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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警局,谭禹赫和顾乔说要去和王局报备一下案子,便去了局长办公室。
本来顾乔想和谭禹赫一起去的,可被谭禹赫婉言拒绝了。
“我自己去就行了,正好我还有点私事和王局谈一谈。”
听到谭禹赫这么说,顾乔也不在勉强,只好同意了让谭禹赫自己去。
过了大概半个多小时,谭禹赫就回了处里,但是也没有在处里呆上多久,就和顾乔打了一声招呼,说案子完结了,他要去看看他的老师。
顾乔没有拒绝,其实对于谭禹赫开口提出的要求,顾乔大都不会拒绝。
谭禹赫走了,他走的时候在处长办公室的桌子抽屉里面拿了一封类似信封的东西才走的。
其实谭禹赫并没有先去孙海琉家,而是拿着那封信回了榕城大学,他找到榕城大学的校长把那信交到了校长的手里。
那是一封辞职信,是谭禹赫昨天晚上写好的,正好今天局长和说了,他申请调回松市的审批手续已经办理好了,明天,明天他就可以离开顾乔了,明天他便要回到松市了。
“你想好了吗谭教授?”榕城大学的校长看着谭禹赫有些恍惚的神情问道:“谭教授,我觉得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我相信你的学生知道你要走的话肯定会很舍不得你的。”
谭禹赫猛地回了神,他点头确定道:“校长,我是有事情必须要回松市的,也谢谢您这两个月来的帮助。”
榕城大学的新校长接触谭禹赫才两个多月,可就这两个多月,就让这名对老师要求很高的校长对谭禹赫刮目相看了,现在一听到谭禹赫要走,他心里其实也是有些舍不得的,想谭禹赫这种知识渊博,谦逊有礼的大学老师他要上哪找去啊。
可看谭禹赫态度如此坚决,那校长也不好意思在留他,只好默默的点了点头。
告别了榕城大学的校长以后,谭禹赫就去了他的老师孙海琉家。
这次去,孙海琉正好在家,看到谭禹赫来了,他也只是笑着招呼他进了屋。
谭禹赫态度恭敬的把案子的事情和孙海琉说了以后,又开口说道:“老师,这起案子已经圆满结束了,学生也要回松市了,不出意外的话,明天我就回去了,所以今天学生来看看老师,正好也和您告个别。”
孙海琉并没有着急回话,反而抬起手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后才对谭禹赫说道:“小赫啊,你真的觉得这个案子完结了吗?”
谭禹赫不明所以的点头:“老师,现在看来,是已经可以结案了。”
孙海琉又问:“可疑点呢,你自己也说了,每个死者都有两个线索,而钱夕和胡桦缺只有一个线索,那他们俩的另一个线索你还都没有找到啊,这怎么全是完成了我的考试呢?”
说完,他也不等谭禹赫说话,再度说道:“你走吧,等找到了其他的那两条线索再来找我。”
谭禹赫也不敢反驳,只好默默了出了孙海琉的家,就在他开门要走的时候,又听到了孙海琉的话:“我有一本心理素质教育的书一直想看,可前段时间去江岸大学去借的时候发现被钱夕借走了,你下次来的时候,可以帮我留意一下哪里还有这本书,正好帮我带过来。”
谭禹赫被孙海琉的话说的一头雾水,可他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他这回那也没有去,直接回了警局。
回到处里,谭禹赫便让辛禾把胡桦的死亡现场照片拿了出来,他对于孙海琉的话是全部照做的,既然找出其余的两个线索是孙海琉给他的考试,那他就一定不会偷懒,即使他觉得完全没必要,但也看的很细致。
因为这回看的仔细,所以让他在胡桦的死亡现场照片中发现了一个一直以来被他忽略了的细节,那是胡桦手上戴着的佛珠,那一串佛珠谭禹赫觉得莫名的眼熟。
“这是”谭禹赫用手摸着照片,努力的回想了起来,过了一会他终于想到了他是孙海琉的手上曾经见过的这串佛珠手链:“是老师?”
忽然,一个不成形的念头在他脑子里疯狂的生长,他立刻起身去了痕迹科,在他出门的时候,顾乔对他说了一句:“案子结束了,一会一起去聚餐吧,谭教授?”
谭禹赫头也没回的撂下了一句:“你们先去吧,我还有些事。”的话以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顾乔苦笑着摇头,随后掩饰般的和辛禾他们讨论一会去哪聚餐。
谭禹赫到了痕迹科后,就让他们帮忙找了箫建死亡现场的照片,拿到照片以后,他看着上面那有些眼熟的大时钟,手有些发抖,当时他没有注意,现在仔细回想以后他才发现,他去孙海琉家的时候在他家客厅里明明看到了这个大时钟的照片!
不可能,这不可能的,谭禹赫有失神的拿着手里的照片,一遍又一遍的对自己说,这起案子和孙海琉没有关系,和他的老师没有关系!
可现实就是那么残酷,不管谭禹赫在怎么欺骗自己,也改变不了,胡桦手上的佛珠是孙海琉的,箫建家的大时钟是孙海琉的,甚至连胡桦死亡现场的美术馆孙海琉都有入股,还有林伊,林伊的那块奖牌,那场活动是孙海琉举办,这么多的事实已经快要把他压垮了。
最后谭禹赫不知道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来到的钱夕的家,他走到钱夕家客厅,看着客厅桌子上那本《心理素质教育》的书,慢慢的蹲下了身子。
他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蹲在钱夕家的门口,直到天有些黑了,他才起身拿起钱夕桌子上那本书离开了钱夕家。
他再次去了孙海琉家,孙海琉明显有些讶异,他看着站在外面的谭禹赫请他进屋,给他倒了一杯水。
“老师你为什么这么做。”谭禹赫没有去接他手里的水杯,冷静的有些吓人的眼神直直的盯着孙海琉:“老师,你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要搞那个组织,到底为什么?”
谭禹赫此时此刻是平静的,可远在几十公里一家ktv的顾乔都快急疯了。
在五分钟之前,顾乔接到了王建国的电话,电话里王建国告诉了顾乔谭禹赫明天要回松市的事。
挂断电话以后的顾乔已经没有心情在和调查处的员工们玩下去了,他拿了一只烟夹在手里,默默的出了包间。
发现顾乔出去的辛禾也跟了出去。
“嘿”辛禾在顾乔身后猛地拍了他一下,顾乔却没有什么反应,只是轻声叫她别闹了。
“你怎么了老大?不会真被黎杰说准了吧?你和谭教授吵架了?”辛禾一脸八卦的问。
“没有”顾乔吸了一口烟,又吐出来,烟雾缭绕的正好遮住了他茫然不知所措的脸,他不知道哪里得罪到了谭禹赫,也不知道谭禹赫为什么要走。
“那怎么了?”辛禾问。
“他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老是疏远我”顾乔语气闷闷的:“刚才王局打电话说他自己申请调回松市了,明天就要走了,可他没有和我说。”
辛禾一愣,没有说话,而是拿出了手机,点了点,随后她把手机递给顾乔:“我定位了谭教授的位置,你去找他吧,和他说清楚,也许你们中间有什么误会。”
顾乔没有接过手机,而是掐灭了烟,有些无所谓的说道:“他想干什么,我不阻拦,他既然不把我当兄弟,我也不会把他当兄弟的。”
“噗”辛禾笑了,把手机塞到顾乔怀里:“老大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对谭教授怎么样,还有谭教授对你怎么样我们都看在心里,你去找他吧,解释清楚以后就好了。”
顾乔伸手拿起手机,看着上面那代表谭禹赫位置的小红点,开玩笑的回了一句:“对,我是豆腐心,麻婆豆腐吗?”
“好了好了”辛禾一边推着顾乔一边说道:“快去找谭教授,和他说清楚”你喜欢他!
最后一句话辛禾没有说,但是她诡异的微笑让顾乔浑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他无奈的说道:“我看谭教授的位置,他应该是在他老师家,他老师家离这挺远的,我刚才喝酒了不能开车,要不你们找人送我过去?”
辛禾没有废话,直接就拉开包厢的门吼了一嗓子柳承,因为柳承酒品不好,喝完酒就爱耍酒疯,所以大家一致决定不让他喝酒,等到最后让他开车送大家回去。
柳承出来以后,辛禾和他说了这件事以后,就推着他和顾乔让他们快去。
再说,谭禹赫这边,他丝毫不知道顾乔要来找他的事,依旧直勾勾的看着孙海琉,等着孙海琉的回答。
孙海琉沉默一会,问道:“小赫你这是什么意思?”
“别装了老师!”谭禹赫终于接过了孙海琉手中的水杯,语气毫无波澜的说道:“您就是策划这一切的人吧,这神秘组织就是您一手组建的吧?您就是第五个人,我本来以为这四个人的死因是想像我传达“没有真相”这一点,可最后我发现不是,因为他们的死亡现场都有关于你的东西,箫建家的时钟,还有钱夕家的书,林伊的奖牌,胡桦的佛珠,他们想表达的事就是,你是第五个人!还有钱夕的信,她让我找到的不是下一个死者,她让我找的是你!对吗?”
“啪啪啪”孙海琉笑着拍了拍手,他的脸是在笑,可眼神却是冷冷的盯着谭禹赫:“小赫,你推理的很精彩,可你有证据吗?没有证据的话就请离开,因为你的话让我觉得很不开心。”
谭禹赫失望的看了孙海琉一眼,开了大门,但是他没有走,而是看着孙海琉淡然的说道:“老师,你真的不去自首吗?”
孙海琉走到门口,换上了一副温和的表情:“小赫啊,你怎么听不明白呢,你要有证据才行啊,要不然你这么想老师,老师是很难过的。”
谭禹赫也笑了,他用一种高深莫测的眼神看着孙海琉缓缓的说:“老师你以为我真的没有证据吗?这还是要感谢你才对,你知道吗?钱夕家里的那本心理素质教育,里面夹了一张纸,是她写的,她说她写下了你的所有罪行,把那份资料藏在了她家厕所的蓄水箱里,要不然老师,你以为我真的能这么快就知道是你做的吗?我只是想来劝你自首,可你不听我的,我只好回去把证据交到局里了”
孙海琉脸色突然变了,但是他还是故作镇静说道:“这不可能,我做的一切都是万无一失的!那个该死的女人,我让她去死她都害怕,怎么可能忤逆我,留下证据,她手里不可能有证据!”
谭禹赫笑了,笑的灿烂,他伸手在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只录音笔:“这回,有证据了。”
孙海琉愣了一下,随后仰天大笑了几声,笑完他眼睛通红的看着谭禹赫:“你竟然炸我!好啊好啊,这就是我教出来的好学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好啊!”
谭禹赫拿着手里的录音笔,平静的说道:“老师是您教的的,学心理学的,再任何时候都不能乱了自己的心神,要不是您自己心乱了,我还录不下您的口供,自首吧老师,别再一错再错了!”
听他这么说,孙海琉笑了,伸出双手一遍鼓掌一边赞许的说道:“不愧是我最得意的弟子,不错,不仅查出了我让你查的,而且还用假证据这一点炸出了我的口供,很好!哎,既然你通过了我最后的考试,那么我就算你在我这里毕业了吧!”,说着,他的表情逐渐冷淡了下来,眼神也很冷漠,“作为毕业礼物,老师给你上最后一节课吧。”
说着他伸手在口袋里掏出一把手枪,指着谭禹赫的脑袋,语气冰冷的说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破案姑然重要,但是一定要把自己的安全放在第一位,尤其是不要一个人去见你的犯罪嫌疑人,这点,你记住了吗?
“老师!”就算被枪指着,谭禹赫也依旧是淡然无比,他开口说:“老师,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成立这个组织到底是要干什么?”
“看在你要死了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孙海琉目光注视着谭禹赫说道:“我成立这个组织一半是为了榕城市的市民,一半是为了那个困扰着我们多年的心理学研究课题。”
“我们组织每次发的邮件都会有两个选项,报警or复仇,为的就是想研究出“情绪是不是人类的主导者”这一课题,林伊和箫建还有胡桦,都是为了我们的研究自愿选择死亡的,多么伟大啊,为了我们的科学研究宁愿牺牲自己,可钱夕是个例外,在轮到她死的时候她跑了,最后还是我拿她父母的生命来威胁她,她才自杀的,可那又怎么样?我们是为了我们心理学领域更上一层楼!我们没有错!”
谭禹赫看着面前有些癫狂的老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可那些人呢,被你们用作研究的人!他们是无辜的!被他们杀死的人也是无辜的!”
“不是!”孙海琉一口回绝道:“根本就不是,他们杀的人都是该死的人,我们帮助他们杀死的人都是应该死的人,而你们,你们这些所谓的警察才是最虚伪的!”
“老师你醒醒吧”谭禹赫摇摇头:“如果每个人都可以肆无忌惮的杀人,那还要警察干什么,还要法律干什么!法律是用来保护他们的,是最公平最公正的,老师你听我的快去自首吧!”
“你给我闭嘴!”孙海琉满脸狰狞的握住手枪,对谭禹赫残忍的笑了一下:“你给我去死吧!”
谭禹赫闭上了眼睛,突然他被一个人狠狠的推到了旁边,那人身上有着淡淡的烟草味。
“嘭”“嘭”
两声枪响传到他耳朵里。
他急忙的睁开眼睛,看着站在他原来位置的那个熟悉的身影,缓缓的倒在地上,他一下子愣住了,心里全都是那个人的名字,顾乔,顾乔,顾乔!
“顾乔!”谭禹赫大喊了一声,跌跌撞撞的跑到那人面前用手扶着他的身体,眼泪都要眼圈里,他扶着顾乔,企图用手去堵住他流血不止的胸口。
“老大!”柳承一边拿着枪指着孙海琉一边喊道:“谭教授,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啊!”
柳承也是第一次看见那个吊儿郎当,不务正业的领导这么安静的躺在地上,他无比庆幸自己有随时带着配枪的习惯,但是他也无比恨自己,他为什么慢了一步!他为什么刚才只是打掉了孙海琉手里的枪,为什么没有打死他!
“咳咳”顾乔咳了一声,面无血色的脸色朝着谭禹赫露出了一个微笑,看着那微笑谭禹赫再也忍不住了,他眼睛通红的抓着顾乔的手:“你别说话,别说话,等一会,等一会救护车就来了,你不会有事的,你不会有事的!”
“你没事就好”顾乔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对他说道:“我喜欢你,顾乔喜欢谭……”
他话还没说完,就失去了意识,谭禹赫抱着他大喊道:“顾乔,顾乔!你不会有事的,你给我醒醒啊,醒醒啊!”
被称为硬汉的柳承此时眼睛也红了,他用枪指着孙海琉,吼道:“你他妈杀了我老大,我要给你给他赔命!”
“柳承!”
在柳承要扣下扳机的一瞬间,谭禹赫叫了他一声,柳承红着眼睛看向谭禹赫平静的说道:“他杀了老大!谭教授!他杀了老大!”
“你给我闭嘴!顾乔他不会有事的!”谭禹赫抱着顾乔的身体微微的发着抖,他努力的克制住自己内心深处的杀意,咬着牙说道:“把他带回警局,交给法律制裁吧,要是杀了他,我们又和他有什么不同!”
柳承喘着粗气,把枪托把孙海琉给打晕了,随后他拿出手机给局里打去了电话。
救护车和警车几乎是同时到的,孙海琉被戴上手铐带回了警局,谭禹赫也亲手把顾乔送到救护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