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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章 290饭间
徐凌用着尚还沙哑的声音含糊道：“今天可顺利？”
陆清石听了自家姐夫这么问，这才知道他还并未同知道详情，也未询问过长姐。只是他对自己就那么有信心，觉得他一定能成为先生的弟子？
“姐夫也太心大吧，一点都不关心石头。”
陆清石撇了撇嘴。
徐凌懒懒地勾唇笑，拧了把他白嫩嫩的脸，微微地眯起眼睛，迎着庭院墙上半轮橙日，半晌才道：“好好跟着院长。”
“他可是要求很严格的，不能拿对我这样散漫的态度对他。”
陆清石扎了老久的马步，两股有些战战颤颤了。他咬着唇，露出一截洁白的牙齿，嗯了一声，然后张嘴嘀咕道：“别的我也不怕。”
“男人和男人之间，也是不能够随便摸脸的。”陆清石提醒道。
徐凌扯唇，嗤地一笑。
“你继续，我去吃饭了。等你蹲完马步，鸡腿鸭腿全都没了。”
陆清石一张白嫩嫩的包子脸憋得鼓鼓地，黑眸瞪着面前香炉里插着的那根长长的香，缓缓腾起的紫烟下，露出的半截粗烟柱，尚还有半柱香的时间。
然而姐夫吃完一顿饭，连半柱香的时间都不用。
徐凌步入厅中，陆清婉已经盛好了三碗饭，整齐地列着筷著，三肉两素一汤，色香味俱全。他腹中早已饥饿难耐，还没有等自家媳妇的招呼便径直坐了下来。
陆清婉含笑道：“今日石头要练得久些，早上的晨练旷掉了，谢叔让他整个下午都在补着呢。”
“也不怕他晒坏？”
陆清婉轻声道：“别心疼他，他就该多吃点苦头，以前条件还比现在苦多了。让他多练几招，他承受得住的。学得了自保的功夫，日后……”兵荒马乱的也不必，她及时收住了自己差点脱口而出的话，看了男人一眼，面不改色地继续顿了顿道：
“日后不必依靠我。男孩不能宠着，该糙养就糙养着。”
徐凌听完，意外地挑了挑眉。
他还能不知道，自己这位媳妇可真的是真真把幼弟宠进了心窝里。有时候，就是他也得排在小舅子后边。这还真有点儿不像从自家媳妇嘴里说出来的话。
陆清婉说完之后，看着男人眼里惊讶的神色，忍不住面红，嗔了他一眼。
“吃你的饭。”
陆清婉给他盛了一碗清汤，给他垫肚子。
徐凌原本便是食不言寝不语的，他们夫妻二人静默着吃着饭，果着不出半柱香的时间，便已经吃完了饭。然而另外一小份饭菜，却是特意被分出来的，没有动过的。
上面躺在一只肥嫩嫩，油汪汪的窑鸡鸡腿。
陆清婉用完饭后，擦净了唇。似随意闲谈般的问：“相公今日午时，在书房同徐叔说了什么事，令他在外边闹了些事端。”
徐凌停顿，嘴里犹疑地含着那两个字，皱起眉：“事端？”
陆清婉点了点头。
“听下人说徐叔要休妻，这可不是闹大了吗？”
她还担心着男人会不会顾念旧情，于是继续把徐家担在肩上当成责任。但后来那徐根儿二人连城门都没出便闹了起来，徒惹了别人笑话。
徐凌面上无甚意外，淡定地道：“跟他说他的大儿埋在了哪里，今年重阳可以提菊花去祭拜祭拜他了。”
陆清婉愣了好一会儿，不太能领悟得到男人这黑色的冷幽默，无言以对。
原来男人在书房同徐根儿说了这些话，难怪徐根儿勃然大怒，以至于后来闹出了那样的动静。
徐根儿的大儿埋在了哪儿男人都告诉他了，可见是生了要断了干系的心。也是徐刘氏倒霉，挑在他醉酒不太清醒的当头来找他，若是平时男人怕也不会如此直白耿直。
不过……这关他们什么事呢？
他们以后也不会成为她的家人，甚至连远亲都不算，至多能算同乡的人而已。
她更关心的还另有其事。
于是，陆清婉便问了：“相公可有找寻亲生爹娘的念头？”
徐凌欲要起身，收拾桌上的碗筷，闻言坐住了，淡淡地道：“没有。”
陆清婉睫毛颤了颤，不死心地继续追问道：“相公是已经知道了亲生的爹娘，还是从未生过找寻之心？”
徐凌的态度原本还是清淡的，漫不经心的，听了自家媳妇话，墨眸中闪过一丝的诧异，看了她一眼，顿了顿道：“后者，小婉何故如此问。”
陆清婉沉吟片刻，嗯了一声，旋即脸上露出如蜜的笑：“小婉是想问个清楚。若相公愿意找，小婉定当配合。相公既然无找寻之心，那便罢了。毕竟那么多年过去了，人海茫茫，犹大海捞针，若真想找恐怕也不是易事。”
陆清婉想起他午时因沉醉而不自知时候，她确然是听到了他唤自己另一个名字。如今倒是既没有找到亲生的爹娘，又无找寻之意，这又是何故？
一时之间，陆清婉思绪万千，茫然地找不出头绪。
她按住桌上的碗筷上男人的手，抿唇道：“小婉来收拾便好，相公去唤石头来吃饭。”
男人颔首点头，走了出去到院子里唤来小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