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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毛金兰把带来的饭菜打开放在炕桌上, 香味在不大的小屋里蔓延开来, 袁父袁母不约而同的咽了咽口水。夫妻俩对视一眼,纷纷苦笑,放在以前, 他们谁能想到自己会对着一碗鸡肉流口水?
袁母把饭盒盖上:“兰兰, 你人能来我们就已经很高兴了, 咋还带着东西来?这不合适, 也太贵重了,你们自己拿回去慢慢吃。”为显亲密, 袁母直接叫了毛金兰的小名。
现在这个年月太困难了, 陈建邦不过是个军官, 每个月的工资也不知道有没有五十块,国家发的票里又没有鸡肉票。他能弄到鸡肉回家吃,那肯定是花了大价钱的,她们怎么能要?
毛金兰阻止了袁母:“伯母, 给你带来你就吃吧,我和袁琼是好姐妹好朋友, 在生活中学习上她对我帮助良多。要是没遇到你们也就罢了, 遇到了,那她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要过年了, 我总得替她孝顺你们一些的。”
毛金兰的这一番话是真心话, 袁父袁母更是心中感动。
当年他们还没有落魄时并不是没有听到过更加动听的好话, 当时他们也觉得高兴却不会觉得感动。
自古锦上添花易, 雪中送炭难。毛金兰能够在这个节骨眼上冒着危险来看他们二老,袁父袁母就已经很感激了。
自家闺女能交到这样的朋友,他们就放心了。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袁母也不在纠结贵不贵重的了,她下床从炕洞里翻出一把雪白雪白的挂面,在缺了口子的锅里加上水,灶膛里添了一把火:“这是我们来了这里,老袁的朋友趁夜送来给我们的,我们一直留着本来想大年三十的时候吃的,但你们今天过来了,我高兴,就煮了吧。”
毛金兰赶紧下炕,从袁母手里拿过挂面:“伯母,别做了,我们在家里吃了饭才过来的,你们留着大年三十吃吧。”
这挂面一点黄都没有,一看就知道是用精细粮食做的,这大概是袁氏夫妻这个小房子里最贵重的东西了,就像袁母不想她破费一样,她也不想袁母破费。听说精细粮食补身子呢。
袁母再三确定她们吃过了才来的,她也就不坚持了,她偷偷擦了擦眼角的眼泪:“若是咱们认识在没有落难前就好了。”
没有落难前的袁家金银首饰贵重礼品啥都不缺,有些贵重吃食放在家里烂了都没人吃,不像现在,她就是想招待个客人都没有点拿得出手的东西。
毛金兰拉着她的手:“伯母这话说的,要是在以前啊,我上哪儿认识你们去啊?”
毛金兰说的这是实话,要是袁家没有落难,袁琼没有下乡,像毛金兰这样的农民,去哪里认识袁家这样的高知识分子去?
她这话 一出,大家都笑了。
陈建邦脸上的笑容一直就没有落下来过。
他和袁父又说了些话题,等到天更加晚了一些他们夫妻才回家。
他们走后,袁父让袁母把饭菜热一下赶紧吃掉。他们这里并不安全,每天早上不到四点钟就会有人来他们房间巡视,要是被人知道了他们房间里有肉,那不得了,肯定得像临村的那些人一样被□□。
□□可不是闹着玩的,那样的屈辱心理素质不高的人当场自杀都是可能的。
从牛棚这座小山坡下来,毛金兰转头看了一眼,牛棚与小屋已经与牛棚成为一体,在黑暗中密不可分。
“要是袁琼看到她父母现在住的地方,她肯定会很难过。”毕竟在袁琼的描述中,她家住的可是一栋带着花园的二层小楼呢。
二层小楼还带着花园那得多漂亮住着多舒服啊,哪里像现在这个小屋,说句不好听的,和那间牛棚也差不多了。
陈建邦把毛金兰的手拉到自己的军大衣的口袋里握着:“难过是肯定的,艰苦的岁月也会过去。你怎么不知道现在的艰苦对他们来说不是一种磨练呢?”
毛金兰看向他:“真的会过去?不会一直都这样吗?”
“会过去的。”陈建邦的回答斩钉截铁。
毛金兰是无条件信任陈建邦的。
两人从牛棚回到院场电影已经散场了,有军嫂已经准备回去了,见到他俩过来,朝他们招了招手:“陈连长你们去哪儿了?刚刚看电影咋没看见你们呢?”
对于来这个军嫂的问题,陈建邦面不改色地指指院场旁边的一个小树林:“这里人太多了,我们上那边站着看去了。”
军嫂露出一个了然地眼神:“陈连长,你们的感情可真好啊。”哪里像他们,家里那口子从部队训练回来了就往炕上躺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
今天王李庄有电影上映,孩子非要闹着来看,她家那口子也死活不来,说什么没有大男人来看电影的。
想想自己家的那口子,再看看陈连长,军嫂不禁感叹,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看过电影过后便是年了,年底也没什么事儿了,陈建邦在家的日子也多了起来。
现在人家也不让人贴春联了,夫妻俩也没啥事儿干,也没父母长辈在身边需要伺候,天天就在床上玩,他才在家待了一天毛金兰就受不了了。
第三天陈建邦还没睡醒,她拿起还没做完的鞋子就逃一样的去了黄嫂子家。
黄嫂子的男人甘冈也在家,毛金兰一来他就扛着小闺女去了别家玩,毛金兰多少有点尴尬。
黄嫂子把她拉到炕上,她家的炕上常年铺着褥子,她把炕上小孩子玩的东西归拢归拢,两人坐在一起,黄嫂子拿着她没打完的毛线出来打。
“小陈在家呆了好几天了,受不了了吧?”黄嫂子揶揄地看着毛金兰。
毛金兰低着头不去看黄嫂子。
“年轻的时候都这样,但是兰兰,你可不能老随着男人,他天天锻炼,身体倍儿棒,你可也别跟着犯傻。受不了就拒绝,我就不信了,他还能不顾你。”
毛金兰当然知道这事儿不能纵容,就这两天的时间她就受不了了,身上酸软无力不说,睡眠不足连眼底都带着些青黑。有心想拒绝陈建邦的求欢,但也不知道为什么,拒绝的话她总是说不出口。
黄嫂子也理解她,她刚刚和甘冈结婚的时候也是一样。不过这样的话说一次就够了,说多了就是挑拨离间了。
毛金兰下定决心今晚一定要拒绝陈建邦,为此她还做了不少的心理建设。
可惜根本没有用,当天晚上吃了饭是上炕,陈建邦除了抱着她以外别的一点出格的事儿都没有干。搞得毛金兰的心高高的悬在天上,上不来也下不去,难受极了。
陈建邦搂着毛金兰不着痕迹的摸摸腰,他也不是铁打的,这几天透支太多了,他也该收拾收拾心了。
毛金兰罕见的好好的睡了一觉,一觉起来,已经是大年三十了,晚上有文工队到部队演出,吃过午饭以后黄嫂子领着两个孩子到了毛金兰家。两人带着两个孩子往部队食堂去。
这是毛金兰第一次来到了部队的食堂,这个地方很大,平时吃饭用的桌子已经收拾对方在靠墙的两边,食堂的最前方搭出来了一个临时的舞台。舞台前面的空地上已经摆满一排排的凳子,只等着官兵们来了便能入座了。能容纳两三千人吃饭的食堂,真的格外巨大,站到食堂的后面,看向前
陈建邦吃了饭就到连队去了,此时还没到食堂。
他们刚到食堂没多久,官兵们便陆陆续续的到了,按位置坐好没多久,文工队的人们便到了,文艺晚会便这么开了起来。
这是毛金兰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表演形式,除了文工队的人外,各个连队的官兵们也有上场上去表演了,唱歌的,表演乐器的,演讲的,朗诵的,小品的,应有尽有,目不暇接。
不止是她,就连那些平日里一点儿都坐不住的小孩儿们也一点儿都没闹,乖乖的坐在凳子上看得目不暇接的。
两个小时的表演时间过得很快,表演结束后毛金兰便跟着军嫂们回去了。
二营教导员的媳妇儿刘大嫂特地到了毛金兰身边和她说话。刘大嫂和黄大嫂不一样,她家住的地方离毛金兰家住的地方要远很多,一南一北。她家又有两个三岁多的孩子,冬天天冷都不敢带出来,就怕一个不注意生了病。
两个孩子是双胞胎,大的叫杨江,小的叫杨河,毛金兰看见过几次,长得虎头虎脑的,十分可爱。特别会说话,嘴巴甜得能抹蜜。
毛金兰伸手拉过杨河,杨河顺着毛金兰的腿便往上爬,毛金兰顺手抱起他。
杨河穿着厚厚的棉袄,外面穿着一件烟灰色的新罩衣,虎皮小帽子下的两个脸蛋红彤彤的,一双眼睛往四处看着,特别亮。
刘大嫂不太好意思:“小二比小大要重了好多,要不你抱小大吧。”
毛金兰怀里的小二杨江闻言立马搂紧毛金兰的脖子,毛金兰拍拍他的屁股:“没事儿,还是我来抱吧,这儿离家里也要不了多远。”
杨江拍着手已经再给毛金兰灌迷魂汤了,那小嘴儿甜的,把毛金兰哄得一愣一愣的。
把杨江送回家,毛金兰脸上带着笑回到家,陈建邦已经在家里了,今天轮到他们连队站下半夜岗,前半宿他们都得好好休息。
见到毛金兰这么高兴,他一边提着暖壶往盆里倒热水,一边问道:“今天怎么这么高兴?”
毛金兰喜滋滋地道:“刚刚和刘大嫂一起回来的,她家那对双胞胎长得老可爱了。”
陈建邦不期然的想起另外一对双胞胎,悄悄地黑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