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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毒妇处死她死不足惜!我现在也不适合长期出来,阅卷正在关键时期,你这些天稍安勿躁,等开榜后,这件事,我们再做定论。”没几天了。
“我知道。”
……
项心慈蹲在人来人网的街道上,拿着草叶逗笼子里的兔子,碎成一条一条的衣衫垂在地上,玩的认真专注。
狄路站在她身边,如高山峰岳一动不动。
“可不可爱?”
狄路看一眼没说话。
“尤其这只纯黑的,长的尖嘴猴腮凶的别树一格。”
老板想接一句将这兔子卖出去都不好开口。
狄路看到了守朝。
守朝也看到了他。
同样高山如刃的两人,前者更沉稳内敛。
安天北自然也看到了对方。
狄路对上安将军的目光没有托大,微微颔首后移开目光,不与这些人相交。
安天北的目光自然看到蹲在地上衣衫褴褛背影,。
项心慈伸出手拽拽狄路衣摆:“你看一眼,看一眼。”
安天北也看到了少女的侧脸,皱眉,什么毛病,弄的像乞丐一样。
项心慈敏感的转头!
安天北看了个仔细,脸上涂了什么全部成灰,眉毛也画的歪歪扭扭,眼睛不知道怎么动了动,又小又猥琐。
安天北诧异的又看了一眼,纯碎是惊叹她变脸的能力,明明那样生动不可方物的一张脸,她怎么吧她自己弄成作奸犯科之辈的,还是——那天的事后自觉没脸见人,换了一张脸。
项心慈见他看,故意将左边的眉毛挑高一点,整张脸顿时不协调的呈现出一种搞笑的诡异风格。
守朝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
安天北方自觉失礼的一开目光,远远走过去。
守朝走出很远,还不忘道:“这位狄兄真有意思,不是跟最美的人在一起,就是跟最丑的。”
安天北没有接话,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姑娘,对上他不触,似乎也情理之中。
兔子笼旁:“谁啊?”
“安天北,安将军。”
“哦——”二十年后,上书要处死自己的‘正义’之士:“切!”
狄路对七小姐的语气词,无动于衷。
“二哥,真的二哥?”
狄路想了一下,景林生,花秀兰后来生的儿子,景家三少爷。
景林生热情的奔过来,向朋友介绍:“我二哥,礼部物品中正。”厉害吧。
跟在景林生后面脚步虚浮,脸色漾漾的人立即打气几分精神,神色恭敬:“景大人。”
狄路随意嗯了一声,看向林生:“一大早,你从哪里出来?”
景林生才想起他和朋友在楼里鬼混了一晚上:“哪里也没去,就是出来吃个早饭,吃个早饭。”他这二哥给他长脸是长脸,但是看着瘆人,他都不敢多显摆:“大哥这是……”不其然对上二哥身边的丑丫鬟,隔夜饭险些没吐出来。
项心慈翻个白眼,不懂欣赏,今天她特意加了料,不觉得更别致了。
“出来走走。”狄路神色如旧。
景林生没寒暄两句,就被二哥不热情的寒暄不下去了,匆匆带着朋友告辞。
“真是你哥。”
“那还有假。”
“你哥真有派头,竟然是朝廷命官!”
“那是当然。”
狄路目送他走远,才看向七小姐:成了。
项心慈也看到了,伸出手。
狄路扶着她起来:烟花之地去久了,怎么能不染点恶疾。
…
花姨娘特意‘亲自’做了糕点,没有假任何人之手,做好后亲自放在篮子里,眼里漏出一丝冷意,她就不信治不了那个猴崽子。
丫鬟走进来看见了,有些诧异:“姨娘,您这是……”
“做了些水泽县的小吃,给祥生尝尝。”
“二少爷不在府里吃东西?”
花姨娘顿时看过去:她怎么不知道。
“除了第一天,二少爷从不在家里吃东西。”二少爷很奇怪啊,但二少爷人好,非常好伺候。
花秀兰嘴角僵硬,养不熟的白眼狼,还防着自己,扔了他,也是他自己不争气,以为不吃东西就治不了他了吗。
花秀兰将篮子放下,虽然舍不得,可是如果祁生病了呢?赖氏还愿意收这狼崽子当儿子!
…
安王妃现在怎么看儿子怎么顺眼,就连儿子那不苟言笑的脸都顺眼,想到府里马上就要进人了,心里一块大石头总算落地了:“那边应下了。”她也就放心了:“你说你,哪有这样要求女方的,幸好姑娘家不拘泥于行事,否则还不骂你老不正经,你是皮糙肉厚的,人家小姑娘得多羞。”
“娘,我续弦,不要求女方对方一定没成过亲。”
安王妃当没听见,又不是泥腿子,娶什么成过亲的:“给你约好了,满春那天她会去赏花,你可以说上两句话,这两天多笑笑,可别吓到了人女孩子。”
安天北不想提这个话题。
安王妃满心都是这个话题:“给你做了几身新衣服,给你放房里了,回去试试,哪里不合适了,再让人改,以后啊,可就有人为你操心这个喽。”
安天北根本没放在心上,能不能成还另说,嫁给他与守活寡有什么区别。
结果刚进房门,守朝就看到一箱衣服:“将军?”
嬷嬷立即上前:“王妃送来的,都是一等一等的好料子,嘱咐老奴让将军试过,明天将修的尺寸报给王妃。”说着已经指挥一列丫鬟婆子将箱子里的衣服逐一展开。
守朝的眼睛一点点瞪大,一件件摆出的衣服几乎颠覆了他对锦衣玉服的认知,这……感觉很奇怪,能穿吗?先不说珠宝玉器镶嵌的,就是这款式……也别具一格。
袖子在哪里,有袖子吗,还真有……“将军……”您不试试?还有这广袖般男款,看着真好看,就是不知道适不适合将军。
守朝盯着最近展示出来,尤其光鲜亮丽又格外飘逸出尘的,急忙怂恿将军快试试,这件穿上肯定好看,赶紧穿穿看。
安天北脸都黑了,开玩笑,一股靡靡之风,像什么样子。
安嬷嬷笑容慈祥,眼角的皱纹富态和蔼:“都是盛世华裳的今春的新款,王妃定制了一半回来,觉得哪件都适合将军,将军看中了哪套?”
守朝咋舌:“盛世华裳?那间一匹布十几辆,定制费上百两的那家?”更不要提一千多两一块的‘香皂’了,不知道的以为洗黄金玉器,不过,衣服真好看,看着就赏心悦目:“将军快来试试。”
“试什么试。”想什么样子!华而不实!
安嬷嬷上前一步:“少爷,您总得让老奴交差吧。”少爷都叫出来了。
安天北面前看一眼那仿佛安逸窝出来的几身衣服。
安嬷嬷赶紧让人拿高一点,让将军看仔细了。
安天北勉强挑了一件:“就这件了。”
安嬷嬷不太满意:“是不是太……素净了……”
“那就穿我以前的衣服。”
安嬷嬷立即改口:“这件好,这件鲜亮、稳重、稳重……”
……
“春满那天的事记着呢吗?”
“记着呢。”
“我看你是快玩疯了,别总是出去,你看看你在家吗?”
“……”
项承想了想提醒:“你外家最近出了点事,你……”
“知道,不找她麻烦,也不想想我碰的到她吗,再说,我什么时候主动找过她。”
项承看她一眼,身为人女,一次都没有看过当家主母,还觉得自己特别对是不是!
“爹,我怎么觉得你有意见?需要我看看她?安慰一下?”
“画你的画。”
…
狄路站在自己新住处,看多了七小姐的东西,也能看出布置人的用心。
“二少爷。”
“二少爷。”
狄路没有回应,手指按在书桌前的琴弦上,想起每天早晨看到的画面,手指学着看到的样子,轻轻拨了一下。
琴音顿时想起。
景夫人站在门口,眼睛含泪的看着他,虽然只是一下,但看的出他通音律,在那样的幻境下,他怎么学来的。
狄路就会这么几下,全赖听的多,收回手,回头。
景夫人立即笑了;“你回来了……还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