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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子圣把桶举起来,他走到花尽头的侧前方,同时给姜磊使眼色。
姜磊点头,表示明白。
张子圣已经把全身力气都汇聚在手下,在心里默念123——只听哗啦一声,水的冲击力到了人的身上,其它边缘部位冲到地,发出很清脆的声响。
姜磊从地上站起来,他满身是水,给了张子圣一个白眼:妈的,你那么大力,背都被冲疼了。
张子圣让他赶紧走。
总裁当然不是真的想泼花尽的水。
姜磊轻手轻脚的到楼西洲身后站着时,才后知后觉的想到……反正总裁也看不到,张子圣完全不用把水泼在花尽身上,泼地上就行了,他干嘛还要叫他去挡着。
楼西洲架着腿,姿势随意又凌厉,他黝黑的双眸有一丝更深的流动,他们俩都没有注意到。
此时。
花尽醒了。
她是被冷醒的,这地板很凉。意识含糊时感觉到了凉水在脸上、胸口都是湿答答。她挣扎着起来,手脚都被绑着,水顺着垂在脸颊上的黑发往下滴。
五月份的天气,她打了一个冷颤。
“花小姐。”张子圣礼貌的开口。
花尽顺着声音看去,张子圣客气的笑了下。
很懂的拉着姜磊出去,走到门外,姜磊质问他的疑问。
“全都泼在地上,和只有一半泼在地上,那声音能一样么?看不见的人,听觉都异常灵敏,总裁知道我们做假。”
“哦,也是。那我们这样,他就不知道了吧?”
当然知道。
只不过做假也不能太明显,若是全泼在地上,总裁不剥了他们?
白痴。
张子圣皮笑肉不笑,“不知道。”
………
花尽坐在全是水的地上,她身后只有后背没有水,其它都是。
一直贴在地上的右脸,此时不仅有水,还有污迹,被水打湿的灰尘。
另外一边脸又干干净净,半媚半晦。
她对上了楼西洲的眼睛——他如王,冷峻肃穆。
她像阶下囚,狼狈受困。
她四肢都不能动,僵硬的很,也不知道被捆了多久。
她清清嗓子,“能给松绑么?”
他越是看不到,就越是感觉到他的瞳孔漆黑的让人不敢直视!
“是不是对你太好了,嗯?”他的嗓音在这个屋子里有一种特列的阴鸷,那种很低的、如刀子刮着肌肤的。
花尽扯了一个笑出来。
“我无非就是想追求自己的生活,想要自由罢了,难道我有错?”
“你错就错在嚣张的从我身边走,那么有底气的以为我能次次容忍你。”楼西洲的声音一直很低,处在一吹就爆办法的低气压里。
“你——实在是不识好歹。”
花尽勾唇,即使脸颊脏,也难以掩饰她惊艳的貌美,头微微的侧了侧,眼中的光如同狐狸一样,“楼总,你是玩不起吗?”
气氛刹那间更低!
楼西洲起身,走到她的身边,他干净的鞋踩到了水渍,蹲下,男人冷冽的气场把她包围,他的眉峰像是刃,“你说什么?”
“我说——”她逆鳞而上,“你是玩不起还是……学不会逢场作戏?”
这个世界像是静止了一样!
他的呼吸。
他的心跳。
乃至她的呼吸和心跳,在这瞬间戛然而止。
昏暗的酒窖,迷迷茫茫的光线,他的脸颊处在谁也看不懂的神色里。
花尽和他对试着。
她的眼神……
即使是楼西洲看不到,她也没有泄露半分不该有的不忍心。
可她的神经却绷得非常紧!
就连腮帮子都是死死的咬在一起!
这静止的时间,似有刀光剑影。
足足过了半分钟,楼西洲抬手,那冰凉的指尖在她脏兮兮的脸蛋上抚了抚,最后不轻不重的拍了两下,“好样的。”
这三个字里还带着了笑。
然后,他起身。
出去。
挺括的后背,背影修长。
他走到门口时,花尽擦着膝盖突然往前走了两步……唇一张!
她不知道她要说什么还是做什么。
但她在跪着走了两步后,又突然停住!
她的理智,来了。
关门。
砰的一声。
她的眼前,一片漆黑。
她心跳加速,血液像在倒流,那种无法形容的痛苦。
但这种感觉很快就消失……她强行的把它们都压了下去。
她是清醒的是理智的,要时刻保持。
…………
楼西洲出来,张子圣把轮椅拿过来,楼西洲没有坐。
他一直往前走。
“总裁,有树!”张子圣吼了一句。
楼西洲在就快要撞到树的时候,抬手捉住了树干,腰部弯曲,捂着肚子——
张子圣看到他吐出来的血,大惊,“总裁!”
血从楼西洲的唇角往下淌,他五官皱起,几欲抽搐。
张子圣赶紧去拿纸。
楼西洲站直。
张子圣把纸塞到他的手上,楼西洲擦了血迹。
“姜磊,赶紧开车,去医院。”
楼西洲道,“不需要,回公司。”声音很嘶哑。
当他坐上车后,俊美的脸庞已经没有了那痛苦的痕迹,只有平静。
车子出发,灯光印在车玻璃上,隐隐约约的看到了他优质的五官轮廓。
眼神落在窗角的位置,未曾眨眼。
…………
隔天。
网络上关于花尽所有的消息,通通消失。
无论是这个人名、还是楼太太都没有了,若是搜索相关字,只会出来一句‘根据相关条例,该话题不予显示。’
全网清除,不留一丁点痕迹。
若是发表带关于花尽或者楼太太的字眼,系统会自动删除。
有人说,是花尽犯了事,被逮了。
有人说,她得罪了权贵,楼家要和她彻底的撇清关系。
也有人说,这个权贵就是楼西洲。
上流社会的情事发展,总是让人津津乐道,总是出乎人的意料。
…………
晚上。
楼西洲准时出现在梧桐苑。
带来了礼物。
“奶奶。”
“来了?”楼月眉挺高兴,他终于愿意回来陪陪她,“让厨房做一桌大少爷爱吃的。”
“奶奶。”楼西洲还是坐在轮椅上,“饭我就不吃,集团还有一点事,需要我。”
集团?
他回楼氏了。
楼月眉喜出望外。
但面上依旧,“少工作一天,它破不了产。”
“让爸过来陪您,再不行让西至和安安。”楼西洲看不见,不会在这儿吃晚饭。
“胡说什么,他们俩去学校了呢,我是不想和你爸吃饭,好,你去忙,一会儿我让人给你送到公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