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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这平阳侯世子往日里最是荒唐,如今落得这般,不知多少人暗中拍手叫好呢。”
拙心随自家姑娘回了屋,想到往日里被平阳侯世子祸、害的人,她便不由有些幸灾乐祸。
听着拙心这话,顾珞却是有些神游九霄,若她没有记错,上一世,平阳侯世子并未发生这样的意外的。否则,依着敬惠长公主对平阳侯世子的宠爱,早就闹腾的满城皆知了。
“姑娘!”见顾珞神色怔怔,拙心轻轻喊道。
顾珞恍然回神,倒也没再把平阳侯世子的事情放在心上。
毕竟,这事儿再怎么也不可能和她扯上关系。
见姑娘回过神来,拙心忙从桌上拿了点心递上前:“姑娘,您方才陪着太后娘娘在小佛堂待了有半个时辰,该是饿了吧,您先吃点东西垫垫。”
方才顾珞并未觉得饿,可瞧着眼前这点心,她倒真觉得有些饿了。
她伸手拿起一块芙蓉糕,轻咬一口,可不知为何还没等咽下去,她却感觉一阵恶心。
拙心的目光从她手中的点心略过,心中倏然一惊。
按说这芙蓉糕往日里姑娘挺爱吃的,今个儿却连味都闻不得,难不成,姑娘是有了身孕了?
而且,仔细算算,姑娘承宠也有些日子了,这个月的月事儿确实也往了几日。
拙心能想到这点,顾珞又岂会想不到。
可一直以来,她都觉得不会这么巧。
她不过只承宠一次,应该不至于的。
“姑娘,怎么办呢?若您有了身孕,便不适合再这样住在宫中了。”
“奴婢更担心的是,这孩子能瞒到何时?而且等您生下这孩子,皇上虽有心让您入宫,可这孩子,若随您一同入宫,岂不惹了六宫的非议。如此一来,那样您承宠的事情,怕是瞒不住的。”
顾珞的脑子也是一片空白。
可她知道,她不能慌乱。
如今当务之急,是找了郎中来,看看自己到底有没有怀孕。
可她却身在宫中,又用什么名头去请了太医,而且若自己真的有了身孕,惊动了太医院,只怕事情会乱成一团。
还是说,这事儿她该找着合适的时机告诉皇上,毕竟这宫里,唯一能护着自己的人,便只有皇上了。
可便是皇上肯护她周全,这孩子,恐不能这样顺利的养在自己身边,想着这些事儿,顾珞眉头便不由微蹙。
这时,有宫女在外头回禀道:“顾姑娘,娴妃娘娘请您过去吃茶呢。”
方才在众人面前,娴妃明着是为了给自己做主,让皇上给她赐婚,可实际上不过是故意恶心贵妃娘娘罢了。
顾珞看在眼中,再想着前些日子府中众人逼着她主动避居妾位的事情,眼神便不觉冷了下来。
这若非娴妃早已经授意,大太太和老夫人如何敢这样嚣张。
可娴妃倒好,恍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依旧找了她往永平宫去吃茶。
“姑娘,要不您找借口推了吧,毕竟您如今这样的状况,若被娴妃娘娘察觉出什么端倪,怕是不好。”拙心对娴妃也没有多少好感,这会儿听着娴妃召自家姑娘过去,自然是下意识的想让自家姑娘避开。
顾珞却是摇了摇头:“这事儿又岂是能避过去的。何况,日后你随我在这六宫,还能处处躲着娴妃娘娘不成?”
听着姑娘这话,拙心也不敢再说什么,忙侍奉着姑娘重新梳妆打扮,就往永平宫去了。
可还没到永平宫,长长的宫道上,却是撞见了德昭公主。
拙心下意识的便护在自家姑娘身前,德昭公主见状,倒也没动怒。
她只直直的看着顾珞,阴阳怪气道:“顾氏,你看到没有,父皇已给本公主和世子爷赐婚,这便要换你来吃本公主和世子爷的喜酒了。”
顾珞无意和德昭公主争执,可她一次又一次的这样为难自己,她又怎么会次次忍气吞声,所以故意便道:“殿下若肯请臣女去吃喜酒,臣女自不会缺席。”
这话就有些意有所指了,如今整个京城都知道顾珞和承恩侯世子的婚事被德昭公主抢了去,德昭公主再是嚣张跋扈再是任性,也没有蠢到大婚之日请顾珞去吃酒的道理。
而她方才那般说,不过是想看着顾珞恼羞成怒罢了。
可她却失算了,顾珞非但没有恼羞成怒,反倒还这样云淡风轻的回击自己,德昭公主如何能不气。
可她再生气,也不敢真的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发作,毕竟如今宫里的人都知道,皇祖母召了这顾氏住在慈宁宫,她若是真的和顾氏动了手,怕是会更加招了皇祖母的反感。
所以,狠狠瞪了顾珞一眼之后,便气呼呼转身离开了。
身边侍奉的宫女念珠急急跟上她,她之前是贵妃娘娘身边侍奉的宫女,如今被指给公主殿下,她自然知道娘娘是让她紧紧盯着公主殿下。
所以方才,见殿下和顾家那小姑奶奶对峙,她差点儿没有晕过去。
这若再闹出什么事情来,娘娘只怕第一个就发落她。
见她吓的脸色苍白,德昭公主心中却不由有些恼火,如今她跟前侍奉的人,都是母妃指派来的,又岂会和拾念她们一样,事事忠于自己。
若拾念在自己跟前就好了,这样,肯定能帮她出出主意,让顾珞有苦难言。
却说平阳侯府,此时是乱成了一团。
敬惠长公主更是哭成了泪人,嚷嚷着若平阳侯世子真的醒不过来,她必要魏贵妃的侄儿给她儿子偿、命。
一旁,侍奉敬惠公主多年的杨嬷嬷见自家殿下伤心成这般,却是对着她道:“殿下,您真的不能意气用事啊。整个京城谁人不知魏贵妃最是宠着她那侄儿,您若真的逼着那魏家世子爷给世子偿、命,只怕贵妃娘娘记了仇,日后给平阳侯府招了祸事。”
在杨嬷嬷看来,自家殿下这些年养尊处优惯了,却忘记自己不过是养在太后娘娘跟前,哪能闹腾的真的让魏家世子爷偿、命。
敬惠长公主气急的摔了桌上的杯子,恨恨道:“那你的意思便是让我忍了这委屈。这若是旁的事也就罢了,偏偏是牵扯到慎哥儿,我看他没气了一般睡在那里,真恨不得自个儿替他受了。如何能当这事情没有发生。”
杨嬷嬷看着自家殿下这样,却是缓缓跪在了地上,道:“殿下,奴婢其实还有一个法子,不知道当不当说。您可还记得怀平伯府的少爷之前染了重病,太医院的人也是束手无策,最后,还是寻了人来冲喜,才醒来的。”
在杨嬷嬷看来,这事儿许可以转移殿下一些注意力。
何况,这事儿也并未只冲喜这么简单。
若这个姑娘嫁进门来,冲喜之事能让世子爷醒来,这自然是好事。
可若世子爷真的醒不来来,起码世子爷不至于孤零零的走啊。府中有了这守寡的媳妇,也当做是世子爷已然大婚过了。
果然,敬惠长公主听着这话,瞬间就止住了哭声。
如今,别说冲喜之事了,便是请了术师来做、法,请神婆来跳、大、神,只要儿子能醒来,她会不惜一切。
可这既是冲喜,那自然得给儿子精挑细选的。
她是绝对不会放弃让儿子醒来的机会的。
一旁,杨嬷嬷怎能不知道殿下不忍心世子爷受了委屈,所以,心中早有主意,道:“殿下,奴婢心中其实有个合适的人选,您可还记得宁国公府长房大姑娘?”
提及顾锦宁,敬惠长公主虽不一定立马能想起她的相貌来,可她却是知道之前有传闻,娴妃想让她做自己的儿媳。
“那顾家长房姑娘如何配得上我儿?”
在敬惠长公主看来,自己儿子值得更好的。这顾锦宁如今错失二皇子妃的位子,又被皇兄给从宫里撵出来,她私心是瞧不上这人给儿子当媳妇的。
杨嬷嬷却是差点儿急的哭出来,“殿下,奴婢说句僭越的话,世子爷往日里行事荒唐,只怕这婚事也不好弄呢。更别说现在这样,这是来冲喜,谁家想让自家姑娘一过门就成了寡妇啊。所以,奴婢觉得这顾家大姑娘是再合适不过了。她如今处境这般难堪,您未必不能逼着她给世子爷冲喜。”
杨嬷嬷侍奉敬惠长公主身边多年,这些话虽不中听了些,可敬惠长公主也知道,眼下不是由着自己性子的时候。
在她看来,若冲喜能让儿子醒来,这才是当务之急。
所以,也没再多言,直接便要让杨嬷嬷往宁国公府去一趟,促成这冲喜之事。
杨嬷嬷却是再次劝着自家殿下道:“殿下,这事儿许还得您亲自往宁国公府一趟。只奴婢去,怕是不成的。”
宁国公府
大太太正和姜嬷嬷说着体己话,刚提及明日便往安国公府去,探探安国公夫人的口风,看看能不能促成两家的婚事。
却在这时,有丫鬟急急进来回禀道:“太太,敬惠长公主殿下来了,这会儿正在门外呢。”
大太太不是不知道平阳侯世子爷的事情,所以,这会儿闻着敬惠长公主来的消息,她不由便沉了脸。
这往日里,平阳侯府和宁国公府只是寻常交情,哪里值当敬惠长公主亲自前来。
所以这样的异常,也只可能是为了平阳侯世子了。
“这平阳侯世子难不成真的不行了?”
大太太也不蠢,下意识便揣测到了敬惠长公主的来意,尤其再一想女儿如今的处境,她更是不由有些不安起来。
一旁,姜嬷嬷也是神色凝重。
可没等她开口,大太太却是道:“去,去把珞丫头的生辰八字拿来。”
姜嬷嬷一惊,自家太太这是留了后手,要把小姑奶奶给推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