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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入V三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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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剧组那天, 顾鹤早就在楼下等着。江袅换了身绿色的裙子, 更衬的肤色雪白。顾鹤坐在车内看着,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怎么了?”女孩见他目光隐隐,有些疑惑。

    青年低头替她系上安全带, 微微摇头:“没事。”他顿了顿, 又补充道:“很漂亮。”

    顾鹤并非甜言蜜语信手拈来的人,他沉默, 很多时候做多过于说,这还是青年第一次夸赞江袅。

    江袅低头不敢看男人眼睛, 只是在下车的时候忽然道:“再给我一点时间。”

    再给一点时间等她彻底放下心结, 才能完完全全的接受他。

    顾鹤没有说话, 只是笑着揉了揉她头发:“走吧。”

    剧组里昨天他就已经打过招呼, 即使江袅现在地位大不如从前, 那些工作人员也还是恭恭敬敬地, 余雪然在旁边看的直咬牙,却在青年淡淡回眸中压下了心思。

    傅景棠也在片场, 他成名很久,这几年也很少拍戏,今天不过是陪着小情人来的。外面人都说傅影帝很惯着这个新欢, 但只有女人本人知道,她跟了傅景棠这么久,甚至连他房间也没进过, 更别提什么亲密接触了。好几次她想主动, 却都被男人冷淡眼神打断。

    他对她没半点兴致。

    余雪然即使想不通他为什么要/包/养/她, 但却也只能忍气吞声乖乖做一只金丝雀。毕竟她现在的一切都是傅景棠给的。要是没有他,女人手指冰凉,不自觉看了眼二楼。

    江袅下车后被剧组安排的助理带着进房间收拾,医院下午还要值班,顾鹤和导演聊了几句就离开。直到看到青年背影远去,一旁制片人才道:“景棠,怎么不下去打个招呼?”他们这些人都是认识几十年的老朋友,平常关系也好,时不时会出来聚一聚,只是傅景棠今天却有些反常。

    男人站在窗口前点了支烟,没有说话。心底却想着刚才下车时看见的那道纤细的人影。

    难怪他觉得熟悉,原来那天马路边车里的人就是她。

    江袅么。

    傅景棠记得助理之前给他看过她的资料。

    女孩子在床上娇弱的哭声和下雨天车窗里低垂暧昧的雪颈交相在眼前闪过。傅景棠微微眯了眯眼,看着楼下眸光深沉。

    原来是她啊。

    东西收拾好已经三点了。江袅给顾鹤打了个电话道谢,青年正在医院值班室,听见她声音只是笑了笑:“照顾好自己,想吃什么我下班带过来。”他语气褪去清冷,少见地烟火气。连同科室的护士都惊呼,顾医生谈恋爱了。

    像他那样的男人温柔起来,总是格外令人心动。江袅握着手机的指节紧了紧,最终低声道:“好。”

    这边气氛温馨,余雪然那儿却并不好受。她是模特出身,并非正经科班毕业,一到场子上演技尴尬也就体现出来了。

    这部电影制作成本不小,来的也配角多少也有些名气。抱臂站那儿看着不由微微皱眉。

    “卡卡卡。”导演扔下喇叭喊了声。

    余雪然僵站在那儿有些尴尬。幸好这时助理有眼色,端了杯咖啡过去:“导演别生气,别生气。”

    “余小姐昨天生病晚上没休息好,今天状态确实不好。”她话说的一套一套的,明眼人却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毕竟是傅景棠的人,也不好拆穿。因此导演只是摆了摆手:“算了算了,中场休息一会儿吧。”

    助理赔笑地将咖啡放在桌上。

    “你说这角色明明是她从江袅手中抢过来的,怎么就这点演技啊?”

    见余雪然吃瘪,旁边几个人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说什么呢,现在演技哪里抵得上一个好金主。傅影帝捧着,人家想演什么不行。”

    说话的都是同剧组的。虽说也都不喜欢江袅,但人家毕竟是有些真本事,而余雪然,几人暗自看了眼,目光都有些不屑。

    被助理扶着正准备回后台的女人听到了这话指甲猛然收紧。她手还握着别人手臂,这一掐让助理不由变了脸色,却一声都不敢吭。

    后台静静地,原本聚着的人见她进来都退了出去。余雪然坐在化妆台前恨恨地将包扫在地上。她气得脸色阴晴不定,眼神也扭曲的吓人。

    “余小姐?”过了会,助理小声叫了声。

    女人眯着眼,忽然问:“今天下午是不是还有两场戏?”

    助理点了点头。

    余雪然扣着指甲的手顿了顿:“你等会儿去给导演说,说我身体不舒服,今天下午先拍舞替的戏。”

    “余姐,这样不太好吧。”助理有些犹豫。因为剧组对群演的保密性,江袅在进组之前还没拿到剧本,自然是对剧情一无所知,这一开始第一场戏就让她去拍,摆明就是为难。

    余雪然斜睨了她一眼:“我让你去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

    “要是导演问起来,就说是傅总心疼我,懂了吗?”她语气严厉,助理即使再不愿意也只得照做。

    江袅这边刚挂断电话,门就被敲响了。

    “江小姐在吗?”门外声音有些陌生,江袅放下手机打开门就看见一个穿着剧组工作服的人拿着叠资料站在门外。

    “怎么了?”她微微皱眉问。

    工作人员目光犹疑:“是这样的,余小姐今天身体不舒服,导演的意思是下午的戏让江小姐你来先拍。”

    ‘我还第一次听说正主不拍戏,让替身先拍呢。’江袅在心底和系统嗤笑。

    ‘这恐怕不是导演的意思,而是余雪然的意思吧。’

    系统也微微挑眉。

    即使对这把戏心知肚明,江袅面上也装作一片单纯的样子咬了咬唇:“可是,我还不知剧本。”她话音刚落,工作人员就把手中资料塞到了她手中。

    “我们这边已经准备好了,还有一个小时就拍了,江小姐赶快看一眼吧。”

    时间紧促,她是故意想让江袅出丑来出气。

    说什么她演技不如江袅。从前在公司时她处处被压一头,资源也是那个/贱/人捡剩下的,现在她这样了,居然还有人替她说话。

    分明是她更有前途。

    女人坐在后台冷笑了声,眼神嫉妒扭曲,她倒要看看江袅用一个小时能翻出什么花来。

    二楼休息室:

    “傅总,您要的资料。”

    秘书有些奇怪傅景棠怎么今天一整天都呆在剧组,说是陪余雪然又不像,那会底下出事他连眼神也没分过去。可现在却又去查江袅的背景。江袅不过是一个小舞替,身份再抬点也不过是顾少的女朋友。

    秘书心底不解,却见男人翻着资料的手顿了顿,缓缓皱眉。

    “江袅前段时间/堕/过/胎/?”

    他声音听不出情绪,秘书小心看了男人一眼:“好像是,她原本还火了一段时间,现在被雪藏就是因为/堕/胎/的事被公司查出来了。”

    他没有说的是要是江袅没有出事的话,余雪然手里的这部新戏原本也该是她的。

    休息室里静静地,傅景棠眯着眼。

    江袅身家背景干净,唯一有过接触的就是顾鹤,还是在住进医院/打/胎/之后两人才认识。

    一个月前。

    他微微吐了口烟雾,几乎已经可以确定被打掉的那个孩子是他的。男人握着烟,眸光深沉,想起那天晚上的情景。

    他一张银行卡准备打发她,女孩却干干净净地走了。傅景棠本以为是欲情故纵,可一个多月却从没有过她消息,再次见面居然是在顾鹤的车上。她倒真的没有再来找过他,即使是/怀/孕/被雪藏。

    想起那天下午车内香艳的场景,傅景棠嗤笑了声,掐灭烟头。

    余雪然有意为难江袅,可她却完全没想到现在这个江袅已经不是之前她认识的那个人了。在绑定系统前江袅就曾凭借精湛的演技拿过影后,这种突发情况也不是没遇见过。这次的事确实不算什么。

    女孩在后台换上白色的芭蕾舞裙。

    剧本里女主角色是个逐梦演艺圈的新人,前期第一次上位是在学校公演上跳舞被一位导演看中。

    因为事先打过招呼,除却余雪然外,其他人对江袅也都还算客气。

    江袅坐在后台任由化妆师打粉,她皮肤雪白,只需上薄薄一层就比别人好看很多。黑色的长发被挽成起来,露出纤细的脖颈,看着很是勾人。

    “江小姐真漂亮。”化妆师赞叹道。

    论相貌,江袅即使在美人如云的圈内也是顶尖。她身上有男人最喜欢的孱弱精致,让人忍不住小心呵护。可这样的美人胚子却走了下坡路,如今来当一个舞替。

    化妆师心底摇头,不由有些可惜。

    她眼中心思江袅不是不清楚,可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原主多年的舞蹈功底不是摆设,再加上江袅原本对于剧情的理解。下午那场戏开拍时所有人都有被惊艳的感觉。

    穿着白色芭蕾吴裙的少女站在灯光下,身姿挺拔柔软,江袅眉眼间的柔弱在起舞时慢慢弥散开,无端透出丝靡丽。

    确实好看的惊人。

    周围人聚成一团看着,甚至过路的人也忍不住拍了张照片。

    余雪然本来是想看她出丑谁知道却让她抢了风头。女人猛地站起身来,在女孩拍完戏后脸色阴沉。

    “哎,余小姐?”助理有些为难,看了眼导演连忙追出去。

    这场戏拍完后江袅不由松了口气。她身体其实还没完全恢复过来,陡然做这种大幅度的动作确实有些吃力,但幸好没有搞砸。

    女孩笑着对工作人员点了点头,刚一进后台就被人抵在了墙上。

    后台休息室里灯没有打开,黑漆漆地什么都看不清。

    “谁?”江袅话音顿了顿,却忽然嗅到了男人身上熟悉的烟草味。那天晚上的记忆扑面而来,她猛然抬起头来,果然见是傅景棠。

    男人眯了眯眼:“江小姐,好久不见。”

    他们离得很近,近到傅景棠可以看见女孩眼底惊慌失措和清晰的排斥。和刚才在台上温柔娇软的样子截然不同。

    “你快放开我,我是顾鹤女朋友。”见无法挣脱他,江袅心中一沉,搬出了顾鹤。傅景棠却只是笑了笑点头:“我知道。”他想起那天两人在车上拥吻的场景,似笑非笑:“就是不知顾鹤知不知道我们的关系了。”

    男人的气息就在耳边,江袅被他压在墙上,终于放软语气哀求:“傅景棠,你放过我好不好。”

    她掌心紧握显然厌恶极了男人的触碰,轻颤的长睫上湿漉漉的,看着可怜的很。傅景棠记得她那晚时就是这样的姿态,勾得他欲罢不能。

    男人目光奇异地看着她,像是在探究什么。在江袅忍不住皱眉时淡淡问:“什么时候打的胎?”他其实已经知道时间了,却还是想问问她。

    江袅身子陡然僵住,慢慢垂眼并不说话。

    包里的手机这时候响了起来,在寂静的空间里吵的人躁动,傅景棠从亮起的屏幕上隐约看见两个字:顾鹤。

    他这时候打过来显然是不放心她,傅景棠也不放手,就那样看着电话响着不停。

    这样逼仄又压抑的氛围终于让女孩开口。她瞧着娇娇弱弱的,说出口的话却也可以伤人:“不是傅总让我断个干净吗?现在还不够吗?”江袅声音有些嘲讽。

    傅景棠看着她忽然道:“你很在意这个孩子?”他指腹冰凉,这时候却似乎有了些温度,划到女孩眼尾替她擦了擦眼泪。

    江袅微微偏过头去:“我不像傅总一样没有心。”她顿了顿,语气有些艰涩:“我以前总想着我要是有了孩子,一定会对他很好。”

    “可现在我却亲手打掉了他。”她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声音已经平静了下来,只是紧咬的唇瓣已经出血,染的原本苍白的唇色艳得刺目。

    这样的姿态并不是最好看,可或许是他们有过亲密的接触,她曾有过他的孩子。傅景棠心绪竟有些烦乱。

    她很在乎他和那个孩子。

    这个认知让男人难得有丝控制之外的情绪。

    休息室里静静地,江袅听见男人沉默了会儿道:“那天晚上的事,我向你道歉。”

    “你离开顾鹤,我会补偿你。”他声音冷淡,江袅蜷缩着的指节紧了紧,抬起头来看着他。女孩眼底雾蒙蒙地,却有最柔软的刀子:“傅总轻易得到惯了,总不知道人心被践踏有多疼。”

    “我承认曾经爱慕你,甚至进演艺圈也是因为你。但那天晚上之后,我就已经见识到了您的无情。您从未尊重过我,即使现在也不过是像在包养一只金丝雀儿一样在和我说话。”她轻轻笑了笑,拉着他的手放在她小腹处,一字一句:“傅总,我不能对不起我死去的孩子。”

    这句话让傅景棠罕见的变了脸色。

    男人眉眼沉郁烦躁,最终又隐忍了下去。

    江袅静静地看着他,看着傅景棠微微松手点了支烟,沉沉站在窗口:“我说过我会补偿你。”

    女孩轻敛眉目,虽孱弱却神情冷淡:“不必了,我现在这个样子错在自己,但傅总。”她顿了顿,一字一句道:“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们以后都不要再见。”她咬着唇,还是怕他,却坚持说完了这样一番话。

    烟头烫到手上,傅景棠微微皱眉,脑海里想到她和顾鹤在一起时的样子,最终却放任她离开。

    这几天江袅一直在剧组里。

    原本以为那天受了气余雪然之后第二天会找回来,但江袅第二天来片场的时候却一片风平浪静。气焰嚣张的女人不知道是被谁警告过了,难得安分。只是看见江袅时眼中闪过一丝忌惮。

    那天的事之后,余雪然不敢再作妖,只得老老老实实自己拍戏。

    江袅琢磨着剧本,准备着下午的戏份。

    顾鹤来时女孩已经上场了。

    她身体还没彻底恢复过来,做那样的动作其实有些吃力。所有人都觉得她身姿优美,可只有青年一个人注意到了女孩额角的细汗和发白尽力舒展的指节。尽管心中担心,可他还是没有让她停下来,因为他知道那是她喜欢的。女孩那天在病房里和经纪人的对话他都听到了。

    青年想到当初不顾家人反对一心想要学医的自己,心底微微柔软。

    他看了很久,直到一支烟递了过来。

    是傅景棠。

    顾鹤没有想到他也在片场,不由挑了挑眉:“陪新欢?”

    他又/包/了小明星的事圈里都知道,顾鹤和傅景棠十几年兄弟,也没当回事,可看今天男人居然出现在片场,不由对这新欢在男人心中的地位多了些新认识。他这样想着,却不知道傅景棠根本不是为了余雪然来的。

    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包/养/的情人早就被丢到了脑后,他心里想起那天江袅在休息室的话来,莫名有些烦躁。

    ‘我希望以后都不要再看见傅总。’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轻易得到的不要,等到人家放弃了,又/犯/贱/似的觉得心痒难耐。他看着片场里女孩一颦一笑,弯弯的眼眸,清软的声音就像着了魔一样。

    傅景棠一生还从来没有过这样新鲜的体验,可惜现在却是别人的。

    顾鹤并没有接过那支烟,他吸烟是为了醒神,平常能不吸就不吸。男人不置可否,也扔了那根烟。

    “怎么了?”他这举动倒是让顾鹤有些奇怪。傅景棠少有不吸烟的时候今天却是例外。

    男人却笑着看了眼远处:“不吸了,怕熏着你小情人。”

    那天江袅的表情他还记得,她似乎很讨厌他吸烟。傅景棠想到这儿又想起她/堕/胎/不久,对身体也不好。

    他对江袅的称呼让顾鹤忍不住皱眉,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却看见女孩正往这边走。他来之前电话告诉过她会在这里等她。

    江袅拍完戏看了一眼手机。看见顾鹤的短信时挑了挑眉,在从片场走出来时却看见了青年身边的男人,脚步不由顿了顿。

    傅景棠也看见了她。

    男人隔着太远看不清神情。正当江袅犹豫的时候,电话响了起来。

    是顾鹤。

    他担心她找不到位置。

    江袅半闭着眼,指尖微微放松,终于还是过去了。

    青年将手中的外套给她披上,这才转过身来介绍:“傅景棠,算是发小。”简简单单几个字让江袅身子微微僵了僵,顾鹤却以为她是有些冷。伸手摸了摸女孩额头。

    “天气不好,以后拍戏的时候给肚子上贴片热贴。”他知道江袅不会放弃这次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因此也不劝解,只是叫她多注意身体。青年的贴心此刻让江袅更加煎熬。

    傅景棠在一旁眯眼看着,一言不发。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那个女孩被别人抱在怀里的样子乖顺很多,再不同于对着他时的满身带刺。

    男人有些嘲笑自己也有今天。但他向来散漫不知情绪,旁人也看不出来什么。

    下午的戏已经拍完。

    顾鹤接到江袅之后就要离开了,因此只是转身对男人点了点头:“我们先走了。”

    江袅始终蜷缩在男人怀里低头不语。直到两人背影远去傅景棠才将手里的烟点燃。

    “傅总,余小姐找您。”过了会儿,大约一支烟快完的时间,助理忽然快步走了过来。

    傅景棠垂眸听着,神色冷淡。

    “明天晚上剧组有场宴会,余小姐问一下,您能不能陪她出席?”小助理表情小心,生怕触怒了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昨天晚上他还警告了余雪然不要再多事,原本好好捧着的人一下子就被摔在了地上,一点征兆也没有。

    可余雪然还是不甘心。她想不通自己到底哪里做的让傅景棠不高兴了,犹豫了一晚上,最终决定让助理再来试探一下。她其实并不蠢,女人那些迂回委婉的手段也知道一些。

    傅景棠听见这话指尖顿了顿,慢慢皱起了眉。就在助理以为他不高兴时,却听见男人问:“剧组的聚会?”

    他重点在于剧组两个字上,可小助理却不知道,只是傻傻的点了点头:“对对,是导演过生日办的,傅总您?”

    她本来已经不报希望了,却没想到男人掐灭了烟头,冷淡道:“我知道了。”

    他答应了。

    助理松了口气,不敢再打扰傅景棠。

    男人将烟头扔进垃圾桶里,忽然嗤笑了声。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答应,只是在听见剧组聚会时,想到江袅有可能也会去……

    傅景棠笑了笑,这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女人左右心绪。

    江袅。

    他颇为玩味儿地念着这个名字,眸光渐渐深了下来。

    另一边:顾鹤吃完饭后开车带江袅来到了一栋别墅前。别墅在A市中心却也绿化很好,周围环境显得很清净。

    江袅看了眼收回目光:“顾医生住这儿?”她对这个男人确实有些好奇。家世显赫,气度清华,却偏偏去当了医生。

    青年解开安全带,见女孩目光疑惑,不由揉了揉她头发:“不是我家,是你家。”

    这几天江袅在片场跳舞的照片流出去之后,虽然微博粉丝涨了一大波,但也多了一些脑残粉,不知道从哪儿查出江袅的住址,天天蹲在小区门口守着。

    江袅已经被骚扰过好几次了,但这些她从来不说。

    她只以为他是一个普通医生,不想再麻烦他。

    他的女孩懂事的令人心疼。

    顾鹤微微叹了口气:“袅袅,以后有事可以跟我说的,不用一个人藏着。”

    青年的目光太过纵容,任谁也想不到人前清冷/禁/欲/的顾医生会有这么宠溺无奈的时候。

    江袅微微偏过头,不敢看他目光,只低声道了声:“谢谢。”

    凭心而论,顾鹤确实是个好男人。江袅看了眼已经装修好的房子,在心底跟系统感叹。

    他只去过她家一次,却已经记住了所有零件摆设的位置。她喜欢的沙发颜色,沐浴露牌子……

    ‘你心软了?’在女孩站在落地窗前时系统忽然问。

    江袅低头失笑:‘你怎么会这样认为?’

    她对着身后男人笑了笑,眸光温软,心中却依旧很冷,她笑着告诉系统:‘我永远都不会心软,无论是对谁。’女孩心底的话除了系统并没有人知道。

    顾鹤见她喜欢,不由微微勾起了唇角。

    公司原本是打算雪藏江袅,兰宁硬给留了条生路。本来其实也没抱多大希望江袅能翻盘,毕竟下坡容易,上坡却难。但当电话打进来时却还是怔愣了一下――是一家业内很有名的广告公司。说是前几天看见网上流传的跳舞视频很感兴趣,想请江袅做广告代言。

    兰宁转了转笔头,听着那边的条件,笑道:“好的,我会转告江小姐的。”

    她挂断电话后,脸上笑容渐渐淡了下去,这家品牌一向高冷,很多成名已久的圈内人都摸不上门槛,怎么会因为网上一截小视频就看上江袅了呢?

    兰宁圈内这么多年,早已经是个人精,不用想都知道是有人要捧江袅了。

    女人喝了口咖啡,过了会儿拨通电话。

    “喂,兰姐?”江袅正和顾鹤在收拾东西,虽然房子已经装修好了,但还有一些零碎要拿过来。

    兰宁顿了顿,斟酌着问:“你最近在剧组怎么样?”江袅进组之后她就再没问过了,今天这事倒让她提了个醒,害怕她再被人下套。

    江袅转头看了顾鹤一眼,见青年点头,慢慢往窗台上走去。

    “在剧组挺好的,怎么了兰姐?”

    兰宁想着刚才那通电话,最终还是决定如实说:“那会有个大牌代言找过来,想让你做形象大使。”她微微有些犹疑:“你最近是不是遇上什么贵人了?”

    能被兰宁称为大牌的档次一定还要再高一些。江袅握着电话的手紧了紧,忽然记起那天傅景棠的话:“我会补偿你的。”

    他语气认真,并没有开玩笑。

    ――可惜她不需要。

    江袅回头看了眼正在收拾东西的顾鹤,像是下定决心般松了口气:“兰姐,您帮我推掉这个代言吧,我不想接。”

    以她目前的处境来说这是最好的出路,兰宁想不通她为什么要拒绝。女人放下咖啡杯慢慢皱眉:“你想好了?错过可就没机会了。”

    电话里声音有些劝诫的意味,江袅却没有丝毫动摇:“麻烦兰姐了,我已经决定好了。”

    手机挂断后兰宁叹了口气,已经有些猜到这次帮江袅的人可能是那个打掉的孩子的父亲。她人际关系简单,这是最合理的解释。

    办公室里:傅景棠正听着秘书汇报公司事宜,电话却突然响了。

    “傅先生,我们联系过江小姐的经纪人了,不过刚才收到了拒绝的消息,您看这……”对面说话的人就是刚才和兰宁商量广告代言的男人。

    秘书有眼色的停了下来。

    傅景棠按了按眉心:“她拒绝了?”

    电话里如实回答:“江小姐说她最近身体不舒服,恐怕不能胜任。”

    分明早上才见过面,身体不舒服一听就是托词。江袅知道是他,她只是不想和他扯上关系而已。

    傅景棠嗤笑了声:“我知道了。”男人眼眸漫不经心,却又比起平日更叫人看不透。

    “傅总?”

    见男人挂断电话,秘书小心提醒了声。

    傅景棠拿起笔淡淡道:“继续。”

    江袅知道对于傅景棠这样的男人来说,越是拒绝越能勾起他的心思。女孩轻轻抿了抿唇,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

    系统看着这一幕不由提醒:‘别玩过火。’

    女孩眸光半阖,微微笑了笑:‘不会。’可她这样的神情实在很难让人相信,系统虽然有些担心,却终归还是没有再说什么。在获得那百分之五的奖励之后,江袅的性情也略微有些藏不住了。但这种缺陷就像猎人放在洞口的诱饵一样,自以为猜中的人总会被捕捉出局。

    在剧组已经呆了一个多月了。

    顾鹤前几天有事出差,没有来剧组接她。江袅拍完后准备自己打车离开,却被导演叫住了。

    “小江啊,今晚剧组有个宴会,一起来吧。”这一个月的接触下来,周进确实有些欣赏江袅。看着娇娇弱弱地,却从不叫苦叫累,比那些成天光知道炒作的好多了。

    他心里对余雪然不满,自然也就更偏向江袅了,因此特地在收工后多问了句。这次他生日请的人不少,圈内大咖多少会给些面子来捧个场,对江袅也算是个机遇。

    长辈一片诚心,江袅也不好拒绝,只得笑道:“那谢谢导演了。”

    余雪然远远看着男人邀请江袅,气的摔了手中玻璃杯。

    “怎么回事,不是说这次去的都是主演吗?为什么会叫上江袅那个/贱/人。”

    她显然气极了,有些口不择言。

    助理心中鄙夷,面上却安慰:“余小姐别生气,就她那样去了也是被人嘲笑的份,您好好打扮,一定可以艳压全场。”

    别人不知道,跟了她很久的助理却明白。余雪然之所以那么针对江袅,除了早期资源被她压之外,还有嫉妒江袅的脸的成分。

    她在圈内算上清纯,又因为还年轻所以也有几分资本,可碰上江袅之后却都被秒成了渣。助理实在有些想不明白,傅总到底是多眼瞎才会看上余雪然。就算要包养,各种硬件来说江袅都比她出色很多。

    可她心底想再多,面上也不敢表现出来,只得顺着余雪然的脾气来捧着。

    女孩已经走了,余雪然看着她背影冷笑了声:“算了,晚上有她好看。”她神情阴沉,最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缓缓笑了起来。

    助理不由打了个寒颤。

    宴会上:

    傅景棠任由打扮艳丽的女人挽着胳膊,微微有些不耐烦。

    “傅总也来了。”杨导见男人过来,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傅景棠虽说是圈内人,但家世显赫,很少有参加这种私人性质晚宴的时候,这次能来,确实有很多人没想到。

    在看到他身边的余雪然大家时又有些了然――陪小情人。看来外界传言傅景棠最近迷上她并不是无的放矢。杨导虽说不喜欢余雪然,但也得给傅景棠面子,笑着端起酒杯敬了杯。

    周围人艳羡的目光,让余雪然不由勾起了唇角。

    “景棠,今天谢谢你陪我。”

    杨导敬完酒就离开了。傅景棠也懒得陪她演戏,一把拽开女人挽着胳膊上的手。他心不在焉,余雪然很早就已经感受到,心底也有些委屈。

    “景棠,你在找什么?”她目光顿了顿,顺着傅景棠的目光看过去却看见了站在窗角的江袅。

    女孩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色裙子,手里端着的酒杯已经见底。傅景棠认识对面的男人,是圈内小有名气的一名制片人。正伸出手拉着江袅想要带她离开。

    女孩脸上不正常的红晕让傅景棠慢慢皱起了眉。

    这种宴会上脏手段很多,酒里下药是常事,只是没想到这次有人把手伸到了江袅身上。

    “景棠我们去那边吧。”见男人脸色不好,余雪然还想要挽救,男人却没理会她。

    江袅晕晕乎乎被人拉着,虽然心底知道不能跟着男人走,身体却不受控制。直到桌旁杯子碎裂,一阵天旋地转,倒在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里。

    “傅、傅总?”拉着江袅的男人也没想到他会突然出手,被一拳打倒在了地上。

    那酒里被下了/烈/性/药/,江袅咬着牙,感觉身体里一阵阵的焦灼,难受的几乎要死掉。她抓紧男人衣服,可怜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安静垂着眼眸,目光湿漉。

    宴会上不少人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傅景棠眯了眯眼,目光冷厉地警告地上男人:“完了再找你算账。”

    余雪然还在旁边站着,可他看都没看她一眼,就抱着江袅离开了。

    只留女人在原地目光嫉妒愤恨。

    江袅迷迷糊糊间被抱进了房间里。

    她热的难受,根本分不清面前的人是谁。只凭借着本能抓住男人的衣袖。这种药自己扛不过去,只能借助药物或发泄。

    傅景棠虽然风流,却并不是乘人之危的人。

    他将女孩放在床上,伸手拨通了私人医生的电话。

    女孩细弱猫儿叫唤的声音透过话筒传过去。

    医生瞬间清醒:“傅少,您这是……?”

    那声音娇的让人浑身发烫,傅景棠暗骂了声,在江袅将脸贴在他胸膛时呼吸顿了顿,声音微沉:“A市酒店,三十四号,十分钟之内过来。”

    他挂断电话,正要将女孩扶好,却听见她口中吐出两个字来。

    “顾鹤。”傅景棠眯了眯,神情慢慢冷了下来,之前被撩拨的/情/欲/也瞬间消褪。他看着女孩紧攥着他的衣袖,眸光深沉看不出情绪。

    江袅只觉一只冰冷的手托起了她下颌。

    男人指尖薄茧粗糙,摩挲着女孩细腻的皮肤。他贴在她耳边,语气意味不明:“袅袅,仔细看看我是谁。”

    江袅只觉一只冰冷的手托起了她下颌。

    男人指尖薄茧粗糙,摩挲着女孩细腻的皮肤。他贴在她耳边,语气意味不明:“江袅,仔细看看我是谁。”

    他声音带着蛊惑的意味,房间里灯光刺目,江袅慢慢睁开眼,看见了男人眸中翻滚暗色。

    “你是谁?”她头脑昏沉,只能机械的重复着男人的话。

    江袅指节握得发白,傅景棠心中怜惜,又泛起一丝恶意。他解开皮带,回过头来,一字一句道:“我是傅景棠。”

    女孩眼睛被遮住,心底的燥热慢慢放大。只得一遍一遍念着男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