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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漆黑一片,隐隐约约刮着风飘着雪。房间里,灯光暖黄,空调出风口安静地吹着热风。
南绯坐在窗边的桌子旁,画自己的设计稿。
桌上的台灯发出干净明亮的光线,她低眸,专注地看着桌上的稿子,左手按在纸上,右手轻轻挪动着笔尖。
鬓角一缕发丝散落,贴在侧颜,微微挡住视线。
放下手里的彩铅,南绯抬手,把那缕发丝撩到耳后,又偏头看了一眼窗外。
雪很大,看起来有点冷。
然而屋子里很暖,喉咙似乎有点干燥。
南绯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唇,站起来,走到沙发旁边的桌子,拿起一瓶水。
拧开瓶盖,她仰起头喝了几口,视线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眼角忽而一弯。
身形高大的男人正好从浴室里出来,头发上还沾着水。
吊灯发出的暖色光线打在他的发顶,淌过刀削般笔挺的鼻梁,延伸到颈部冷厉的喉结上。
他手里拿着毛巾,朝南绯的方向看过去,稍微抿了抿唇。
尽管知道南绯一贯直接又坦率,但是他很少刚沐浴之后就被人这样盯着看,难免还是觉得有些不自然。
南绯朝他笑了笑,晃了晃手里的瓶子,“左祈深,你要喝水吗,我帮你下去拿?”
“房间里没有了?”
“嗯。所以要去楼下冰箱里拿。”南绯把手里的空瓶子扔进垃圾桶,往门口的方向走,“房间里太干了,要多喝水才行。”
木色的房门被拉开又被关上,她很快就走出了房间。
左祈深放下手里的毛巾,看着那紧闭的房门,抿紧了唇。
他其实,不想让她出去来着。
和她在一起,像吸.毒。
会上瘾。
有一种越来越喜欢的感觉。
想要时时刻刻在一起。
却又小心翼翼,不敢表露。
怕她像两年前那样腻烦。
*
夜已深,大家都回了房间,客厅里很暗,静悄悄的。
这样安静的夜,拖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格外惊人,南绯扶着楼梯扶手,借着壁灯发出的黯淡光线,小心地走下楼。
冰箱柜里,内置灯发出带着寒气的白亮光线。
南绯从里面拿出两瓶水,手肘顶住冰箱柜门,把它重新关好。
然后抱着它们往楼梯的方向走。
怀里的冰水,瓶身上沾着水雾,浸湿了她的小臂。凉意丝丝。
她踏上通往二楼的第一级台阶,绵软的拖鞋底部触碰木地板,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略带沙哑的声音。
“下来拿水?”
南绯抿住唇,回头。
楼梯附近的壁灯光线微暗,映出男人矜贵俊美的脸。
程时初站在她身后,身形颀长。浅色的圆领毛衣,里面的衬衫领口露出一小截。
也许是光线太暗的缘故,他脸上的表情比往常多了几分暗色与阴郁。
“嗯。”南绯点头,简单地回应。
程时初静了半秒,突然上前两步,离她近了几分。
他的眼尾天生下压,双眼皮那道褶皱也浅,生而一副淡漠矜贵的模样。然而此时眼底似乎闪动着什么意味不明的情绪。
南绯下意识地后退两步,脊柱骨抵住楼梯的扶手。
程时初眼皮落下,的睫毛似乎抖动了一下。
他没有进一步的动作,维持着原来的姿态,眸色深沉,低声:
“小心孟格雅。”
南绯愣住,他这前言不搭后语的。
而且,虽然她知道程时初不太喜欢孟格雅,但是这俩人毕竟是未婚夫妻,不应该统一战线吗?
他反过来提醒她是什么意思?难道孟格雅真的要放大招了?
几秒内,程时初已经走上楼,进了房间。
开门关门之际,门缝里流泻出来一寸细长的光线。
南绯看着那一道光出现又消失,抱紧了怀里的两瓶水。
她小臂的温度捂热了冰水。
小心孟格雅?
好的。
*
导演组的人一大早就到了英兰别墅,按照预先的安排,今天各组CP依然行程满满。
慕眠和修离那边有额外的植入广告拍摄任务,摄像和导演忙忙碌碌,大家已经进入工作状态,别墅内一片人声。
江铄之拍着张毅的肩膀,“昨天晚上情况怎么样?”
张毅犹豫了一下,“还不错……吧。”
“吧是个什么意思?”
“起飞CP这边挺好的。”张毅偏头看江导,“但是林木和休眠那边有点奇怪。”
江铄之挑起眉梢,“程二少?”
“是的。”张毅点头,有些迟疑地开口,“觉得他跟慕小姐……”
“哦。”江铄之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这事我好像听说过,负责慕眠那组的副导也跟我说了。好像他俩分分合合很多年了。”
张毅微微睁大眼睛,“真在一起过?”
“可不是。”江铄之摸着下巴,“刚开机那天,在酒店吃早餐的时候,你没看见程凉暮看慕眠那眼神?”
见张毅一副懵懂的样子,江铄之嫌弃地拍了拍他的脑袋,“算了,你也别瞎想了,这事我们管不着。我们管好左军长和南绯这边就行。”
“哦哦。”张毅揉着自己的脑袋,有些委屈,“江导你别总是拍我的头啊,本来就笨,拍了之后更……”
江铄之哈哈地笑,“小毅啊,在娱乐圈像你这种傻的可爱的人不多了,我是看你惹人疼才拍你。”
张毅,“……”
他很想说点什么反驳,但是因为他嘴笨,也不知道说什么。
鼻尖似乎突然漫入稍浓的香水味,脚下多了一个人影。
“江导。”
一道女声。不粗不细,不高不低,有种名门大家闺秀的矜持端庄感。
江铄之抬起眼,看到来人时稍微愣了一下。
“孟小姐?”
*
南绯一大早就发现情况有些不对。
她坐在餐桌上吃鸡蛋羹,抬眼的时候正好看到孟格雅跟江铄之在那说话。
而且还说了挺久,一边说着,江铄之甚至还一脸严肃地打了几个电话。
当时南绯就觉得有点奇怪。所以当江铄之告诉她,孟格雅和程时初今天要跟她和左祈深一起录节目的时候,南绯也没有特别意外。
“初梦CP那边导演组出现了点状况。”江铄之皱着眉,“之前联系的约会地点好像在维修还是怎么,现在他们行程改了,跟我们一样。”
南绯顿了顿,“白导怎么说?”
“他现在在准备节目下一期的相关事宜,人不在北欧,在海城。”江铄之抚额,有些无奈,毕竟两组CP合在一起拍,他的工作量也会变大,“所以这事也只能这么办了。”
南绯抿住唇,偏头看了一眼朝她走过来的孟格雅和程时初。
“姐姐,今天一起录节目,请多关照。”孟格雅露出一个微笑,端庄名媛范十足。
顿了顿,南绯抬起眉骨,嗯了一声。
抬眸,她的目光与程时初的相撞。后者身着浅褐色大衣,高瘦挺拔,肤色似雪,眸色依然很淡,情绪不多。
南绯微微抿唇,回想起昨天晚上在昏暗的楼梯口。
程时初好像叫她小心孟格雅……
今天这一出导演组的意外,会不会是孟格雅的自导自演?
她想做什么?
一双大手挡住了她的视线,带着薄茧的手指向上勾动,帮她理了理额角的发丝。
左祈深手指勾了勾她小巧柔软的耳廓,掀唇,“在想什么?”
南绯收回思绪,偏头看着他笑了笑。
她凑近左祈深的耳边,小声说,“我不想跟她一起录节目哎。”
左祈深自然知道这个她是谁,他手指摸着她后颈的皮肤,看了一眼站在对面的孟格雅,语调平淡,“那我们不录了。”
孟格雅脸上神情微变,垂落在大衣口袋处的手指稍稍屈起。
江铄之,“……”
大爷,不带这么玩的。
南绯眨了眨眼睛,偏头瞥见江铄之一脸绝望的表情。
“江导,别紧张。”南绯笑眯眯地看着他,“开个玩笑。既然上了节目,我们当然会配合你们的工作。”
左祈深低眸触碰她柔软的发丝,神色浅淡。
两个人旁若无人的亲昵。程时初眼皮落下,目光短暂地落在他搁在南绯后颈的那只手臂上。
站在江铄之身边的张毅看了看手上的表,“时间不早了,江导,我们出发吧。”
江铄之揉着眉心,把手机放进裤兜里,“走。”
*
天下着雪,车速比较慢,车子行驶大约一个小时,穿过荒无人烟的冰原,终于到达目的地村落。
今天,节目组给起飞CP定的约会地点是——圣诞老人村。
这里是全世界唯一的官方圣诞老人的家乡,位于芬兰的拉普兰地区罗瓦涅米以北8公里处的北极圈上,气候常年寒冷,整个村落像一片童话般的冰雪世界,圣诞民俗风很浓。
整个村落由一组木建筑群组成,木屋的房檐一路延伸,接近地面,据说这样做是害怕大雪压垮了屋子。
几根灯柱古朴典雅,由规则地立在村落里,木屋旁有几颗圣诞树,还有两个比人还高的巨大雪人。
“地图上的北极圈就在这儿了。”导游迈克指着圣诞老人屋前面某个位置,抬手比划了一下,“这里本来有一条画出来的线,只是现在被积雪覆盖,看不见。”
南绯抬脚,雪地靴在迈克指的方位蹭了蹭,“北极圈,跨过去就是极昼极夜了。”
“看不出来你地理学得还不错。”左祈深牵起唇角,偏头看她。
“哎。”南绯眨了眨眼睛,佯装生气,“你这语气哇。难道你之前一直觉得我成绩不好?”
左祈深手指勾了勾她的下巴,“嗯,你看着不像。”
两年前他刚认识她的时候,她成天挂在网上打游戏,看起来实在不像是认真学习的姑娘。
“不行,你对我误会好深啊。”南绯撇撇嘴,“这个我必须解释一下。”
“嗯?”
一直静默在两人身边的程时初突然掀唇,语调平缓,“她的成绩一向很好。”
雪风卷走了他的尾音,突然有片刻的安静。
程时初的目光掠过南绯,挪到左祈深身上。浅色的瞳眸里,似乎没有情绪,又似乎有某种幽深的东西。
左祈深的视线于他的对上,唇线慢慢地抿直,眉目沉冷了下来。
孟格雅低垂着眼,手指动了动。
程时初这句话的潜台词无非是:我很了解南绯。
这话当着左祈深的面说出来,无疑会给他心上添堵。
孟格雅一时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明明一切都在按照自己的计划发展,但她还是觉得不好受。
气氛僵硬。
南绯抿唇,扯了扯左祈深的袖子,手指指向某处,转移话题:
“那里好像是一个邮局,我们进去看看吧。”
迈克开始打圆场,呵呵一笑,“南小姐感觉很好呢,那个邮局是坐落在北极圈内的邮局,很有纪念意义。”
“是吗,可以寄信出去吗?”
“当然。里面售卖明信片,可以寄出去,也可以按邮戳然后直接带走。邮局里面还有品味上乘的纪念品商店,逛一逛也挺好的。”
“嗯,那我想寄明信片。”南绯朝迈克笑了笑。
“好的。请来这边。”
圣诞邮局装修得精致温馨,灯光暖黄,屋内的服务人员都带着红色的长帽子,圣诞风十足。
南绯走到前台,挑选了两张她觉得很美丽的明信片。
递了一张给左祈深,她弯着唇说,“你要不要写张明信片寄给我啊?”
左祈深皱眉,“你不是就在这里?”
“……我说的是寄到我家啊。京城。”南绯见他有点不是很愿意的样子,朝他眨眼睛,“这样子吧,我寄一张到你家,你寄一张到我家。”
见男人依然没说话,她强行把手里的明信片塞进他的指缝。
“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南绯朝他笑了笑,“上面要写字哦,要超过二十个字。”
左祈深抿唇。
南绯已经拿起笔,趴在写字台上,在明信片上写着什么。她故意躲开了一些,没让他看到里面的内容。
她似乎写得很认真。
左祈深低眸看了一眼被她塞进手里的明信片,背面是栅栏后面的一只驯鹿,在吃方形苔藓。
突然想到了那天他们两个人在驯鹿园的场景。
左祈深的面色缓和了很多,把明信片放在写字台上,拿起笔写下第一行文字:
“程时初好像很了解你。”
他手指顿了顿,皱着眉狠力写下第二行:
“我不喜欢。”
觉得有点小家子气,左祈深又把第二行划掉,那四个字淹没在一行行粗粗长长的横线中。
想了想,他把第二行换成五个字:
“今天不愉快。”
不经大脑思考的,他莫名其妙地又冒出一行:
“南绯,我想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