的甚至为他鼓起掌来。
“啪、啪、啪……啪!啪!啪!”
我们的袁大师眼珠一转,马上站起来使劲地拍巴掌,口中还喊道:“Brav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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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大家要求,篇幅比较长的注释放在每章最后;如果注释比较简短,我还是用括号方式。大家有什么意见可以在书评区里面提。可惜作者感言里面放不下,说真心话慕容都不愿意把这种注释算作字数来着。
熊彼得那段话要感谢某论坛ID忆白袍同志,他不说我都……真还没看过。不过既然说到约瑟夫-阿洛伊斯-熊彼得,那么这位老兄实在很有趣,慕容忍不住花费一点笔墨介绍一下。
这位1919年的奥地利财政部长在经济学界那也是一位著名“大师”,兼著名的……bat没有man。
这只“蝙蝠”自称是奥地利学派的一员,师承的就是米塞斯,他还非常看不起同门师弟哈耶克。但是奇妙的是,熊彼得完全抛弃了奥地利学派的根基,那就是门格尔的个体边际效用理论,采用的是德国历史学派的方法论和均衡派哲学。这就导致了他的理论和奥地利学派主流完全地背道而驰。
然而不幸的是,后续研究的结果往往证明了他当初的观点是完全错误的。所以对经济学界来说,把这位仁兄的牌位放在哪一座庙里是一个很让人头疼的问题,搞到最后居然没有一个学派接纳他,于是就成了经济学界的孤家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