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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头的人过了一会儿才回。
“来找我?”
他的腔调永远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认识他很多年,很少见到他有情绪起伏。
“不找。”花尽道,“只是想知道你现在来是什么意思,是要做什么。”
“怎么,我向你交代一声?”低沉的男音。
花尽没有说话,这么多年,她和大哥感情一直不好,不,应该说大哥和谁都是一个样,没有特别亲近的人。
姐姐说,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大哥不会来这儿。
那看来——
他来了,就有事情发生。
她挂了电话。
…………
撩撩深夜,医院的走道里静寂无声。
楼西至坐在冰凉的椅子上,背靠着墙壁。黑暗把他裹挟着,包围的密不透风。
他后面就是icu的病房。
床堂风从走道里经过,带来了冷气候,好像在预示着什么。
是这日子的不平静吧。
一会儿有人来。
他睁开眼睛。
起身。
“妈。”
如梦没有回答,但是嘶了下,冷的。楼西至去把窗户关上,过来,把外套脱了,给如梦披上。
如梦疲惫的倒在了楼西至的肩头。
楼西至把她抱着,“别担心,爸爸会好的。”
如梦抬头,摸摸他的脸,“这么多年,也只有我的至儿最关心我了。”
“妈。”楼西至并没有骄傲,反而有些心疼,“大哥一定是对你有什么误会,他……”
“没事儿,不用管他。”
楼西至有一种感觉——好像妈妈也没有那么喜欢楼西洲,很多时候也不会太在乎他的感受。
不用管他——
四个字,听起来是让人很失落伤心的话。
“你给我讲讲花尽是什么样的人。”
楼西至顿了会儿,“妈在网络上应该有看过吧?”
“我跟你爸都不太相信网络上的疯言疯语,更何况我一看就知道,关于她的臭名,是有一个团队在后面做推手。”
如梦年轻时,也管过娱乐公司。
她知道这个推手是顾沾衣的团队。
“她就那样呗,挺好看的。”楼西至不愿意多谈。
“因为漂亮,你哥就喜欢?”
“是吧。”
“呵。”如梦晃晃脖颈,冷道,“那我更要见见她,因为她,让我们楼家现在变的稀烂,玉姨因她而死,你奶奶提到她牙就痒,你哥你爸都因为她受伤。”
“至儿,你去把她给我带过来。”
“妈,大哥不让我们动她。”
“那也得动,若不是你大哥,楼家哪是这样!他爸爸还没有过危险期,如果他在护着花尽,他还算个人么!”如梦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下后几个字。
楼西至停了一会儿,答应。
下楼,连夜找花尽。
…………
会所的招牌还没有点亮,看不到名字。
一楼的大堂,也是纸醉金迷的模块。大堂内,保镖无数。
楼西洲坐在独人沙发,手掌衬着下颌,闭着眼睛。光影把他的脸颊分为了半清半暗,变越发显得那脸颊的标志英俊。
睫毛下那一弯迷人的阴影,英挺的鼻梁,涔薄的唇。依旧是黑白配的服装搭配,阳刚与成熟在慢慢的释放,他坐在那儿,依然掌控全场。
没有人说话。
就连他,脸色亦是沉沉。
过了好一会儿。
郑欢下楼,看到这阵仗——
她也不敢贸然上前。
只沉默着。
少倾,男人的眼睛睁开,两束湛黑的视线往她的身上一落。
花尽顿时头皮一麻!
“楼总,花……花小姐她……”不舒服,在睡觉。
“跑了?”楼西洲启口,声音散漫的剜人皮肉。
她不敢回答!
但意外的是楼西洲毫无表情,没有生气。
重新闭上了眼睛,仿佛是太累,想休息一下。
郑欢心里很不安。
楼总这时候不是应该走吗?
花小姐都不在这儿。
十分钟。
这十分钟里,郑欢觉得自己好像度过了十个月。
大门哐的一声打开。
她回头。
脸色一下变了。
老板她,回来了。
身后跟着三名保镖,显然是被迫回来。她没有被五花大绑,也没有打斗的痕迹,相反,看起来,回来的很自愿。
花尽穿过人群,到楼西洲的面前。
男人睁眼,缓缓的看向她——
一身黑色的运动服,贴身,把她身体的曲线都给勾勒出来,发丝全都扎起,脖颈修长。
终于不是长裙和高跟鞋。
这样的装扮,让她更有种不可高攀的冷艳美,也有迷人的危险神秘。
楼西洲面色平淡,声音无起伏,“室外温度零下三度,穿成这样,是打算飞檐走壁?”
“我穿成什么样儿,最后不还是你的——阶下囚?”
“我让出租车带你兜风,饿了带你去吃饭,想要什么他给你买,这岂是阶下囚的待遇。”
“你是想告诉我,你开始控制我了?”
“你以为呢——”
他愿意让她进进出出,那她就是自由的。
他不愿意。
她就是一只金丝雀。
花尽饱满的唇稍稍一弯,往后退,坐到了沙发。
两腿肆意交叠。
她看了眼郑欢,郑欢下去给她倒了一杯热水来。
花尽慢条斯理的喝,想缓解胃部的不适。
她的唇上沾了水,盈盈发亮。抬眸,看着楼西洲,“那好,我现在要休息了,你是在这儿过夜,还是走人?”
楼西洲的这一身搭配在今晚实在过于出彩,那一身黑白,仿佛是纸上的冷峻,又好像是被经过了长时间风雨兼程的雕塑,只有一身吸引人的魅力,却不见他任何的情绪转换。
就连眼神,都没有变化。
“在这儿睡吧。”楼西洲开口,“就在沙发,你我何需要床。”
花尽静默。
“都下去,在外面守着,郑欢去拿被子下来。”
所有人退出。
整个屋子一瞬间变的空荡荡。
郑欢谨慎又小心翼翼的把被子放在沙发,放下的时候,她看了眼花尽。
她在传递一个眼神——
只要老板需要,她可以去对抗楼西洲。
花尽瞟了她一眼。
郑欢下去。
关门。
大堂只有他们。
灯光明亮。
照着两人,各自平静。
那种似决裂又似暧昧的气氛在不停的游离,两种极端。
一分钟后。
清脆的嗤笑在屋子里回荡,接着是拉链的声音。
花尽脱了运动服的外套,只有里面一件黑色的贴身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