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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早在补天诀开始修炼时,黄尚就让老妇人去选择刺杀的目标了。
老妇人身为花间派护派尊者,明面上还有身份,人脉极广,再加上现在处于的国家叫做北齐,一个疯子当皇帝的地方,那刺杀的生意,简直红红火火,只要肯接,保证财源广进。
“第一个目标:贾德胄(zhou)。”
“这谁啊?”
黄尚心中疑惑,老妇已将绢布呈上,上面以血书写就此人的生平。
其实没什么好写的,这家伙就是个教书先生,教当今皇帝高湛的侄子书法。
高湛这个人呢,就喜欢杀亲戚,没事就想杀几个亲戚玩玩,正巧天现异象,看这曾经当作皇子的小侄子不爽,想杀了,又苦于找不到借口,这教书先生就把这孩子练字时写下的几个“敕”字交上去,“敕”字有帝王诏命的意思,高湛这下子有借口了,把小侄子叫到宫里,虐杀致死,偌大的宫殿,血流了一地。
儒家最重师徒传承,儒生为了巴结皇帝,害死自己十三岁的弟子,该杀。
不过这价格是不是低了些?
我堂堂补天阁阁主的处女杀,就值百金?
那小皇子死了,还有亲人挚友看不下去,心中恨高湛入骨,却没办法,只有先杀贾德胄,可以理解,但这价格没有诚意啊!
老妇人见黄尚目光投在报酬上,知道这位出身尊贵,从小锦衣玉食,嘴动了动,小心翼翼地指了指四周。
黄尚看着简陋的石室,陷入了沉思。
明白了。
我们穷。
尼玛的,明明是蝙蝠侠和管家阿福的既视感,偏偏最重要的钞能力没有继承,找谁说理去?
黄尚再不多言,身形一闪,消失无踪。
再度徜徉在夜色下的邺城中,这次的感受又不一样。(昨天脑子糊写成长安,大家就当无事发生)
花间派所借的天地之势,最佳的地点莫过于山水之间。
补天阁所借的天地之势,却不是传统刺客环境中的月黑风高,而要满月之时,万里无云,月色遍照大地。
那样的影子反倒能更完美地融于环境中,蒙蔽视觉感官,压制心湖感应,让目标在最美好的夜景下安详地去世。
注意,满月不是每年只有中秋节那一天,在农历的每月十五,月亮都是圆的。
有外界环境的加持,出手更增一分威能,自然更有一击必杀的把握。
原剧情里,杨虚彦当影子刺客时,最爱在月满时动手,并不只是为了装逼,就是参悟了这样的道理。
练了二十年,登堂入室,小伙子天赋还是可以滴。
练了两个月的黄尚,没有赶上满月的日子,但他的身形也逐渐虚化,融入黑暗中。
城西。
皇城附近,一座富丽堂皇的府邸中,黄尚飞身而入。
这里是高湛宠臣和士开的府邸。
此人任给事黄门侍郎,执掌诏令,备皇帝顾问,地位极高,更受高湛宠爱。
对了,他还是皇后的入幕之宾,高湛心知肚明,不过更喜欢睡嫂嫂,觉得冷落了皇后,就让这位代他安慰,以致于两人公然摸手调情,高湛自顾自饮酒,视而不见。
嗯,很熟悉的剧情。
经常在日本爱情片中看到。
务惊勿惊,这在北齐皇室,是基本操作。
而贾德胄如今就在这位双宠家里,受到保护。
宫灯映照下,府内热闹非凡,不仅有更大规模的宴请,更多的敷粉和五石散,还有更强大的守卫。
黄尚的心湖开始波动。
一圈圈无形的涟漪荡漾出去,锁定住一道道生命气息,寻找目标。
毫不意外的,贾德胄并不在筵席上。
因为这家伙出身低,是个寒门。
再巴结上层,在筵席之上,也没有他的一席之地。
既如此,黄尚身形一纵,往别院而去。
毋须目光扫视,整个环境都印入他的心湖之中,亭台楼阁,花草树木,甚至连地面经打扫后,留着的尘屑遗痕,都清晰可见。
黄尚一路过去,地上隐现几点微不可察的尘痕,正是他以足尖点地留下的痕迹,但他经过之后,长袖微微一拂,真气又将之抹去,变得完美无缺。
很快,前方的生命气息浓郁起来。
一队队私兵巡逻别院,精悍强干。
别问一个臣子为什么在家中敢养私兵,这在这个年代也是基本操作,顶尖世家都豢养兵士,为求自保,或以图大业!
否则后来李渊造反时,真以为是什么李世民招募的江湖游侠助之吗?
不过对于贾德胄的保护如此严密,十之八九不久前刚有一场刺杀。
贾德胄如今正得高湛喜爱,和士开投其所好,自然要保护好这位的安全。
“这显然不是百金级别的任务,管家阿福不合格啊,如果是复儿”
黄尚摇摇头,心湖晋入补天诀的意境中,身形倏然一闪。
和士开权倾朝野,北齐之地有不少高手投靠,那守卫后院的私兵中,有一位大汉背插两根短戟,形相威武又不失文秀气质,原本正靠在墙边假寐,突然睁开眼睛,踏前一步。
这完全是千锤百炼的武道直觉,但这一步,反倒使他陷进了一个无可抗拒的劲漩里。
大汉面色剧变,只觉得千奇百怪的力道齐齐涌来,部分把他扯前,部分把他推后,部分横向扯动,部分螺旋转动,就像掉进了怒涛汹涌的大海漩涡中。
他心知这是生死关头,往身后一探,双手握住了两根短戟,聚集了全身功力,俯身坐马,往来人刺去。
可那并不是来人,在视线中,他只能看到一道黑影以及一点剑芒。
黑影倏然不见,唯独那剑芒在眼前不断扩大,使他呼吸顿止,全身上下有若刀割。
两根汇聚毕生功力的短戟刺了个空,那种有力无从施展的感觉,令他难受得差点吐血。
不用差点了,下一刻他喉头一痛,一股细细的血线,就飙射出来。
他捂住脖子,眼中露出不可置信之色,嘶声道:“我是”
单凭刚刚反击的功力,就知这个人在北齐一带,肯定有所威名。
但很可惜,那无坚不摧的剑气,已经摧毁了他说话的能力。
黄尚没听到名字,左手一拂,施展出花间十二枝,上轻下重。
在玄妙绝伦的真气作用下,这人没有倒下,尸体挺立,直直插在原地,鲜血顺着脖子蔓延,犹如一朵血色之花。
“谁!”
“有敌来袭!”
不过第一次刺杀,终究有不少缺陷,这兔起鹘落的交手,已经引来了另外几位好手的注意,朝着这边冲来。
但他们的眼前,依旧全无人迹。
一个呼吸的时间,黄尚横跨十几米的距离,以奇莫测的步法,来到了另一位高手身侧,目光难及的死角位置。
他的剑,横在对方的必经之路上。
唰!
那个人前冲势头不止,自己的脖子猛地撞在剑锋上,一条细细的血线再度蔓延。
黄尚长袖一震,倏然离开,只留在此人插花般立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生命伴随着鲜血的流逝,不断消亡。
“贼子!”
其余人目眦欲裂,刚刚呼喝,点点剑芒炫闪。
“眼睛!我的眼睛!”
他们睁目如盲,已经被晃瞎了狗眼,只看到一道道尖细的剑光,以最不可思议的角度刺来,掠过喉咙,收割生命。
杀了最强的几位武林高手后,剩下的私兵更是摧枯拉朽,不堪一击。
黄尚也不客气,尽展补天诀上的绝学,一时间四面八方尽是呼啸的剑影芒光,虚实难测,无论是哇呀呀冲上来搏命的,还是哇呀呀逃跑的,都东倒西歪,头晕目眩,唯有站着受死。
等到心湖中上百道生命气息一一熄灭,黄尚直入别院中心的屋中,看到一位正瑟瑟发抖的身影。
此人面如冠玉,卖相极佳,手摇摺扇时,想必是倜傥不群,潇洒自如,怪不得能得小皇子信任,在出卖了原本的主子后,又能巴结上高湛。
“求侠士饶命!求侠士饶”
此时眼见一道黑影走入,斜垂下的剑尖滴落着鲜血,贾德胄已是魂飞魄散,跪着求饶。
剑光一闪。
头颅飞起,黄尚袖中飞出一卷黑布,将之包住,提在手中,转身就走。
至始至终,不发一言。
我是刺客!
“我是刺客,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不过出了后院,黄尚看着一排排死尸,又觉得画风不太对。
他方才施展补天诀上的功法,体验着完全不同于往昔的经历,只顾施展,有些忘我,说明还是没有完全摒除补天诀的影响力。
也罢。
把目标带保镖全杀光,刺客不都是如此么
这时不远处又传来脚步声,显然更多的私兵正在往这里赶来,黄尚觉得上天有好生之德,归剑入鞘,闪身离去。
等到和士开的府邸遥遥落在后方,迎面又吹来了凉爽的风。
黄尚没有第一时间回到据点,立于一座高楼之上,看着远处那可以抵挡巨人的城墙,眼中现出沉思,感悟着方才一战的收获。
这一战让他清晰地感受到,世界等阶不同,带来的战斗差异。
天龙世界,即便是战神般的乔峰,碰到装备精良的铁鹞子,也得掉头就走,不敢直撄其锋,那位叫什么名字忘了,只记得当了半个月皇帝的大理叛臣,更是自信派出三百精兵,就能拿下任何高手。
但现在,所谓精锐私兵配合上一般的武林好手,也开始不够真正的强者杀了。
原剧情里寇仲徐子陵曾不止一次面对大军围杀,跋锋寒更是转战草原千里,至于大宗师级别的高手,更有类似的战绩。
虽然除了修炼战神图录的传鹰之外,还没有人到达一人独面千军万马的地步,但个人的实力在不断变强,逐渐凌驾于团体之上,却是确信无疑了。
数月后。
在开始豪华起来的石室中,黄尚轻轻品茶。
但当他拿到老妇人递过来的新目标时,眉头不禁皱起:“怎么又是这种人?”
看着上面罄竹难书的罪行时,黄尚觉得心好累。
我是补天阁刺客,我是魔门中人啊,现在杀的都是坏蛋,真当我是黑暗骑士的崛起?
虽然那位不杀人。
其实想想,也不能怪老妇人接委托的方式不对。
怪就怪北齐民风太淳朴,放眼望去,都是带恶人。
好人都被皇帝高湛和他宠信的谗臣们杀得差不多了,也轮不到他。
北齐皇室也真是人才辈出。
这样一想,特么的,谁才是魔门中人?
老妇人看着补天阁的生意蒸蒸日上,本来是露出欣慰之色,但这一回却凝声道:“公子,这次的目标不比往昔,老身怀疑此人也是我圣门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