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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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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为防盗章  南子慕连忙摆了摆手道:“我也不知道,他住在哪里。算了算了, 我不要那颗金元宝了。”

    他没缺钱过, 对人间这些金银珠宝暂时还不感兴趣, 对这颗金元宝的印象尤其深, 还是因为李行之把他叫醒, 还嘲讽他是猪。

    太子妃听他这么说,心里南子慕的形象又傻了一圈,觉得这哥儿怎么看怎么像是一个被渣男抛弃, 还傻乎乎为渣男遮掩的小可怜。不过太子妃听到他这种境遇,心里反而有些高兴, 自己的儿子总不会比一个渣男差,看来他俩是有这个缘分了。

    “你啊,人是漂亮乖巧, 就是傻了些。”太子妃笑着说,心想傻些也好,傻些就不会天天耍心计, 到时候和程姚瑛不知要怎么明争暗斗, “不过这样单纯也好, 行之他性子沉闷,有你这样活泼些的人陪着是最好的。”

    说完她朝左右看了看, 碧桃方才就已经将除徐娘外的下人都请了出去,主要还是担心这里有程姚瑛的眼线。

    从前侯爷没有对哪个人特殊过, 程姚瑛自己一个人是作不什么了妖, 所以太子妃对她的印象一直很好。只是她是怎么对生下小世子的那位哥儿的, 太子妃如今仍心有余悸。

    那间屋子,除了程姚瑛手上有一把钥匙之外,其他人都打不开那扇门,而那哥儿生完孩子总不可能自己消失,唯一可让太子妃本人信服的说法——就是程姚瑛在她过去之前,就已经把那哥儿给处理掉了。

    更让太子妃胆寒的是——她的乖孙被一个人丢在那屋子里,若不是她发现的早……

    所以昨晚程姚瑛同他说起阿喜的可疑之处时,太子妃始终不是太相信,反而为他这么一个外人做辩护。

    太子妃抱久了强壮的小欢喜,手臂也开始发酸了,又看见怀里的小欢喜吮着手指,亮晶晶的泪眼始终往南子慕的方向看着。太子妃把小孩递了回去,有些惊讶道:“本宫怎么看着欢喜长的和阿喜有几分相似。”

    碧桃站在太子妃的身后,开口道:“是有几分相似,您瞧他们的脸型,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你俩也是有缘分。”太子妃的话锋一转,终于提起了昨天的事,“阿喜啊,本宫听这儿的两个哥儿说,他们在你沐浴的时候看见……你腹部一点疤痕都没有,这是怎么回事?”

    南子慕昨天就把谎话编好了,现下从容答道:“唔……终南山有一种草药,捣碎了敷在伤口上,就能使伤口迅速恢复。我用了半月有余,就连疤痕都不见了。”

    “这般神奇?”太子妃惊道:“你从前为何不多挖些卖给药铺,不用多久就能在京城置一处宅子了。”

    南子慕的语速死活快不了,好在太子妃并不是性急之人,保持着下一秒就能成佛的耐心,听他胡诌道:“不好找,也少见,轻易挖不到。”

    太子妃派出去的人今晚就能回来,她胸有成竹地说:“阿喜,你收拾收拾,明天一早就到行之的院子里去住。”

    若今晚她查到终南山上确有此人,那她定会撮合李行之和阿喜;若是阿喜撒了谎,那她也绝不会心软。

    “?”南子慕挺惊讶。

    “行之每天晚上都这样两头跑也辛苦,孩子也要和父亲多待在一起,以后感情才会好。”太子妃说的眉飞色舞,“他那里的空房还多着呢,你就住他隔壁间,诶碧瑶,你先去通知一下侯爷院子里的下人……”

    太子妃此举正合南子慕的心意 ,既然一时半刻还不能将李行之带回去,那便摸就一手感情牌。南子慕对自己的样貌和人格魅力还算自信,觉得自己一开局手上就有一对“金将”,再加上一手好牌,稍做努力就是躺赢。

    然而高兴归高兴,表面上还是该矜持一下的,南子慕假做腼腆,说:“不太好吧,只有我一个人吗?”

    话是这么说的,然南子慕脸上的笑容却掩不住,他是刻意如此,毕竟没有哪个母亲会想见到一个——因为亲近她儿子而愁眉苦脸的人。

    “自然是只你一个,行之他不爱热闹,去的人太多,他定然要恼。”太子妃安慰他道,“你也不必担心一个人看不过来小世子,行之那有个不大的小孩叫小蓁,虽说是小孩,但非常能干,有什么事你吩咐他便好。”

    小蓁?南子慕记性不大好,这么多年都没法把终南山上的妖怪给认全,不过也是因为山神的岁月太过漫长,他方才认全一批妖怪,一觉醒来见到的也许就已经是他们的子孙了。

    好在南子慕不是个多愁善感之人,这种事多经历几次后,他就不会去记它们的名字了,免得它们老死,他还要徒增伤感。

    当然,这其中除了红玉和王大虎,不笨又不烦人,还有成仙的潜质,算是可塑之才。

    “哦。”南子慕回应。

    徐娘站到他身后,只手轻轻搭上南子慕的肩膀,催促道:“还不快谢谢娘娘,没规没矩的。”

    “无妨。”太子妃好说话道,“别拿这些条条框框拘着他,私下里就随意些,在外人面前不失礼便是。”

    她这话的意思是,该学的规矩还是得学,只是私下里不必那么认真罢了。南子慕听得一个头两个大,带一个孩子已经足够麻烦,还要他学府里的规矩。

    然而身在侯爷府,他又不是爷,只能咽下这一口气,不情不愿的说了句:“谢娘娘。”

    这天晚上,太子妃收到的消息是,终南山上确有此人,无亲无故,一人独居着。

    “阿喜,这是太子妃娘娘命奴婢们送来的丝绸布帛。”

    “这是太子妃娘娘命奴才送来的几张狐裘,娘娘说眼下已经入冬,将这几件狐裘做成披风,或是夹在被衾里做里衬,就算是隆冬,也能暖和一夜。”

    南子慕的脸上看不出情绪,窝在被子中拿小欢喜幌子,抱着他假装在喂奶,这样就不必下床谢恩了。

    第一是他本身就懒,二是近来大幅度降温,南子慕直接把小欢喜放在床上睡,免得他一哭就又要钻出被子。

    南子慕不是傻子,昨天听完程姚瑛的那段话,当即就编好了来龙去脉,又让红玉大半夜赶回去,吩咐几个道行高些的妖怪伪装成居民,逼他们将关于阿喜的身世状况背的滚瓜烂熟……

    他随意扒拉了一张还是半成品的狐裘出来,铺在床铺上,又往炭盆里添了些新炭,然后继续睡自己的觉。

    ——

    第二天一大早,太子妃令好些个下人过来,兴师动众地要接他道侯爷院子里去。太子妃可能怕自己今后夹在程姚瑛和阿喜之间里外不是人,这回也是让下人打着李行之的名号来的,反正李行之前天就走了,现在也不可能飞过两个县回来质问她。

    南子慕抱着小欢喜出去的时候,春燕就施施然端上了一小木盒的金银首饰,阴阳怪气道:“这是我们夫人送你的,都是些贵重物品,并不大适合你,卖了也够你一辈子不愁吃不愁穿了。”

    简言之,这么好的东西送你是可惜了,你可不配带。

    南子慕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哈欠,漫不经心地一抬眼,目光略略扫过春燕面前的空气,视线甚至都没聚焦,他随口道:“送到侯爷那边去吧。”

    “你……”春燕觉得他是恃宠而骄,故意让自己想起侯爷喜欢他,春燕没好气道,“侯爷还没给你个名分,都一样是下人,你以为自己多是个东西?”

    南子慕懒得搭理她,用看智障的眼神盯着春燕,接着讪笑道:“你看我现在有手接吗?”

    春燕看着他怀里的小世子,一时哑然。等到南子慕走远了些,她才不爽的骂道:“狐媚东西,等世子断奶了,就是我们夫人带了,现在靠着小世子来勾引侯爷,以后看你该如何,恶心!”

    “……”南子慕的听力甚好,春燕又说得并不小声,他不厌其烦地折回去,对着春燕嘲道,“丑东西,有人想找你回去做媳妇吗?”

    “自然是有的!”春燕道。

    南子慕兀自一哂:“呵,那他可真是,打着灯笼上厕所。”

    春燕一开始没听明白,后来从南子慕白转九折的脑回路里理解出了他的意思。

    打着灯笼上茅厕——照(找)屎。

    回过神来的春燕气的跳脚,却也找不到什么词能让她有勇气再追上去骂的,只能愤愤然离开。

    南子慕飞快地穿上衣服,看也不看那两个奇奇怪怪的哥儿,头也不回地走出门,然后扯断了手腕上的红绳。

    红玉化成一只巴掌大的杂毛兔子,南子慕一俯身,红玉就跃上他的手心。

    南子慕几不可闻的吩咐道:“等屋子里,那两人出来,你就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