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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当她将目光盯向父亲时,才感觉到了情况的不妙,程局长正拿一副凝重的眼神看着她,从他那严厉的表情中,程亚梦预感到父亲这次找自己,绝非什么好事。但她还是强装出平静,歪着脑袋向父亲要答案。
程局长点了一支烟,猛吸了一口,提醒道:“程亚梦,现在是办公时间。”
程亚梦一边叫苦一边吐了一下舌头,知趣地站了起来,将泡泡糖从口里吐出,包在纸袋里。然后向父亲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稍带些情绪地响亮道:“程局长,请问有何指示?”
程局长招呼程亚梦坐下,迂回问道:“今天见到赵云龙了?”
程亚梦神情一变,觉得父亲说话的语气有些奇怪,但还是点了点头,道:“见到了!但是他看起来像变了个人似的,那么凶残,那么无情,那么――――”说到这里,程亚梦突然恍然大悟般地盯着程局长,道:“程局长,我见到赵云龙的时候你也在啊,当时在篮球场上,他把迈克打的差点儿生活不能自理。后来我好心好意想帮他擦汗,结果还被他给骂了!他还差点儿打了张秘书呢。真不明白,赵云龙现在怎么变成了这样,这还是以前那个赵云龙吗?”
程局长道:“程亚梦,赵云龙变没变先暂且不提,我只是想问问你,你现在跟张华强,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程亚梦愣了一下,道:“我跟张华强?我跟他有什么事啊?”程亚梦俏眉微皱地道:“哦,你是说工作方面吧,我和张秘书配合的挺好,他最近也挺负责任的。”
程局长道:“就这些?”
程亚梦反问:“程局长想知道哪些?”
程局长思忖片刻,道:“今天在篮球场上,你和张华强好像表现的……有些反常。公众场合之下,你们想干什么?”
程亚梦委屈地道:“程局长你说什么呢。我们哪一点儿反常了?”
程局长道:“有人看到你……你很亲密地给张秘书擦汗,还有……”
程亚梦扑哧笑了,埋怨道:“程局长,你也太敏感了吧,擦个汗你至于这么疑神疑鬼吗?张秘书在台上被迈克打的脸上全是血,我那是帮他擦一下血迹,顺便看看他的伤势。战友之间,这算什么亲密?程局长,你也太小题大做了吧?”程亚梦一连的反问,倒是让程局长显得有些尴尬。不过对于程亚梦自身来说,她对程局长的问话感到异常诧异,他总觉得今天的父亲很奇怪,像是怀有重重的心事。
程局长沉默片刻,继续道:“即使你说的是真的,但是你在公众场合,与张华强卿卿我我,搂搂抱抱,又做何解释。难道你是用这种方式来安抚伤员吗?”
这句问话倒是把程亚梦问住了。
程亚梦有些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她迷惑半天才问了一句:“程局长,这是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和张华强搂搂抱抱了?”
程局长道:“有人亲眼所见。”
程亚梦问:“谁?我去找他去!这不是玷污我的清白吗,我要告他诽谤!”程亚梦义愤填膺地站了起来,皱着眉头,一副委屈至极的样子。
程局长冷哼一声,道:“你就装吧你。程亚梦,我告诉过你,自己无论做什么要注意影响,当初你和赵云龙在一起的时候,我没有反对。但是现在,你突然又跟张秘书交往密切,而且还在公众场合卿卿我我,丝毫不顾忌影响。这件事情你要给我一个交待……其实我一直希望你能和赵云龙和好,至少你应该给赵云龙一些时间,赵云龙现在虽然去做了保安,但是他仍然没有忘本,这次在篮球场上打败了美国的迈克,就是证明。他现在在保安公司混的也不错,既有了车也有房,事业在蓬勃的发展当中。所以,我希望你能珍惜和赵云龙之间的感情,你明白吗?”
程亚梦听闻此言,更是诧异。她问道:“程局长以前不是反对我和赵云龙联系吗?我去赵云龙老家找他,你知道后派了张秘书过去接我回来。怎么现在程局长变卦了?”
程局长倒是支吾了起来:“这――――这个嘛,亚梦,你应该知道,我一直很赞同你和赵云龙在一起。只不过前段时间赵云龙刚刚退役,我为了以防万一,才不想让你和赵云龙太多交往。但是现在我已经了解了这龙这个人,我觉得他虽然退役了,但是没有褪色。这个女婿,我可是认定了!”
程亚梦听了程局长的话后,却苦笑了一声,追问道:“程局长,我的好老爸,你真的是这么想的?”
程局长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我今天之所以找你谈谈,就是不想看到你和赵云龙打冷战!”
程亚梦沉默片刻,突然之间眼眶湿润,失神地坐在了沙发上,眼睛一眨之下,一股白亮的东西从眼睛里疯狂涌出,程亚梦涩涩地道:“但是赵云龙他现在……他现在已经变了,他变了。他现在变得太冷漠,太无情了……他还是以前我认识的那个赵云龙吗?不是,他不是了―――”
程局长在程亚梦的抽泣中,体会到了她内心的深情。不管怎样,程亚梦可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啊,他怎么忍心让女儿如此忧伤如何难过?他承认,也许是自己之前做的太过了,他不应该为了掩饰赵云龙的身份,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挡程亚梦和赵云龙之间的交往。作为父亲,他深爱着自己的女儿;而作为领导,他很想为国家尽忠,他也很器重屡创奇迹的赵云龙。他现在也由衷地希望将来自己的女儿能和自己的得力干将走到一起,结为佳话。但是现实的残酷,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一个特殊任务的出现,暂时分割开了赵云龙与程亚梦,让他们各自饱受相思之苦。对此,程局长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去做,才能既不伤害女儿,又不伤害赵云龙,让他没有后顾之忧,而且还不影响这次的重要任务。
程局长安慰她道:“行了程亚梦,别动不动就哭鼻子。我现在问你,如果赵云龙想跟你在一起,你愿意吗?”
程亚梦不明白父亲的话意,追问道:“什么意思?赵云龙――――我现在根本不知道赵云龙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还……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人。唉,程局长,您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程局长问:“什么事情?”
程亚梦脱口道:“我想通过你,约赵云龙再见一面,我想跟他好好谈谈,我想知道他现在究竟在想干什么。”
拿一双渴望的眼神盯着程局长,倒是令程局长感到为难了。
程局长支吾道:“这个嘛,得需要时间,需要时间。你放心,我是你父亲,我怎么能不希望女儿好呢?唉,我很希望你和赵云龙能走到一起。你们俩,一个是我的女儿;一个是我在特卫局最器重的干将!无论是谁,我都放心不下啊!”
程亚梦凑了过来,干脆直接坐在程局长的对面,道:“爸,你这次叫我来,究竟――――到底是为了什么?”
程局长这才意识到了什么,重新将话题回到张华强身上:“我刚才就已经说过了,我只是想知道,你现在和张华强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人反映你和他关系不一般,在篮球场上……”
程亚梦打断程局长的话,仍然表明了自己的立场:“爸,我刚才也已经说过了,我和张华强什么事情都没有。我们就是普通的同事关系,战友关系。再说了,张华强也不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啊!反正我觉得跟他合不来,平时在工作上都是凑合着过来的!”
程局长试探性地摇头道:“我不信。”
程亚梦道:“不信拉倒。反正我行的正坐的端,谁爱制造谣言制造去呗,不听就是啦。”
程局长兀自地叹了一口气,道:“你先在屋里坐一会儿,我出去一下。”
程亚梦追问:“你去干什么呀爸?”
程局长道:“去办点儿事儿,一会儿就回。”
然后兀自地走出了办公室。
程局长走后,程亚梦却怎么也坐不住了。
回想起刚才父亲的一番话,程亚梦总觉得太不对劲儿,自己什么时候跟张华强卿卿我我、搂搂抱抱了?
是哪个混蛋打的小报告!这不明摆着是在破坏自己形象么?
嚼了一颗泡泡糖,程亚梦越想越觉得诧异,越想越觉得蹊跷,不由自主地自言自语起来:是谁想在谋害本姑娘啊,编造了这么一个谣言!
而此时的我,躲在内间屋里,恰恰隐约听到了程亚梦的这些自言自语。我想鼓起勇气走出去跟程亚梦说几句话,但还是忍住了。
但是让我没想到的是,我听到程亚梦的脚步声,距离内间屋越来越近―――
她不会是发现了自己吧?
我赶紧朝内间屋里张望起来,但是内屋之小,难以藏身,情急之下,唯有掀起床单,纵身滚进了床底下。
果然,程亚梦溜达着,便进了内屋。
我躲在床底下不敢发出半点儿动静,就连呼吸的频率也尽量克制。透过床单与地面的缝隙,我发现程亚梦的两只脚,径直走近了床边儿上,坐下。
那双黑色的女士皮鞋,在眼前并起,更是程亚梦喜欢穿的那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