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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小腹里一阵如刀绞般的疼,额上冷汗滑下,不停的哀求着警察送我去医院。
虽然当初我得知自己已经怀孕时很恼怒,可随着宝宝在我肚子里一天天长大,我对他又有一种莫名的,强烈的爱。
审我的警官一脸的冷漠,直到法医来了,法医是个女人,见我裤子上的血,当即要求送我去医院。
因为我是犯罪嫌疑人,所以我去医院还需要在警局办理手续,当我到医院的时候,脸色已经泛青,裤子被血浸红,当即被送进了妇科手术室。
妇科手术医生询问了我的状况,我抓住医生的手:“求求你保住这个孩子。”
医生摇摇头,“你来的太晚了,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你现在小产出血量太大,如果情况不好,需要切除子宫。”
一旁的年轻护士小声唏嘘,“听说她是个犯人,是从警局送来的。真可怜啊。”
“有什么可怜的?早知今日就别犯罪啊!”另一个护士说。
医生将我的裤子剪开剥掉,对我说,“胚胎还在你子宫里,我先手术把它取出来,然后给你止血,可以吗?”
“真的保不住了吗?”我红着眼睛问。
医生拿着超声仪在我肚皮上划动,摇摇头,“已经听不见胎心了。”
“呵!~”我忽然笑了,笑的像个鬼一样,泪眼婆娑,宝宝死了!为什么我连个孩子都怀不住呢?我什么错事都没做,为什么要让我付出这些代价?
我的心里忽然萌生出恨意来,这恨将我的眼睛充斥出血丝。
医生叹了一口气,“女士,你还年轻,还会怀孕的。”
“我能看宝宝一眼吗?”我抽泣着问。
这是我第一个孩子,也有可能是我唯一的孩子。
医生摇摇头,“看不到的,你子宫口没开,就只能用把仪器小软管顺着宫颈导入子宫,所以吸取出来的胚胎是血水。”
“我不同意!”我冷声说,“我要他完完整整的!”
我听明白了,他们要将我的孩子绞成碎碎的血沫,他已经死去了,还要被千刀万剐一次吗?
“女士,生命健康是最重要的,你还会怀孕的,现在最重要的是,您要立即止血!”医生说。
我从小就是个倔强脾气,认准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因为我的坚持,所以医生最终同意我把孩子正常的生出来。
当小胎儿从我肚子里滑出来的时候,我看到他的皮肤几乎透明,身体里的血管根根分明。
他那么小那么小,小到一只手心就住得下,可惜这个世界并不欢迎他。
医生说:“她是个女孩。”
是个女孩?是我的女儿?我静静的看着。
我脸上全是汗水,发丝贴在脸上,嘴唇苍白干涸,上面道道血痕。
“我可以带走她吗?”我静静的问。
“不可以的,它还不算是人,我们会做医疗垃圾统一处理,以免交叉感染。”医生说。
“她不是垃圾,我要带走她。”我的目光呆滞,从产床上下来,手里捧着我那可怜的孩子,脚刚沾上地面,眼前便一片发黑。
在我晕倒的瞬间,我似乎听到了傅勋的声音,他说:“念念……”
我恍惚陷入了一个墨黑的深渊中,这是一个梦,梦中,我身体不停的向下坠……
不知我睡了多久,醒来是一片刺眼的白,白色的床榻,白色的窗帘,微微的风吹动窗帘,使得空间里发出轻微的声响。
傅勋满脸胡茬,眼里尽是红血丝,他见我醒来,眼里一闪而过惊喜、悲伤、痛苦、疼惜、无奈等等复杂的情绪,随即他闭上眼睛,深呼一口气,再次睁眼的时候朝我投来一抹淡笑,“好点了吗?”
我静静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他把我的手捧在手心里,薄唇印在我的手背上。
他长的真好看,高挺的鼻梁,锐气的眉毛,那双眸子如海水般深邃,只可惜生了一张薄唇,看着便像个薄情寡义的人。
他见我注视着他,淡笑着问:“怎么了?”
我不得不重新去审视他这个人,小时候我觉得,他看起来自大狂妄,实际上是个善良可靠的人。现在我觉得我从未认识过他,18岁那年发生的事情,我虽恨他,可心底里并没把他恨的透彻。
如今我身陷囹圄,他不闻不问,直至最后我们的孩子流产了,他才肯出现。
他为的是什么?是控制我?
我们认识多久了呢?我从未了解过他,我真是个瞎子。
“你的孩子死了,你知道吗?”我愣愣的看着陌生的他,开了口,嗓子里却犹如有一滩碎沙。
他捧着我的手,低下头,额头埋在我的手背上。
“念念……”他轻声说。
好像,我已经五年没听过他这般叫我‘念念’。
“没事了念念,爷爷醒了,他亲自撤销了案子。”傅勋没有抬起头,声音闷闷的。
“傅勋,”我抽出手来,静静的看着他,“你把我弄的真惨。”
傅勋抬起头,眼睛赤红。
“我们离婚吧。”我从床上坐起来,由于躺的太久,骨缝发出沉闷的声响。
“呵呵!”他忽然笑起来,“不就是流产了,我们还会有孩子的,离什么婚?”
我的所有怒火,一瞬间便被点燃,我从病床上跳下去,红着眼睛,不知是笑还是哭,“哈哈,不就是流产?傅勋,你睁大眼睛看看我,看看我是谁?”
我歇斯底里的大吼着:“我们必须离婚!”
“念念!”傅勋试图再一次拥抱我。
我闪开身子,倒退着,泪眼迷蒙的看着他,伸出手做出抵抗的动作:“你别过来,我恨你,我怕你。”
傅勋的眼里流露出浓浓的悲伤,手向前探着,可听到我的话之后,他的手臂垂下来。
“我不会和你离婚的,”他看着我,声音低沉:“许念,养好身子,我们注定是要在一起。”
“凭什么我要注定和你这种人渣在一起?”我大吼。
“我要有注定,那就一定会有注定。”傅勋深邃的眸子看着我,话语像一把把利刃射穿了我的身体,徒留着鲜血如柱的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