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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叶沉鱼可不是傻子, 那就算有时候脑子会迷糊, 那却完全不至于好好清醒着,就忽然间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定然是裴笙暗地里做了手脚。
沉鱼猛然一下挣脱就要起身来,坐起来,裴笙却是放了手, 没拦她。
锦被顺着雪背滑下,一下子落了空,凉风阵阵就跟着钻进来, 沉鱼注意到面前人好暇以待的目光,才意识到了些什么。
于是她一着急,带着被子, 硬是给扯了过来。
气急了的时候, 得罪不得罪什么的也管不着, 就只是拿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不准看!”沉鱼生硬的吐出三个字,当时就这么坐着,左看看右看看, 匆忙慌张着,不晓得如何是好。
而裴笙的视线依旧凝在她的身上, 反正就这么看着, 也是一动不动。
沉鱼想着, 她这会儿在床榻的里头, 如果要出去的话, 定然要跨过裴笙, 可是这样子出去是肯定不行的。
而她的衣裳还在前头的屏风上。
沉鱼咬了咬牙, 然后朝着外头喊道:“山茶。”
没有反应。
以往每天到这个时候她还没起的话,山茶都会在外头守着,随叫随到,但凡有一丁儿的声音,她都能听见。
可是今儿个怎么......就没了动静呢?
沉鱼不甘心,接着加大声音,又喊道:“山茶。”
门口才隐约的出现了人影。
但她在门外踟蹰,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下,顿在门口的位置,没再往前。
“夫、夫人,什么事?”山茶的声音也是小的厉害,小心的在外面问。
像是在顾忌着什么一样。
“你进来。”沉鱼一听见这声音,就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吩咐了一声。
山茶伸手,想去推门,手掌碰在门板上,一顿,没敢下定决心去推开。
昨儿晚上屋里头有什么动静,她可都听得清清楚楚,刚开始的时候不晓得是什么,后来声音大了,才是猛然反应过来。
就算是没经历过的人,当时间,也该晓得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众丫鬟,原本是候在外头的,皆是红了脸,面面相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光是隐约听着的那些声音,就够让人羞到骨子里去了。
所是今儿早上,一直等到日头正中,瞧着里头人没有要起床的意思,她们倒也不敢去打扰,战战兢兢的,在门外边等着。
这下哪怕听着夫人唤她,她也不敢轻易推开门。
生怕见到什么自己不该见的东西。
沉鱼看着门口那人影顿了一会儿,却是始终没动静,接着,竟又是消失不见。
当时手指就狠狠抓在被子上,顺着锦布划出长长的一道痕迹来,咬了咬唇,嫣红至极时,又松开。
有至于这么怕裴笙吗......连她说的话都不听了......
沉鱼在心里腹诽。
裴笙忽然起身。
他一身寝衣穿的倒是完好,就连那衣裳的下摆都是好好掩着的,看不出半点的异样来,与她现下的模样,简直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看的沉鱼心里更冒火了。
裴笙在屏风那头,自个儿把外裳给套上。
昨晚是他亲自抱着她去沐浴的,那会子怀里人已经完全没有了意识,任着人来,无论什么,也只是哼唧了两声 。
大致的清洗之后,他抱了人回去,接着,自己穿好了里头的亵衣。
不过是想到她那日看到他身上的伤,就哀恸成那个模样――
那若是全瞧见了,怎么了得。
于他来说没什么,但是叶沉鱼这个脑子不清醒的,到时候又不知道会怎么样,干脆先遮着,免得让他头疼,终归是,能少一桩事是一桩。
然后去屏风那头拿了沉鱼的一套衣裳过来。
是一整套的衣裳,从内衫到外裳,亵裤裙子什么的,一一俱有,就好好的摆在那一处,叠的整整齐齐。
看起来,是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的。
裴笙拿着衣裳过来,在榻边坐下,拿起一件软缎粉白的小衫子,去寻了沉鱼的手臂,藕粉的一节,比那缎面的衫子还要白嫩的好看,裴笙轻轻握着,就要往上头套。
沉鱼裹着被子越发的往里缩。
“要听话。”裴笙伸手就将她拉了出来。
这同昨儿个的某个声音重合,直惊的沉鱼身子一抖,毫无防备的,小衫已经套了半边上来。
这让她不可避免的去思考起上一世来。
上一世晕过去之后,她人就没有了任何的意识,之后也没有余下丝毫的记忆,想来没有猜错的话,人应当是那个时候没的。
以至于她也并不知道,那个晚上之后的早晨,再睁开眼睛,会发生什么事情。
比如眼前格外柔和的,十分不一样的裴笙。
让她禁不住心颤了两颤。
“昨晚的事,你若不记得,我可以一一的提醒提醒你。”裴笙手上的动作还在继续,同时间,悠悠的出声说道。
接下来,看着就是要开口的模样。
沉鱼立马出声打断。
“我记得。”
其实她记得才怪。
但是就算不记得,就从自个儿身上青紫一片的这状况来看,也知道是发生了些什么,裴笙他道貌岸然的看着正经,天晓得那些话从他嘴巴里说出来,还能不能听。
“恩,记得.......所以呢?”裴笙拿过湖色缠枝纹的腰带,一手捏着,环着她的腰过去,动作轻柔缓慢。
裴笙是问她,所以知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
“所以你的病......”沉鱼鼓起了勇气才敢问出口这句话,不敢抬头,声音也是弱弱的:“是不是没事了?”
她一直记得陆湛和她说裴笙病的事情。
在这一点上,她是同情他的。
毕竟因为这件事,他也受了那么多的苦,之前沉鱼有想过,如果中间没有那些烦杂的事,那他们之间,会不会不一样。
她嫁过来,就会和他像一对平常的夫妻一样。
“有事。”裴笙冷冷吐出两个字,手上动作结束,抬头看她,停了好一会儿,忽而又道:“所以只有你能治 。”
沉鱼身子猛然一颤。
治什么治,他想治她还压根不愿意呢。
若这样下去,日后不非得是活生生被他折磨死,她可是不愿意让自己受苦的。
她听到这撇开被子,着急就翻身下床,可是身子不太舒坦,当时一下扯到了哪给她痛得龇牙咧嘴,但是硬生生的给忍下了。
一蹬脚穿上了鞋。
“我好像听见婳儿的声音了,我出去看看。”
沉鱼胡诌道。
说完她便是一下一下的拐着步子走出去,虽然不稳当,但还是硬撑着出了房间。
裴笙就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她的背影。
慢慢消失在视线里。
面上的淡然间,还有一抹明显轻松的笑意,以及眉间一闪而过的阴戾。
他确实使了手段。
那鸡汤里面,有一些另外的东西。
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能让人昏昏欲睡的迷糊过去而已。
可是他清楚的了解,就她叶沉鱼那个糊涂劲,只要是昏昏欲睡的迷糊了,就是最乖巧的小奶猫,没有什么话,是套不出来的。
但是想起昨晚的那些滋味,是深入骨髓里的让人难以自拔,若是在那一刻她将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是心甘情愿而不会有所反抗。
所以他一点儿都不后悔自己的行为。
她是他的妻子,他会好好记得这一点。
他需要她,他离不开她,这是连他自己都无法去否认的事实。
只会有这一次。
等她对他敞开心扉。
就不会再有了。
不会再有这些手段。
......
沉鱼一出门,看见山茶就站在外头。
这丫头红着一张脸,呆呆的看着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受了什么大的打击,愣愣的张口,说不出话来。
沉鱼冷哼了一声。
连她的话都不听了,却晓得怕裴笙那厮,左右就不能硬气点儿吗?
山茶的眼珠子转了一圈,瞧着世子爷不在,才是急忙到了沉鱼跟前来,小心的唤道:“夫人。”
“你倒是和我说说,昨儿那鸡汤,是从哪儿来的?里头又有什么?”
夫人为什么突然要问这个?
山茶一愣,还是如实的回答道:“就是厨房熬的呀,里头......有鸡肉,还有汤。”
“还有呢?”
“还有......”山茶绞尽脑汁,这厢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得是皱着眉头,十分为难的摇头。
“不过昨儿下午您出去的时候,小姐有来找过您,看见夫人您不在,就又走了。”
山茶及时的岔开了话题。
但是沉鱼现在一心想着鸡汤的事,也没其它的心思去想裴婳如何,想来她也就是担心她,过来看看罢了。
待过些时候,她再过去看看就好了。
沉鱼朝着花园那头走,山茶没敢再问什么,紧挨着跟了上去。
这大概有好一会儿,她没继续往前,接着又是转向了裴婳院子的方向。
许是她真的不晓得该往哪儿去了。
至少暂时是不愿意看见裴笙的。
到了门口,沉鱼忽然想起什么,停下脚步,道:“我记得皇城里有一名大师,听说是通前世今生,因果轮回皆可看,你注意着,去打听打听。”
山茶皱眉。
什么大师这么厉害,她怎么没听说过。
心里头这儿想着,山茶却是点头。
“好,奴婢马上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