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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沉庚目光凌厉, 面色冷冽, 一身警服被他穿出了磅礴的气势。
他的目光紧紧地盯在陆曼汝身上,精致的喉结上下滚动着,眼底的暗霭逐渐散去, 好似终于舒了一口气般定心下来。
“王沉庚。”
陆曼汝轻唤一声。
王沉庚没有说话,当看到陆曼汝安安稳稳地站在他面前时, 一直提着的心终于落下, 可再看到她身后站着的那群大汉时,心里压不住的怒火却又再次沸腾。
王沉庚几个大步走上前, 一把把陆曼汝用力地嵌进怀里后猝不及防地飞起一脚踹在吊斜眼的胸膛上。
“砰……砰!”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待众人回过神来时,吊斜眼已经被踹飞出去压塌了破木桌。
“噗……”
吊斜眼吐出一口血痰, 一并吐出来的还有两颗碎牙。
呀,真疼……
陆曼汝看着吊斜眼的惨状扬了扬眉。
果然, 印堂带红色, 不祥即刻来……
她看的面相从来就错不了, 陆曼汝略带得意的点了点头。
“汝汝,我来了。”
王沉庚抱紧了陆曼汝, 轻嗅着她发丝的清香。
“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害怕……”
“对不起, 这样的事以后都不会再发生了。”
看着王沉庚这么紧张她的样子, 陆曼汝突然有点感动。
她踮起脚尖, 扬起手拍了拍王沉庚的发顶。
感受到头上的动作, 王沉庚身体倏然一僵, 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两步。
这动作怎么就这么怪呢?
“就是他们绑架的你!”
王沉庚虽是询问的话语,但口气里却已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了。
“汝汝别怕,我替你报仇!”
王沉庚把陆曼汝拉到大门边上的安全区域后,默不作声地卷起衣袖,杀气腾腾地朝着那群大汉走去。
“不不不,这都是误会啊!”
已经旁观过刚刚那凌空一脚的风姿后,大汉们对于王沉庚的出手狠辣也有了一定的了解,丝毫不敢占着他们人多势众的优势就去和他硬杠。
大汉们推推搡搡间一个劲儿地往后退,直到退无可退时才停下脚步,瑟瑟发抖地看着王沉庚的靠近。
“……我们真,没,伤害她啊,就是请她做,个客。”
吊斜眼是今天承受伤害最多的人,先是被吓破了胆,紧接着又被踹掉了牙。
他哆哆嗦嗦地撑在货箱上向陆曼汝求助,幸亏掉的是后牙,虽口齿不清但还算听得明白。
“大仙,您帮我们,解释,一下啊,你不能见死,不救不是,我们都答,应……”
闻言,陆曼汝挑了挑眉。
确实,事还没办完呢,打伤了他们岂不便宜了那个幕后者?
啧,放过霍繁玉?
不存在的……
一个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她的人,是注定要自取灭亡的。
她不亲自动手,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已是她最大的良善。
因果面前,众生平等。
自己当初内心狠辣种下恶因时就该料到日后又该如何去承担这份随之而来的恶果。
因缘果报,世人皆应内心铭记……
“王沉庚,别和他们动手了。”
陆曼汝走上前拉住王沉庚的衣袖摇了摇。
“他们确实没伤害到我。”
“汝汝,你别管了,他们奈何不了我的。”
王沉庚皱着眉头,恶狠狠地瞪了那群大汉一眼后果断地掏出手木仓,一定是汝汝担心他的安危才假装不计较的,一时间,王沉庚的心更疼了。
那群大汉看着王沉庚掏出手木仓后颤得更厉害了。
黑乎乎的木仓眼对着他们,有一种随时就要毙命的危机感。
“大仙,大仙救命啊!”
“……”
陆曼汝抚额无奈,王沉庚好像完全曲解她的意思了。
“王沉庚,你先住手。”
陆曼汝轻叹一声,细长的手指附在手木仓上把木仓压下。
“……他们一开始确实想要绑架我,但是我和他们一番交谈后,他们已经折服在我良善高洁的品质之下了。”
“这不,刚刚正要把我恭送出去呢,你就正好来了。”
一番话,陆曼汝说得是理直气壮,半点没心虚,旁边的那群大汉也藏着良心头点得一个比一个真诚,就怕点慢了一点,下一秒就人头多个红孔儿……
“……”
王沉庚眉头一皱,并不想接受这个答案。
“行了,你别乱想了,我肚子都饿了!”
陆曼汝知道王沉庚不会信,也没指望他信,只要别再追究下去就成。
一旦王沉庚知道真相,势必会直接杀到霍家。
霍家也算得上是上海滩的响当当的权门世家,虽然王,陆两家根本不用怕他们,但也没必要直接和他们硬碰上。
更何况即使硬碰上,除了丢了三家的脸外也没法真正惩治到霍繁玉,只是让她颜面丢尽,名声败坏可不够……
陆曼汝给吊斜眼一个眼神后强拉着王沉庚从仓库里走出。
“你怎么知道我被绑架啦?”
王沉庚依旧板着张脸气哼哼。
“是金灿灿跑去警局通知的我,……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
“这事我能处理好。”
“不过,今天真的谢谢你。”
陆曼汝觉得今日王沉庚推门进来的那个瞬间,她大概是这辈子都不会遗忘了,真可谓是惊艳了她的时光……
因着陆曼汝始终不肯告诉他今天绑架案的真相,王沉庚难得地和她闹起了别扭。
“以后,明天上下学都等我来接你好吗?”
“……你不忙吗?”
陆曼汝咬了咬唇疑问道。
“你的安危是我最在乎的事情,这句话我一早就告诉过你了。”
王沉庚声音低沉,听在耳朵里能给人带来浓浓的安全感。
如果陆曼汝是一个柔弱无助的小白花,那她此刻一定会感动得扑进他怀中;
又如果她是一个高情商,懂情趣的女人,那她一定明白这句话里包含的深深爱意……
可惜,陆曼汝其人两者皆不是。
“我的安危从来就不用别人来承担,你是不相信我的能力吗!”
陆曼汝只觉得王沉庚又开始犯傻,那些试图伤害她,对她使阴损手段的人才是真正该好好担心自己安危的人吧?
“……”
“总之,我明天早上一定会准时到。”
王沉庚放弃和陆曼汝再多做分辨了,他的汝汝还是太小了所以才会听不出他的未尽之意。
王沉庚空出一只手从一边摸出一盒糕点。
“你刚刚不是说饿了吗,吃点点心先垫垫肚子吧。”
“明天我给你带祥福记的鲜虾饺好吗?”
王沉庚决定用食诱的法子对付陆曼汝,简单直接效率高!
果不其然,陆曼汝在思索了半秒后果断地答应了王沉庚明天一早送她上学的建议。
“……嗯,再加一碗黄鱼馄饨可以吗?”
“当然可以。”
王沉庚故作镇定的脸上还是流露出了一丝与他形象极为不符的自得。
王沉庚依旧是把陆曼汝送到陆宅门口时就和她告辞。
不是他不想更进一步,而是他的未婚妻好像完全没有要请他进去坐坐的意思,回回都窜得飞快,半点都没有和他依依惜别的意思……
啧!
果然还是不喜欢他啊……
王沉庚下意识地就想抽根烟,可手指刚摸上烟盒时,抽烟的念头就作罢了,她不喜欢闻烟味。
月色如水,陆曼汝桌上的一盏留魂灯悄悄地熄灭了。
这是陆曼汝特地为绮娘留的灯,俗话说得好人死如灯灭,其实魂魄也是这样的。
如今魂灯已灭,也就证明了绮娘是真的魂飞魄散,不得超生了……
只可惜,陆曼汝仍在深眠中,还未曾得知这个消息。
或许是感受到了那丝不正常的气息,睡梦中也情不自禁地蹙着眉。
翌日一早,天光大亮,陆曼汝在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就发现了魂灯的熄灭。
一个灵魂都已经成为了厉鬼,却在短短半天时间内就完全消散于天地,这究竟是受到了什么毁灭性的打击?
陆曼汝沉思半刻,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来。
她已与这个世界的好几位玄门中人打过交道,还未曾发现有这般大神通者。
魂魄打散容易,可要完全消散于天地那可就难了,更何况绮娘还是一个有着高攻击的厉鬼,光是逮住她制服她就已是难上加难。
莫非又与杜家有关?
陆曼汝暗自思索,决定去正式地会一会杜家人。
绮娘,可惜了……
事情已是无可奈何,没法改变,陆曼汝也只能替她叹一声“可惜,可悲哉!”
陆曼汝打理完自己下楼后,果不其然地在自家大沙发上看到正耐心等候的王沉庚。
至于早点,已是摆的满满一桌,品种繁复,远比昨日陆曼汝要求的要来得多得多多。
陆母睡眠一向不好,容易早上醒得早,所以早餐用得也早,现在已经用完餐又回卧房休息了。
所以楼下就又只剩下王沉庚和金元宝两人,大眼瞪小眼,相看两生厌……
“师傅,你终于下来了,徒儿的肚子都恶得嗷嗷叫了。”
金元宝看着桌上丰富的菜肴早点,无数次举起手上的筷子时都被王沉庚狠心打手。
“这么丰盛?”
陆曼汝惊喜地看着桌上的美味食物,笑得咧开了嘴。
“这些都是我爱吃的诶!”
“买的自然都是你爱吃的。”
金元宝,小嘴憋憋,小声地模仿着两人说话。
有了心事,即使早餐再美味,陆曼汝都吃得心不在焉的,快速地解决完早餐后几把王沉庚拉出来门。
“……绮娘消散了。”
“什么!”
“你这话是何意?”
听到陆曼汝这么说话,王沉庚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就是魂飞魄散的意思。”
陆曼汝顿了顿,说出了自己的怀疑。
“我完全想不通究竟是谁把她打散的,如果玄门中有这样的一个人,那他功力一定不会低!”
“……不过,我内心隐隐还有一个怀疑。”
如果这事真与杜家有关,那按她几次对上杜家的经验的来讲,杜家出手不一定厉害但一定阴损。
所以,绮娘的事也可能是使了什么她一时之间想不出的阴损法子。
“你还记得最初的那起九转回魂阵,以及后来发生的三角煞和迷杀阵吗?”
陆曼汝想到之前青青和她说起的事,前两日也不知怎的竟然忘了和王沉庚通个气。
“……这两个案子,局里还完全没有头绪。”
王沉庚误会了陆曼汝的意思,还以为她是在问他谁是真凶。
小半个月了都没查出一点有用的线索,如今被心上人提起,自觉得丢面难堪。
“你查不出来也是正常,这些事情都非常人所犯下的。”
“……不过,因缘巧合之下那个幕后者倒是被我发现了。”
王沉庚一惊,脚下力道没收住,小黑车往前窜了好远一段才停下。
“……你不会有危险吧?”
“你又和他们斗法了!”
因着上回儿的事,陆曼汝和王沉庚解释过三角煞的阵心三人皆是在她上回儿斗法中所死的。
所以,今个绮娘的魂魄消散,陆曼汝又恰巧得知幕后真凶,王沉庚在心中把两件事给一串连,就误解了陆曼汝的意思。
还以为是因着绮娘的消散,陆曼汝又和别人打了一场!
“……我没去与人斗法,这事我具体也和你说不明白。”
陆曼汝嘴角抽了抽,也不知该向王沉庚如何解释。
“我现在几乎已经确定了这一出出的事都与杜家有关?”
“你说的是杜总统?”
王沉庚眉头紧蹙,很显然这个消息对他造成了很大的冲击。
其实从前日起,知道杜天威并非是他平日里见到的那个温润如玉贵公子时,他就对杜家起了疑心。
毕竟,杜家对外的形象太好了,杜伯父还是现今的国民大总统,他的儿子背地里却干出这般猪狗不如的事,要说他一点都不清楚,那是不可能的,说不定不仅知道,还帮着遮掩了不少回儿,要不然他们也不能那般肆无忌惮……
“杜总统近来身体如何?”
陆曼汝虽也是权贵千金,但毕竟只是一派女流,从前的原主更是从未留意过这种事情,导致现在的陆曼汝也对这些一无所知。
“……我已经半个月没见过他露面了。”
王沉庚心内也是一惊,要不是陆曼汝提醒他都没有发觉杜总统久未露面的事情。毕竟他人虽不出现,但指令还是一道一道有条不紊地传了下来。
“……这事你先不要管了,过几天请你看出好戏。”
陆曼汝想到青青对他的执念,觉得这事儿还是交给她去办来得最合适不过。
“你放心,这事我不会插手的,杜总统得罪的人太多了可用不上我去出手……”
一路上时间过得飞快,全用来说案情了,王沉庚还未来得及和陆曼汝谈谈情,说说爱,维系一下感情,学校就到了。
陆曼汝和王沉庚道了一声别后,头也不回地进了学校。
只要一想到霍繁玉过会儿看见她时的崩坏脸色,她就兴奋得很,大早上因为绮娘意外而失落的心情都被一扫而空。
待到快要步入教室时,陆曼汝特意放缓了步子,静悄悄地猫在门后。
教室里头果然传来霍繁玉嚣张的声音。
“听说陆曼汝昨天被绑架了?”
“哈,果然是人在做天在看,这不老天都看不过去想收拾她!”
“霍繁玉,你不要瞎说话!”
金灿灿拍桌而起,怒得只差上去撕霍繁玉的嘴。
对于金灿灿,霍繁玉还是有点恐惧的,连忙向后退了两步。
毕竟这人行事诡异,不顾身份,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你和我在这嘴硬什么,指不定是她在外头树敌太多,或是做了什么不要脸的事让人不想放过她!”
“好一句人在做天在看!”
陆曼汝轻扣了扣门,众人都朝着门口看去。
“既然霍同学也认同这一句话,那指不定哪天就从天而降一道雷把你给劈死了。”
“毕竟,谁有你来的阴险恶毒不要脸,不是吗?”
陆曼汝莲步轻移,慢慢地朝着霍繁玉走去,最后在与她一臂之隔的地方站定。
“陆曼汝,你怎么会在这儿!”
霍繁玉眼里满是惊恐,在陆曼汝向她靠近时右腿一绊跌坐在椅子上。
陆曼汝又凑近了些,故意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霍同学看见我干嘛这么害怕,你干嘛这么笃定我今日来不了?”
霍繁玉大喘着粗气,目光躲闪着不敢与陆曼汝对视。
“那个想要绑架我的人不会就是你吧!”
“不是的,才不是呢!”
霍繁玉也不知是突然受了什么刺激,一把把陆曼汝推开后再次冲出教室。
霍繁玉这一跑,教室里是彻底炸开了锅。
本来,名媛间有不合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但那顶多也只会放在私底下掐一掐,没有谁会把这闹到明面上来的。
可最近这霍千金也不知脑子哪根筋搭错了,非得揪住陆曼汝不放,还半点不顾身份和场合,可谓是把自己的脸面和霍家的名声放在脚底踩了又踩。
如今,这一跑,绑架案是彻底说不清了,一步步地把一手好棋下得稀巴烂也是一种水平。
在场的学生对霍繁玉的印象那是一降再降,如今也就只剩下些鄙夷了。
或许,回去还得提醒一下家人,这霍家太蠢,现在又把王,陆两家给得罪了,以后得和霍家走得远些了,要是没必要接触那最好也就不要再接触的好,不然指不定哪天又被她坑得一脸血。
既然已经知道了陆曼汝昨日被绑架,那不论是真的和她有交情还是面上功夫,那就都得来慰问一番,不然同学多年岂不是说不过去。
一时间,陆曼汝的课桌一圈都围满了人。
你一言,我一语地问着绑架案以及隐隐地说着霍繁玉的坏话表明自己的立场。
陆曼汝觉得,和这些名媛相处也是挺累的,一个个的和唐宫美人一般脸上戴着面具,说话说一半还得藏一半,即使全说了那也未必是实话,还是与金灿灿这般性格直接地处起来舒心啊!
陆曼汝在说清昨日的绑架案是个误会后,还重点点出了绑错了人这一点,这样一来日后要是再发生一起绑架那就再正常不过了……
“那霍繁玉刚刚为什么要跑?”
金灿灿挠了挠头发不解道。
“或许是心里有鬼吧。”
陆曼汝意有所指地回答道。
“我看她是脑子不正常了!”
另一位张小姐直接道,她和霍繁玉也是积怨很深。
不过往日里因为霍父的职位要高些她一直都是受欺负的那一个,如今霍繁玉终于虎落平阳,她岂能再控制住自己不来踩上这么一脚。
待到上课铃打响后,围着陆曼汝的一圈人才意犹未尽地散开回到座位。
“霍同学呢?”
教法文的史密斯小姐对学生之间的纠葛毫不知情,对于课堂学业要求又是出奇的高。如今一看霍繁玉的座位上空着遂开口询问道。
“又跑了呗!”
坐在教室后头的一位纨绔大少嬉笑道,又引得众人想起这两天霍繁玉的奇葩落跑,顿时教室后头的男生笑倒了一片,就连女生也都掩着嘴巴偷偷在笑。
“什么!”
“居然跑掉了,她的法语成绩烂的一塌糊涂,现在居然还敢逃我的课!”
史密斯小姐把书把桌上一砸,气得脸都涨红了。
“这样不行,我必须要和她的家长好好沟通一下了。”
史密斯小姐向来都是雷厉风行的一个人,转身就回办公室给霍父去了一个电话。
到了下午,霍繁玉被霍父扭送回了学校,相对于出去时的样子,回来时还多了样东西。
脸上的巴掌印红艳艳的,肿成一片。
这个巴掌看得出是使了十成的力道打的,半点都没手软。
霍繁玉被霍父强压着向陆曼汝道了个歉。
霍家和陆家不同,陆家只有一个闺女,那自然是千娇百宠地捧在手心。
但霍家可是子孙满堂的大家庭,霍繁玉这一辈的儿女全加起来怕是可以组个足球队。
霍繁玉的嚣张那都是霍夫人惯出来的,她是只有一个女儿不假,可霍父家里家外的女儿可不少,打起巴掌来自然不会手软。
霍父是杜总统一派的人,知道的消息要比别人灵通的多,现在杜总统情况不明,指不定将来这总统之位就要腾出。
他在前头两边奉承,她女儿倒好,把陆家王家给得罪了个光,如今想想真是打死她都不足惜!
“真是不好意思了,是在下教女无方让陆小姐受了委屈。”
“霍副司长严重了。”
陆曼汝玩味一笑。
“劳动您亲自来给我道歉,爹爹知道了该怪我了。”
“怎么会呢,只怕陆司长知道还得再骂我,改日等陆司长从北平回来后我一定在去登门拜访。”
霍父抹掉额头上的汗珠和陆曼汝陪着笑。
许是被霍父狠狠地教训了一通,霍繁玉收敛了很多,一直默默地趴在课桌上不敢再多说什么。
到了下午放学时分,陆曼汝刚到校门口就看见了站在中央的王沉庚。
即使拥挤如学校门口,也掩盖不了王沉庚的光芒。
也是,那副皮相在哪都能熠熠生辉,即使披个破麻袋那也一定能引领风尚……
“曼汝,全校订了亲的女生可不少,但未婚夫天天来接未婚妻下课的可就只有你一个。”
“怎么样,心里是不是特别开心!”
金灿灿看着校门口的王沉庚,眨巴着眼睛和陆曼汝打趣道。
“怎么样,你羡慕啊!”
陆曼汝捏了捏金灿灿略肉的苹果脸。
“那就叫你爹爹给你也定上一门亲呗!”
“啧!”
“你说得倒是简单,要是我爹给我介绍的和王局长,不,不,有他一半长相我早就嫁了!”
对于自己的花痴,金灿灿毫不避讳。
“看不出来你这么恨嫁!”
陆曼汝轻佻地挑起金灿灿的下巴。
“你觉得小爷我如何?”
“……”
金灿灿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拔腿就走。
妈诶,吓死她了。
想到刚刚陆曼汝和她亲近时余光瞟到的一幕,那位王局长脸黑的简直能滴下墨来。
感觉她要是跑得再慢一步,就要被他的眼神射死在原地。
啧,这爱意可真够霸道的!
金灿灿转念又想到陆曼汝忍不住莞尔一笑。
她的这位傻同桌看向那位王局长的眼神可是平静得很,这爱意看来是不大平等啊,有得他磨!
至于,陆曼汝会不会永远爱不上王沉庚,金灿灿从没想过这个答案。
毕竟,陆曼汝可不是瞎子,对着那张脸怎么可能不喜欢……
见金灿灿识趣地跑走后,王沉庚走上前主动拿过陆曼汝的小包。
“刚刚和同学再说什么呢,笑得那么开心?”
王沉庚故作随意地问道。
“哦,刚刚金灿灿说这个学校有好多女生都羡慕我。”
陆曼汝笑得扬起唇,露出一串洁白无瑕的贝齿。
“为什么?”
这句虽是问句,但王沉庚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一定是因为他长得帅气。
从前王沉庚从未因为这张脸而高兴,反倒因为这张脸太俊俏所带来的麻烦而烦躁,但自从喜欢上了陆曼汝,他每天醒过来都希望自己可以再俊一点。
虽然陆曼汝从未明说过,但王沉庚早就从她经常停留在他脸上的目光中看出了这一点。
“因为就你一个人会天天来接未婚妻下课。”
“……这是我应该的。”
王沉庚偷偷藏起嘴角的笑意。
“今天有没有发生命案?”
陆曼汝坐进车里,捞起放在座椅上的酥饼咬了一口。
嗯,真香真脆!
王沉庚知道陆曼汝说的命案是指绮娘的事情。
“白家的大少和孙家小少爷都已经接连不在了。”
“死时的场面和曾二少很像,都是突然自杀暴毙的。”
“不同之处是白家大少是拿着刀把自己给活剐了,而孙大少则是直接放了一把火后把自己锁死在了房间内。”
“现在,因着接二连三地发生这种怪案,外头有点闹得人心惶惶。”
“现在就只有杜天威那儿还没有传出什么消息了。”
“汝汝,你早上的猜测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
想到今天和王父的交谈,王沉庚的眸子暗了暗。
王父见他来问杜平汉的事非常惊讶,还很高兴觉得他今天开了窍。
从王父口中,王沉庚知道了很多隐而不宣的秘密。
譬如,其实杜平汉的身体在半年前就已经不太行了只是一直在硬撑,但最近几天是一点消息都听不到了,王父怀疑他快要撑不住了。
完了,还嘱咐他做好准备。
王沉庚明白王父的意思,这代表着王家要更进一步,彻底上位了。
王沉庚把这些和陆曼汝说后,突然有点惭愧。
“汝汝,你说我身为□□的儿子,却一直窝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其余的什么都不清楚是不是有点失职啊?”
陆曼汝笑了笑,想到王沉庚将来的身份,以及要面对的事情她决定好好引导他一下。
“如果这些都是你将来必须要承担的责任的话,确实应该好好面对了。”
“我明白了。”
王沉庚笑着摸了摸陆曼汝乌黑柔顺的秀发,默默地在心里下了一个决定。
“汝汝,你说的都对。”
车子行至德顺贝者场外时,被几名齐门小弟拦住。
“陆小姐,齐爷有请。”
“齐自清他好大的面子!”
王沉庚气急,从腰间皮带上掏出手木仓。
“王局长别误会,我还是很有诚意的。”
齐自清从一排手下后头走出,笑着对陆曼汝点头示意。
“最近久仰陆小姐大名,特来邀请。”
“找我算命?”
陆曼汝半点都没有要和齐自清打官腔的意思,开口非常直接。
齐自清低下头笑了笑。
“陆小姐你……”
“闭嘴,既然不是算命,那就是要看风水咯。”
“还有,别笑了,假的难看”
“最近应该没什么事还能让你笑得出来吧!”
既然对方先不知礼数,陆曼汝自然也不会帮他留面子。
齐自清面色一僵,嘴角的笑意敛了敛,许久后嘴角扬得更高了。
“陆小姐,果然厉害!”
“不过,还是有一件事能让我笑的。”
齐自清盯着王沉庚看了一眼,笑得不怀好意。
“和陆小姐这么美丽的小姐交谈难道不是一件美事吗?”
“……”
卧槽,好想撕歪他的嘴!
王沉庚咬牙切齿的看着齐自清暗自攥紧了拳头。
“齐先生真的太会说话了。”
陆曼汝挑了挑眉,正色道。
“不过吧。”
“今日诸事不宜,齐先生还是下回儿赶早吧。”
说完,陆曼汝就坐回了小轿车内。
“陆小姐真的不赏脸吗?”
齐自清想要再走近些时被王沉庚一把推开。
“听不懂人话吗?”
“今日诸事不宜!”
齐自清拍了拍被王沉庚弄皱的衣襟,向依旧挡在路上的手下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退开。
“既然这样,那明天我再来拜访,还望陆小姐能够赏脸。”
“……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
陆曼汝没有直接拒绝但也没有答应下来,架子摆得极足。
“那要怎样陆小姐才会帮我这个忙?”
齐自清有点急躁了,眼前的事实在是让他焦头烂额。
“当你做下这个在路上堵我的决定时就该意识到会被我拒绝不是吗?”
“至于以后帮不帮你?”
“看你诚意,也看我心情……”
陆曼汝笑着和齐自清摆了摆手,吩咐王沉庚开车。
“汝汝,你真要帮他!”
王沉庚有点生气,“我说过我不希望你和齐自清有任何接触。”
“……”
“有人心甘情愿地要给我送钱,我为什么要把他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