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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盛清了清嗓子,道:“此番我和祁族长前来是为了魇魔一事。天帝对此事非常重视,准备对你们俩进行封赏。”
他话没说完,就被祁珩打断了:“魇魔活了七十多万年,灵力深厚,法术高超。天帝想知道,你们两个中,是谁给了魇魔致命一击?”
我正要回答,丘流亚抢先一步。
“都不是。”他答道,“那魇魔曾经被混沌神打伤,伤口尚未完全痊愈。那日我和朝儿一起对付他,苦苦支撑,轮番痛骂。那魇魔怒极之时,伤口迸裂而亡。此事是我们仰仗了已故的混沌神侥幸逃得一命,何谈封赏。”
他不让节芒知晓是我杀死了魇魔,是为了保护我吧?他知道我和节芒之间有过不去的坎儿,有根深蒂固的芥蒂,他节芒忌惮我,怀疑我,对我不利。
他说过,不会再让我陷入困境。
果然,他这般细心,着实让我的心有些温暖。
我当着卿盛和祁珩的面,牵起丘流亚的手。
祁珩转过身,望向窗外的远方,眼底里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
“今日之话,我必定原原本本地转告给天帝。今日是我们打扰了,就此告辞。两位请继续。”卿盛作了个揖,拉住正望着窗外出神的祁珩出去了。
他们一走,我便把双手伸进丘流亚的咯吱窝里挠痒痒。
丘流亚抱住我,颇有些无奈地说:“怎么从前从来没有发现你这样淘气?”
我转过身去:“怎么?如今见到我的真面目了,后悔喜欢我了?”
“我爱死这个真面目的你了。”他从后头抱住我,炽热的胸口紧紧贴着我的背,“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要那么做?”
“自然是为了保护我啊。你不想让节芒知道是我杀死了魇魔,你怕我被他忌惮,怕我被他暗算。我都明白的,我相信你。”我握住他的手。
“不,我是说,我故意在他们面前假装我们俩已经行了男女之事,你不问问为什么吗?”
我摇摇头,又转过来,把额头贴上他的额头:
“不用问,我都知道。”
“你知道什么呀?”
“知道你爱我。”
我踮起脚,将自己的唇送到他的唇上。这是我第一次主动吻他,如蜻蜓点水,浅尝辄止,生疏而青涩,带着一点小心翼翼。
他被我的吻吻得愣住了,竟然呆了一会儿。
我看着他的眼睛,由惊诧,变为喜悦,变为狂热。
他抚上我的脖颈,又一回地吻上我,这样巨大的力道,是前所未有的。
我不再像之前那两回的被动,我也紧紧地攀着他,疯狂地去回应同样疯狂的他。
我们像快要溺死的凡人挣扎着用尽每一寸力气去呼吸一样,挣扎着用尽每一寸力气拥吻,吻到呼吸错乱,吻到气喘吁吁,吻到喘不过气。
吻到最后,我全身疲软无力,,大口大口喘着,倚在他的怀里。
他的手在我腰间悉悉索索起来。
我吓得赶紧从他怀里脱出来,往后退。
“你怕什么?”他的笑容从嘴角爬到眼角,逐渐在整张脸上荡漾开来。
我其实忽然觉得,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莫过于每日都能看到自己所爱之人对自己的笑容了吧。
他捏了捏我的鼻子:“你总是怕我对你做些什么,可是你现在化成了男儿的身子。我就算是想对你做什么,也做不了啊。”
我低头看了看,看到自己如万里平原的胸口,方才欢欢喜喜、放放心心地重新投进丘流亚的怀抱。
“不对啊,既然我已经是男子的身体,那你刚刚还在他们面前假装我们有过肌肤之亲?”我忽然想起方才。
“傻瓜。”他捏捏我的脸蛋,满脸都是看孩子般的宠溺,“就是因为你是男儿身,我才敢在他们面前这样啊,要是你以女儿身和我和我这样共处一室,传出去你的清白名声还要不要了?”
“你!所以你那样只是因为我们俩都是男子身体,你根本不是为了宣誓我是你的……你的……”我一时气急,又带着几分蛮横地往他脚上狠命一跺。
“我的……我的未婚妻!”他疼得简直弯下腰来,“我说我的小未婚妻力气怎么这么大啊。”
“谁是你的未婚妻!”我哼了一声,心里却有点心疼他的脚。
丘流亚嬉皮笑脸起来:“其实,我这么做,的的确确就是想让他们误会,想让他们对你死心。你是我的未婚妻了,谁都不能抢走。
一边想让别人觉得我们两已经到了情至深处如胶似漆的地步,一边又不舍得我的清白闺名受损,这样子细心的,也就只有丘流亚了。
我往他头上敲了个栗子:“就你爱吃醋。”
丘流亚却装腔作势地摆出兰花指来,捏尖了嗓子,怪里怪气地学着节芒后宫里那些争宠的侍妾:“是,妾身再也不敢吃醋了。”
我一愣神:“你这……必定是从前和那些女子厮混得多了,连她们的腔调都学个惟妙惟肖的!”
“你可冤枉死我了,这明明是从凡间那些才子佳人的戏曲里学来的。我看你在凡间那样欢喜看戏,我便自己也琢磨琢磨,弄弄清楚,这戏曲到底何等魅力,竟然这样得我未婚妻垂青。”他睁圆了眼睛,蹙着眉头,一副十分委屈的样子,“在我未婚妻面前,只怕这戏曲的魅力比我还要大,我这样不受我未婚妻的宠,我自然要学一点。”
我“噗嗤”一声笑起来,他捧住我的脸:“你终于笑了啊?”
我心头明白,他这是故意招惹我笑。我忽然想起诗里头有一句:女为悦己者容,这个悦己者,从字上面来瞧,便是让自己快乐的人。延伸开来,便是自己心头欢喜的人。
看着丘流亚,他就是让我快乐,又心中欢喜的“悦己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