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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一样的。”
一双好看的细长的手附上我的肩膀。
我心中不知为何,觉得很安心。
有他的地方,就是安心的。
祁珩向我露出他好看的侧脸,对着风长莫说:
“无论当初是什么情景,我都在呢,不是吗?”
风长莫微微一失神,尴尬地一笑:
“是。无论如何,我一直,都是孤家寡人。”
我原本正为祁珩的突然出现而高兴,突然听到风长莫这句,却觉得十分伤感。
风长莫的亲生母亲纸清帝妃早早离世,继母承德帝妃在节芒死后又不知所踪,亲生父亲也已经死了,亲生的姐姐早早死了,没有血缘的两个弟弟也死了,如今,似乎只有我这个“妹妹”了。
要不,给他娶个媳妇儿?
我心里暗暗打了个主意。
祁珩见我凝视着风长莫若有所思,顿时醋意又起:
“上次咱们的婚事谈到哪儿了?如今大事也定了,该谈接下来的事情了。”
吃醋的男孩子,总是幼稚又可爱,让我完全感觉不到他平日里端着的架子和一本正经的模样。
我眯眼看他,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
“大事已定?”风长莫忽然插嘴,“恐怕事情没那么简单。”
我愣了愣,似乎的确如此。
祁珩也是一愣,随即若有所思。
“你是说,风长硕背后的那些别有居心的神仙们?”我道。
我作为现世里灵力最深的神仙,战斗力任谁都不会输,只是这种神仙,不在明处,叫我感觉得到,却不能让我明确是谁。
“或许精卫曾经说过的那个给风长硕大军提供灵草的神仙,会是我们的切入口。”祁珩道。
“还有逆贼余孽。”风长莫似乎不是很愿意提起风长硕的名字,只是叫他逆贼,“炎帝正在四处抓捕。”
“其余的事情,我会好好问问精卫。”我补充道。
待我和祁珩回了云峰后,祁珩很认真地对我说:
“我今天有些不高兴。”
我像是看凡间的滑稽戏一般看着祁珩,因为祁珩那种一本正经的模样,从来不说这些情绪化得一塌糊涂的词儿。
“你有什么不高兴的?”我问他。
“你在他对你表白的时候,迟疑了。”他回答得扎扎实实,没有半点弯。
表白?
他那句,如果当初我不是以妹妹的身份出现的,是不是现在会不一样,在祁珩的脑袋瓜子里,算是表白吗?
爱情果然会让人敏感和多疑,仙人也免不了。
我忍不住笑:“我何曾迟疑?”
“你当时就这样看着他,一句话都不说,一副我理解,我感动的模样。”说着,祁珩还比划了起来。
我满头黑线。
当初第一眼见到祁珩的时候,他还是那么正经的一个男子,如今却是这般……孩子气,竟让我觉得…很是可爱。
“祁珩,我只是在想……风长莫似乎很孤单,我们要不给他娶个媳妇儿吧。”
我一语惊人,把祁珩震惊得合不拢嘴。
可是祁珩毕竟是祁珩,无论怎样,只要不是在关于我的方面,该摆的架子,该端的礼节,都得是要有的。
于是祁珩肃清了嗓音,一下子正色道:“咱们看中的,为他挑的,他未必喜欢。”
我惊叹于祁珩的瞬间变脸,顿时震惊道:“你是如何做到的,瞬间变得这般严肃模样?”
祁珩咳嗽了一声:“莫要胡闹。”
我越问,他道越起劲儿了。我揉揉他没几两肉的如玉石雕刻的脸:
“说不说?”
他一下子破功,当即笑起来:“拿你没办法。这是我自小时候练就的。小孩子天性爱笑爱胡闹,只是当初大庭氏的所有神仙对我寄予厚望,我自然得压抑天性。久而久之,就学会了这瞬间变脸的法子。再后来,面对大场面的情况越来越多,偷偷欢愉的时刻也越来越少,便常常冷着一张脸。”
原来如此。
祁珩总是冷着脸,可其实,他小时候也是一个爱玩爱笑的孩子啊。我说呢,我小时候,也就是当混沌神,四处乱混的时候,恨不得把天地搅得重归混沌。这本就是孩子的天性啊。原来祁珩的童年也是个有血有肉,生龙活虎的孩子,只是被压抑得太久了。
我忍不住摸摸祁珩的脸,心中又起了心疼。
祁珩想的倒是和我完全不是一个世界。
我刚刚摸上他的脸,他就站起来,把我往他怀里凑一点。
“诶。”
我不经意间被他拉进怀里,有些惊讶。
“我真的……一点都不想你被其他男子觊觎啊。可是,觊觎你的男子真的太多了。”
祁珩看着我的眼睛,温暖的话语在我的鼻尖萦绕。
自从上次恢复记忆以后,我好像一直都很忙,没有像现在这般和祁珩亲近过。
我“吧唧”一口,在他的唇角留下我的唇印:
“你个醋王。喏,该回来的,现在回来了。”
我说的是丘流亚。
祁珩一定是感受到了丘流亚的气息,才故意把我拉进怀里,给丘流亚一点视觉冲击。
我自然也能感受到丘流亚的气息,正在越靠越近。
祁珩板正我的脑袋,附身亲了上来。
“祁珩,你讨厌死了。”
我含糊不清地嘟囔着。
门口的丘流亚愣在那里,脚步不敢动一动。
这一幕何曾熟悉。
在一千多年前,他丘流亚和朝九还在一起的时候,为了让祁珩知难而退,为了炫耀,他可以在朝九的脖颈间留下吻痕,故意让自己敞开衣服,故意营造假象。
那个时候,他还没有挖她的心。
而现在,却是反过来的情景。
有些事情,做了就是做了,哪怕过去以后被原谅被宽恕,都不是从前的模样了。
每个人,包括仙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不管如何。
时间似乎停滞了很久,他才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情:
他走的时候,朝九还是陆压,而回来的时候,却是已经恢复了记忆与样貌、女儿身的朝九了。
若是陆压,他还敢于和祁珩争上一争,可对于朝九……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这一次……
他是不是又要错过了?
上苍给了他一个让朝九失忆的机会,却依旧没有让他成功。
“你回来了。”我喘着气从暴风骤雨般的亲吻中离开。
“嗯。”丘流亚有些僵硬地点点头。
祁珩仿佛才知道他回来的模样,悠悠地转回头,露出一个挑衅的微笑。
真的……好幼稚啊。
站在那里的丘流亚僵硬地看着我,僵硬地笑:
“我终于,又……看见你了。”
“嗯。”我点点头,“好久不见。”
祁珩十分神气活现地揽着我,对丘流亚道:
“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未过门的妻子。”
我不禁在心中又是一顿笑,却又听到他说:
“虽然现在未过门,但是已经在商量了,快了。”
我偷偷白了他一眼,低声道:“你怎么不连咱们孩子也编一个出来呢?”
谁知那厚脸皮的祁珩抬起头来就是一句:“孩子都快有了。”
顿时把我气得吐血。
丘流亚只需要这么看一眼,就明白了,这辈子,他再也无法插足到这两个神仙中的感情了。
于是,他说:
“恭喜。”
尽量压得很平稳的声音,很低沉。
他认输了。
他不得不认。
说罢,他转过身,留下一个很顽固的,很坚强的背脊。
“等等。”我见他要走,急忙叫住他。
他欣喜地回头。
“那个,我之前交代给你的那个事情怎么样了?”我问道。
祁珩松了一口气。
丘流亚沉下去一颗心。
他开口道:“无论我怎么做,都没种出来。”
我明白了。无论如何,丘流亚和小羽毛都是不可能的了。
我只能叹了口气,算了,小羽毛的感情之路,自然有她自己体悟,既然丘流亚指定不会是命定的那个男子,那么不妨看看其他。
等等,话说那个白玉衡也不错。
之前因为白玉衡来看小羽毛,我把小羽毛身上的法术解了,如今小羽毛大概是已经看见了白玉衡,已经在聊天深入接触了吧。
希望白玉衡会是小羽毛最后命定的那个男子。
丘流亚问道:“祁羽怎么样了?”
我摇摇头:“她无碍了。只是,你此后不要在出现在她的眼前了。”
“好。”丘流亚没有犹豫地点头,意料之中的无情,意料之外的迅速。
“我这次去鸿蒙山,发现了一件事情。”丘流亚突然开始说正事儿,“我发现鸿蒙山上的赤松子师徒一直在和不知名的神仙做交易,赤松子师徒提供灵草,而那个不知名的神仙搜罗了凡世间最珍稀的宝贝,日日给他们送过去,十分奇怪。”
竟然是他们?
我吃了一惊。
不但是我,连祁珩也吃了一惊。
怎么可能?为什么?
赤松子师徒就是天界的间谍?这怎么可能?
赤松子的弟子就是白翎!也就是炎帝魁隗的二女儿,怎么可能会帮着外人来攻打自己的天界?
我严重怀疑地看着丘流亚。
“没错。就是他们。”丘流亚肯定道,“后来我回来,一路上听到各方留言才突然发觉,那个神秘的不知名的神仙,正是风长硕大军的一个校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