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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1章 她挂在他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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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房里安静极了。

    他没有起来。

    花尽也没有去扶,两个人就那么看着,有滋滋的东西在无形的升起。

    分不清那是劫后余生的悸动、还是暧昧、又或者说是某种要破裂的火花。

    因为她不确定,楼西洲会不会以为是她和李探的合伙才对他下次毒手。

    前一天,他还说不需要动楼家的任何一个人,只要给他一刀,楼岳明就会回来。

    结果马上他就被动了刀子,而且手段阴狠。

    ——

    沉默是需要打破的。

    花尽坐在床边,腰部微微弯曲,正面看着他的脸,“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男人的唇角微微的撇了撇,形容不出的深沉意味,“关心我?”

    “嗯。”

    他没说话。

    “医生说你若是想吃的话,可以喝点粥,我扶你起来。”

    他没有反对。

    花尽俯身下去,单臂穿过他的后颈,把他捞起来。她原本以为他多少会使点力气,却不想他整个人都是放松的,根本——在放任自己沉在被褥上。

    他能一只手就抱起她,易如反掌。

    可她要把他扶起时,才发现男人的躯体那么结实健硕。

    于是只能一双手——

    可——

    效果甚微。

    她无奈,低头,她两个手臂还在他后颈,这样一来就导致两个人的距离很近很近,“你能稍微用点力么,或者……你勾着我的脖子。”

    真的拉不起来他啊。

    近在咫尺之间,他的气息微凉,眼神漆黑深谙,那黑眸落在她的双眸,渐渐的——

    她就觉得好像有一层滚烫的岩浆把她包围覆盖,指尖儿跟着柔软,仿佛有什么从她的心头烫过,抽走了她很多很多的力气。

    她全身的肌肉在一点点的紧缩——

    她开始回避这种肢体接触时的暧昧,手从他的后颈一寸寸的抽回。

    然而还没有抽出来,他突然抱住了她的腰。

    这股力道带着她往前一爬,她的下巴从他的眉梢摩擦过去,肌肤相贴,有炽热游离。

    而他的唇在她的脖颈处,呼吸喷洒。

    她一愣。

    他起来。

    用腹部力量。

    搂着她一起坐着。

    可怀里的女人没有离开,依然贴的很近——她的下巴慢慢往下,最后搁在了他的肩头。

    楼西洲的手却从她的身上拿开——

    刚刚一使劲,全身力量收紧,腿部刹那间来的疼,像是撕了他一层皮。

    可他眉头都没有皱——眸微微低垂,看着挂在他身上的女人。

    好一会儿她都没有松开。

    甚至是手臂聚拢,把他抱住。

    心脏的距离,似远非远。像能感觉到,又像是毫无察觉。

    “松开。”一分钟后,他开口,声音沉哑的厉害。

    花尽松开。

    脸色微变。

    看了他一眼,起身。

    楼西洲反拉着她——捏着她的左手臂,她眉头一拧。

    其实有那么片刻,楼西洲以为她抱着他,是因为他没死,是因为想要拥抱来缓解心里的惊恐不安。

    但——

    不是。

    是她在扶他时,牵动了手臂上的伤。

    “很疼?”

    “就有点化脓。”花尽小声说。

    “没有叫医生?”

    花尽没有说话——

    起身。

    头发有点乱了,圆珠笔毕竟固定的不怎么紧,几根蓬松的从头上掉下来,垂在耳测,平添几分妩媚动人。

    “你等我一下。”她去了洗手间。

    楼西洲看到了她裙摆下皙白的脚,她打赤脚。

    他错过视线,看了眼外面,茫茫夜色,外面不见半点灯光。

    一会儿花尽出来,手里拿着一条热毛巾,坐在床边。

    “洗脸吧。”说着毛巾递上去,整个盖在他的脸上,毛巾下突显出了他高挺的鼻梁。

    洗了脸,她又去洗手间。

    出来后,找湿纸巾给他擦拭手指。

    坐完了后,把小桌子架过来——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吃饭?”他粗黑的眉挑了挑。

    “……”

    花尽手里还拿着一碗热粥,听闻此话,愣了一下,但她还是放了过去。

    有些烫。

    拌一拌,吹一吹。

    “医生说可以吃。”

    他没有说话,目光半眯着,分不清他是什么眼神——

    花尽舀了一勺喂到他的嘴边,楼西洲攥住她的手腕,控制她的行动。

    “是觉得对我有愧么?”

    “没有。”花尽淡淡然然,“我为什么要有愧?”

    有愧是做了坏事,她没做。

    “放下吧。”他松开了手,嗯了床头处的开关,把床铺升起来,他靠了过去。

    整个人松散慵懒。

    奇怪的是,躺了一夜一天的她,居然没有半点疲惫感。

    “你不吃?”

    “嗯。”

    “你不饿?”

    他没有回答,眼神漠然。

    仿佛她问了一个很愚蠢的话。

    花尽拿着碗顿了一会儿,折回,把粥倒回去,盖上盖子,餐桌也撤回去。

    他看着她忙碌——看着她窈窕的背影,她的一言一行好像在说不吃算了。

    头发散了。

    她又挽了挽。

    又开始沉默。

    这种氛围——很不好。

    她坐在床边,“疼么?”

    他依旧没有回答。

    花尽突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兀自一笑,既然相对无言,也就不需要没话找话。

    起身。

    到了阳台。

    刚好电话响了。

    “喂。”

    “老板,李探还在危险期,有可能要截肢。”

    “那就截吧。”花尽开口,同时看着窗外,这冷风寂夜。

    清冷无边。

    一低头,才发现她还是打着赤脚,怪不得脚板被冻的那么疼。

    “警方这边也派了人,可能他一好,就会被带进局子。”

    “那就去,这种问题不需要问我,他是死是活和我无关。”挂了电话,她又站了一会儿,脚实在是冻的受不了,这才回屋。

    一进去,病床上没有人。

    她惊了一下,跟着去了浴室。

    他靠在门口的墙壁,脸色微白,身体微微倾斜,他只能一条腿受力。

    “是要上厕所么?”花尽说着去掀开了马桶盖,过来要扶他。

    她伸手,他却无动于衷。

    花尽试探性的去抓他的手臂,他却突然把他往过一拽——

    她一时不妨,撞向他的胸膛。

    他紧紧的抱着她。

    很用力。

    后颈处的呼吸,隐忍勃发。

    “……”

    花尽倒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克制,感受着他有力的臂膀。

    这个拥抱,她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可它却深刻、清晰。

    两分钟后,他松开她,“去通知楼家我在医院,那样你要的人很快就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