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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那胡闹什么?!”
白蕙得意忘形的嗓音刚落,冷不防一道带着明显怒意的威严嗓音又起,“我倒不知道你何时竟成了这大宅的主人了?!”
这些年,白蕙入住这时家大宅,虽是无名无份,可谁人不知她身份非同一般?
时间一长,起初的不清不楚变成名正言顺,这些年她在这大宅中作威作福,时铭章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既没有阻止,那多数人就觉得这是默认了白蕙的身份,虽嘴上喊她一声‘白女士’,但心里对她多少是有几分对女主人威严的忌惮。
而此刻,时铭章那一句话……
像是一桩不得了的豪门秘辛,听见的佣人瞬间将脑袋埋得更低,深怕不小心因此遭受牵连。
白蕙压根没想到时铭章会在这个时候回来,得意忘形的面容一僵,脸色瞬间惨白一片,往日里的小女人形象一下败坏干净,她咬牙切齿瞪一眼余生,转身面向时铭章时已经是另一幅温柔似水的模样,“铭章,你怎么这个时间回来了?”
“怎么?怪我没有事先向你这个‘女主人’打个报告?”时铭章不吃她这一套,脸色依旧难看的厉害,房里孩子凄惨哭声没停,他对那个小丫头有印象,回来几次都撞见过,很爱笑的一个小丫头,瞧见了足可叫人心尖发软,可惜这孩子是顾佑洺的血脉,因此他始终冰冷相待。
但冰冷不代表会眼睁睁看她遭受欺负,不久前白蕙那些话他多少是听见了,恶毒至极!
“铭章,你听我说……”白蕙心脏有些打颤,要知道她最在乎的可就是这年家‘女主人’的位置,虽然时铭章至今没有娶她进门,但她相信那天一定会来,“你误会了,我只是在教育孩子,这小丫头太不像话,我这也是为了她好……”
白蕙本来试图上前,但因为忌惮那人气场,步子停在一米外不敢再动,“铭章,你真的误会了,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白蕙从来晓得如何博取男人同情,此刻亦不例外。
眼泪说来就来,见时铭章站着不说话,她以为是卖惨奏了效,于是更加卖力,“铭章,我从来没有觉得我是这里的女主人,我知道你心里只有姐姐,可是我爱你……从一开始就爱,我从不敢奢望取代姐姐的位置,可是铭章,只要这样就够了,在姐姐回来之前,我只想守在这里,替你打理好这个家……”
表里不一!
此刻余生才发现,大概没有人比白蕙更担得起这个词。
风波暂歇,她和澄澄应该暂时安全,不过她也看准一点,既然白蕙惧怕时铭章,那么……
这样的机会不多,她必须抓紧!
这样想着,余生伸手扯了地上一条毛毯裹住澄澄只穿了单薄上衣的身体,而后起身上前两步,纠结了下应当怎样称呼,“时……先生,澄澄认生始终住不惯这里,如果可以的话还请您同意我带澄澄离开。”
只要时铭章点头,那么白蕙就是一千万个不愿意,也只能放行!
白蕙岂能不知她心里所想,闻言,眸带厉色的扫过来,若不是时铭章在场,余生毫不怀疑此刻自己怕是要挨上她几个耳光。
“铭章,不可以!澄澄是我孙女……”白蕙看着时铭章眼底深不可测,深怕他真的同意了余生的要求,“我比任何人都爱她,不可以的,你不可以……”
见状,余生下意识紧紧皱眉。
这些年时铭章的心思外人从来都看不懂,因此她不确定,白蕙在他心中占据怎样着怎样的分量。
若说他心中有白蕙,这么些年过去却始终没有给她名分,若说他心中没有白蕙,又怎会容忍这样一个女人在这大宅中作威作福?
她承认自己很多时候不是白蕙对手,能否带走澄澄完全在此一搏!
此刻全部希望押注在时铭章身上,不敢掉以轻心,“时先生,您……”
“暂时住下!”
一锤定音,叫人回不过神。
余生一下愣在当场,脸上血色一点点退了干净,反观白蕙,虽眼底还含着泪,但那层泪意之下源源不断的得意已经肆无忌惮蔓延开来,“铭章,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她激动的一句话怎么也说不完整,但意思却是明了——
我就知道你还是在乎我的!
有一瞬她甚至觉得,此刻只要她再努力一把,那么时夫人的名分将会非她莫属,而这个男人也会彻彻底底成为她的所有物!
“时先生……”
余生心有不甘,还要说什么,后半句却被时铭章直接打断,“你是阿谦的心理医生,他不点头我没理由擅自做主放你离开。”
为了……时谦?!
白蕙飘在半空的心瞬间跌落谷底,碎的惨烈。
可这还不是最惨!
因为时铭章视线很快从余生方向收回,而后落在白蕙身上,一时间眼底厌恶大盛,“你倒是提醒了我,只要有你在,小芷她永远不可能回来!”
白芷曾是最风光无限的时家女主人,亦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白家人最引以为傲的掌上明珠!
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
每每想到那个女人,白蕙都是一阵咬牙切齿的恨!
凭什么同为白家女儿,两人命运如此截然不同?
就因为她是私生女?
就因为她是私生女,所以从小在肮脏弄堂长大,若不是凭着美貌玩转着一帮男人的心,她大概早就饿死街头!
十三岁她就懂的利用身体换取好处……
那么多男人拜倒在她裙下,唯独眼前这个!
遇见他,她才明白有个词语叫做求而不得。
他的目光始终都在白芷身上,即便白芷早早心有他属,即便她后来趁乱顺利爬了他的床,生下顾佑洺,也从来不曾得到过他半点另眼相看。
白芷……
白芷!
白蕙读懂时铭章那句话的意思,拼了命的摇头,“铭章,你想想佑洺,你想想他啊,他也是你的儿子,你不能这么狠心,不能这么对我们……”
可惜心软这个词,时铭章从来不会用在她身上。
纵使苦苦哀求,时铭章也还是那句话,“一个月后,无论阿谦病情能否好转,你们一起离开这里!”
余生是那个治病的人,白蕙则是用作监督,这从一开始就是时谦的意思。
如今加上一月之期,临走,时铭章眼神薄凉扫过余生方向,他虽没再说半个字,可那眼神里透着的浓浓冷意是……警告!
余生心里咯噔一声,下意识联想到的是和时谦暧昧的种种,难道……
“扫把星!”
余生还来不及深想那个警告意思为何,思绪已经被白蕙打乱彻底,只是到底忌惮了时铭章那通发怒,声音压得很低,“我们母子两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才会摊上你这么颗灾星?佑洺生意从来出过问题,你一回来,他项目就出事,眼下他大半年回不来,正好合了你的意,你就好在外头乱搞了是不是?!”
“……”
余生觉得她这样的联想能力不去当狗血八点档编剧真是埋没人才,时铭章的意思很清楚,顶多再有一个月,那时候不管时谦身体好坏与否,她们都得离开这座大宅。
一个月总比遥遥无期要好,争取到这样的结果余生已经知足。
她原本是不想理会白蕙的咬牙切齿,只是后知后觉回过味来,意识到自己落下了最重点的一句,“你刚刚说顾佑洺大半年来都回不来?”
这怎么可以?
“别装的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白蕙这会也是没空再搭理她,还要去找时铭章,并不多做周旋,转身就走。
余生本想追上去问个清楚,可是怀里小丫头不安分的动了动,吸着鼻子又要哭,“麻麻,再不上厕所澄澄要憋坏了!”
“……”
余生只能放弃去追白蕙的想法,先抱着澄澄去卫生间。
————
午饭后,顾佑洺的电话还是打不通。
余生盯着怀里女儿熟睡的小脸,满脑子都是白蕙那句‘大半年内顾佑洺回不来’,一时间愁眉不展的厉害,澄澄的身体根本等不了那么久……
一年时间,只有她尽快怀上孩子,救治澄澄的希望才能更大一分。
“铭章……铭章!”
房间窗户没关,楼下吵杂的声音突然传进来,大概是被吵到,怀里小丫头不安分的动了动身子,余生尽可能的放轻动作起身,预备去关窗户。
楼下,黑色车子等在那里,时铭章从大厅出来,头也不回的坐进车里,白蕙一路追赶最终也只吃了一嘴汽车尾气,她一脸愤愤心有不甘,显然,从早上到现在,她并未改变时铭章那个叫她一个月后搬离的决定……
余生将这场景瞧在眼里,只觉无比大快人心!
她关上窗户回到床上,心里却是默默做了个决定……
————
楼下。
黑色轿车一路驶离时家大宅,女人一声声唤他的声音总算消失,时铭章眉间褶皱这才舒展,而后拿出手机拨号。
“怎样?”电话很快接通,那头只有淡淡两个字,是个问句。
“臭小子,你就这态度和你老子说话的?”时铭章声音暴跳如雷,但眼底却未见半点怒意。
“Ok,这么说来你应该也不是很想知道白女士最近一个相亲对象姓甚名谁,不要紧,正好我也觉得多一个后爹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