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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长临老婆大个肚子,十分可怜。
我忙告诉她:“找一些树栽在梭砂的面前,遮住就没事了,树木长茂盛之后适当修剪,但不能让房子见砂底。”
她连连感谢,要我们留下吃晚饭。
我本想说不用,但雨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就同意了。因为已经快晚饭时间了,小飞吞口水摸肚子看向地上的螃蟹。
朱长临一见,老婆忙要下去捡。小飞忙一把抓起水桶和伞就下去了,回来的时候,忍不住拿出一只来看。
那螃蟹呈青灰,样子和普通蟹没什么两样,肉壳子却有乌龟一样的花纹,而且硕大惊人。相反六只爪子却小的可怜。
小飞十分好奇:“怎么会有这么大的...........”
“干什么!?”
还没说完,朱长临不知什么时候从内间出来,一见小飞手上东西,十分生气的抢过去,脸上的肌肉都在抽抽。
瞪了他老婆一眼后,提起水桶进去了。
他老婆连忙跟进去,在厨房热油煎菜的“吱吱”声中,隐约听到朱长临骂他老婆的声音:“你有病啊,怎么让别人动。”
我和小飞张伶月不明白,不就一只生猛河鲜吗?而且又没干啥,至于吗?
江追云则若有所思。
不一会,一股浓郁的香味飘出来,朱长临老婆端着一个白瓷盘子走出来了。盘子上盛着粉的发白的肉块,晶莹剔透。既像水晶,又似美玉。
切的方方正正,让人不忍动筷子。
小飞早饿了,但面对这样可爱的东西,仍小心的夹起一块放进口中:“入口即化,鲜美好似蟹肉,又有种说不上来的酥脆,太好吃了。”
张伶月一听,也尝了一块。
她说:“此物只应天上有!这几年,和狄文在一起我也吃过不少山珍海味,却没有一种能比这道菜鲜的。这究竟是什么?”
“不就是蟹肉。”
朱长临的老婆一笑:“刚才我们家老朱态度不好,刚才他自己也反省了,觉得不好意思。才让我做了几只钓上来的螃蟹招待你们。你们别放在心上啊。”
“那,你们趁热吃,我再去炒几个菜。”
朱长临老婆说完,转身进去了。
我用筷子碰了一下那粉白的肉块,样子和龙利鱼一样。十分惹人喜爱,但我就是不想动筷子,一看江追云,他也没吃。
小飞一见,说:“师父,这么好吃的东西你还不尝一下,你再不吃,等下我吃完了,被你可别怪我不孝顺啊。”
我本来想让他们也别吃,但一想朱长临老婆的面相,鼻头圆圆的,有肉包住,应该没什么坏心思,便也吃了一小块,果然鲜美无比。
等吃过晚饭之后,刚停了一下会的雨又开始下起来,我们在朱长临家留宿了。老规矩,江追云和辛雁飞一个房间,我和张伶月一个房间。
半夜,我听见一阵呜呜的哭声。
以为闹鬼。
爬起来一看,却见张伶月抱着被子蹲在床边,小声的抽泣。
“伶月。”
我忙下去抱住她:“怎么了,地上这么凉,又这么冷,冻坏怎么办?”说完,把她拉到床边坐下。
她一下伏在我肩上哭出了声:“小月儿,他不让我回去,他不让我回去。”
他?谁?
正想开口问,却见一旁张伶月的手机还亮着,通话记录上一个“狄”字,顿时明白了。
心酸的拍了拍她的背。
他都不要你了,你还想着回去,女孩子啊,在爱情上干嘛这么卑微呢。
她还是那么闷闷不乐,为情所困。
心病还需心药医。
也不和她说什么心灵鸡汤了,也不哪壶不开提哪壶,两人聊了一些小时候的趣事,她睡着了。因为担心她,我睡的不怎么安稳。
过了一两个小时,隐约感觉她起床了。
生怕她抑郁想不开什么的,忙跟上去。
却见张伶月走到后院,目光一扫,那有一口大水缸。过去就把头埋下去,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水,我正要去拉她,有一个人走出来。
一看,小飞。
他也和张伶月一样,走到水缸面前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水,两人一句话都没和对方说,还双目无神,一看就有问题。
我刚要上去,一个人把我嘴捂住了。
回头一看,江追云。
他说:“嘘!再看一下,他两晚上吃了那肉,现在才有这种状态。”
“那我也吃了,怎么没事。”
我忙小声的问他。
他说:“你吃的少,吃多了就和他们一样了。”
刚说完,就见小飞和张伶月一起,又把头伸进水缸里半天没出来,只听见水在咕噜咕噜冒水泡,朱长临走出来,一把提起他们走了。
此时的张伶月和辛雁飞,跟没有体重似的。
“江追云,他两没事吧。”
一望气见他们魂还在身上,但还是忍不住担心:“你想跟上朱长临,知道他要干什么,晚上才没阻止他两吃那肉?”
江追云点点头。
他说:“你不用担心,小飞和张伶月吃了那肉,我也有办法给他们解。看那肉有问题,如果真和猜的那样,那可是个害人的法子。”
我忙拉上他:“那我们快跟上朱长临看一下。”
朱长临拎起他们,出了后门,走上一条细石子铺的路。十分钟后,他钻进一片竹林。
我们忙跟进去。
那竹林很大,又深。别说晚上了,就连白天都没人敢去。阴森自不必说,阴眼一开,还能看到竹子叶上悬挂的竹叶青,贼特么多。
这样一个地方,势必没什么好事。
再往深处走了一会,周围更加漆黑,却见不远处波光粼粼。一处大湖出现在面前,湖面上还闪着点点蓝色的火光。
死人的鳞火,又叫冷翠烛。
书上说:冷翠烛是人死后的最后一口气化成的,也有怨气的成分。有了怨气就叫幽冥鬼火,常伴厉鬼。但一口气只能化一颗。
“哇。”
我拉了拉江追云:“湖面上那么多冷翠烛,湖里得有多少死人?”
江追云说:“他把人带到这里来,估计想投湖。”
这时,朱长临一闪不见了,刚才那些冷翠烛也没有了。江追云连忙拉我躲到一块大石头后面,刚蹲下就听见又来人了。
朱长临的声音:“现在就喂?”
一个苍老的声音回答:“嗯,子时已到,事不宜迟。”我大吃一惊,以为他们要把张伶月和小飞投湖了,伸头一看,却看见另一副场景。
在湖边,朱长临打了个枯草火把。
在火光的映照下,有一个背篓的老头和他站在一起,扫了湖面一眼,就把背篓拿下来,从里面拿出一包东西。
打开一看,里面全是一些人的残肢断臂,有手,有脚,有上半身,有人头。
朱长临脸上有些害怕,但强忍着把那些东西一块一块的扔进湖里。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随风而散。
这些肉掉到湖里,湖面立刻起变化了,一些密密麻麻的生物开始涌出来,疯狂的撕咬和吞噬扔下去的肉。
那些生物,和朱长临钓的螃蟹一模一样。
一阵掠夺之后,螃蟹们都发出了一种“吱吱”声,这声音不属于他们。紧接着,它们开始自相残杀,有的死掉沉下去了。
活下来的,却开始飞速膨胀。
那硕大的壳和短小的钳子一下脱落,身上的肉变的粉白透明,和白天吃的一模一样。它们和一块块行走的肉一样,走向岸上。
老人一看,捡起来全放到包袱里了。
“不错不错。”
老人一见,说:“上回的人肉效果好,养出的东西肥嫩,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那是那是。”
朱长临忙说:“可都一些年轻人呢,本身底子就好,加上你老人家制造的手段,养出的彭其鼠可不肥肥胖胖的。”
“彭其?”
我问江追云云:“什么是彭其?”
江追云说:“蟛其,本来是一种淡水产的小型蟹,又叫相手。多居于江河堤岸,本来属于吃素一类。但有一种蟛其,吃死人肉。江中多投水者尸体,蟛其爱食其怨气。食后变异,身体肥硕,肉质和老鼠肉一样鲜美。所以叫相鼠。”
“那,朱长临他们在湖水中,专门喂养?”
我说:“昨天朱长临在河里钓鱼,目的其实是钓蟛其,把它们放在湖中投喂尸体,变成相鼠。难怪,对金鳞一类的都不识货。他眼中只有相鼠。”
这时,朱长临又说话了。
他喜滋滋的看了一眼老人,问:“大师,这回的相鼠能卖多少钱啊?”
“十一二万吧。”
老人说:“这东西味道鲜美,人吃了就会上瘾。除了有钱人,一般人吃不起,吃的都是有钱。就这么小点分出去,简直供不应求。”
“十一二万。”
朱长临一听,激动的脸上肌肉又开始抽抽了:“太好了太好了,这回有钱了,不用穷了。大师,谢谢,谢谢你。”
“不用谢我。”
老人说:“如果不是你在你母亲的尸体上,发现了相鼠。你也找不上我,发现不了这条财路。这可是发财的路子,以后的钱你一辈子也花不完。”
朱长临面上一悲:“当时,我母亲在河边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我找到她的时候。她下半身都浸泡在水中,捞起来她腿上带两个相鼠,正在吃她的肉呢。我一看那东西,本来是想带回来泄愤的,居然吃我老娘。”
“没想到找了这么个发财的路子。”
朱长临心中挺悲的,自己没本事,才让母亲上了吊。
但凡他能赚到一点钱,再买一口棺材,母亲也不会想不开。
心中正悲痛不已,却见老人掏出一把铜刀,正对小飞的胸口准备扎下去。他连忙大叫一声:“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