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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哭着走到了医生门口,一路上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医生见到我的第一眼,他说:“我从没见过像你这么坚强的姑娘。”
那天的天气不好,外面狂风骤雨,闪电雷鸣,空气里弥漫着血腥味,我整个人就像是是失了魂一样的木然。
医生马上给我安排了手术,我躺在手术台上,分开双腿,那一刻,我觉得头上的光异常刺眼,晃的我头疼。
全程我都是清醒的。
我清醒到,亲耳听见医生的声音。
“快,快止血!”
“孩子出来了!”
“马上进行处理!”
……
有一滴泪水从我的眼角滑了下去,等到医生如释重负的吁了一口气,说:“好了……”
我才闭上了眼,而这一睡,就是好几天。
辛亏在我手术之前,我留着最后一口力气,告诉医生我进手术之后,立马打电话给我手机上一个叫丁菲的人,所以这也导致了我一个星期醒过来后,能够第一眼看见丁菲。
丁菲见到我醒来,整个人像是憋了这么几天的气终于吐了出来,她紧张地问我,有没有怎么样,身子有没有不舒服,饿了吗,想吃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问的我头昏脑涨,但却感觉被一股温暖紧紧的包围着,我觉得很暖和。
明知道已经没了,我却还是把手放在肚子上,清冷一笑,我问她:“孩子呢?”
丁菲垂下眉睫,转换话题:“你是不是饿了,睡了这么多天,我去给你买吃的吧,你想吃什么,你告诉我,我去给你买……”
我打断她:“没了吧……”
丁菲怔住,安慰道:“没事的沈青,只是不小心而已,以后会有的。”
“不小心?”我感觉眼前有些模糊,鼻子酸酸的,我咬着唇,极力的不让自己掉下眼泪,仰头,把泪水憋回去。
丁菲继续安慰我:“其实现在没了孩子也挺好,以后你想干啥就干啥,想去哪儿就去哪玩了,一开始怀孕的时候,不就是想把他打掉吗?”
她喋喋不休,但都是在想方设法的安抚我,让我转移注意力,可我完全听不进去,一想到那个痛苦,那摊红色的血水,乔颖那张嘴脸,我整个人就气的全身发抖,我隐忍着用手拍打着床单,看着天花板,痛苦涕零。
醒来过后,每个晚上都是无边无际的噩梦,像张黑色的大网,紧紧的围着我,像血口大盆的怪物,紧紧逼近我。
猛地一醒来,就会发现枕头湿润,脖子和额头全是汗,我喘着大气,像濒临死亡的鱼,想要游回自己的海水,却始终被困在沙滩之上。
无奈、绝望、痛苦,愤恨,这几种情绪将我包围住,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疯了。
而且,每晚上我都会听到孩子的啼哭声,有时候我会听见,那个未出生的孩子在对我说:“妈妈,妈妈,你为什么不来救我……”
像梦魇一样,被它永无止境的纠缠,脑海里会浮现许多人的脸庞,乔颖的、路明风的、路钧言的、周韵的等很多人,我觉得自己想要死了一样。
终于在某天终于崩溃的受不了时,我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对准自己手腕上的大动脉一划,鲜血顿时涌了出来。
丁菲这几天睡眠浅,就这么点动静她立刻醒来过来,睡眼朦胧的见我拿着刀,手上鲜血直流,她尖叫一声,立刻把刀给我甩在一边,叫来了医生,然后给我包扎好后,医生给我打了一针镇定剂。
也就是在那晚,医生走后,我实在是承受不了,终于将我身上发生的所有遭遇,全盘托出。
不是说我足够信任丁菲,而是在那个时刻我真的需要有人安慰,需要人给我分担。
但幸运的是我当初没信错人,这四年的时间,丁菲对我真的好的没话说,我们两个就像亲姐姐,亲妹妹一样,相互依偎,相互爱护,是她在这几年,守在我身边,那种感觉,跟白瑶不一样,所以,我知道,我不会再重蹈覆辙了。
关鸿开了一家幼儿园,规模还算大,我将当初路钧言给我的一百万全投了进去,当时关鸿还拒绝,我说算是我的股份,关鸿想了想然后说行。
丁菲也投资了一百万进去,她这几年发展好,一来是支持老同学,二来自己也是玩玩。
关鸿同意了,都给了我们股份,我也在幼儿园应聘了一个英语老师,但没人知道我在幼儿园也是个股东。
幼儿园也开了快两年了,生意越来越好,在北城也还算出名,关键是环境好,师资优良,教出来的孩子,个个有礼貌,学习也好,所以渐渐地名声打了出来,有不少家长慕名而来,那种有钱人的孩子也都送到了我们学校,所以这几年来,赚了不少。
我赶到宴圣的时候,正好碰见了前来的关鸿,他诧异的看了我一眼,彼此打完招呼,然后并肩走了进去。
关鸿目光时不时的落在我身边,打趣的问我:“怎么又把头发剪短了?”
我下意识的摸了一下,头发现在已经剪短到脖子了,是比以前更短了,这几天关鸿在外地出差,所以不知道我剪头发了,见到我的样子略显诧异。
我笑着说:“这样做事好方便。”
关鸿点点头:“很清爽,看起来就像是个大学生一样,很适合你。”
我当这是客套话,笑着拍了拍他的肩:“班长,你现在可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关鸿挠了挠头,憨厚一笑。
走进包房后,刺激耳膜的是聒噪的音乐声,有点像摇滚,场面很嗨,人虽然少,但看起来也非常热闹。
齐怀请了他那些个健身的朋友,他现在没在健身房了,改做别人的私人教练,一个月挣个一两万也不成问题。
齐怀的朋友就多了,男生女生都有,关键是身材个个好,我用手肘杵了一下关鸿,“看看,有没有喜欢的,趁早下手,可别人让齐怀捷足先登了。”
关鸿干笑了一声,没回答也没拒绝。
丁菲是彻底玩嗨了,抱着酒瓶子,在台上唱歌,她唱歌好听,但烂醉如泥的状态也没有多悦耳,她一眼就看见了我,歪歪扭扭的朝我走过来,我连忙扶了一把,她整个人就倒在了身上,我心想,这是喝了多少。
“沈……青,你他妈……终于来了……嗝……”
她说话打着大舌头,一个嗝打的满嘴都是酒气,我嫌弃的皱了皱眉头,关鸿帮着我一起把她扶在沙发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