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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睡觉的时候萧歆尿频起了几次夜就彻底走了困, 躺着翻来覆去的又怕吵着四爷,这便悄悄起了身,打算看会书催催眠,没想到却是越看越起劲儿。最后不得不把书合上, 拿起针线篮里的活计做了起来。
王嬷嬷在守夜, 起先见福晋看书就想劝了,这会儿见状就想叫桂芝起来动手做了,没道理奴才安生睡觉,让主子劳动的。
不想被萧歆给止了,“别叫一堆人来晃眼了,反正我也睡不着。”
“灯下做针线老费眼了,福晋要不就在这炕上歪着也行, 那些留着白天做就是了。”
萧歆却不肯,只打发王嬷嬷去烧一壶热水来喝。
等陆陆续续把讨来的百家布拼凑好,一件婴儿穿的罩衣就算是缝好了。而这会儿天才蒙蒙亮, 萧歆倒是来了睡意,这便又爬回床上,一躺下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的沉, 连四爷起身都没察觉。
四爷一开始还纳罕,自从怀孕以来,萧歆鲜少能睡这么踏实的。等看到炕上上放着的一件小罩衣, 就知道这是夜里压根就没睡呢?
王嬷嬷见状还不得用力给福晋卖好, 这便一个劲儿说道:“福晋这也不是第一次给未出世的孩子准备衣裳了, 这几个月陆陆续续的都快缝出半个箱子了, 从出生到一岁的春夏秋冬也是各做了几身,奴才们想假手还不让,真真是一针一线都自己来挑,可想这心里也是爱孩子爱的紧呢。奴才说这么多也是多嘴了,您还别念叨福晋才是,都是奴才没规劝好,才使的福晋做了那费眼的活计。”
四爷就回头望了眼纱幔下的萧歆,又怕过去吵着她,便吩咐奴才们仔细伺候着,千万别扰了福晋的眠。
等四爷走了,萧歆就让人把菜地重新再翻一遍,撒上应季的蔬菜瓜果种子或是插上秧苗子,等四爷回来的时候刚刚好可以收获。
而这眼看着天一天比一天暖和,弘晖只要没课的时候就带上谙达跟几个侍卫往城外去遛马练习骑射。用他自己的话说,十四叔办事总归是不靠谱居多,擎等着他心血来潮的时候才来教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永远也别想学好,还不如自己勤学苦练来的好。
这话虽然有理,可四爷不在家,萧歆还是要提醒弘晖,“京郊那片挨着营地,最好少去靠近。”省得让有心人诟病皇孙辈的乳臭未干就知道开始结交权贵,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什么什么的这类攻讦人不要钱的恶语。
弘晖这些日子也是听的多看的多,练达了不少,有些话不用说的太白,点到即止他也能领悟。这便点头道:“额娘放心,儿子有分寸。”
“在外面即便是不可避免遇上个把熟人也没关系,凡事。”
萧歆话没说完,弘晖就道:“凡事多谦让,不与人争才是与人相处之道,尤其是涉及皇家,更应该三缄其口,不听不问不说。”弘晖说着笑了,“额娘,儿子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您就放心好了。再不济,那不也还跟着人呢嘛,且不会给阿玛惹麻烦的。”
萧歆也觉得自己有点啰嗦了,跟着的人都是四爷亲自挑选的,这便放弘晖去了。
而直郡王和八爷在京如何主事,萧歆在内宅却是无从得知的。不过话说两头,康熙这次南巡只带了太子,四爷和十三爷本身就是很有意思的事。
“有意思个屁。”太子在自己的屋里对着自己的门人,一把就掀了茶案,“我说你们能不能长点心啊,这皇上只带我跟老四老十三出来能是好事吗。”
这门人也是纳罕啊,要说这都不算好事,那还有什么能算。“再怎么说,四爷曾经也是太子爷的人,何况十三爷现如今也跟着主子鞍前马后的,这两位爷再是不会拆台的,奴才觉得,主子何不趁着这个时候。”
“扯淡。”太子听了更是来气,指着门人没好气道:“别跟孤这儿溜须拍马的,什么四爷十三爷的,现在孤谁也不信,你们都听好了,让下边的人都收敛起来,这要是撞枪口上,也别来求了,自个儿引颈待戮吧。”
“不至于吧!”十三爷惊叹。此番随驾,他想的很简单,不就是皇上随机点了几个,以前不也都这样看心情行事的。
四爷摩挲着手里的一块寿山石,“你且看吧,皇上带太子出来是试探,你我亦是不遑多让。四哥只奉劝你一句,这一路上最好是离着太子远点,尤其是他的门人故吏,少沾为妙。”
十三爷张了张嘴,又说不出口。他四哥奉劝的话虽然听着凉薄了些,但到底是为了他好。
只是一路南下,即便太子再怎么示意,也总有些不达意的地方。可不就让有些偏远的小吏奉着孝敬来冒险求进来了。
太子能怎么办,能求到他跟前的不定花了多大代价,撵是指定撵不走了,唯一希望的就是别被那些个眼尖的御吏发现,要不这私交地方官吏的事随便被他们编排两句那也是能让他这个太子吃不了兜着走的。
只是跟老四已经离了心的太子,这会儿也只能找老十三这个愣头青了。
“太子哥有什么事派人通传一声就行了,怎么就能劳动你亲自登门。”十三爷虽然记着他四哥的话,可对太子到底做不到拒之门外,把人让进来后也不关门,堂而皇之的接待。
太子也不上坐,只抽出个条子给十三,“二哥这里有件事需要十三弟亲自去跑趟腿。”
十三爷想也没想就接过来看了,然后皱眉,道:“这个节骨眼上,太子哥不该再如此,要是让皇阿玛知道。”这是明知故犯。
“所以我这才拜托十三弟你啊。”太子情真意切的说着,“这人如今就在驿站,说是从彭山来的。你说打那么远赶来为的什么谁不知道,可如今二哥我哪里还敢。要说让下边的人去打发也不过是小事一桩,但是二哥就是怕啊,你说那些个奴才哪里有见钱不眼开的,到时候再拿着我的名义满口许下什么,害的还不是二哥我。我现在唯一信得过的也就只有你了十三弟。”说到最后,眼圈都红了,要不是强忍着,眼泪早滚下来了。
“什么都不用说了太子哥,你只说要我怎么做。”
“好兄弟,我就知道你不会让二哥失望。来……”
十三爷遂附耳过去,听着一阵窃窃私语不在话下。
等京城里的人换下厚重的棉服大衣时,春暖大地,一溜烟的就进入了四月天。
萧歆还在院子里懒洋洋的晒着太阳,弘晖就拎着一篮子果子回来了。
“这又是打哪弄来的。”萧歆挑了个翠绿的青枣往袖口上蹭了两下就咬了一口,很是水润清甜。
弘晖笑道:“景山上摘的。”
萧歆顿了下,景山的果园可是御园。再看看篮子里品相皆佳的果子,不动声色的问道:“怎么想起跑那儿去了。”
弘晖撩袍坐到萧歆跟前,把他缘何上景山一事并摘了果子回来一一细说了一遍。
说到最后还道:“弘昱弘晰他们就常打发底下的奴才去山上的果园摘果子,都说反正都是皇家的,也是无妨的。”
萧歆不知道这些皇孙的老师们都是怎么教导学生的,三五岁的说是天真无邪也就算了,他们这几个孩子可都是八\九十来岁的了,出了门代表的可不只是自己,更是他们的阿玛。
可按理来说弘晖也算是很有分寸的一个孩子,怎么也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景山是皇家的没错,但在这王权至上的时代,家族成员之间的身份尚且还有个高低贵贱之分,更何况大家长还是一国之君。
景山先是皇上的后苑,才再是皇家的。
只有皇上高兴了,你就算把山上的树都砍了他也不会说什么。可要是他不乐意,你就是踩坏一株草,那也是可以斥责降罪的。
萧歆觉得她很有必要再给弘晖讲讲这方面的道理。
“额娘可是觉得儿子这样做不妥。”见萧歆神色有异,弘晖猜测道。
萧歆舒了口气,要说这孩子也是一个很擅察言观色的。这便略感欣慰道:“既然你都懂,那跟额娘说说,为什么还要这样做。”摘几个果子虽然不会怎么样,但跟四爷一向主张的低调行事还是有悖的。
弘晖道:“今儿原本是要去京郊遛马的,可在路上碰上了弘昱他们,这才一起去了景山。后来又瞧见果园里挂果颇丰,他们就摘了起来,我倒是不愿意来着,可要不跟他们一起,又显得我不合群了。所以就意思了一下,随便摘了一篮子回来。”说到最后拿眼瞟了瞟萧歆,“额娘,我这样做可是错了。”
萧歆拍了拍弘晖的手臂,也真是为难这孩子了,虽说四爷没跟谁交恶,但跟太子之间肯定也是有了嫌隙的。太子家的阿哥自来就比别人更有优越感,跟他们玩指定都是要捧的。这便对弘晖道:“这些日子就别出门了,反正你阿玛也快回来了。”
弘晖答应了。又想起这些日子京里发生的事,又道:“听说八叔这些日子借着跟大王伯分管着朝事,私底下没少同内大臣还有步军统领来往。”
萧歆不禁笑道:“合着你这三不五时的出去也不尽是去遛马练习骑射,这都打哪道听途说的,你听听便是了,可不许跟着瞎说。”这么机密的事情,八爷怎么可能会让人尽皆知。
弘晖也跟着笑,道:“出处虽然无从得知,可是好多人都在说九叔这回花的银子要是丢永定河里去都能砸死几筐王八,想必不是空穴来风。”想想前几天在大街上碰到一脸被打劫的九叔,弘晖还是忍不住不厚道的笑了,“就连十四叔也频繁往西山去呢,骁骑卫有十三叔的门人,上次换防回城的时候碰到,提了一嘴。要我说,十四叔跟着八叔他们玩玩也就是了,要真为着八叔做这些事情,阿玛知道了不定又要气成什么样。”
萧歆本来也是当笑话听的,八爷这事其实不难想通,要么是直郡王那里透出来的,要么是八爷自己的团队不靠谱。
而要说不靠谱,那就数十四最不靠谱了。至于他去大营里蹦跶,说是为了八爷去联络感情,萧歆还真不信。
要不怎么解释十四能拿到大将军王,而在前线作战的时候自己人八爷却又在后方作梗。
很明显的,十四跟着八爷本身就是动机不纯。只可惜的是,他的小心思明眼人一眼也就看透了,偏他自己还自以为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