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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啼。”确实是陆辜肃的声音。
江晚啼把枪收回枕头底下。
杭渊看向她。
“开门吧。”江晚啼道。
凭陆辜肃的本事, 她藏着掖着不如大方坦白。
杭渊面色如常, 照着吩咐把门打开。
陆辜肃今日穿的是一件浅棕色的马甲,一左一右戴着黑色袖箍, 光是站在那儿就像个气质超群的文人。
“三爷。”江晚啼走到门口,眉目顾盼,仍是昨晚那个需要听他将睡前故事才能入睡的小姑娘。
陆辜肃没有任何赘言,道:“秦先生今晚会过来吃饭。”
“好。”江晚啼记下。
杭渊这么个大活人直挺挺地站在那儿, 她也没瞒着的意思,主动告知:“三爷,我叫杭渊来是想问一点事, 前阵子托他查了下白蓉, 就是周家那个姨太太。”
陆辜肃只是用眼神示意她继续往下说。杭渊也没做出应激的反应。
江晚啼道:“周相临死的时候曾提过他的父亲,他的死或许与这有关。而周相浔娶姨太太这事, 又提过是周父一手包办的, 如果前后是真的,那这个白蓉不就成了关键点?”
她说完以后, 陆辜肃沉默片刻,道:“白蓉,原名白鸯,有个姐姐叫白鸳。”
“双胞胎?”江晚啼问。
陆辜肃摇头。
江晚啼喃喃:“果然没那么简单。”
陆辜肃却对她道:“这事你先不要私下查了,注意安全, 由我来就好。”
江晚啼的眼神有些失落。
“你若是想知道, 直接来问我便可。”陆辜肃说。
“好。”江晚啼低声。
走之前, 陆辜肃看了看杭渊, 又对她道:“平日你要是嫌闷,可以和韵莘出门逛一逛。”
江晚啼撇撇嘴,眼睛往别处看,“好嘛,知道啦,以后我不会偷偷调查了。”
“嗯。”陆辜肃转身离开。许是料到杭渊也要走,门没关。
“他今天回来得很早。”杭渊出声。
江晚啼注视着那个背影,扬起嘴角:“是啊,要回来和我们一起吃晚饭呢。”
到了饭点,秦伯如约而至。
这餐饭吃得还算顺利。多是秦伯在代江家感谢陆辜肃能接济江家,还把江家唯一的血脉接到陆公馆照拂。毕竟,这实在太让人意外了。
外界传江家夫妇对陆家有恩,所以陆辜肃才这般。
秦伯没信这一层。以陆家的本事,想要报恩,当年就该重金酬谢,把江家扶持直上,可两家这么久都没有明面上的联系……又何需到了这时候忽然照顾起江晚啼?
要么是陆江两家有外界所不知的交好关系,要么……陆辜肃对江晚啼存了心思。
这两个猜测,秦伯心里头偏向前一种。
该与陆辜肃般配的,该是端得了枪,能并肩驰骋,又足够温柔自信的女人,绝非从小娇养,性子软糯的江晚啼。
江晚啼只装作没有察觉秦伯的想法,该夹菜夹菜,该喝汤喝汤,吃了七饱便下桌回了房间,不再管秦伯到底和陆辜肃说了什么。
翌日,天气晴好,不再阴冷凉飕。
“晚啼,晚啼!”
江晚啼还在吃早饭,晚起的陆韵莘就从楼上奔下来。
底下的佣人见了赶忙凑上去,生怕她摔着,“堂小姐,小心些。”
“韵莘,早。”江晚啼抿了口热牛奶,有条不紊。
陆韵莘急急忙忙道:“小狐狸不好了!”
江晚啼抬眼:“韵莘,你慢点说。”
“晚啼,自从我告诉它你嫌它掉毛多……”陆韵莘愁眉苦脸道,“它就、它就一个人,不对,一个狐狸孤零零地缩在角落里,成天萎靡不振的。”
江晚啼倒是没觉得意外,道:“那狐狸很通人性。”
她见过太多成精的兽族,在发现小狐狸很聪明以后,对它怎样的表现都见怪不怪了。
陆韵莘先是“啊”了一声,然后惊叹:“那也太可爱了吧……”
江晚啼:“……”
“怎么我就碰不上这么有灵气的小可爱呢。”陆韵莘默默叹了口气。
江晚啼喝完放下牛奶杯子,拎起裙摆,亲自上楼。
她才开门,焉在角落的白色狐狸瞅了过来。
“今天我要出门走走,你去吗?”江晚啼问。
小狐狸忸怩作态了一会儿就过来了。
陆韵莘探出头来,问:“怎么样了?”
“没事了,”江晚啼看了眼跑到自己脚边的小狐狸,“可能是太久没和我待一起了。”
陆韵莘痛心道:“哎,后妈不如亲妈呀。”
江晚啼:“……”
果然,带着小狐狸在外面逛了一逛,它又恢复了往日的亲昵。
这下,闷闷不乐的变成了陆韵莘。
回到家,张池南给了她三张票。
“这千金难求的票小叔居然不去,便宜你了。”陆韵莘没有张池南高,勉强拍了拍他的胳膊。
没想到张池南回答:“我也……没时间。”
陆韵莘揶揄道:“那就让你女朋友去吧。”
张池南明显一警觉,问:“你知道?”
陆韵莘嫌弃地看他一眼,语重心长:“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
“……堂小姐误会了,我和她并非那种关系。”张池南用最标准的句式解释说。
陆韵莘伸出一直手指头摇了摇:“哎,我和她差不多大,明白的,了解,相当了解。”
若不是正好江晚啼过来了,相信陆韵莘还能继续掰扯。
陆韵莘把票交给江晚啼看了看,“晚啼,下礼拜,很有名的戏,我们俩一起去吧。”
江晚啼看了看。可能是原主对戏曲颇有兴趣,使她想起了原主的一段记忆。
“以前留学的时候,国外的老师问我,你们国家是不是很弱,没什么底蕴,不然怎么会……”后面的话,江晚啼没往下说,话锋一转,“他看不起我们的国家,我就唱了一段戏。”说到这,她的唇边浮起了温馨的笑容,“还是跟奶奶学的。”
听到奶奶这个字眼,正要进门的陆辜肃神色微变。
“后来呢?你唱得好吗?那个老师有没有和你道歉?”陆韵莘好奇地问。
江晚啼只是微微笑,说:“想听吗?下次,下次唱一段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