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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2章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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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的浴室即便是vip单人房也没有多大,所有的东西一览无遗。

    因为他,便觉得更加的逼仄狭窄。没有开灯,只有病房里的灯光照进来,这隐隐约约的光线。

    他的脸庞精致,身材劲瘦,宽肩窄臀,靠着,目光如点漆。

    花尽能在女人堆里高挑出彩,在他面前却是小鸟依人,他的影子把她笼罩着,就像是把她包围在了一个壳子里。

    她抬头,视线和他相碰。

    他说的话,她迟迟没有回答。

    如果她现在去说了,那么——是不是就证明她就是在和李探合作,就等着楼岳明回来。

    又过了一会儿——

    她,突然笑了一下。

    她迫不及待的等着楼岳明回来,这又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她矫情什么。

    她的心思,众人皆知。

    “好。”

    一个字落地。

    接着又到了落针可闻的安静里。

    少倾,她才开口,“你进来做什么,你现在还不能走——”动呢。

    他眉头轻轻的拧着,用下巴朝着镜子的地方点了点,“去挤牙膏。”

    他要刷牙。

    花尽哦了一声,去弄。

    牙膏挤好了,正要转身去叫他时,后背一重——

    他突然压了过来,整个身体都倾向她。花尽身体被撞的往前一倾,双手下意识的撑着洗手台面,用力。

    才撑住。

    抬头。

    镜子里,他双手扣在她的腰处,把她腰部的轮廓都给勾勒了出来,脸颊在她的太阳穴处,正——意味不明的看着她。

    花尽从镜子里看到他——这般侧头时,从额头到下颌的弧度有一股窒息式的流畅。

    她攥了攥手指。

    指尖有些红。

    抬手,落在他的脸上,“怎么了,是不是很疼?”站不稳么。

    一秒、两秒、五秒——

    他终于站起来,退开。

    花尽也拿开了手,同时起身。

    “出去。”楼西洲给了她两个字,语气比先前冷了不少。

    牙膏经过刚刚一撞,不知道飞到了何处,花尽又重新弄,挤好,杯子里接满水。

    把牙刷放在杯子口,“我一会儿进来。”

    出去。

    没有回头。

    镜子里男人的脸颊冷了冷,同时也白了几个度。

    下颌线绷的越发的紧——

    …………

    从浴室里出来,楼西洲也没有要她扶,全身所有的重量都在右腿,左腿受了伤,不能出力。

    花尽准备去扶的。

    可他一低眸——那眼神微凉,花尽就那么僵在了那儿。

    他去床上躺着。

    花尽发现他好像不太需要人照顾,即使今天是受伤后的第一天,他也能走路,步伐丝毫不晃,很稳。

    那么刚刚扑向她,不是因为没有站稳么。

    他躺下后,朝着她的脚看了一眼,沉默。

    关灯。

    睡去。

    花尽在茫茫夜色中,恍觉——自己是多余的。

    …………

    她去了沙发,用多余的被子盖着,只是很久很久脚掌都是冰凉。

    她也睁眼看着窗外的天空——

    夜色浓稠。

    如沉睡的魔头。

    醒来时,天已亮。

    耳边有声音,

    坐起来,是张子圣在汇报工作,他已经压低了嗓音,但花尽还是被吵醒。

    楼西洲坐在床边,前面有个小桌子,桌子上放着电脑。

    他眉目清朗,目光坚定,看起来工作好一会儿了。

    病床边还有一个小推车,里面是好几瓶药水,他挂水的时间也到了。

    她坐起来时,他正好看过来。

    清晨的阳光带着几分清冽,透亮的把男人的眉眼刻画的如此精致。

    “让姜磊送你回去睡。”就这一句话,便戴上了耳机,声音转变,居高临下:“开始。”

    会议开始了。

    张子圣也戴着耳机,坐下来,做笔记。

    ………

    花尽去洗手间,洗脸刷牙,姜磊送来的日用品里居然还有面膜。

    她贴了一张面膜,坐在马桶上。

    在里面磨磨蹭蹭大半个小时才出去。

    他正在说话,英文。

    声音干练利索。

    说话时,喉结滚动,眸光锐利认真。屏幕上是一群人,而他这边没有开视频。

    花尽站到了床边,他边说话边抬头,目光湛黑,给了她一个眼神。

    仿佛在说,医院里不需要她。

    花尽坐了下来,在他的身边,紧贴着他的臂膀。

    楼西洲的语调有瞬间的不同,但很快就消失。

    …………

    一个小时后。

    工作结束。

    张子圣站起来,刚要告别,楼西洲瞄了他一眼,他又闭嘴。

    花姐靠着她——睡着了。

    怪不得后半段,总裁都不在开腔,全打字。

    他拿着材料出了病房,迎面碰到了盛何遇。

    “盛警官。”

    “他醒着在吧?”

    “嗯。”

    盛何遇推门进去时,楼西洲正在给花尽腋被子。

    “你让她起来。”盛何遇直接道。

    楼西洲的手微微伸长,放在她的头顶外侧,有浓浓的保护意味。

    “有事儿就说,别来这套。”

    “我来哪套,这个女人——”盛何遇忍了忍,“光凭她抢我的枪去行凶这事儿就够她判刑,李探还在急救,她就逍遥法外?”

    “身为警察,自己的枪都守不住,在同一个女人手上栽两次,你还有脸来抓人?”

    “楼西洲。”盛何遇咬着牙,“你是不是要我动手?”

    楼西洲薄唇紧绷,缓了缓才问,“李探中枪了,她做的?”

    “嗯。”

    “哦。”他哦了声,手指在睡着的女人耳垂上反复的摸着,极是轻柔。

    “哦?你——”

    “我发现你是越来越烦,缠着个女人不依不挠。盛家不是一直要你回去么,回家继承家业吧,比做个枪都守不住的警察好。”

    盛何遇怒极反笑,“在我下台之前,我也要抓了她。”

    “滚——”

    …………

    盛何遇走后,病房里又恢复了安静。

    楼西洲低头,看着紧靠着他身侧睡着的女人,漂亮、安静、柔弱、黑眼圈围绕着她浓密卷翘的睫毛、疲惫、妩媚。

    看着看着——

    他突然拿起她的发梢在她的鼻间轻轻的挠着,后来才想起,从十岁后他就不再做这种幼稚的事了。

    她被挠的鼻子发痒,摇头,摆脱这不适,醒了。

    醒了后,楼西洲依然在办公。

    冷峻、沉稳、满身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

    而她贴着他的侧腰,睡的正沉。

    她坐起来,揉揉鼻头,好痒。

    “楼西洲。”她双手盖着他手里的文件,刚醒声音还有些嘶哑和柔软,“你衣服咯我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