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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对女人的情、爱、欲, 有一种来自于天生恋母的依恋感, 对于严铁柱和四喜两人未尝不是这样。
他那样的铮铮男儿,却不嫌四喜的身子太软太娇, 爱的很, 特别爱往她胸口扑腾, 哪怕不亲不捏,不挤不抱, 贴着都能贴上好一阵子。
于四喜来说有些烦人,于是乎丈夫总要找些话儿吸引住她, 引得她的怜悯,她的同情, 方能蹉跎更久一些。
大雪天过后必定有个艳阳天,清晨的光线从窗纸上照进来,印在他棱角分明的五官上头, 那样俊峰一般挺拔的鼻梁,薄入羽翼一般的唇,勾人而又有力的眼睛,到底像谁?
他那张成熟的脸, 一碰到四喜的身子,自然不自然的就透出些幼稚出来,像一个需人哄的孩子,要颗糖吃, 吃了还要, 那么贪。
一点也不像出了这个门口的他。
今天他又要哄着小女人在被窝里面多陪他一会儿, 他正趴在她诱人的锁骨上面,往下面“偷窥”,其实那处他不知道看过吃过多少回,还是觉得这样偷偷看来的,有一种与众不同的魅力。
四喜甫一抬头,被人按在床上:“外面冷,等会儿好不。”
噗嗤一轻笑:“等一会儿还是冷的,趁着这会儿炭盆里面的火烧的旺盛,赶紧起来。”
这小丫头,哄也不是,来硬的也不好,丈夫还舍不得起身呢,把手臂搁在她腰上,诱她多躺一会儿,他其实不知道妻子的心思,他这个人奸猾惯了,谁知道躺着躺着会不会闹出别的事情出来,趁他心思还没起到那头,她便说要起身了。寒冬腊月衣裳穿得多,穿上了自不想扒下来,趁着这天气还可以缓缓,一天折腾三两回确实有些受不住。
听着他声音渐渐粗重起来,又戛然而止,一副真的要交心说事情的模样,四喜瞪眼看着他,果然他说道:“你可想知道我的生世吗?”
但凡女人,没有几个对这种事情不好奇的,四喜一直没问,皆因前头为了姐姐的婚事而忙,为了生计而忙,整天忙来忙去没个休,也没挖空心思去问他,到后来居然生出些怕的心思,不敢问。
今天既然他起了个头,她也想知道,大眼睛圆瞪瞪的看着男人,摆明了就是一副想知道的模样。
“从我娘开始说起好不好?”
“我爹是当今皇帝。”他起了这样一个头,把心里头天大的秘密跟她分享。叹了一口气,把脑袋埋在妻子颈窝处,但凡这么大条汉子,展示初自己最脆弱时候的样子给人看,都极容易博得人的怜悯和同情:
“我四岁的时候,娘就死了,后来人们跟我说,因我娘是个地位卑贱的宫女,爬了皇上的龙床,又想办法留下了孩子,因此父亲颇为不喜,对我娘也好,对我也好,都觉得是不应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
我娘活着的时候,没过过好日子,终日被拘在宫里,可我父亲却十分依恋她的身体,三不五时还要过来看看她,那个时候我还小,但也能感觉到娘每每惧怕他来的时候的样子,她只是一个弱女子,如何能拒绝皇帝?”
他还记得娘亲抱着他战栗的样子,她本也是贵女,嫁到哪一家去,夫家也不敢慢待的,谁知道一个宫宴过后,被拘在皇宫大内最深处,直到死才能出去。说到此处,男人的身子开始战栗起来,她能感觉到他对那人的憎恶,或许因为这种憎恶导致他到了适婚年纪还不肯成婚,听他说完后面的话,才知道事情远远没有自己想想的那么简单。
四喜不敢出声,整个屋子里面都很静,静的只有他的声音。
“后来的人欺我小,不记得事情,跟我说我娘地位卑贱,只是个宫女而已,其实我都知道,随着我的年纪越大,越是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我娘是父亲的堂姐,她的父亲是先帝的亲弟弟,郑王,我母亲本是个郡主,只因为他爱上了自己的堂姐,为了掩饰这种见不得人的关系,对外宣称拘谨在宫墙里面的只是一个爬床的宫女,她又什么错,本该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下半辈子却活在牢笼之中,一直到死!”
当朝之人已经对伦理道德有了很高的要求,姑表亲结亲这种事情都尽量避免,更何况是堂姐,这是□□裸的乱伦!
颈窝中有温热的液体流过,应该是他的泪,他接着说道:“我还记得每次他来找娘的时候,娘害怕的模样。我娘很美,纵使皇宫大内那么多美人,没一个能及得上她的美貌,所以他打小就对她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在他登基为帝以后,强拘一个有了丈夫的妇人。为了堵住人的嘴,将我娘原来所嫁的那一家人贬去岭南做散官,而他,则把我娘当成他泄欲的一个工具。我出生之时早产了一些,连带下医跟产婆都证明确实是我娘进宫以后才怀上的孩子,没曾想这件事情成了他的心魔,他厌恶我,却杀不了我。”
“他要杀你?”四喜忍不住惊呼一声,父亲因为猜忌要杀去一个孩子,这是多可怕的事情,如今叫他这样说起来,却如水一般的平淡。
“皇族的血脉多高贵,岂容有外人的血脉掺杂在里面,若不是占星师说我命格贵相,当时稳定国运之命,恐怕他早就对我下手了。”
说道这里,他如脱了力一般,把头埋在她身上祈求安慰,四喜顿时也明白为何他说此前并未与任何女子有过旖旎,但凡在这种经历下长大的人,是很难看待男女关系的,女人天性本就有中向母性的情节,被他这样一依恋,她的整片心肝都柔软起来。
“那后来呢,为何你会从京中逃出来,你不是平平安安都长这么大了吗?”四喜小心翼翼的问道。
他沉默了许久都没说话,原来知道自己的身世,却不能反抗有这么痛苦,不知道母亲是如何熬过那五年时光,一个本来跟丈夫好的蜜里调油的女子,一个本该过着幸福生活的女子,却要受尽自己当初怜悯的那个小堂弟的□□。他对她的爱到了变态的地步,每每想到旁的男人也在她身上爬过,他便想弄死他,也弄死她,他也曾在儿子面前打过这个可怜的女人,皆因女人不肯给他展露笑颜。
想到这里,对父亲哪里爱的起来,甚至于对男欢女爱,有一种天生的排斥心理。
四喜知道他把自己内心最隐秘的痛收起来这么多年,若不是憋得难受,不会找人说,旁人都骂他母亲是个贱货,是个会爬主子床的狐媚子,又有谁知道她的委屈。
“我从小就知道父亲对我的恨意,知道的东西越是丑恶,还越是不能表现出来,于是我装傻,装乖巧,装作不记得四岁以前的事情。”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似乎回到那个暗无天日的童年,对着自己很憎恶的父亲却要装孝顺,装愚钝,假装不知道母亲的身世,只是一个卑微的宫女生的孩子,装作对他的敬仰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
她感受到丈夫的身子在轻轻颤抖,或许想到那段童年,他还是觉得很后怕,父亲这个角色对于儿子来说,是天,是支撑一切的动力,而他却碰上这样一个父亲,叫他爱不得,恨不得,碰不得。
“那你为何要离开那里呢,你是皇帝的儿子,为何会到了那种地步呢”四喜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当时看到他时的情形,一个周身带着对人冷漠和敌意的男人,自己到底心多大,给了他两个馒头一只鸡。
他叹了口气继续说:“知道我为何要逃出来吗?我的相貌长得越来越像我外祖父年轻的时候,他也担心自己乱伦之事被人周知,这段让他引以为耻的往事,最好埋在坟墓里才好,于是对我起了杀心,幸好我娘当年有施恩过一个宫女,那人冒了生命危险把信提前给我传递出来,我这才仓皇逃出京城。出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带,到了李家村碰到你的时候,已经饿了好几天,幸好是夏日,幸而没有遇到冬天,否则我会冻死饿死都未可知。”
想到这里,四喜心里怦怦直跳,她一个乡下姑娘,长到十五岁也就是见识过奶奶秦氏的蛮横,说到朝堂里面的争斗,对她来说宛若隔世,看见男人声音越来越小,她怜爱的抱起的头,却不曾想他竟下意识的朝怀里钻,似乎要找些什么,或许是一种被保护的感觉吧。
“那你为啥要娶我?我只是个乡下姑娘,祖祖代代种地为生,到我爹爹这代才稍微改善一些,即便改善了些,也是个行商,跟你——”她说道这里时心像被什么东西揪起来了一样,滞了滞。
他声音渐渐小了些,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任性模样,窝在她的怀里像个孩子一般:“我喜欢你,就要娶你。”
“那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什么时候?”这个问题有些为难,或许是从担心她时候开始,或许是从对她有了龌龊的心思开始,总是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前所未有的触动,他像一只找寻主人的狗一样,寻着她的味道而来,自然而然的就喜欢上她,若是问什么时候,问为什么,当真是答不上来。
“那你现在有什么心思呢?”
心思,他咧嘴一笑,起身把妻子压在身下,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满脸都是坏笑:“你问我起的什么心思啊,此刻想知道?”
四喜有点慌了,头忙脚乱要推他,却不想他只是逗自己玩乐呢,一翻身又侧躺在床上,她气急败坏的骂道:“满心只知道白日宣淫的东西,大清早的干这种事情会倒霉的,我问的是那个人过来找你做什么?”
乡下人迷信,觉得这种事情只能晚上才做,四喜自然接受不了他这样大清早就是又摸又啃。
“你吃醋了啊。”他坏笑,手臂枕上了头:“有人过来叫我回去,说京城有机会。”
“你要回去?”四喜差点没尖叫出来。
“我不回去啊,你又不打算跟我走,我当不来孤家寡人了。”
“或者,你回去当寡人,我留在河岸镇当我的老板娘,京城里面那么多美人,单说那天站在屋顶上的美人儿,都足足让人垂涎三尺了,你难道就不动心?”
严铁柱没说话,在以前,他见到那些让人垂涎三尺的美人都要吐的时候,压根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跟一个女子搂搂抱抱躺在被窝里面不能起来,若是跟她说了,招她耻笑是小事,让她得意掐死了自己的命脉才是大事。
“你想想哪有那么好的事情,我提走了五百两银子,马上就有人寻着腥味儿过来寻我,我刚想找到底是什么人暗藏在我身边当细作呢,谁知道这娇滴滴的美人第一个就跳了出来,李四喜,我若不回去就没事,回去了你知道会面临什么吗?”
四喜心头一紧,见他抬头,一字一句说了四个字:“千刀万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