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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费心操持,最后做了无用功,说是没关系,心里多少有些不得劲儿,当然宋勇和白氏这么着急给宋绾定亲,说不定也是因为宋老夫人在给孙女操心。丞相府多好啊,丞相大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是人家命根子,结了亲丞相府好意思未来亲家只是个五品官?可他们怎么不想想,将女儿嫁那么个大宝宝,日后丞相夫妇老了,罗小公子分家单过了,难道叫宋绾跟罗小公子靠那点家产过活?
宋老夫人也叹了口气,道:“祖母也不是不明白这些,可就算我们反对,将这亲事搅黄了,无非是叫绾丫头的名声更坏,说不得更不好说亲了!”
宁熹没有话说了,宋勇的官位不高,宋纩还只是个举人,宋绾这位国公府的姑娘就难免高不成低不就,偏偏宋纩和白氏的许多事对宋绾的名声还影响不小,若是再闹出退婚的事,宋绾就更难说亲了。
“阿熹,祖母知道你疼绾丫头,绾丫头嫁到罗家是幼子媳妇,与其争权夺利叫兄嫂不喜,还不如安安心心守着自己的,所以祖母也不愿叫她跟着你二婶学那些揽权夺利的事。丞相夫妇疼小儿子,到时家产肯定少不了罗小公子的,咱们家也不会亏了绾丫头的嫁妆,这些往后怕都要绾丫头打理。你三婶如今身子不便,祖母想着,你带一带绾丫头,教教她打理这些,将来总有用处。”宋老夫人活到这把年纪,什么样的情况都遇见了,便是这桩亲事不算好,总要想法子经营得好一些。
宁熹点点头,她先前定下王家辉,周氏便是这样的心态,总想着争权夺利讨人嫌不说,公中那么点钱挣来有什么用处,还不如用心打理自己的财产,既不会惹人讨厌,自己也能过得舒坦。宋老夫人这么说,是全心为宋绾考虑,至少,宋绾若能拿住家里的财产,日后在家里的地位才有保证。
宋老夫人特意跑来一来是想重孙女了,二来就是为了宋绾的事,瞧着外头日头下去了,嘱咐了宁熹几句,就回静心堂去了。
宁熹的猜想果真没错,没过几日,宋勇就从五品官升到了从四品。别看只是升了这么一点,先前宋勇呆的是没什么前途的闲散部门,这一回可是成了有实权的官员,日后升迁自然容易多了。可怜宋绾还在幻想自己未来的夫婿,就被强行跟罗小公子拉到了一块儿。
定了亲,总要叫小辈见一见,正好这个季节杨柳依依正是游湖的好时候,白氏安排了一张画舫,就叫宋绾跟罗小公子去游湖。白氏亲自跟了去不说,还专门寻了个理由不叫宁熹跟去,好像宁熹跟去就会拆散宋绾和罗小公子一般。
婚事既然已经成了定局,宁熹也没打算跑去做这个恶人,白氏既然不让宁熹跟去,宁熹便也没有强求,恰好这一日宁一洵跟章家姑娘定亲,宁熹回禀了宋老夫人,抱着孩子就回娘家去了。
宁琤前天才回京,隆盛帝对这一回宣扬国威的胜利十分重视,亲自接待了功臣们,赏赐更是不少。宋缜虽然提前回京,但先前只有隆盛帝赏赐下来的一些珍宝,如今大军回朝,宋缜也跟大军会合,这才正式接受了赏赐。因为这个缘故,那一日宁熹也没有回宁府,刚好周氏将定亲的日子定在今日,宁熹便索性多等了一日,这才带着孩子回娘家。
定亲是大事,周氏早前就专门挑了日子,谁知道大军回朝的日子比预计的晚了些,这就凑得紧了。章家考虑到宁琤才回京,本意是将日子往后推一推,但宁琤表示儿子定亲这种大事怎么能随便更改,反正准备的事也不用他操心,于是定亲礼还是按原计划进行。
宁熹抱着孩子到宁府,宋缜已经到了,正陪着宁琤说话,听到宁熹带着孩子回来了,宁琤连忙迎了出来,接过宁熹手里的孩子,道:“哎哟,这就是我的外孙女儿啊!这是个漂亮的小姑娘!”
鹿儿这还是第一次跟着宁熹出门,小丫头大约还没有怕生的概念,被宁琤接过去只不舒服的动了动,就好奇地盯着外祖父看。周氏瞪了宁琤一眼,没有跟丈夫抢外孙女,只帮他调整了一下抱孩子的姿势,道:“十几年没抱过孩子了,别吓着鹿儿。”
听到鹿儿这个小名,宁琤就有些不满意了,看向宋缜,道:“怎么取了这么个小名?女孩儿家怎么能叫这样的名儿!”
宋缜还没说话,周氏没好气的哼了一声,道:“鹿儿不好,你也不瞧瞧你取的什么名字,还不抵鹿儿呢!”
“娘,哥哥还不出门吗?吉时是什么时候啊!”眼看周氏就要曝黑历史,宁熹连忙转移话题,定亲礼主要在女方家,男方为了表示诚意,要亲自随媒人一起,去女方家送礼物,讨要女方的八字。
周氏斜了宁熹一眼,到底没在女婿面前爆女儿的黑历史,然而,宁琤的神经就粗多了,一面逗外孙女,一面自然而然的接口道:“刺儿怎么了?熹熹小时候有多闹,就跟浑身长了刺儿一样,碰都碰不得,叫刺儿多贴切啊!”从头到尾看都没看宁熹一眼。
宋缜差点没憋住笑出来,被宁熹狠狠掐了一下才忍下来,在宁熹耳边低声道:“阿九莫气刺儿、嗯,这个小名还蛮可爱的!”
宁熹本来还觉得那一爪子掐得太重了,听宋缜这么一说,没忍住再掐了一下,便是宋缜自认为皮糙肉厚,也忍不住吸了口凉气。
宁熹同父母坐下,宁一洵便同媒人一道出门了,宁琤只顾着抱着外孙女傻乐,周氏便同宁熹说话,因为只是定亲,宁家连凉国公府和周家都没有请。宁一洵已经十九了,章家姑娘也已经及笄了,按照周氏的说法,婚期大约就定在年底,总得在及冠之前给宁一洵把媳妇娶回来。
跟女儿在一处,周氏说话也随意,提了家里办喜事的准备,便说起周晴来。先前吴氏要宁熹给周晴牵线闹得不欢而散之后,吴氏便卯足了劲儿给周晴说个更好的亲事。周家虽然富庶,可到底是商家,要跟官家甚至勋贵之家联姻并不容易,吴氏最后找上了娘家的姐妹,竟然还真给周晴说成了。
宁熹好奇地望着周氏,“表姐说了哪家?”
“嗯,说了南郡王世子。”周氏说到这里摇摇头,凉国公府没落了,可到底还在这个圈子里头,南郡王是当今圣上的堂弟,往上数,第一代南王就是个不受宠的皇子,兄长登基之后,便随便封了个王。从那一辈开始,南王就没什么存在感,到如今就更不用说了,只是作为宗室,享有衣食租税罢了。
宁熹也在心里摇头,作为宗室,比寻常人还更不容易一些。若是受宠的,还能做个不爱权势的闲散王爷,像宁郡王府,至少还能风光和几代;若是不受宠的,像南郡王这样的,就只能享受衣食租税等着到了年头除爵。说是儿孙争气,挣个文武前程,还得考虑着会不会被当权者忌惮,像周晴做了南郡王世子妃,也就是品级上好看、名头上好听,若是遇到和亲,首先考虑的也就是这些人家的女儿。
周氏叹了一回气也就作罢了,周晴一心一意要往上爬,她便是费心给周晴说一个家世品貌相当的,周晴也必定不愿意,左右自己做的选择自己走下去罢了。这样一想,周氏倒觉得自己杞人忧天了,跟宁熹说起筹备宁一洵的婚事。
鹿儿太小,兴致勃勃的盯着外祖父、外祖母看了一阵,就开始昏昏欲睡,周氏心疼外孙女,就叫宁熹抱上孩子,往紫藤苑去午歇。
紫藤苑是宁琤夫妇给宁熹留的,虽然宁熹已经出嫁,回娘家就是姑奶奶,可宁家就只有宁熹兄妹两个,周氏还是给宁熹留了一个院子。周氏不是什么大才女,给宁熹布置院子也没有取一个风雅的名字,因为院子里种了紫藤花,就叫紫藤苑了。
紫藤花香气浓郁,不适合小婴儿住,但这个季节还不到花期,院子里只有嫩嫩的绿叶,看着十分喜人。宁熹将鹿儿安顿在屋子里睡下,叫奶娘和珍珠、小玉看护着,就跟周氏在外面的凉亭里说话。
周氏给宁熹拿点心吃,看了眼鹿儿睡下的屋子,道:“你才出月子没多久,晚间孩子还免不了要闹,怎么午间也不歇一会儿?娘记得,你从前是有歇午觉的习惯的。”
“坐月子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躺的身子都僵了,出了月子之后就不乐意歇午觉了,何况如今带着孩子,晚间也睡得早呢!”宁熹笑着接过周氏手里的点心,考虑到宁熹还在喂奶,周氏还特意问了大夫,才给宁熹准备点心,想到这里,忍不住道:“熹熹,娘知道你疼孩子,可大户人家哪有自己奶孩子的?不说别人笑话不笑话,你成天围着孩子转,女婿瞧上丫鬟小妾了怎么办?”
“……”虽然这个话题聊起来不怎么开心,但周氏确实是为宁熹考虑,不过宁熹并不怎么担心这个问题。早前宋缜说过不纳小妾的话,宁熹当时高兴宋缜有这份心,但也没十分当真,然而鹿儿出生之后,宋缜别说嫌弃她,或者嫌弃鹿儿是个女孩儿,成天围着鹿儿转,比她这个当娘的还要黏糊,让宁熹忍不住想起前世说女儿是爸爸前世的小情人的话。
“娘跟你说正经的,你可大意不得!”周氏见宁熹走神,伸手拍了一下宁熹的胳膊,“娘活到这个岁数,见的人多了,新婚时怎么喜欢的都有,可一辈子还得靠儿子,熹熹可不能大意,早点生下儿子才是正理。”周氏这一场婚姻,除了婆媳妯娌之间不那么和谐,一直都顺风顺水的,到了女儿身上,周氏自然是盼着宁熹好的,可到底自家和镇国公府差距太大,她总是为女儿操心,生怕宁熹说不定哪一日被宋缜嫌弃了,总要提前绸缪才行。
宁熹不太喜欢听这些话,可也知道周氏是为她着想,她跟宋缜生活在一起,了解宋缜的为人,也相信他对自己的心意,可周氏不同,婚前周氏不了解宋缜,婚后虽然是做女婿的吧,可这个年代出嫁了的闺女都不能天天往娘家跑,更何况女婿,周氏有所疑虑也是正常的事。当然最重要的原因,还在于这个时代对男孩的看重,原本宁家就不及宋家,宁熹头一胎又生得个女儿,虽说做外祖母的也疼外孙女,可总是担心宁熹的处境。
宁熹也能理解周氏的心,拍拍周氏的手,道:“娘,你胡说什么呢!我这才出月子多久啊,哪有这么着急再要孩子的!娘不用担心我在宋家,祖母一向疼我,婶娘他们又不是我婆婆,不会操心这些,何况我和世子都还年轻,怎么就叫娘这样操心了?”
周氏叹了口气,到底没有再说,当初她答应王家的亲事就是出于这般考虑,两家家世差不多,谁也不用嫌弃谁,不过想到王家辉那般作为,周氏又在心里呸了一回,好在老天保佑女儿,否则受苦的就成了宁熹了。周氏倒不是说风凉话,也没有看人家笑话的意思,只是真心庆幸宁熹没跳进火坑。
想到王家辉,周氏忍不住提了一句,道:“阿熹听说没,你堂姐被王家接回去了。”
宁熹正低头吃点心,一抬头差点让点心噎了一回,端起水灌了一口,道:“王家辉不是被王家送回鲁南老家去了?雪怡堂姐不是要跟王家辉和离?怎么又被接回去了?”
先前王家辉当着许多人的面打老婆,那么多人瞧着,没法子封口,原本就被王家辉戳眼睛你的王家夫人顺势就说王家辉品行不端,将他送回鲁南老家修身养性。王家辉被送走,宁雪怡就被留在凉国公府,怎么都是凉国公府嫁出去的姑娘,若是到了这个地步宁家都没什么动作,才真叫人笑话,于是宁家提出和离,将宁雪怡接回来,王家都放弃王家辉了,自然不会因为宁雪怡得罪宁家,爽快的就答应了,听说只在嫁妆财产上面有些争议,一时没有签下和离书。
到了这一步了,宁熹没想到会有变数,宁雪怡被接回宁家,虽然曾经嫁过人,但没有孩子又有嫁妆,想要再嫁也不难,宁熹是真没想到宁雪怡会被接回去。
“和离书还没写好,你堂姐就查出有孕了,还没想好怎么处置,就让王家得知了,王家以王家血脉不能流落在外的名义,将你堂姐接了回去,还说王家再是不济,也不至于养不活一个孩子,你堂姐也说不愿意孩子没有家族、没有根,情愿为了孩子回王家去。”周氏有些唏嘘,这个想法不能说不对吧,可侯门水深,说不定人家还怨她害了人家儿子,还能指望夫家如何对他们母子好?
宁熹眨眨眼,因为王家辉前后不一的举动,宁熹还专门让人查过王家辉,那时才知道王家辉本是庶子,是主母为了弄权才抱了过来,专门将许多事掩盖了下去。偏偏后来人又有了亲生的儿子,王家辉自然就成了碍眼的那一个,被专门养成如今这个模样也并不奇怪。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王家辉的事被揭发出来,王家不是想着怎么为王家辉开脱,而是立刻将王家辉打发回老家去的缘故。
王家辉成了王家的弃子,宁家自然不愿意因此背上苛待族女的名声,顺势提出让宁雪怡和离回娘家的要求,因此,宁雪怡偏偏在这个档口上有了身孕,宁家多半会选择悄悄拿掉孩子,然后寻个合适的人家将宁雪怡重新嫁出去。按理来说,宁雪怡在凉国公府住着,她有孕的消息不应该会轻易让王家知道,那么王家是怎么得到这个消息的?毕竟若是没有人提,王家应该不会费那么大力气将宁雪怡接回去才是。
周氏摇摇头,道:“还能是谁?肯定是她自己想法子将消息透出去的。王家辉品行不端,王家爽快的放走宁雪怡,旁人只会夸王家宽容大度,但若是连王家辉的子嗣都不管,旁人会怎么看王家?雪怡那孩子瞧着精明,却没想到这样短视,光想着王家辉不在,没人打她,她有了孩子有了依靠,王家不会亏待她,怎么不想想王家辉再如何还是王家子嗣呢,毫不犹豫就送走了能没有猫腻?”
宁熹不得不佩服,周氏没有刻意查探过,单看王家的举动就能猜个七七八八,没想到她正崇拜呢,周氏竟然掉了两滴眼泪,道:“想到王家辉是这么个畜生,娘就后怕啊,你是娘捧在手心的娇娇女,若真嫁到了王家去,娘还不得哭死!”
“……”宁熹瞧着周氏果真伤心后怕的模样,拍拍周氏的后背,道:“娘,我跟雪怡堂姐不一样,王家辉也就是欺软怕硬欺负欺负弱女子罢了,若是落到我手里,保管打得他什么毛病都没了!”
“……”周氏动了动手指,这个女儿真是白长了那么一张娇美动人的脸,都是丈夫的错,好好地闺女,做什么叫她学些舞刀弄棒的事。但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被安慰到了,别说什么夫为妻纲的话,若真遇到这种时候,能将渣男打到服也算是一种解决的方法。
宁熹还想再说些安慰周氏的话,一回头只见宋缜站在大门口,也不知是不是让宁熹的话惊吓到了,还有些呆滞的模样。周氏也看到了宋缜,也不知宋缜听到了多少,连忙替女儿洗白,道:“阿缜可别放在心上,熹熹一向不爱舞枪弄棒的,只是替雪怡那孩子抱不平……”
宋缜颇为认真的点点头,道:“我知道,阿九一向心地善良。对了,大哥和媒人回来了,父亲请母亲前去招呼媒人呢!”
媒人很重要,接下来的一系列程序都要媒人带着走,周氏虽然有些不放心宁熹,还是叮嘱了宁熹几句,就去前面招呼媒人去了。
宁熹对着宋缜,有些不自在的呵呵两声,道:“你不会觉得我太凶残了吧!你是不知道,王家辉那个人有多讨厌,先前娶宁雪怡的时候,还专门跑去花园堵我,被我哥打了一顿还不知收敛,若不是在曲江被我狠狠地吓唬了一回,说不定还想欺负我呢!”
宋缜皱起眉头,抓着宁熹的手,道:“这些事,你怎么没跟我说过?”
“那不是都已经解决了吗?原本哥哥打了他一顿,我以为他就该缩回壳子里去了,毕竟你也知道我哥打人一向凶残,谁知道他瞧着我一个弱女子,居然还敢凑上来!哼,也不想想我哥武功那么好,我能是个绣花枕头吗?还想欺软怕硬,若不是那是在曲江人多,我一定揍到他亲娘都不认识他!”宁熹提起王家辉一点好感都没有,先前没跟宋缜提,一来是事情都解决了,再让宋缜把王家辉揍一回也没什么意思;二来,她与王家辉毕竟定过亲,虽然没有后来了,但提起来也叫人不自在。
宋缜一向聪明,便是情商不算太高,也大约能想到宁熹的顾虑,就像她也不喜欢跟人尤其是宁熹提起白夜歌一样。这些都不是问题,唯独,“阿九,你老实跟我说,你嫁给我的时候,是不是也想着,若是我对你不好,就把我打到服?”
“我打不过你!”宁熹十分老实的回答,“不过,我那时想,我可以把你的小妾通房全都打到服,自然就没什么人叫我不开心了。”
“……”宋缜伸手将宁熹揽到怀里,他二婶也将小妾通房们都拿捏在手中,不过大多面服心不服,若是宁熹真的一路打过去,爱惜性命的恐怕会自请另嫁,想想做丈夫的成了个孤家寡人也怪可怜的。这样一想,宋缜忍不住庆幸了,幸好那时他想的是将媳妇儿好好宠着,如今娇娇弱弱的模样多惹人喜爱,谁乐意身边坐着个母夜叉吓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