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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紫萱一个人待在小屋里,她跪在地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墙壁上“海晏河清”四个字。
“吱呀”一声。
门再次被打开。
太上皇坐着轮椅过来了,门口有一道门槛,祥公公和两个宫人将他抬进来,随后又关上了门,屋内就袁紫萱和太上皇。
“皇爷爷”袁紫萱跪在地上,没敢抬头看他。
太上皇跺了跺手里的手杖,“抬起头来说话。”
袁紫萱慢慢地抬起头,眼睛飞快地瞥了太上皇一眼,本以为会看到一双震怒的眼睛,没想到却是一双淡淡地眼神。
不温不怒。
“皇爷爷,您”
“你看看这幅字,写的怎么样?”太上皇打断了她的话,看着墙上的字问道。
袁紫萱错愕的看着墙上的字,半晌,说道:“海晏河清,天下太平,是皇爷爷您毕生的心愿。”
“不错!”太上皇点了点头,“是孤的心愿,孤希望的不仅仅是北楚的太平,也不仅仅是中原的太平,而是天下苍生,四海八荒的太平。”
袁紫萱看着他,“皇爷爷,您的心愿,终有一天会实现的。”
太上皇笑了笑,笑的眼角推挤着皱纹,却十分的慈祥,“天下的太平,定有人会去做,孤老了,也守护了北楚一世的安宁,。”
太上皇看着袁紫萱,声音慈祥地说道:“你们这些孩子,也都见识了外面越来越多的东西,有些责任,不知不觉就落到了你的肩膀上。
孤以前就跟你说过,这世上,有太多的魑魅魍魉,老五就是这样离开的,他虽然不在我们身边了,但是他或许以另一种方式守护在我们身边。
孩子,你或许记不得了,那皇爷爷告诉你,老五的离开,也是为了更好的实现‘海晏河清,天下太平’。
消失的人已经不再眼前,但眼前的人却还要继续生活,你现在所看到,知道的,也未必是全部。皇室或许未必会是你的归宿,但始终能成为你的依靠,明白吗?”
袁紫萱眼眶红了一下,磕了一个头,“皇爷爷恩典,紫萱谨记。”
无论是大爱还是小爱,海晏河清,天下太平,终将让一些繁华落幕。
袁紫萱站在宫道门口,望着慢慢走过来的男子,眼眶微红。
皇爷爷说皇室未必是她的归属,是默认了她和尘夜的感情,皇家也没有将她撵出去。
皇爷爷说海晏河清,天下太平,此刻袁紫萱看着面前的尘夜,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像是想起了昔日的太子,一抹残影,在夕阳下与红色的霞光相衬,背影伟大无比。
一个背影,一个正面,慢慢地融合,袁紫萱看到的,还是眼前的男子。
“尘夜。”袁紫萱喊了一声,他也是她心目中的大英雄。
灭蛮夷,定中原,寻神女,换太平。
“海晏河清,天下太平”袁紫萱默默念着这八个字,她一定要帮他创造一场万年太平
“走吧,你带我回家。”上官尘伸出手,让袁紫萱牵他。
袁紫萱嘴角上扬,笑的比天边的晚霞还要艳丽。
“走吧,我们回家。”
终于能把他光明正大的带回家了,也终于能给他一个“名分”了。
马车上,袁紫萱忍不住碰了碰身边的男人,“诶,皇上问了你什么?你和皇上又说了什么?有没有什么考验之类的?”
“我和皇上说每个子女的心里,父母都是伟大的,但也是很愧疚他们的。又和皇上说,每个子女长大了,都不是真心舍得离开的,若是可以,谁又会选择流浪和孤独?”
上官尘平静地说道,他回想着在御书房和父皇相见。
天慧帝愣愣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最后竟然眼眶湿润,连说话,都带着不寻常的颤抖。
“我最后还和皇上说海晏河清,天下太平,我说我会陪在紫萱夫人身边,帮她实现这个愿望。”上官尘转头看着袁紫萱,眼里带着笑意。
袁紫萱张大嘴巴,“这是什么借口?”
上官尘弯唇笑着,眼里满是柔和,低低的说道:“爱你的借口。”
在许多皇室的心里,当初的太子已经死了,天慧帝也一样认为,袁紫萱这件事情,他其实也未必能接受,但是正应了太上皇那句话,老五或许以另一种方式守护着她
马车驶出皇宫的时候,袁紫萱看到了祁无忧,她被关在囚车里,和袁泰山一起流放,还灌了一碗哑药,太子的生母,绝不容别人妄议,痴痴傻傻的袁琪惜,吓了一遭,送回端王府,祸兮福所倚。
袁紫萱先去了袁府,天色已黑,但袁府灯火通明,老夫人想必是从孙女进宫后,就一直焦灼的等待着。
袁紫萱进府,就看到妹妹袁紫衣站在院子里。
“紫衣,祖母呢?她怎么样了?”袁紫萱问道。
袁紫衣的目光悠悠地看过来,看向袁紫萱身边的男人,身材挺拔,玉树临风,丰神俊朗的五官确实很让女子心动,甚至五官还有些像一个人袁紫衣眼睛微微晃了晃。
“你是谁?”袁紫衣看着上官尘,问道。
上官尘却并没有回答,眼神看向了袁紫萱。
袁紫萱看着袁紫衣奇怪的表情,说道:“他是尘夜,是我的人。”
“你的人?”袁紫衣也听明白了其中的意思,轻嗤了一声,“有什么样的老子,就有什么样的女儿啊!”
袁紫萱深呼吸:“这是我的事情,你没必要夹枪带炮。”
袁紫衣还是没说话,看了两人一眼,眼里隐藏着不明不白的厌恶,转身走了
袁紫萱莫名其妙,继续走进祖母的院子。
院子里,娄嬷嬷和巧儿正等候着袁紫萱,连忙把她迎进老夫人房里。
走进去,就听见老夫人的担忧的声音,“怎么还不回来,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祖母!”袁紫萱喊道。
老夫人躺在床上,袁玉婉在一旁守着。
“姐姐,你回来了。”
老夫人抬眼一看,撑起身子,将袁紫萱拉住,仔仔细细地瞧着,见她没事,终于松了一口气,“孩子,进宫吓着了没?”
“祖母。”袁紫萱在床边坐下,握住了老夫人的手,“让您担心了,没什么事情,不过是父亲在御前说了两句不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