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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小报引起方斯年的注意, 方斯年抬起头, 道;“这份报纸上说柳玉婷入狱时已经怀孕,法庭判枪决, 说明她肚子里的孩子在监狱没了, 怎么没的?柳玉婷入狱时间很短。”
方斯年拿过几份资料和报纸, 一一指着说;“孕妇可以保释,而且她怀的是关孝章的孩子,关孝章把她投入监狱,全然不顾她怀着自己的骨肉,未免心太狠了点。”
方斯年又拿过一份新洲日报, 上面警察局新调任的探长以及警察局长等警界人士的大幅照片, 大肆宣传成功地侦破此案,方斯年指着中间一个矮个子,“这个人是黄探长, 我听说过, 名声不太好,他经手的案子一般都不了了之, 被踢皮球一样调了几个地方, 竟然破了这起轰动大案,是他运气好?还是这个案子另有文章?”
汤玉麟由心里敬服这位方家年轻接班人, 从几份报纸看出这么多破绽。
桌上摊着的报纸,每一份报纸都登有关家的消息, 有一份小报引起方斯年特别关注, 内容是关孝章的女儿, 关家大小姐被劫匪绑架,成功脱逃,四个劫匪一一丧命。
小报上详细写了关家小姐如果机智果敢,从四名歹徒手下逃脱,报案并提供四名歹徒的画像,警察局迅速破案。
内容不乏吹嘘之词,方斯年意味深长地放下报纸,关琼枝与他妹妹方琪同岁,这是四年前的报纸,当年关琼枝才十四岁。
他详细地看过资料,关琼枝一直养在乡下老家,接回新洲不到半年,面对残暴的劫匪一个少女如此冷静,寻找机会逃脱,这个少女很不简单。
有一份新洲晨报,中缝的地方刊登一条寻人启事,关孝章唯一的儿子失踪,方斯年看了下时间,跟柳玉婷案发离的时间远一点,这个男孩应该是关琼枝的异母弟弟,下落不明。
还有一份报纸报道了车祸发生后,关太太不治身亡,同时车里还有关家的侄子,没有说是死是活。
汤玉麟目光看向一部电影宣传,当红演员柳玉婷和实业家关孝章及其剧组人员的合影,柳玉婷年轻漂亮,关孝章风度翩翩,不由感叹,“关家发生了这么多事,真是惨烈。”
方斯年想起初见关琼枝时,关琼枝从他汽车旁经过,无意中看一眼,印象很深,这个女学生青春气息扑面而来,尤其是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如冰雪下的清泉,澄净明亮。
一个未成年的女孩经历这些,依然充满阳光,有多么强大的内心。
屋里很静,方斯年半天没说话,汤玉麟猜不透这个主子想法,把不准脉,问:“四少的意思是这位关小姐的嫌疑很大,跟前面的几个女的一样,考察一下,还是直接…….”
毕竟是鲜花般娇嫩的女孩子,汤玉麟下面的话顿住。
整个故事,以关琼枝离家出走结束,离家出走后的事无人知道,四年后,关家大小姐出现在上海,方斯年手指轻轻弹着桌面,汤玉麟等着四少的命令,盯着四少的修长修剪得干净的手指,等四少的手指一停,关小姐脆弱纤细的脖颈将被拧断。
这时,门外响起两下叩门声,方斯年朝后靠去,慵懒地说了一声,“进来!”
赵桓山进来,快步走到方斯年身旁,伏耳说了几句什么。
汤玉麟善于察言观色,看见四少冷漠的面孔变得温和,四少决定结束一个人生命时,都是这样温情脉脉。
午后宿舍里静悄悄的,只有关琼枝一个人,深秋的阳光淡白,关琼枝躺在床上沉思,知道方斯年暗中调查她以后,她没再联系方琪,就这样慢慢疏远,计划不知道何年何月有进展。
闻瑛从外面进来,“一个人躺着想什么呢?”
关琼枝道;“方琪这学期不知道能不能来了,她上次打电话来,好像呆在家里挺无聊的,我想我们是不是叫方琪出来,我们三个人聚一聚。”
闻瑛挨着她坐下,“我也这么想的,我周六有事,周日把她叫出来,我们去喝茶吧?”
最后,自然是由闻瑛打电话,约方琪出来。
三个人在江岸的一间茶楼碰面,方琪从木质楼梯走上二楼,轻轻喘了一口气,看见两个好朋友,很高兴,“我以为你们把我忘了呢?”
“我可是没忘了你,早就想找你出来,最近太忙了。”闻瑛解释说,她确实一直惦记方琪,苦于学校事太多。
“你辩论社怎么活动这么多,每次打电话你都不在宿舍。”方琪道。
关琼枝促狭地说;“公私兼顾,一举两得。”
闻瑛羞臊,作势预打关琼枝,“你什么意思呀?”
“徐林假公济私,我说错了吗?我算明白当初徐林为什么拉你入社。”
关琼枝调侃她。
方琪好奇地问;“徐林,就是那个高年级的男生,学校的红人?”
“别听关琼枝胡说,徐林是社长,我们接触多一些。”
闻瑛说不下去了,有点心虚,徐林隐晦地向她表明了心迹,她有所动摇,正犹豫不定。
方琪想起问;“关琼枝,我每次打电话宿舍里都是你一个人,杨琳真呢?她总不在屋里?”
闻瑛心直口快,“杨琳真正闹失恋。”
“跟谁呀?”方琪好奇地问。
“跟你四哥,你这个当妹妹都不知道。”
闻瑛道。
“她跟我四哥?”方琪惊讶得张了张嘴。
“单相思。”闻瑛轻蔑地说。
关琼枝故意说;“我听说她跟你四哥好了几天,你四哥又喜欢上别的女孩了,不理她了,这段时间她很苦恼。”
“我想起来了,难怪我五哥说看见我四哥跟一个女学生在一起,原来是她呀。”
大上海商业繁华地段,市中心的一幢高楼是大名鼎鼎的方氏公司,顶层一间办公室宽大的办公桌后,座椅上公司总经理方斯年伸手拉开抽屉,汤玉麟敲门走进来,他送四少的女友回来。
汤玉麟问;“方才四少故意把她留在办公室里,出去接电话,她动了东西?”
方斯年看了一眼抽屉,有人动过,他做了暗记,又扫了一眼办公桌上,桌面的东西有移动的痕迹,他点点头。
汤玉麟说;“我们得到消息,北方那边派来一个女奸细接近四少,窃取情报,看来就是她。”
方斯年若有所思。
“四少,还有什么疑问吗?”
汤玉麟看方斯年似乎还有怀疑。
“跟踪她!”
方斯年简短地命令。
秋末,天空阴沉,街道两旁树木黄绿的叶子卷着,震旦大学校园门口,一个女学生走出学校,左顾右看。
马路上车辆不多,她站在道边,待一辆电车过去,迈步横穿马路,刚走到马路中央,一辆轿车从她身前驶过,突然,轿车里伸出一把黑洞洞的手.枪。
等坐在路边汽车里的汤玉麟及手下反应过来,只听嘭地一声枪响,女学生中弹,倒在地上,汤玉麟带人冲过去,那辆汽车早已没了影子。
汤玉林女学生身下鲜红的血涌出,一枪毙命。
一个手下的说;“汤爷,他们是不是发现我们监视她,怕暴露要了她的命。”
汤玉麟把枪揣入怀里,“也许是。”
几个人钻进汽车里,汽车掉头离开,马路上发生事故,交通堵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