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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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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猫咪这样,林亚也不可能继续去工作,她怕猫支撑不住,怕这么柔弱的生命在自己面前消逝。

    她给猫弄了点温水,也不知道该给它吃什么,因为傅航已经一个月没回来了,而她这一个月基本都在加班,所以冰箱里空空如也。

    即便是吹干了毛,猫也在发抖,林亚想起自己有个暖水袋,就是那种十分普通的,往里面加水的老款式。她忙去柜子里翻腾出来,将水烧到温热,装了进去,然后放进猫咪的毯子里。

    她看到猫咪困倦的闭着眼睛,但是在她有动作的时候还是会哼唧一下,就觉得稍微放心一点。

    ……

    这么折腾到快一点,林亚竟然也没觉得困。

    她不敢挪动猫咪,就将电脑搬到了客厅,打算将老板反馈回来的文件修改一下,再发出去,等明早老板起床看到文件,应该也不会责怪她的吧。

    林亚在一家律师事务所工作,目前属于试用期,一个月工资拿到手3500,这个工资说出来她同学没有一个相信,可是现实就是这样。

    小说里光鲜亮丽的年轻律师都是骗人的。

    林亚本科学的是英语,毕业后考了经济法的研究生,研究生三年虽然说是和傅航在谈恋爱,但是并没有荒废学业,她总是泡在图书馆里,看了N多法学著作、听了N多场讲座、研究了N多案例,累死累活的考过了司法考试,考过了法律英语,结果毕业后发现特么的工资只有3500,而在北京租一间还算过的去的小次卧都特么的要2000多?

    真的是大写的一个懵逼。

    但是市场行情就是如此,什么律师事务所、会计师事务所,都是一个样子,赚得多的永远是合伙人,新来的永远都是最苦最累加班最多工资最少的,原因就在于——你们是来学习的,最初不仅对团队没有贡献,还需要老师手把手的教你们。

    很好,没毛病!

    林亚是学经济法的,所以找工作的时候瞄准的就是非诉律师团队。而且她自认为自己的性格不是很适合做诉讼律师,所以打算先以非诉入手。

    一般情况下,如果是非诉律师,基本都是团队制,配比大概是合伙人主办律师助理。合伙人负责谈业务加内控、主办律师负责大部分重要的、有含金量的工作,律师助理则负责各类繁杂的事务。

    林亚的老板业务比较好,所以团队比较大。他们有五个人,一个合伙人、两个主办律师、三个助理,其中一名助理已经拿到了律师证,属于初级律师,另外一名助理刚申请了实习,林亚是最次的一个。

    如果是在普通的城市,毕业后到律师事务所,立刻向所在地的律协申请实习(先要通过司法考试),一年后就可以拿到律师执业证。但是北京这地方,稍微有些麻烦,首先要调档,大概几个月,然后必须得要有居住证,然后才能申请实习,实习结束后还要面试,面试后等待拿证,零零总总最起码有个两年的时间。在没有拿到证之前,工资都很低。

    拿到证了,工资可能会高一点,但是还不能成为主办律师,初级律师仍旧是律师助理,这有别于诉讼律师,诉讼律师很可能一年就能独立起来,但非诉律师不行。

    简而言之,林亚这种苦逼的日子,至少要两年。

    但是每次和别人说起来这种苦逼情况,对方都会调侃——因为你们以后要挣大钱啊!

    对此,林亚只能默默无语

    挣钱的永远只是少部分,这真是一个颠不破的真理。

    如此吐槽的时候,林亚已经改完了文件。

    助理们一般都是做最初的修改,改完的文件一般都会先给主办律师,主办律师审完之后给老板定稿。

    她看的这一稿,就是即将要定稿的,所以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看看错别字而已。

    上班后,她最大的体会就是,自己真的很差,有很多不知道的东西,要学的太多,简直数不过来。

    学校的时候是学霸,但并不意味着上班后就能得心应手。尤其是他们现在要做的非诉类项目,不是学校学到的东西能搞定的。

    一切都要重头来,累,特别累,除了累之外还有很多惶恐和迷茫。

    林亚在改文件的期间一直在观察猫咪,它看起来似乎好多了,呼吸比较平稳。

    她轻轻的摸了摸,似乎也没有发烫。

    暖水袋仍旧是温热的,她也不知道什么温度合适,就暂且不动。

    大概不是小猫了,所以抵抗力还是比较强的。

    她合上了电脑,准备休息,可是又怕猫咪出意外。

    但是连续几日的加班已经让她十分疲倦,只能从卧室拿出被子,在沙发上眯着。后来她实在是睁不开眼睛了,只能定了闹钟,一个小时醒来一次,看看猫咪的情况。

    好在猫咪的情况一直都很稳定,似乎是感觉到了林亚的关系,它甚至还舔了舔她的手。

    五点多的时候,林亚真的是撑不住了,回房间睡了。

    但是她还惦记着定了九点的闹钟,打算带着猫咪去宠物医院看看。

    —

    顾凌一直都知道人生会有很多种意外,但至少也应该是符合常理的意外,有些意外是挑战人类三观的,例如:变成一只猫。

    他此时此刻,只有一个想法:[哔——]

    大概是人生的前二十八年过的太恣意,浪的太无边,以至于他竟然敢喝了酒和别人去飙车?

    现在,如果顾凌还是人的话,他一定会狠狠扇自己一个耳光。

    虽然他放浪不羁了点儿,花钱狠了点儿,女人多了点儿,但是总体而言,他不会犯一些原则性的错误。

    他是被人怂恿的,酒后。

    妈的,简直没脑子。

    但是想这些,真的已经没用了,他已经不是人了。

    他是一只猫。

    从剧烈的疼痛中清醒过来后,他就发现自己小了一圈儿,不仅小了一圈,还长出了爪子……完全跨越了生物链。

    他用了很久才学会了走得比较平稳,但是也不知道走向哪里比较好,只能去临近的小区,至少安稳一点,不会被变/态虐待。

    已经变成了一只猫,他还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只能先活下来,才能想办法。

    刚变成猫的时候,他看到自己的跑车就在不远处,正熊熊燃烧着。

    旁边没有其他人,他是自己撞在了防护栏上,没有伤及无辜。

    变成猫后,他花了很长时间去适应,所以听到了警车的轰鸣,也听到了救护车的声音。

    他们大概没办法在车里找到活人,毕竟他就是从车里跳出来的。

    出事的地方很远,他也不可能等着家人过来,他没办法看到家人悲伤欲绝的样子。

    他受不了,又无法安慰他们自己还活着。

    妈妈不喜欢动物,也不可能收留一个儿子车祸现场出现的猫。

    于是他离开了。

    走了太久,顾凌又累又饿,路上还被人踢了两脚。

    这要是放在以前,顾少爷真是分分钟整死他。

    现在也就只能想想了。

    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好不容易走进一个五环附近的小区,天降暴雨,直接将他打趴下了。

    而在他趴下之前,他本来想去垃圾桶那边看看有什么可以吃的东西没有。

    谁也不曾想到,堂堂顾凌,顾三爷,竟然在路边翻垃圾桶。

    最可气的是,还没翻到什么!!

    迷迷糊糊的,顾凌想,他这是又要死了吗?这次死了还能活吗?

    如果知道是这样的话,他一定好好孝敬爸妈。

    想起高中时期的叛逆、大学时期的放浪,回国后的不着家,他深深的内疚,可惜再也无法弥补了。

    迷糊中,他被温柔的包裹了起来。

    很快就置身在一片温暖中。

    顾凌太累了,温暖来袭,他立刻就合上了眼睛。

    之后仅凭本能喝了很多水。

    他意识到有人在照顾自己,简直要感恩戴德、涕泪具下了。

    顾凌有意识的时候,是在宠物医院里,他听到医生和救了自己的女孩儿在说话,昨天女孩儿就在自己耳边絮叨,虽然他很累,很困,但是还是能听到声音,似乎自己还本能的去舔了她的手指??

    NO NO NO 一定是错觉。

    —

    林亚一大早就带着猫咪,跟着X度导航到了附近最近的一家医院,医生检查了一番,说这猫就是长期饿的,其他的没什么毛病,还问林亚是不是打算养着它,如果要养着,就必须做体检,一般流浪猫都有一些病症,还要做驱虫。

    林亚有些发愁,一是因为她的工作特别忙,虽然猫不像是狗狗一样时刻要陪着,但是她的工作性质必然是要经常出差的,怕没办法照顾猫,她看过一些将猫咪或者狗狗留在家发生的悲剧;二是因为她真的没钱。前段时间虽然只有傅航交房租,可是日用品都是她置办的,距离发工资还有十天,她浑身只有一百块啊!

    林亚犹豫的时间有点久,久到顾凌都惊恐了。

    于是他本能的喵了一声,期期艾艾的看着林亚。

    林亚又心软了。

    这猫虽然有点丑,可看多了也就可爱起来了。

    “嗯……我、我养着吧。”

    顾凌的一颗心放进了肚子,虽然听起来勉强了点,但至少暂时不会放弃他……了吧。

    决定了要养着猫之后,医生就给她从头到尾的耐心科普了一遍,也不是非要让她花钱,只是决定让她综合考虑,是不是在自己的承受范围之内。

    但是能怎么办,已经都这样了。

    将近两点,林亚才从宠物医院出来,新办的信用卡花了两千多。

    一只香喷喷干干净净的猫就新鲜出炉了。

    当然,还有猫砂和猫粮。

    ……

    林亚肉疼的不行,就乖乖呆在笼子里——医生说需要隔离观察几天——的顾凌说:“我真是花了巨资养你啊乖乖。”

    顾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2000块你特么就当巨资,劳资将来给你两千万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