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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0章 我可以尝一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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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下雪,但是到了晚上还是寒冷的很,医院里更是安静。

    下了楼层,空旷的走道里突然响起护士道贺的声音,充满了喜悦。

    声音连绵在空气上方,不停的盘旋,迂回三五个回合后,方才散去。

    楼西洲停了,对面站着一个人。

    被挡住了去路。

    姜磊本能的挡在楼西洲的面前,看着前方,“你是谁?”

    对方冷笑了一声,没有回答。

    楼西洲让姜磊退后,姜磊没动。这个人一身黑衣,还戴着口罩和帽子,单手放在口袋,那只手臂绷紧,显然手里捏的有东西,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刀。

    “退后。”楼西洲沉沉的在说了一句,这是命令。

    姜磊无奈退后,依然做着防护的姿态。

    楼西洲看着那男人,没有说话,更不惧畏。

    身后——

    “我男朋友过年有事儿去了,你知道的他们做警察的,谁知道什么就外出公干,我连个新年快乐都不敢发,生怕打扰他办案。”

    护士小姑娘还没有挂电话。

    “你是楼西洲是吧?”那人说道,阴狠狠的。

    “嗯,是我。”楼西洲回。

    他突然抽出手,果然是刀!

    寒光粼粼!

    楼西洲连眉头都没有眨一下,甚至没有看他——目光跳跃他,看向了他身后的人。

    一身黑色的长裙,高跟鞋,走过来,衣摆在空中跳跃,说不出的女性旖旎风光。

    “我杀了你!”那人持刀而上,冲过来。

    姜磊本能的去挡!

    “住手!”姜磊急吼。

    刀势如破竹,那股凌厉的风已经抵达姜磊的面门,他的鼻头都感觉到了刀刃的冰凉,那刀却硬生生的停了。

    抬头。

    只见花尽扣住了那人的肩膀,而后捏着他的手腕,用力,咔擦,一个扭转,刀从他的手心掉落,花尽单手一握,刀已经到了她的手心。

    手法利落干脆。

    “你有病?”她凉凉的开口。

    那人气势顿时一软,“二小姐,我——”

    “滚。”

    “哦。”

    他走了。

    花尽拿着那刀,连着刀一起放进了裙子的口袋,低头,视线和楼西洲相碰。

    “分手?我不甘啊,他风里来雨里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走了。我妈为了不让我和他交往,不知道哭过多少回,扬言和我断绝关系。我付出了一切,这个时候分手我怎么甘心……可我只是想好好的谈一场恋爱,认认真真的……”护士还没有结束通话。

    因为太安静,所以她的话听的特别清楚。

    这边走道里的三人都没有说话。

    “可能冥冥之中我自己也在等吧。等我疲惫,等我慢慢的放弃他。”护士说完就挂了,再没有了声音。

    花尽看着男人的视线忽而有一丝婉转的笑意,轻声,“我回来啦。”

    他没有回答。

    眼神漆黑。

    花尽过去让姜磊退开,她推着轮椅进了病房。

    病房里的光略显柔和。

    有她小小的行李箱,床上有她的外套,搭在被子上,挺整齐,看得出来不是随意往上一扔。

    有种宣示主权的意思。

    沙发上有一条米白色的围巾。

    这种围巾一看就不是花尽的,餐桌上还有一个大大的保温盒,和往常的一样。

    米沫儿晚上来过。

    病房里很暖和。

    花尽帮他脱了西装外套,身上是雪白的衬衫。她把外套挂在柜子里,那件新年礼物的衬衫,他没有穿,稳稳的挂着。

    她走过来,弯腰,摸摸他的脸,“去哪儿了,好凉,不是说哪儿都不去,就呆在病房么?”

    楼西洲把她的手拿下来,在手心里一攥,随后又松开。

    眼神包裹着她,让她无处可逃。

    “不是说几天就回来?”

    “玩了一下下。”她拖了一个凳子过来坐在他身边。

    两人挨的很近,可彼此的气息都很薄凉,没有热度。

    “去哪儿了?”

    “四处走走。”

    “手机呢?”

    “在机场去洗手间随手放到了柳如的包,忘了拿。”

    这种话还真是——

    一套一套的,张口就来。听起来确实像是无心之过,其实是有意。

    他依旧平淡。

    没有任何表情。

    “吃饭了么?”他问。

    “还没。”

    “一起吧。”

    楼西洲推了下轮椅的按钮,自行去了餐桌。

    花尽顿了一下,直视着那粉嫩的有男女牵手图案的餐盒,余光又看到了沙发上的围巾。

    楼西洲已经过去,见她不来,扭头,“怎么?”

    花尽这才过去,“没怎么,我确实是饿了。”打开餐盒。

    餐盒很大,分为几个小格子,有四个菜一个汤,上面却只有一副碗筷。

    花尽把它们拿出来摆好,给他盛了一碗汤,递给他。

    不过又缩回。

    “我可以尝一口吗?”

    “嗯。”

    她抿了一口,“哇,香。”喂到他嘴边,他喝了口。

    花尽拿筷子夹起一块排骨,“吃肉补肉。”

    他捏着她的手腕,推回去,“你吃。”

    “我不。”

    “这里面还很多。”

    “所以你不要谦让。”喂进去,楼西洲细细的咀嚼。

    两个人好像都忘了十来分钟前,有人对他持刀相向。

    看到他吃药完,她抿唇笑了下。

    浮光掠影,那个笑容美的惊为天人。

    楼西洲看到了这笑——突然就觉得心口裂了一道缝,他似乎听到了骨肉分裂的声音,那鲜血淋漓与支离破碎。

    那是一种从来都没有过的感觉,它新鲜刻骨,让人断了筋骨般的窒息!

    他看着她——

    花尽轻轻的又笑了下,她轻松如常。

    “吃口肉,再喝口汤。”她又喂过来。

    楼西洲没有吃,低声,“谁送你回来的?”

    花尽的手指僵了僵,但很快就消失殆尽。

    “要不要先吃饭?”

    “不好回答?”

    她把碗筷放下,坐在他的对面。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面前摆着一桌子的食物,而她的口袋里还有一把刀。

    “陆离。”

    “他去接的你?”

    “是。”

    “约好的?”

    “不是。”

    花尽的脸庞在灯光下是是如雪一样的白,五官精致。

    “他过去处理公事。”那边有酒庄,陆城一走,自然得有人负责。

    楼西洲依然没有任何表情———

    两秒后。

    “玩的开心么?”

    这个问题花尽没有回答,她知道楼西洲知道她去了哪儿。

    但对方问了,还是要答。

    “挺好。”两个字。

    “那就好。”他深邃的双眸掩埋了很多的东西,“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