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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回周成易从福州清剿海盗回来之后, 就去了兵部办差, 刑部和大理寺的差事就交出去了。
有人说周成易在刑部和大理寺干得那么好, 回头就把差事交出去了, 完全就是光干辛苦活, 给别人做了嫁衣裳。
不过周成易对此却并不在意, 在跟段瑶成亲之后他就去了兵部, 现在兵部每天的活不多,他也乐得清闲,每天就是去衙门里点个卯, 下午还能早些回来陪段瑶,他觉得这样很好。
这日周成易早早从衙门回来,不用问下人也知道段瑶肯定是在正院, 直接就往正院的方向走去。
段瑶正在跟妙言吩咐晚上吃什么, 好让她安排厨房的人做,就看到周成易从外面走了进来。
“好了, 就准备这些吧。”段瑶摆摆手让妙言下去, 站起身走到周成易身边, “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衙门里没什么事儿, 我就早些回来了。”周成易笑着握了一下她的手, “我先去换一身衣服。”
“好。”段瑶脸上微微一笑。
待周成易离开, 妙语已经捧了热茶上来,段瑶让她把茶放到桌上,就摆手让她下去了, 还示意她出门的时候把门也一起带上, 妙语在段瑶身边伺候了这么久,知道她这是有话要跟周成易说,把屋里屋外伺候的下人都支走了,自己则守在门外,不让人随便靠近。
不一会儿周成易换了一件宽松舒适绣玄纹的居家常服出来,见伺候的下人都出去了,敏锐地发现了屋子里的异样,眉梢动了动,心里已经猜到了段瑶这么做是所谓何事,不过面上依旧平静自然,笑着走上前去。
“在想什么?”周成易走过去,挨着段瑶在软榻上坐下,伸手要去捉她的手。
“茶要凉了,你先喝口茶吧。”段瑶脸上带着笑,飞快地站起身来,不着痕迹地把手收了回去,没让周成易捉到。
见她如此,周成易没有吭声,只是眸光往下沉了沉,心情已经不如先前那么好了。
段瑶看了他一眼,快速地收回目光,深吸一口气,往桌边走去。
让她心平气和地跟周成易讲“你去把蒋侧妃接进府吧”,这种话她说不出口,她没有办法不在意,哪怕事先已经在心里做了许多的准备,已经想好了要跟周成易说的话,可是在见到周成易的那一刻,还是功亏一篑。
周成易是她的男人,她根本不想跟别人分享他,光是想一想就心疼得如刀绞一般,明明知道蒋侧妃是景熙帝赏赐的,这件事不是周成易的错,可还是还是忍不住迁怒他。段瑶有时候就想,如果周成易能不那么优秀就好了,也不会让别人觊觎他了。
段瑶走到桌边把妙语泡好的茶捧起来,再转身的时候脸上依旧是甜美的笑容,她走到周成易身边,把茶送到他面前,“这茶是大哥从肃州寄回来的,味道有些特别,不过挺好的喝的,你尝尝吧。”
周成易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嘴角若有似无地往上勾了勾,就在段瑶以为他不会接的时候,周成易伸出手来,把茶盏接了过去,右手揭开茶盖子,低头闻了一下茶香,脸上的表情随之舒展开来,嘴角带笑,赞了一句,“这茶很香。”接着用茶盖拨了拨茶叶,低头喝了一口,又夸了一句,“味道确实不错。”
也就只有这么两句话而已,茶再香再好喝,也不过是茶而已,他早就已经闻过喝过这种茶,此时再尝也不过是跟喝平常的茶一样,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只是眼前的人却让他觉得与往日不同,以前的段瑶面对他可没有这样的小心翼翼,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多心了,总觉得今日段瑶太过奇怪,或许是为了那件事吧。
他之前不想提起侧妃一事,就是不想让她不高兴,才装作根本没有那回事儿,也没有让府里的人做任何准备。在她嫁进门第二天就急急地把管家大权交到她手里,一是真的信任她,二是为了告诉她和府中所有人,这个家她说了算。她可以任意处置府中之事,包括蒋侧妃的事情。
但是出乎周成易预料之外的是,段瑶在接了管家大权之后,并没有做太多的改变,除了最开始的时候发作了江管事,后来也都是按照府中原来的运作在进行,甚至每日并没有花太多的时间在这些事情上面,蒋侧妃她也半个字不提。
两个人都默契地不提起坏感情的人和事,才会一直拖到现在都还没有解决,现在日子越来越近,却是不得不解决了。
周成易把茶盏放到旁边的身侧的矮几上,伸手握住段瑶的手,拉着她在他的腿上坐下来,双臂圈住她的腰,低头温和地看着她,柔声问道:“我看你好像有心事,不如说出来让我参考参考,别闷在心里,想多了太费神对自己身体不好。”
段瑶抬头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心道她这样还不是因为他么?谁叫他这么招人,惹些桃花回来让她烦!
大约是看出了段瑶眼中的火气和恼恨,周成易轻笑一声,低头在她的嘴角爱怜地吻了一吻,柔声说着好话道:“我知道了,是我不对,不该惹你生气。你有什么心事都冲着我来就好,千万别自个儿闷着气自己,气坏了身子我心疼。”
“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段瑶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白皙纤细的手指抠着他衣领上的盘口,心情酸涩地道:“这日子马上就要到了,你准备怎么安排蒋侧妃?”
终于还是把这句话说出来了,原本以为这句话是非常难以说出口的,没想到还是问出来了,在问出来了,段瑶反而觉得轻松了,就像明知道那快悬在半空中的石头始终要掉下来,她却一直苦苦支撑着不要它往下掉,最后终于撑不住了,大石头落地了,憋在心头的那一口气跟着就吐出来了,这倒还好了。
现在就轮到周成易给个说法了。
周成易微微叹了一口气,双臂更搂紧了段瑶,他不忍心让她难过,才一直没有提起侧妃一事,现在却是不得不说了,不过以他的态度来说嘛,当然是跟以前一样。
“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根本无需你费什么心思在上面。”周成易摸摸段瑶的脸蛋儿,目光温柔地看着她道:“这事儿完全是皇上为了打压我故意为之,我们千万不要为了这种事伤了彼此的感情,反倒让亲者痛仇者快。”
话说到这个份上,段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原来在周成易心中,他是这么看待蒋莹的。细想下来,她会这么在意这件事,完全是因为上一世蒋莹是周成易的正妃,那样冷心冷情的一个人,最后还是娶了蒋莹为妻,可见蒋莹在他的心目中还是有一定分量的。她在意的就是这个,心里跨不过去这个坎,才会纠结万分,现在听了周成易的话,她明白了周成易的想法,也就想明白了。
上一世是上一世,这一世是这一世,她要好好维护她跟周成易的感情,绝对不会给别人钻了空子。
想清楚了也就释然了,段瑶双手搭上周成易的肩头,刚才还显得有些晦暗的眉眼已经让晶亮的光彩所取代,她嘟起红唇道:“但是就算如你所说的那样,人总要进门的,你总得拿句话来说,到底该是怎么个章程?我也好让乔管家去办。”
周成易笑着捏了一下她的鼻子,“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什么啊,我问你呢!”段瑶用手指戳他的胸口,媚眼如丝。
简直是个妖精!
不过这妖精他喜欢!
周成易轻哼一声,心神都在段瑶身上,毫不在意地道:“她进门就让她去住芳草园。”
“嗯?”段瑶眨了一下眼睛,不解地看向周成易,她嫁进肃王府这么久,怎么没听说过有这么个地方?
“那是什么地方?”
“就是王府西北角那边那个没人住的院子。”周成易低头含住她的小巧厚实的耳垂,低低道了一句。
那个院子……
“那个院子那么偏,会不会不太好?”段瑶缩了一下脖子,躲开周成易作乱的唇舌,喘息一声道:“我听下人说,以前那个院子好像死过人的……”
周成易见段瑶躲开,眼眸中迸发出来的光芒更加危险,索性换个地方继续吻,一边吻一边冷哼,“那又怎么样,是她自己上赶着要进来肃王府的,有个院子给她住就不错了。”还要什么自行车啊!又不是他心甘情愿想要的人,乖乖到一边老实待着去,否则别怪他心狠!
段瑶费力地躲开周成易的逗弄,分神道:“那院子太久没人住了,我去跟乔管家说一声,让他们赶紧收拾出来……”
“哎呀,你别扯……”段瑶忙伸出手去按住周成易作乱的手,吓得叫了一声,不满地横了他一眼,“再扯就扯坏了。”
周成易俯身将她压到榻上,双唇往上一勾,“扯坏了就做新的……”
“哎,哎……”
“轻点儿,你轻点儿啊……”
“唔唔……”
妙语一直守在门外,听到屋内传出来的动静,脚步往旁边移动了几步,稍微离屋子远了一些。
刚才她看段瑶的表情不太好,段瑶示意她把下人都带出来的时候,她心里还很担心,一直守在门外不敢走,尖着耳朵听屋里的动静,害怕他们会吵起来,不过听这动静是没吵起来,应该就是雨过天晴了吧。
屋里不时传出小奶猫一样低低的叫声,听在人耳中真是极端的诱惑,妙语脸颊有些发烫,移动脚步又往旁边走开了一些,尽量不去听那屋里的动静。
乔管家刚走到院子门口,就看到妙语脸色绯红地站在廊下望天,屋外也不见其他的下人,正屋的房门紧闭,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看样子这正屋的门已经关上有一会儿了,估计一时半会儿还开不了,他也别上去讨人嫌了,吃个晚膳而已,什么时候不能吃,完全不用急在这一时半刻,还是等王爷和王妃相谈甚欢之后再说吧。
这一折腾,足足就折腾了一个多时辰,天都完全黑下来了,下人在廊下挂上了照明用的灯笼,院子里亮起灯火,亮堂堂的,只是屋子里还是一片漆黑。
妙语在屋外站得腿都有些酸了,才听到屋里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又约莫过了几息之后,才听到周成易的声音。
“来人,掌灯。”
妙语快步走到门口,稍微稳了一下心神,才抬手在门上敲了几下,听到屋里周成易叫进了,她才推开门走进去,把屋里的灯点亮。
屋里的空气中散发着一股甜腻的香气,像上等的女儿红一样令人迷醉,带着诱惑的味道。
妙语不敢在屋里久待,只抬眸扫了一眼床上,见段瑶窝在锦被里趴在床上睡得很沉,就垂下眼眸匆匆退出了房间。
周成易坐到床边,低头细看着睡梦中的段瑶,如墨一般乌黑的长发披散开来,肌肤雪白如上等的羊脂白玉一般,在灯火下泛着莹莹光泽,手指轻柔地抚上去,就感觉像是抚摸在光滑舒适的绸缎上似的,每每叫他爱不释手,再舍不得放开,失控地想要从她身上攫取更多,只想让她完完全全都属于他一个人,才会在她身上留下那么多深浅不一的痕迹。
兴许是他盯着她看很太久,兴许是他看她的目光太过灼热,闭眼睡着的段瑶连在梦里都梦到了一双一直紧紧盯着她看的眼睛,她被那双熟悉又饱含深情的眼睛看着,被他的深情感动,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段瑶睁开眼,看到周成易就坐在床畔陪着她,温柔的眉眼,在橘红色的灯火映照下,安静平和。
“你醒了。”周成易声音温柔如春风,“要起来吗?”
“腰酸。”段瑶连动都不想动一下,朝他抱怨了一句。
“那我给你揉揉。”周成易陪着笑,用手帮她揉腰,“是这里吗?”
“上一点。”段瑶哼哼。
“这儿?”周成易手往上移了一小段距离,试着揉了几下。
“左边一点儿。”段瑶再哼哼。
“好。”周成易又往左边移了一点儿。
“不对,再往右边一点儿。”段瑶又哼哼。
“好。”周成易嘴角带笑,依言往右边移了一点儿距离,用轻重适中的力道给段瑶揉着腰。
如此揉了一刻钟,段瑶才算满意,“好了。”
“这么快就好了?”周成易笑看着她,“王妃真好伺候。”
段瑶眉毛一挑,随手抓了一块玉佩拍在他胸口处,微抬起下巴,道:“拿着,手艺不错,赏你的!”
“嗳!”周成易笑着把玉佩接了过去,眉开眼笑地道:“谢王妃赏,以后有需要记得再找小的伺候,包王妃满意。”
段瑶闻言朝他翻了个白眼,红唇轻启,斥了一句,“油腔滑调,不要脸!”
周成易俯下、身来,凑到她的耳边轻声道:“这个世界上,我只对一个人油腔滑调不要脸,那个人就是你。”
这种甜蜜到腻死人的情话,由周成易口中对段瑶说出来,对段瑶来说还是很受用的。
两个人又腻歪了一阵,周成易才把段瑶哄下床,亲自拿了衣裳来给段瑶穿上,问她要不要叫丫鬟进来帮她绾发。段瑶觉得麻烦,反正一会儿就该上床睡觉了,索性也就不绾发了,随意拿了一支白玉簪子把头发在脑后挽了一个髻。
等一切收拾好,段瑶摸摸肚子,向周成易投去一个可怜巴巴的眼神,“我饿了。”
“我这就叫他们摆膳。”周成易起身去吩咐下人。
“我不想走路,就在屋里吃。”段瑶朝他撒娇道。
“好,就在屋里吃。”周成易吩咐了下人走回来,在她身边坐下,伸手摸摸她的脸,目光温柔似水。
饭菜很快就摆上来了,跟以前一样,都是段瑶喜欢吃的菜,段瑶看身旁的周成易一眼,放下筷子道:“怎么都是我喜欢吃的,我先前有跟下人吩咐做几道你喜欢吃的菜,怎么一道都没做?”
“是我叫他们不用做的。”周成易夹了一筷子虾仁炒鸡蛋到段瑶的碗中,笑眯眯地道:“你喜欢吃的菜我也喜欢吃,陪着你吃就好了,我们两人吃不了那么多的菜,所以我就让他们不用做了,免得浪费。”
段瑶咬了一下唇瓣,看着周成易道:“可是这样太委屈你了。”
周成易轻笑出声,“这有什么好委屈的,有你在我身边陪我吃饭,吃什么我都很高兴,哪里会有什么委屈?”
段瑶默了一下,抬起眼眸看着周成易道:“其实你不用这么迁就我的,你喜欢吃的菜我也喜欢,不用专门照顾我的口味,我们其实是一样的。”
周成易放下手中的筷子,手捧着她的脸道:“这么说,我们其实是天生一对咯。”
“是啊。”段瑶答得飞快,神采飞扬,飞快地在周成易唇角亲吻了一下,“我们本来就是天生一对。”
旁边伺候的下人,看到两个人又腻歪起来了,纷纷把目光移向一旁,不敢看,不好意思看!虽然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但天天被王爷和王妃这样撒狗粮,还是饱受摧残的脆弱心脏有些承受不住啊!
此后两三日,乔管家带着府中的下人,把王府西北角那间已经很久没有人住的院子打扫了出来,该添置东西添置东西,该修整的修整,几日下来,也算收拾出了一个不错的模样,看起来也像那么回事了。
当然也有下人表示了担心,这么一间偏离正院,风景不错,咳咳,其实是从正院到这边太远,一路上又花草繁茂的偏僻院子,真的适合给侧妃住么?
不过跟在周成易身边伺候多年的乔管家一本正经地道:“这个院子风水不错,收拾出来像模像样的,给侧妃住再合适不过了,大字都不识的下人懂什么,别学那鹦鹉多嘴多舌的!”小心被拔了舌头!
让乔管家如此警告了一回,下人们也都闭紧了嘴巴,芳草园是王爷发话安排侧妃住那儿的,那屋子好与不好都不是他们该多嘴多舌的,他们就是个毫不起眼的下人,管那么多干什么,又不是嫌命太长!
日子转眼就到了十月初五,过了这一夜就是十月初六,是蒋莹作为侧妃入肃王府的日子。
蒋府里。
蒋莹看着床上摆放的桃红色的嫁衣,绣工花色无一不好,唯一不足就是颜色是桃红色,不是大红色。
每个姑娘一生中最期盼的日子就是出嫁,穿上大红色的嫁衣,戴上凤冠,嫁给自己最心爱的男子,与他和和美美的过一辈子。
她是如愿以偿的能够嫁给自己最心爱的男子了,可是很美中不足的是她穿不了大红色的嫁衣出嫁,只能退而求其穿桃红色的嫁衣,因为她只是他的侧妃,不是他的正妃。
不过没关系,蒋莹在心里对自己说,只要嫁进了肃王府,牢牢抓住肃王的心,一个小小的段瑶又算得了什么,她那么笨那么蠢,根本不是她的对手,总有一天她会把段瑶踩在脚下,光明正大地穿上大红色的衣服,到那一日,也就不用再委屈自己了。
陪在蒋莹身旁的贴身丫鬟芸枝回头看到她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说是在笑,又觉得透着一股阴狠的寒意,芸枝忽然就觉得有些冷,下意识的用手摸了摸胳膊,十月的晚上果然已经冷了,她赶忙走到窗边把窗户关了起来。
蒋莹坐在床畔,目光停留在桃红色的嫁衣裳,手掌轻轻地滑过嫁衣上的龙凤呈祥图案,忽然开口道:“芸枝,你说明天肃王会亲自来迎娶我吗?”
一个月前,肃王周成易穿着大红色的喜服,带着一队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亲自到段府迎娶王妃段瑶的画面依然历历在目,那样一场盛大奢华的婚礼,一抬又一抬的嫁妆,还有一曲曲喜庆的迎亲曲,仿佛还在耳边回荡。哪怕已经过了一个月之久,依然是大街小巷的老百姓们茶余饭后兴奋的谈资,好似只要他们谈论着那样一场婚礼,有朝一日自己也能经历一场那样的婚礼似的。
“这……”芸枝的嘴角动了动,有些为难地开口,“肃王是个知礼数懂分寸的人……”
“呵呵!”蒋莹的口中发出一声冷笑,打断了芸枝后面未出口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