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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第几名啊?钱家小子, 你倒是说啊!”牛牧之还没说话呢,一旁的牛二河忍不住了,开口问道。
“牛师弟是第六名,排名也很靠前!”钱科吊足了胃口, 又见长辈相问, 自然不能再藏着了, 就说了出来。
牛牧之顿时呼出了一口气,还好,第六名,这个名次, 接下来的府试、院试正常发挥的话, 中个秀才还是有很大可能的。
而牛二河觉得自己仿佛沉浸在了幸福的海洋中,他的儿子中了,名次还很靠前,这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啊!
站在一旁的齐云,见着这三人都中了, 那两位中的名次还很靠前,顿时觉得自己眼光很好, 这二人必是可造之材啊!
他拍了拍手, 笑着道:“真是可喜可贺啊!三位这次都取得了好成绩,一定要好好庆贺一番啊!”
不过, 说是庆祝, 其实也就是挑了这县里最好的楼吃了顿饭, 众人酒足饭饱之后, 这才相携着回到齐府。
齐家的下人见回来的众人脸上俱带着笑容,便知此次应是有大喜事了,有几个胆大的还跑来讨喜。
齐云此时很是高兴,他这大侄子带来的两位,日后一定是有出息的。自己在他们还没有发迹的时候就和他们搭上了关系,日后也可得他们照拂一二啊!
于是他大手一挥,豪爽地说道:“今日你们表少爷和这两位公子都中了,老爷我高兴,府里的每个人通通赏三个月的月钱!”
牛牧之和陈佳都被他的行为震惊了,怎么这人做的倒好像是自己中了一样,也太夸张了吧!
牛牧之能理解对方这些日子来的热情,既是早期投资,又有钱科父子的面子,也是人之常情,但这,做的也太过了些吧!
不过,钱科父子倒没有显现出太过震惊的样子,因为他们对齐家的事情知道的更多,自然也就能够理解了。
齐云和齐钱氏夫妻感情向来笃厚,但是他们也和当初的牛氏夫妻一样,只有女儿,没有儿子,最惨的是,当年齐云的娘还在,看着儿媳妇生出了两个女儿之后,就着急给齐云纳妾了。
齐云最先那几年还顶着他/娘压力,不肯纳妾,可是齐钱氏过了三十后,他也开始着急了。齐钱氏自己也着急,什么生子良方都用过了,可是就是生不出来儿子,她又能有什么办法?
她虽然不喜欢丈夫有小妾,但是上面有婆婆的压力,下面有那些多事之人的多嘴多舌,又怕自己夫妻去了,她这两个女儿将来在婆家受了委屈,娘家却无人撑腰。种种原因之下,她便也默认了给丈夫纳妾这种事。
好在齐云他/娘还知道轻重,挑的两个妾室都是家生子,身份低微,对齐钱氏造成不了威胁。可是,即使这样,齐云还是没有儿子,那两个妾室一人生了一个女儿,肚子就不曾再有过消息。
齐云他/娘终究是没见到自己的大孙子出世,就抱着遗憾离世了。齐云也慢慢地看开了,他这点和钱科很像,心态好,从来不钻牛角尖。
后来,他就走上“崇拜”读书人的道路了,他不差钱,就希望能在那些学子没有发迹之前交好他们,以求他们将来发达之后能够照拂一二,也为他的女儿们做个靠山。
除此之外,钱父年纪大,知道的更多。齐家当年是商贾之家,家中富贵,却地位低下,简直就是一头可以任意宰割的肥羊。若不是当年和他父亲搭上了关系,使了大量的银钱,把自己的户籍上面的“商”改成了“农”,又渐渐地从商场中退了下来,恐怕也不会有如今的安定日子。
这齐云,是想走他爹的老路呢!
牛牧之忙对齐云说道:“齐伯父何必如此?弄得我们都不好意思了!”
齐云摆摆手,笑道:“无妨无妨,你们不要有心理负担,怎么说,钱科也是我大侄子,我这是为他高兴呢!”
钱科也说道:“你们就别客气了!我姑父就是这么个人,这些钱对他来讲算不了什么,你们呀!也别太拘束了!”
牛陈二人互相看了看,还是一齐对着齐云做了个揖,以表示自己的感谢之情。
是夜,齐家倒还真的好好办了一场宴席,就连齐家的女眷也在后头摆了个宴,一同庆祝。
钱科进去过好几次,回来的时候总是满脸得意之色,牛牧之一瞧便知道,他在里面肯定大大吹嘘了自己一番,得了不少赞赏,才会如此。
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意,无他,科举毕竟是通天梯啊!
第二日,三人去了礼房,凭着考试时从试卷上揭下来的“浮票”,将自己的名字存入档案,以作八月时府试的凭证。
然后熬不过齐云的盛情相邀,又在齐家歇了几日,终于还是赶着牛车回了镇上。
镇上,苏夫子早已听闻他们中了的消息,好好鼓励了他们一番,三人回家又小小地庆祝了一番,又回到了原来的学习轨道上。
他们是苏夫子最后一届的学生了,且几人包括周氏兄弟都不算差,苏夫子很想让自己几十年的教书生涯有一个好的结束,对于他们的学问也越发抓的紧了。
时间总是过得飞快,众人脱下了冬袄,穿上了春装,又脱下了春装,穿上了夏衫,很快的,就到了七月。
八月府试在即,然后又是十月的院试,这次,周氏兄弟也要和他们一起上路,去考院试了。本来苏夫子想跟着他们一起去的,但是他的年纪比较大,而且这私塾里到底还需要他来当家,众人一再恳求,他才不情不愿地留下来。
但是,苏夫子更加勤快地拉着他们,跟他们讲解要义,修改文章,还帮他们押题,一心期盼着他们能得一个好结果。
因为府试要在府城考试,所以在路上花费的时间要多一些,所以这次众人在七月初就出发了,毕竟,赶早不赶晚嘛!
说起来,这考试的时间也真的是折磨考生,不是在大冬天,就是在大夏天,要么冷死,要么冻死。牛牧之一行人在这路上就热得不行,而且古人不提倡天天洗澡,裹得又严实,所以身上总有一股很“酸爽”的味道,牛牧之这是第二次讨厌自己这灵敏的鼻子了!
因为周氏兄弟和钱科之前都来府城考过试,很快便找到了一个小院,几家人凑了钱直接租到了年底,以便安心复习和考试。
府试的考试内容和县试差不多,只是内容更多更深了,量更大了而已。牛牧之这次考试仍旧是和钱、陈二人一起,而周氏兄弟则是准备院试的。
牛牧之这次在考场外仍旧是看到了孙琦,孙琦也看到了他,还朝他笑了笑。牛牧之同样也对他打了个招呼。
就这个招呼,引来了旁边不少考生的目光,孙琦是同知的公子,年少成名。而和他打招呼的这个人,除了看上去眉清目秀了些,也没看出是哪家富贵人家的,难道也是什么有名的才子?
隐约间,牛牧之觉得跟他搭话的人多了些,但是搭话得很隐晦,都是问一些常见问题,例如“兄台仙乡何处?”这种,他不搭理,还显得自己没道理。
好在,大家的重心都在考试上,也没有太打扰到他,只是对他关注的人多了许多罢了。
府试的题目量多,难度更深,但是考试的时间更短,只有三场,牛牧之考完了这三场考试,虽然觉得自己答得都还行,但是到底有些担忧,再没有县试时的轻松心情了。一同而来的钱科、陈佳,心情也并不美妙,尤其是钱科,他上次就落了第,这次,心里也是一直在打鼓。
这一日,牛陈二人和周氏兄弟都在屋内温习书目,虽然牛牧之和陈佳还不知道自己是否中了,但正所谓“不打无准备之仗”,二人还是准备着院试。
钱科就没有那么定的下心来了,他这次的目标本来就不是中秀才,他能得一个童生的名分就满足了。秀才的话,他也不想那么远,他自己的水平他还是知道的。
他在门口百无聊赖地抓着一棵大柳树垂下来的树枝,十分幼稚地“蹂/躏”着它的枝叶,却听到门口有人在敲门,声音不大,还挺有规律,听上去敲门的人倒很有素质。钱科心情颇好地开了门,发现门外是个仆人打扮的人,但是身上衣服的料子都不差,应是哪家大户人家的下人。
“你是?”钱科上下打量着他。
“我是孙府的下人,我家主人派我来找牛牧之牛公子,请他过府一叙。”那人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番钱科,笑着回话道。
“孙府?是哪个孙府?”钱科不知道牛牧之和孙琦之间的官司,开口问道。
“是同知大人府上。”那人觉得这也不是不能说的,便说了出来。
“同知大人?”钱科还没有觉得牛牧之有这个能力让同知来请人,那不是他,就只有……
“是琦公子请吗?”钱科试探性地问道。
“正是!”那人仍旧是好脾气地道。
“我记得你们孙氏还有一位孙屏公子,当年可是中了小三元,如今可在这府城?”钱科早些年还和孙屏有书信往来,但是近些年来也慢慢地少了,近一两年更是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