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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9章 你的一切都归你丈夫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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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尽回来时是晚上七点。

    此时,天边满是烟花,红红黄黄的线条从天际如雨而下,江边都是放烟花的人,热热闹闹。

    下了点小雪,越是吸引年轻的男男女女,外面璀璨,病房里冷冷清清。

    她提着两个购物袋进来,高跟鞋的声音制造了唯一的喧哗。

    楼西洲从电脑前抬头,看到她时,目光暗了一下,她用了一个黑色的发夹,把头发都拢到了后面,整张脸清晰的呈现。

    她从来没有这种打扮,从来都是长发披肩,蓬松妩媚。

    今天倒是有些端庄的意思。

    他闲适的看着她,“回来了?”

    “嗯。”

    “买了什么?”

    花尽把袋子放在沙发,“给你买的内库。”拿出来,到床边,给他看。

    看着他笑了一下——

    “纯白色哦。”

    她脸颊红润,眼中有光。

    喝酒了。

    楼西洲沉默。

    “还给你买了件毛衣。”她摸上了他的脸,没有等到他回答,轻轻的弹跳着,“等我哦,我去洗澡。”

    楼西洲把她扯回来,侧头,用力的吻了一下她,在她的唇中尝到了酒味。

    甘甜,醇厚。

    Eor系列的至臻红酒,口味独特红极一时,陆氏旗下当家品牌,这一瓶应该是出自1990年,和陆离同一个年份。

    她去了陆家。

    “亲我干嘛。”她唔了声。

    楼西洲目光深深,慢慢后退,“先去洗澡。”

    “哦。”

    她进去。

    把外套脱下放在了沙发,放的时候,有东西从外套的口袋弹出来,红红的一角。

    是红包。

    里面是水声,楼西洲拨通了陆离的电话。

    “在楼下?”

    陆离在车里,点了一根烟,车子还在停车场。他捏着烟蒂,看着这茫茫夜色。

    任凭黑暗把他包围。

    “是有想法了么?”陆离低低的笑了声,他没有喝酒,只不过车子里却有酒气,莹莹绕绕,挥之不去。

    “并非。”绯色的舌尖扫过了唇角,“替我向伯父伯母问好,等我出院我会带着我太太亲自登门拜访。”

    陆离笑了下,也不知道在笑些什么——

    “好啊,随时恭候。”

    “她已安全到我身边,你可以回了。”

    挂了电话,陆离把那根烟点燃,抽一口,看着外面飘落的雪花,纷纷落向车头,一层皑皑。

    他的眼神却很空白。

    只有一片漆黑,纯粹的什么都没有的黑。

    ………

    花尽这个澡,洗了足足有一个小时。

    从来都没有过的长时间,楼西洲没有催,他坐在床上,处理了两个邮件,看会儿书,看会儿新闻。

    书上是什么内容,新闻上是什么,看一遍也就忘了,去了眼睛没有去心里。

    最后作罢。

    春节联欢晚会早就已经开始,楼西洲打开了电视,舞台灿烂浮华,一片姹紫嫣红,喜气洋洋。

    他看着电视屏幕——目光微散。

    花尽出来。

    他的目光自然而然的对上去,花尽头发蓬松,刚刚吹过,脸颊细嫩,穿着睡衣,看起来精神并不是很差。

    两人对视了两秒。

    “你干嘛呢?”花尽失笑。

    “在里面绣花?”

    “不是,我贴面膜去了。”

    “嗯,上来睡。”

    花尽哦了一声,掀开被子上去——看样子她好像并不怎么愿意到床上,一切动作都那么缓慢。

    坐着,肩膀和他贴着,却看向电视,里面的人正在玩杂技,从火圈里飞身而过。

    她哇了一声。

    继而眼珠子跟着电视里的人物移动而移动。

    花尽会看这种节目么?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她都不会。

    明明她的眼睛有想安静的欲念,可她偏偏要发出声音来,甚至假装沉浸在其他的声音里。

    楼西洲看着她的侧脸——

    看着看着眉峰便沉了下去。

    低头,薄凉的气息在她的脸颊边上,“逛街没有给自己买东西么?”

    “没有,给女人买东西的地方人太多,我挤不进去,而且我什么都不缺啊。”

    “怎么想着给我买?”

    “送你啊。”

    “花的你的钱?”

    “嗯。”

    “一共花了多少?”

    “也就两三万吧。”

    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花尽自始至终都没有看他一眼。

    啪,

    电视关了。

    一瞬间回归到了宁静。

    病房里点着灯,外面雪花纷飞,伴随着远方的烟花炮竹。

    哪儿的热闹不属于这儿。

    这儿只有静谧。

    楼西洲脸色很平静,那黑眸也是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沉。

    花尽看着他,没说话。

    许久。

    “把衣服穿上,我们去个地方。”

    …………

    楼西洲开车。

    左腿受了伤,刚好不用左腿,油门刹车都是右腿。

    他第一次没有穿西装,深色的冲锋衣,领口敞开,看起来越发的冷峻。开车的手,骨骼分明,修长有力。

    花尽坐在副驾,一言不发。

    车子最后停在了墓园。

    花尽看着那大门,默默发怔。

    “下车。”他平淡的两个字,推门下去。

    尽管还手写上,尽管左腿使不出一点力气,尽管他还站都站不稳,但背影依然挺括,上楼梯,步伐坚毅。

    花尽没有扶他,却是跟在他的后面——

    或许她自己没有意识到,而走在前面的男人也没有发现,她的手一直做着防护的姿势。

    他倒下时,她能托住。

    …………

    墓园的夜晚,安静,清冷。

    雪铺了一路,整整齐齐,没有被破坏半点。

    陆城的脸在一片风雪里,笑如微风拂面,他是这儿仅存的温暖。

    下着雪飘着雪花,总是很冷,他们单薄的身躯未曾有半分抖动。

    两人站着,看着。

    半响,楼西洲过去,弯腰,把陆城的脸从雪花里扒出来。

    他后退。

    身姿笔挺。

    声音低沉,“给你最后一次缅怀的机会,你痛哭也好,表白也好,我都依你。过了今晚,我就不再允许。”

    花尽没有吭声。

    她两手垂直在身体的两侧,风一吹,透心骨的凉。

    她的目光从陆城的脸上移过来,看向了无尽的深夜。

    那儿,如同是一个漆黑的深渊,在慢慢的朝着她逼近。

    她毫无抵抗能力。

    最后便只有轻轻的无声一笑,“我没有什么想说的。”

    “是么。”他的声音被风送进了空气里,随雪花侵袭,“既然不说这个,那就告诉他,你结了婚,你的所有都归你丈夫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