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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n江dufa·唯一正版]
杜梓宁瞬间明白了霍雪儿的意思, 她的那个表哥顾一亦,圈子里出了名的浪荡子, 多少女人被他搞过。
但是他偏偏却是有这种实力让那些女人对他死心塌地,风流债不知凡许, 祁六珈这个狐媚子看似清高, 实则当年传出来的就是她主动勾引的霍斯羽。
以至于这么多年了,霍斯羽还似乎对她怀有旧情。
还真是让人讨厌啊。
“雪儿你的意思我倒是明白了, ”杜梓宁斟酌地说道:“我去试试看吧, 我和顾一亦并不是很熟,贸然去找他估计还可能被他怀疑……”
“这有什么的, 你不说他都知道你想做什么呀,”霍雪儿突然伸手捏了捏她的脸, 动作亲昵, “梓宁宝贝,你自信一点儿!将所有绊脚石都清理掉, 要勇敢地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知道啦知道啦, 你快别捏我的脸,都快痛死我了!”
两个女孩玩闹起来, 窗外阳光正好,连同医院里的窗帘都被晒得发白。
祁六珈午觉醒来之后,在微信群里和他们讨论了一下工作之后, 便接到了儿子花花的视频通话邀请。
她见TINA不在顺手接了起来, 花花的宝蓝色大眼睛随即映入眼前, 看见祁六珈之后立即笑起来, 一连串标准的美式英语灌入耳中,“妈妈,你那边是下午了吗?你怎么还没有出院?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有没有听医生话?不要让我担心啦~笙叔叔呢?在哪里?我要见见他!”
“宝贝儿你问题太多了,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急这么快,妈妈回答不了。”祁六珈也用一口流利的英语回复过去。
“那好吧,我一个个问可以吗?你都要回答我的哦~”花花继续眨着他的大眼睛向祁六珈卖萌。
祁六珈才半天没有看见自己的儿子就想念得紧,总关心他吃穿好不好,有没有犯病。
她对着自己儿子的时候脸上永远都是笑容,也不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先问道:“在家里都做了些什么事情?有没有为难你Susan阿姨?”
她的儿子有多皮她是知道的,2、3岁开始就已经逐步向大魔王的位置进发了,家里什么东西都被他破坏过了,现在除了家里的实木凳子和沙发,别的东西全都是换了新的。
她可没少揍他。
估计他都有阴影了。
虽然,3岁之后被确诊了病症之后听话了不少,可是她在的时候还好,现在她不在美国了,估计都要无法无天了。
“乖,仔仔特别乖哦。”花花又切换回粤语,祁六珈虽然是高中时从别的地儿转学过来的,但是她有语言天赋能力,一口粤语说得贼溜,到了国外的时候她也教自己的孩子说粤语。
虽然,她教给他的只是一些散装粤语,但是现在她的孩子回国来生活、读书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那好吧,妈妈考考你今天的功课做完了没有?”祁六珈说着便想出题给他了。
但是祁芣苡却抢先她一步说道:“妈妈妈妈今天UNCLE JACKY又来找你了,但是我对他说你已经名花有主了,让他找别人去了!”
“嗯?你怎么这样对UNCLE JACKY说话?你这样说是撒谎了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我不想你和UNCLE JACKY在一起!我有另外喜欢的叔叔了!”祁芣苡分明不是很服气,嘟长了嘴一脸不愿意。
“你有喜欢的叔叔?是哪一位啊?我帮你参详参详。”祁六珈半开玩笑地对他说道,一下子就想到他画的那幅画。
“哎呀妈妈现在最重要是你喜欢而不是我……当然了,如果我也喜欢的话那是更好了!”
“那是谁呀?”祁六珈已经严重感觉出不妥,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每次有人想追求她总会被他拒之于门外,她的儿子看人比她还要挑剔,所以在国外的6年省了她不少事情。
而现在一向挑剔的儿子突然说他找到了喜欢的叔叔,在脑海里回想一圈与她有过接触的那些男人,没有一个没有给他嫌弃过的。
怎么她回国也就几天,他就替她找到了“真爱”了?
那个蓝眼睛的叔叔,目前是最符合他的标准了。
“唔,他是谁我暂时不能告诉你,但是你要答应我,不能随便甩了他……”祁芣苡一副人小鬼大的模样儿,听得祁六珈哭笑不得。
明明给她看画的时候一脸的期待,但是转瞬又绝口不提那个蓝眼睛叔叔了,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你现在威胁妈妈还有理了?”
“我……”
“叩叩——”
然而不等祁芣苡说完,霍斯羽便从外面敲门进来了,祁六珈看见他也来不及和自己的儿子多说什么,直接挂了电话。
她实在是不想霍斯羽和自己的儿子有过多的接触,因为这会让她心底最深处的秘密全都袒露出来。
虽然,看儿子今天的架势,很可能已经和他有接触了,可她还是想自欺欺人一回。
或许没有呢?
匆匆忙忙挂了电话,霍斯羽的目光已经落在了她的脸上,唇边似笑非笑,“和谁打电话,这么慌张?”
“你过来是有什么事情?”祁六珈飞快平复自己的情绪,装作若无其事地问他。
然而眼底的惊慌还是落入了霍斯羽的眼中。
他其实来了有好一会儿了,听见她在房间里打电话,也就在门口外停下了脚步想要听听她和儿子说一些什么。
大致猜到都是一些日常琐事,但是让他有些意外的是两母子还会讨论什么“真爱”的问题。
自从和祁芣苡顺利建立了关系之后,小孩对他非常感兴趣,不断地问东问西,又问他钢琴要怎样学习,能不能快点教教他。
小孩似乎对他的身份特别感兴趣,还有对他们的过往也很感兴趣,时常问的一个问题是:妈妈是怎样生他下来的。
看来小孩子都会有这样的疑惑啊。
霍斯羽觉得自己还真是很有一尽做父亲的责任,但是在手机里聊这些“教育”问题分明不是很合适,于是便顺着他的话题与他约定,下次两人见面的时候他会好好和他说一说。
祁芣苡大概是真的很喜欢他,听到他这样说立即来了精神,还伸出尾指要和他拉钩,霍斯羽虽然觉得幼稚,但还是顺从伸出手和他隔着屏幕拉了拉,达成了男子汉之间的约定。
小孩分明对他的顺从十分高兴,又连带“抱怨”了一下祁六珈对他怎样怎样严格,让他都失去了许多童年的乐趣。
霍斯羽极难想象祁六珈板着脸一本正经教育孩子的情景,祁六珈在他眼里就是一个小女孩,虽然她有成熟妩媚的一面,但更多时候她是需要别人照顾的对象。
“你妈妈一向脾气温和,对朋友同学也好,怎么会莫名其妙教训你?定然是你把她弄得太生气了。”霍斯羽不会转圜抹角和祁芣苡沟通,所以直接说道。
祁芣苡听见他维护妈妈的语气,顿时扁了扁嘴好像有些不高兴,“妈妈那段时间发病,可能心情不太好,常常逼我做这些做那些的,我不高兴。我害怕她不要我。我问我的爸爸是谁,她居然说我是捡回来的,我没爸爸……”
“叔叔,我挺喜欢你的,我妈妈应该也会喜欢你,要不你做我的爸爸吧。”
小孩儿天真的话语让霍斯羽又好笑又担忧,主要是他话里提到了祁六珈发病,发病是指什么病?
这次全身检查的结果还没出来,可是就目前情况来看,祁六珈的身体的确很不好。
而儿子都问到这个份上了,祁六珈还是狠心地不告诉他结果,可想而知……她有多么地恨他。
恨他,却是为他生下孩子。
十分矛盾。
至今,他还不知道原因。
但是现在并不是时机去问她,而且他也不想在现在这个时机去问她,他不想给她太大压力。
因为她对他是处于一种逃避的状态。
是以他及时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对话,不让祁芣苡继续说下去。
而祁六珈果然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心慌意乱,让他彻底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你腿怎么样了?没大碍?”霍斯羽进来之后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依然带着研判,让她觉得心虚,根本就来不及编造理由来骗他,随便“嗯嗯哦哦”地回答道。
“你‘嗯嗯哦哦’做什么?我问你问题呢。”霍斯羽看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儿,禁不住伸手掐了掐她的脸颊,“我有这么可怕吗?”
祁六珈对上他宝蓝色的眼睛意识瞬间回笼,躲开了他的手,态度也变得冷硬起来,“霍先生这么得空的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现在应该是上班时间吧。”
“珈珈。不要这样,我是真的关心你,不要将我的关心拒之门外。”霍斯羽的语气忽而柔和下来,指腹还是恋恋摩挲着她的脸颊,目光幽幽。
祁六珈心跳加速一瞬,依然是避开了他的目光,不想与他对视。
霍斯羽看着她现出薄红的脸颊,心潮涌动,仍旧是忍不住俯身要亲她,祁六珈察觉出他的意图,毫不犹豫地将他推开,“霍斯羽请你自重,我不是你那些绯闻女友,不要动不动就亲我。”
霍斯羽松开了自己的手,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奇异地没有发火,唇边甚至还有淡淡的笑容,“你果然还是介意的。”
“我介意什么?”
“我的那些所谓绯闻女友。”
“……谁管你啊!”祁六珈说道,语气已经有些不自然了。
“你的脸都红了,目光还躲躲闪闪的,还说没在意?”
霍斯羽一口咬定她在吃醋,让祁六珈根本无法反驳。
“马思思的事情,不会有下次。”霍斯羽没有再逗她了,祁六珈面皮薄,再逗下去她肯定要生气了。
所以他切了话题。
而且他今天来主要是来找祁六珈说明这件事情,他不想让她误会,但是很显然地,她误会了,不论她是故意误会还是无心误会。
“你怎样处理你的女朋友不需要向我汇报,而且我也没有这样的权利让你去做这些事情,如果你的话都说完的话请你离开。”祁六珈才不管他说了什么,她不想和他扯上任何关系,回来重逢也非她所愿,感觉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变得脱离她的控制了。
霍斯羽听着她这般无心无情的话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她面前看着她,祁六珈垂着眼睫盯着自己的手机屏幕,将他灼灼的目光视若无睹。
然而她心中有多大压力她自己清楚,霍斯羽就是那种往哪里一站别人就会畏惧他,不能忽视他存在的人,同样地,就算她熟悉他,与他有过过往,可她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是怵他,大气都不敢透一下。
她见他站着不动,便想让他再次离开,却是一个字都来不及说,一股大力突然冲撞而来,将她狠狠压在枕头之上,她没感到头痛,倒是有些头晕和愣愕,男人峰凌的唇随即压了下来,堵住了她满口违心的话语。
祁六珈伸手打他的肩膀,想要作出反抗,奈何她的力气实在是太小了,打在他身上根本毫无用处,更加激发了他身上的血性和欲望。
祁六珈在焦急慌张之间对上了他的眼,看到他宝蓝色的眼睛有深沉玩味的笑意,唇齿之间隐隐有血腥的味道蔓延开来,这个坏男人居然将她的唇角给咬破了。
“你究竟在做什么?!你这样的行为是X骚扰!”祁六珈用力打他,终于让他往后退了一步。
她忽而觉得以前那个霸道的少年又回来了,不由分说地,他喜欢就去做,从来不会有克制和妥协。
“X骚扰?我看你不是挺享受的吗?”霍斯羽指腹停在她的唇角,揩掉她唇角的血,脸上笑容讽刺,与刚刚进来的平和安宁截然不同。
“你出去,我不想看见你。”她气得慌,直接冷了脸,让他离开。
霍斯羽看着她生气又无可奈何的模样儿,心中好笑,但是语气还是冷,“你还是在乎我的。”
“谁在乎你了,你不要往你脸上贴金好不好?”祁六珈听着他古怪的语气,来不及细品,还是立即反驳回去。
“你不在乎我的话就不会生气,更不会害羞,而是会立即报警。”霍斯羽胸有成竹地说道,还十分流氓地捏了一把她的脸,“看,这不就是明例吗?”
祁六珈一把打掉他的手,瞪着他,语气愤愤,“你再不走我真要报警了。”
说着作势就要划开屏幕拨打电话。
霍斯羽仍旧看着她,脸上挂着懒散闲适的笑意,似乎不相信她真的会报警。
祁六珈已经划开屏幕了,在他这样的目光下总觉得自己像是小丑一样,做什么都不来劲。
她放下了手机,到底还是意难平,尽量压住自己的脾气平静地看向他,“你到底想怎么样?”
“祁六珈,我之前已经说过了,你是我的女朋友,而且还是唯一的女朋友。”霍斯羽握住她的手,盯紧她的眼睛,不允许她有任何摆脱和逃避的可能性。
祁六珈怔怔地看着他,觉得自己都快要迷失在他的眼神里了,掐了掐自己的掌心,强迫自己抽离现在这种迷离的状态,冷冷说道:“我不欠你什么了,我真的一点儿都不喜欢你,你走吧。”
“这话说得真是没有一点儿说服力。”霍斯羽不和她争论了,在她的衣柜里给她取了件薄外套,又掀起她的裤腿看了看,看到仍然有血迹渗出,眸光有些沉,但始终没有说什么,只是问她,“出去走走?”
现在阳光不是特别晒,正好出去散下步,换下空气。
“不去。”祁六珈觉得自己现在肯定很丑,昨天无法洗澡,今天也蓬头垢脸的,出去的话丢人现眼。
霍斯羽看了她好一会儿,看得她头皮发麻之后才将她床上抱起,强行将她放到轮椅上。又将衣服给她披上,推着她往外走。
祁六珈:“……”
她实在是无法抗拒这个人执拗的做法,只能憋了一肚子的气坐在轮椅上,也不说话,任由他往外推她走。
她所处的这栋楼其实是旧楼,地处偏僻,人烟不多,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倒是和谐。
下了楼之后人烟才鼎沸起来,祁六珈身上的那股子不自然的感觉又上来了,她觉得所有人都好像在盯着她,要么是在盯着他们。
如果按照平时来说,她是不会在意这些目光的,因为她一向注意自己的打扮和形象,绝对不会以这么失礼的一面示人。
霍斯羽低头看着她躲闪的眼神,忽而在她身后轻笑了一声,祁六珈心中恼怒,回头看他一眼,“你笑什么。”
“笑你。”
“笑我什么?”
“笑你可爱。”
“……”沉默了好一会儿,脸色都涨红了,低低说道:“霍斯羽你真是很不要脸。”
“脸是什么?不是早就给你了吗?”霍斯羽在她身后闷笑,语气微微轻佻,让祁六珈心中更加是懊恼,只想甩掉他,自己往前走。
然而她的腿还痛得很,她知道自己的情况。
只是祁六珈还是觉得这些人看向她的目光过于奇怪了,让她非常不自在。
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她还看到有人好像偷偷举着手机拍她和霍斯羽的照片。
一个人还好说,多了人拍就让祁六珈觉得非常奇怪。
“这些人都认识你吗?”祁六珈忍不住看了一眼他们,往后问霍斯羽。
“不认识。”
”他们一直在看着我们,还拍照,真讨厌。“祁六珈小声说道。
霍斯羽看着她愤愤又不敢发作的模样儿有些好笑,他的姑娘本质还是一个小怂包啊。
“那需要我让人去处理吗?”
“……不需要了,反正我今天丑,他们拍了又怎么样?”祁六珈主要是不想将事情闹大,也隐隐猜到他们拍她照片是为了什么。
今天霍斯羽告诉她马思思的事情以后都不会发生,她其实不是很相信的,原因无他,从认识他到现在,这个男人有多招蜂引蝶她知道得一清二楚。
霍斯羽倒是没想那么多,她说不管那就暂时不管,推着她出了医院大堂,到了外面棕榈树的走道,清风徐徐吹来,让人感到惬意。
落在她身上的那股子不适感终于有所缓和,祁六珈松了一口气,感受着清风的吹拂。
这样的情景好像似曾相识,6年前她出车祸腿断了,也是他照顾了她一段时间。
她不愿意出去走,不愿意面对现实,再加上祁六笙也重伤,让她觉得这整个世界都是灰暗的。
她从三岁开始跳舞,一直跳到19岁,跳了16年,以为自己能一直跳下去,却是没想到一场车祸将她未来做好的规划全都毁了,她甚至找不到自己的定位。
最伤心最绝望的时候她甚至想过自杀,不再留恋这个人间。
无法走路、无法跳舞,甚至是下半辈子都可能会在轮椅上度过,这样的生活她几乎无法想象。
她的学业毁了,她的前途毁了,她的人生也毁了,她差点连弟弟都没有了,她不知道要这样的生活有什么意义。
每天都是检查、吃药、打针,坐在床上,坐在轮椅上,永远无法感受到脚踩在地上的踏实感,她开始变得悲观和消极,她觉得自己除了等死别无他法。
即使她后来收到了艺术学院的录取通知书。
还是无法让她转变自己的思想。
真正让她改变想法的还是霍斯羽。
这个男人对她简单粗暴却又温柔,将她从深渊和绝望中拉了出来,她应该感谢他,可她却是狼心狗肺,甩掉了他。
除了对他感激之外,便是愧疚。
可她别无他法。
那场车祸改变了她一生。
前19年天之骄子的人生仿佛是一场笑话,一场灾难将她所有的努力都打回原型,她的人生重新归零,即使她有另外一门手艺可以生存。
然而舞蹈对于她来说是刻入生命里的东西,就形同古琴之于祁六笙一样,是生命中不可割舍,任何物事都无法代替的东西,一旦失去了,他们就会死。
霍斯羽拯救了她,给予她希望,引导她去改变,可她却是骗了他,在他面前只字不提自己被录取的事情。
她觉得像她这样一个“残疾”,已经是配不起他了。
“这附近的糖水店不知道有没有开,想不想喝?”霍斯羽推着她走了一会儿,突然说道。
远处有不少小孩在草地上玩耍,有气球被风吹走,吹到了天上去,而他的眼前人,侧颜恬静美好。
霍斯羽想了很多很多次这样的情景,虽然发生的地方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