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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添置
徐刘氏带着媒人登门说亲虽然闹的动静不大，各自都没有想要声张的念头，媒人也是。说不成亲也不是什么好值得传扬的事情，索性皆是缄默不语。但是毕竟那时候，住在陆家附近的邻居却是看见了的。见陆清婉居然拒了徐秀才，下巴纷纷都掉地上了。看着陆清婉的眼神那叫一个复杂。
“小婉啊，徐秀才提亲你咋不点头应了呢。”窦大娘问陆清婉。
“不合适，就推了。”陆清婉垂着眉说，一边说手里的针线还在翻飞。
“哎，徐秀才这样的条件，那可是提着灯笼都找不着的。这你要是都推了，大娘也不敢给你乱介绍啥人了。你一个姑娘家，独自抚养弟弟也为难，得要找个男人依靠才好啊。要是不趁着年轻的时候挑个好的，年纪大了……”
“大娘的心意我心领了，只是我也是不想耽误别人。”别的话陆清婉也不愿意多说。并不是嫁了人生活就能变好，就能过得幸福的。上辈子她自己得到的教训还不够深刻吗？
她嫁的男人在大周朝也是有出息的男人，虽然出身贫寒后来却平步青云，才华横溢，连模样都是极好的。哪个人不羡慕，可是外人看到的是繁花似锦，她自己感受到的却是烈火烹油。
陆清婉嗤地笑了一下，别人怕是追求徐凌而不得，她却是避之不及。现在她是自个儿琢磨出来了，靠男人的怜惜得来的安稳和幸福，远不如用自己的双手挣来的舒坦可靠。
虽然绣花绣久了，眼睛会痛。但是比起大隆冬还要跪在院子里的痛，这点算什么？
“说你也不肯听，你这丫头就是个认死理……”窦大娘戳着陆清婉的头说。
陆清婉笑了笑说：
“我知道大娘您是心疼我，但是我自己心里也有盘算的。大娘就别急了，这缘分该是我的总会是我的，怎么也跑不了。要是那么容易就没了，也根本也不是我的，强求不得。大娘要是真想帮我操心，您呐就帮帮我去问问村里学堂的先生，他愿意不愿意收我家小石头。”
窦大娘听了眼前一亮：
“小婉你想让石头去学堂念书了是吗？”
陆清婉点点头。
虽然供起一个读书人意味着自己的负担会变得很沉重，但这是她一直记在心里的心愿。
“那可还真是极好的事情啊，石头有你这个姐姐这辈子真是修了福气了。”窦大娘说。她心里也明白过来了，要是陆清婉嫁了人，陆清石还真没有那么好的待遇了。
窦大娘的效率很高，陆清婉刚提起这件事情，第二天就有消息了。
像陆清石这样年纪的小子，学堂每年收五两银子的束脩。不算笔墨纸砚还有书本的费用，需要自己去买。陆清婉拉着幼弟的手去城里备齐这些东西的时候，深深发觉自己的钱袋子缩水得很快。
书一贯都是很贵的，刻印版的书字迹工整又清晰，但是一本也有一两银子那么贵的。倒是手抄本的便宜些，300文~1000文都有，再贵些的纯粹就是字迹漂亮又工整的。陆清石看得小心翼翼地，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进了墨斋不住地打量，好奇极了。
如果说书贵的话，那么笔墨纸砚就更加贵了。墨斋堂堂正正地摆着的就有五六两银子的，这些还是比较普通的。贵的十几两、几十两的都有，但是较少有人问津。
书童见了陆清婉收回去的视线，开口说：
“小公子准备开蒙了吧？上学堂就要配一副好点的墨砚才好，好的墨砚磨出来的墨汁均匀又黑，味淡香而不臭，能用好多年呢。要是买的话就买好一点的吧，买了差的到时候怕还得多掏银子。”
陆清婉被书童说得心服口服，心一动便选了个中档次的墨砚，花了三两。比较好的宣纸裁了两刀，又黄摸着又粗糙的毛边纸裁了十刀给陆清石平时用来练笔，共花了200文。毛笔她则是选了质量一般的，100文一支。陆清石现在年纪还小手腕用力不均，买了好的毛笔怕也糟蹋。毛笔买了五只，以防消耗。她自己也买了一套用来描画花样的笔墨纸砚。
一口气买了这么多，虽然都是尽量挑便宜的，加起来数量也是很可观了，书童把尾款给抹去了。一共花了八两银子。
陆清婉算着钱，前段时间入的三十两银子，三三两两地去了，到了今天竟然已经花得差不多了，自己全身上剩下的银子还不到十两银子。
细细算一下：平时每天都割肉吃，到今天一共花去二贯又300文，买米面茶油酱醋等琐碎的花去一贯又二百文，到城里之后下馆子吃去二贯，裁了她和陆清石两个人的衣服来来去去花去二贯又500文，她给了陆清石三贯钱，平时七零八落地花去的买绣花用料、车费、家里添置小件花去大约三贯……还算上陆清石的学费、笔墨纸砚的费用，总共已经花去了二十二贯多。所以……
现在剩下全身上下还有不到八两银子的钱。陆清婉提着手里的笔墨纸砚和书，有些哭笑不得。
但是陆清石却是很高兴，非常高兴。小手摸着手抄书，鼻子闻着上面的墨香眼睛都眯了起来，即便上面的字一个也不认识，脸上的笑容也很足。
“姐姐姐姐！石头以后要去念书识字啦！”
陆清婉用力地点头，嗯嗯。
“石头以后要去识字了！”
陆清石仰起头认真地跟长姐说：
“我不会让姐姐白白浪费钱供我去念书的，我要像徐秀才那样考取功名，考秀才！以后你就是秀才家的长姐了，谁也不敢欺负你。”
陆清婉勾了勾他的鼻子，笑着没有说话。
要取得秀才这个功名，也是很不容易的，一共要经历三次考试，整个村那么那么多读书人里面就出了两个秀才，一个是徐凌，另外一个则是如今在学堂教书的先生，但是他是考了几十年的，功名的心淡了之后才安定下来当教书先生的。可想而知秀才并非那么容易考取。
但是得了秀才的功名之后，不用缴纳田税，免除徭役，一等的秀才每个月还有粮食和银子领。单单是秀才就有如此待遇了，更别提举人、进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