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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比例50%, 时间24小时。 但这个年代还坐轿子出行的,肯定不是自己人了。
“带走?”胡飞站在后备箱旁边, 猝不及防的被扔了一捆绳子:“你怎么还会带这种东西?!”
“啊?”柳恣啪的关上了门, 扭头看向他:“之前出去打猎留着绑鹿的。”
“不是……你真打算劫人啊,”胡飞咽了口唾沫,再度试图警告道:“你这事要是传出去,别说是省里,市里都得派监督官来削你一顿信不信!”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柳恣掂了掂高尔夫球杆,只皱眉道:“这镇子外面所有的环境都变了, 而且没有任何现代的痕迹——连一个空瓶子都看不见, 这时候不绑个原住民回去问情况, 你觉得我们还能怎么办?”
胡飞虽然说没他观察的这么敏锐, 可是江银镇外面应该是什么样他还是清楚的。
“老大, 你可想好了,”他抹了一把汗道:“你要这把这不知道什么人给绑了, 小心人家纠集一大群人过来寻仇。”
“寻仇?”柳恣伸出胳膊圈住他的肩,示意他看着那两三白米外小径上悠悠走着的两个轿夫:“你觉得,他们这个生产力,还有他们人均发育情况,比得过咱们?”
就算真的要干一架, 怕是上三四辆消防水车就能解决问题的吧?
退一万步讲, 这镇子要真的跑到异世界去了, 是死是活那可都看天命。
“我不想去……”胡飞弱弱道:“我遵纪守法这么多年……”
“奖金还想要吗?”
胡飞身体一僵, 扭头瞪了他一眼,一手抱绳子一手捏紧球杆,咬牙道:“走吧。”
孙县令正准备去老友家做个客,正一头歪在轿子里晃晃悠悠地瞌睡着,半梦半醒的时候不知从哪传来了震耳欲聋的鬼叫声,如同雷霆霹雳震怒一般猛地冲撞过来!
这声音大的仿佛有几十个人在同时怒吼,既不像丝竹齐鸣又无金玉之响,却冲撞的人头皮发麻!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两个轿夫吓得直接扔了轿子就跑,直接让那小暖轿翻滚着落到地上,磕的老爷子哎哟喂连声喊疼,又随着那轿子滚了好几圈,压根爬不出来。
“合着你不还我音箱就算了,还把它当手榴弹一样使?”胡飞看着远处孤零零的轿子,还有旁边一个角都磕坏了的音箱,都不知道该心疼哪一个。
“废话什么,直接捆。”
孙县令这头刚摸索着爬出来,想看眼是哪路神仙这么吵吵嚷嚷的,结果一冒头就看见两个奇装异服的人站在旁边,还没等他开口便直接把他跟拎猴似的架了出去,长绳说捆就捆!
手头没能堵嘴的东西,两人也就任由那老头骂骂咧咧乱扭,直接一人抬头一人抬脚把他扔回了车里,踩油门就跑还撞歪了一棵树。
一路上老孙头的嘴巴就没停过,胡飞坐在副驾驶上全程跟看猴子似的回头盯着他,歪着头道:“真不像现代人啊。”
“说的语言像是东南那边的方言,但是跟嘴巴里塞了袜子似的,”柳恣打了个哈欠道:“回去先跟警察局和消防局那边联系,叫他们紧急集合控制秩序,城市四个口设关卡不要放人出去,发电站那边也赶紧问情况。”
“是是是,”胡飞盯着那扭不动的老头道:“这人怎么说?拿回去剖了?”
“你想什么呢?”柳恣呸了一声,抬手戳了戳他的额头:“咱办公室里小梨不是华文系的吗,叫她过来给翻译翻译,等会就拷问情报去。”
跑车像是瞅准了红绿灯瘫痪了一样,开足了马力驰骋而去,伴随着某人的哀嚎声驶向了镇中心。
不出他意料的是,虽然现在才六点不到,政府中心的人已经来了不少。
两个人略有些费劲的把那穿着古怪长袍的老人往里头架,还示意保安过来搭把手。
“话说回来,你是怎么五点多没睡,发现这个问题的?”
“我?”胡飞终于把这秤砣般齁沉的老头交出去,松了口气道:“我这不通宵DOTA来着,正准备推高地结果唰的说没电就没电了——”
“几点?”柳恣脚步一顿,回头看向他道:“记得时间吗?”
“差不多四点五十几?”胡飞想了想道:“我本来以为家里跳闸了,结果一开手机发现信号全没了。”
“然后再拉窗帘一看,整个镇子都停电的。”
“麻烦了。”柳恣掏出车钥匙交给他,语气略有些急促道:“你先去找钱局长,那货估计没醒呢,圈人要紧。”
“所有出城通道全部关闭,关不上就开货车吉普车横在路边——还有人往外跑就当他们自己送死了,甭管。”
他语气急促的交代完这些,扭头就往回走:“我去统计有多少人过来上班了,你赶紧去!”
胡飞心里猜测着发生了什么,一看六子难得变严肃起来,心想这回怕是要摊上事了:“那我去了?”
“快滚!”
电梯还有少许的备用电力,保安明显跟这边的维护人员沟通过,说是只能再撑半天,别的都不够了。
“有谁来了?”柳恣一手控制着那开始惊恐的环视四周,两条腿跟筛糠似的直抖着的老头,一边看向保安道:“你估计没写登记表——有几个认识的?”
“供电局的吴局长已经上楼了——孙秘书是四点到的,在我这要了个对讲机就上楼了,她好像是二十分钟前下来把吴局长领上去的——”
“孙赐这么早就到了?”柳恣心想自己的两秘书都发现的够快的,只有自己跟猪一样死睡,怎么也有点说不过去:“那建设部来了几个?”
保安明显感觉今天镇长语气有点凶,下意识地退了一步,声音变小道:“两三个吧……厉部长过来了,昨晚这有十几个人留着加班没回去。”
“叮。”
电梯停在了六楼,柳恣跟保安一起架住那老头准备出去,一开门就看到了面色不善的厉栾。
那女人高挑修长,哪怕是清晨也妆容得宜,高跟鞋小套装皆是干练的风格,头发虽烫的是大波浪卷,此刻也盘的一丝不乱。
由于自己是个基佬,柳恣一眼就认出来她涂的是阿玛尼黑管500。
这颜色是真的正。
“这谁?”厉栾明显有些烦躁:“你知道镇子里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穿越了。”柳恣简明扼要道:“这是我捉回来的土著。”
孙县令明显被这周围的情况搞得有点懵,一见着这么个美艳又穿着暴露的女人,难得的安静了几秒钟,视线停在她的事业线上半晌舍不得走。
“你不是华文系的吗,这人说的话像是东南方言,等会你跟他问问情况——”
“柳恣,你又喝酒喝傻了?”厉栾抬手就摁住他的肩,并不放他往前走:“穿越?你在这个地方跟老娘说这个词?”
这可是办公厅别开玩笑了好吗?
柳恣抬眸看向她,眼睛里没有半分的回避:“我们的整个镇子,从时空到位置,已经到了另一个世界了。”
他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
“别说信号了,梨子,你看一眼窗外。”
“镇子外面的电线杆,全部都消失了。”
厉栾眸子一眯,沉默了几秒钟。
她抄起那穿着长袍的老头,直接踩着高跟鞋就把他拎去了会议室。
柳恣听着那嘣嘣嘣的高跟鞋声儿,扭头看了眼一头雾水的保安。
小保安虽然怕这几个当官的,但是听着这对话也太无厘头了,压根还是懵的。
什么叫镇子穿越了?
“孙赐拿了对讲机是吧?”柳恣淡淡道:“交出来。”
保安一听见这语气,下意识地就站直挺胸,忙不迭地把对讲机摸出来交给他。
上次他这么冷淡的语气,还是查出来学校建材贪污的事情——后来那几个涉事的真是被搞得要多惨有多惨好吗。
镇长平日里都笑眯眯的跟幼儿园老师似的,去哪都笑意温和语气亲切。
他一正经起来,要么是有人得倒大霉了,要么就是镇子上出大事了。
对讲机发出呲呲的电流声,柳恣等着电梯,低头道:“你在哪?”
对面传来一个温软的声音,语气却并不怎么友好:“你赶紧来四楼,供电局这边四个人都等着你呢。”
“还有,”她补充了一句道:“你知道这个镇子穿越了吗?”
“嗯。知道。”
叮的一声电梯门再度打开,柳恣晃了晃脑袋,再度走了进去。
好不容易安逸了一年多,如今……怕是又有一场硬仗要打。
他先是端详了一下这个瓶子,动作别扭的双手捧起来喝了一口。
又甜又润的茶流进喉咙,滋味好到如同新鲜果汁混进去了一样。
郭棣见没人观察自己,又捧着喝了好几口。
这是个什么新鲜玩意儿?
柳恣瞥了眼跟小孩似的在那咋吧嘴的老头,打开话筒咳了一声。
“咳——”
“咳——”
“咳——”
一瞬间整个扬州城都传来了蜂鸣声和柳恣的咳嗽声,吓得郭知州差点把冰红茶掉到地上。
旁边的翻译也拿了个话筒,跟着同步翻译。
之所以不是让翻译直接说,而是他说一遍翻译再说一遍,主要是为了让大家对他自己有个印象。
普通话的普及也非常重要……最好在这城市里多开几个培训班。
“扬州城的百姓们,你们现在不用慌张,我们不是来劫掠这座城市的。”
仓皇往城外奔逃的人们,在收拾细软准备带老婆孩子撤离的人们,还有那些个被集中捆好扔在旁边的守军,脸上都露出惊慌又好奇的神情。
——为什么有人的声音可以传播的整个城市都听得见?
这就是话本里说的,用内力传播声音?
少数人还在匆匆往外逃,但伴随着柳恣的继续解释,越来越多的人停下了脚步。
“从今以后,这个城市归我们临国接管。
无论道德守还是公共秩序,皆需要听从我们的规则。
同样,如果有触犯法律者,也会按照我们的量刑进行处理”
“妇女也可以学习和在外工作,一夫一妻制贯彻到底,且不允许买卖人口。”
柳恣接过厉栾递过来的几条要点,耐心的念了下去。
“我们只是管理这座城市,并且以这里为据点,向北方扩张。
你们仍然是自由的人民,可以无所拘束的选择接下来的人生。”
包括守军在内的所有人,只要你们想要离开这里,都不会受到任何形式的阻拦。”
有的百姓匆匆听了一半,就带着妻儿继续往城外奔逃。
有的人开始面露不满,开始站在街上叫骂。
更多的人露出奇异的神色——他们并不懂什么叫自由。
“现在南城墙已经倒塌,要走自便——但留在城中的居民,请等待后续的登记和安排。”
广播时录了音,第一遍讲完又重复了三遍。
在此期间,钱凡带着人收缴完守军手中的各种兵器,开始分批次放人。
宋代在最初是募兵制,且招募对象大部分是吃不饱的灾民和流民。
到了南宋时期由于战乱的缘故,有大量的百姓被直接抓壮丁扔进了军中,而且全部都成了终身制的厢军或者禁军。
而郭棣这边因为要防御金国的突袭,在附近强行抓了上万个壮年男子过来修城墙充人头,虽然数量合计有大几万人,但质量参差不齐,也基本没受过什么教育和训练。
比起那些人身自由的百姓,当这两万人意识到自己也可以想走就走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几乎是惊喜和难以置信。
要知道,他们当中的绝大部分人都认了命,以为自己要这样卖一辈子的命。
可钱凡作为统领,直接开始当着他们的面一批批的放人。
“想留在这里的,有军饷有饭食,”他拎了个喇叭冷淡道:“不想呆的随便去哪,别再问了。”
有的人走出了临时圈起来的围栏,几乎是非常慌张的回头望一眼那高台上黑着脸的知州,还有那等着被放的大军,生怕被抓回去继续当兵,在那一刻撒丫子就跑。
随着放走的人越来越多,人们的表情也渐渐镇定,选择留下来的人也越来越多。
由于孙赐的安排,北城也挂了两个大型的扩音喇叭,以至于那三遍广播全都被城下集结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在发现城里的守军毫发无损,还可以想走就走的时候,人们纷纷沉默了下来。
军心那叫一个动摇。
有的人甚至开始想,如果自己是这城里的百姓就好了——感觉这临国也不错啊。
没等他们私下嘀咕几句,灯光突然亮了起来。
城墙之上,几束光同时打了下来,临时被套了官服的郭棣出现在了人们的面前。
他其实心里还是存了几分忌惮——这临国毕竟不是自己效忠的宋国,但是看这皇帝好像是个好人。
那一套冠冕堂皇的说辞,郭棣本来是不信的。
可是看见自己囤了这么久的守军被眼睁睁的放跑,加上自己确实也没有退路——城也破了,人也被押着了,万一自己不同意被抹了脖子,也实在是不划算。
“用这个,”孙赐在旁边好心的递上了麦克风。
郭棣用敌视的眼神看了眼这个小姑娘,心想这临国怎么让妇道人家参与这些事情,还是学着柳恣的样子咳了一声,缓缓开口道:“本官,乃扬州知州郭棣。”
“现命令守军,全部放下兵械武器,由统领带着进城。”
“凡无意继续参军者,可以直接离开,但不得造成骚乱。”
他的声音一出来,下头的人也震惊了。
那些外邦人会传音入密就算了,郭知州怎么也会这个幻术!
难道这也是能临时教的吗!
孙赐笑眯眯的按下调音台的按钮,让这几句话被重复播了三遍。
柳恣站在他们两旁边,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
这城一占下来,事情就好办了。
接下来的三天里,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携家带口的离开,也有人开始试探着回来。
而原镇政府的人直接把办公室挪到了衙门里,开始加班加点的开会。
临国这个名字,绝大多数人都表示莫名其妙,但又懒得在这个问题上面争执。
华国的名字不可能再用,他们对祖国都心存眷念和敬畏,柳恣也不敢自居为华国的领袖。
与其哔哔到底叫什么国名好听,还不如思考下他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政府依旧沿用之前的体制,只是原来的部门是镇级别的分部,现在变成了国家级的。
“所以为什么要建一个国家?为了跟宋国和金国区分开?”
“差不多吧。”柳恣托着下巴道:“你不觉得这么一说,好像我们就挺有身份了么。”
众人齐齐翻了个白眼。
现在虽然只有一个城,但之后会有越来越多的地方需要他来管理,与其假装谦虚的叫自己是XX城城主,还不如干脆利落一点,直接称国算了。
但称王是不可能称王的,都是接受过现代教育的人,也没人愿意再走封建统治的那一套。
现代社会都清楚没什么真龙天子,想当领袖就自己去参与国考和审核,自己靠本事从参政院的最底层往上爬就是了。
哪里有什么天命所归,一切还不是靠自己的执拗和天赋。
于是镇政府被替换成了所谓的‘参政院’,还临时叫郭棣托人做了块牌子钉在门口。
商议表决和提案的那一套依旧照原样处理,等人口多了,政府部门日后扩充数倍了,再去定新的体制和管理规则。
“反正鬼知道以后会是个什么情况。”新任元首柳恣先生如是道。
体制和管理范围再次明晰之后,核心问题就是这个新城的管理。
原先这里有十二万人,等在大约五六天的人口普查及登记结束之后,他们发现还剩下八万人。
而原来的七万守军走了接近一半,还剩下四万余人。
——已经很不错了。
柳恣巴不得多走点人,免得他头疼二十多万人的吃喝拉撒,但算上江银镇的人,他现在也算的上一个市的市长了。
郭棣老爷子本身在这儿生活了三十多年,老婆孩子孙子全在这,虽然心有不满却也不想死。
考虑到他对这附近的情况颇为了解,柳恣给他安了一个顾问的名头,继续发放一定的薪水,还允许他参与绝大部分的会议。
老爷子连着三四天跟着开会,听得眉头直抽。
虽然两地语言略有些差异,但听久了也能懂大概的意思。
——这帮人到底是哪路神仙啊?
还有,怎么这衙门里开会,这么多露胳膊露腿的女人混在里头?像话吗?
根据广播,凡是想要留在扬州城的人,都必须去指定的地方进行户口登记。
而登记过姓名、家庭的人,均会被别上一根曲别针以示区别。
厉栾虽然同时在忙活两头的建设情况,也抽空过来看了一眼。
人们畏惧又向往新的生活,大部分都还算配合。
女人们虽然平时限制颇多,这时候也都换上了得体的衣服,出来进行登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