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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宁王府。
待暗卫将晏府近来诸事汇报完毕, 书案后端坐的宁王殿下微微皱了皱眉。
一如先前一样,那个叫明珠的丫头依然不曾出过府, 而那女刺客的身影也依旧再未出现。
这本已在他的预料之中, 只是晏府中的小风波, 叫他微微有些意外。
——其实这招见雀张罗, 并不怎么高明, 稍微有点防范之心, 那老婆子和陆氏也不会这么轻易中招, 只可惜, 她们太急切, 又太小看了那个丫头, 才落的如此下场。
而那个丫头……
正值午后, 府中一片静谧, 秋日的阳光隔窗落进来, 轻洒在书案前, 也落在了他的眼睫上,暗卫不经意间抬眼,不由得愣了一愣,因为他看见, 萧钧唇畔竟然忽的绽出了一丝笑意。
似有若无, 转瞬间又没了。
暗卫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花眼了……
却见萧钧微微眯了眯眼, 不知为何, 竟再度回想起了那夜晏府中的一面。
她柔柔弱弱, 还有些卑怯,然而实际却并非如此。
书案一角,搁着一张烫金请帖,此时被阳光一照,泛出耀眼光泽,鬼使神差的,他伸手拿在了手中,翻开看了看,才发现是那日晏府送来的。
须臾,只听他道,“准备一下,本王亲去一趟晏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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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宁王也要亲临的消息便传遍了晏家。
不过做个寿宴,竟一下引来两位皇子亲临,加上此前早已经放话要来的长乐长公主,算来,竟有三位天潢贵胄要招待,这下连晏老太太自己都惊住了,一听说这消息,立刻把晏楚叫到了跟前。
晏老太太仿佛惶恐大于惊喜,忙不迭的问道,“这么多贵人齐齐驾临,咱们府里可都准备好了?若是稍有怠慢,可是会得罪人家的。”
晏相爷信心满满的道,“母亲放心,我这几日会亲自查看,确保样样稳妥。今次两位殿下亲临,彰显圣恩,乃千载难逢的喜事,看今后谁还敢小看晏家。”
别看晏相爷现如今在朝中呼风唤雨,年轻的时候,因为商家出身也曾受过不少轻视与白眼,平时或许看不出来,但这口气其实一直憋在他心间。
老太太也是个极其注重名声的人,此时闻言,不由得也是心潮彭拜,然而才高兴了一下,忽然想起一事,遂又道,“对了,望月居的那个丫头可怎么办?若是展露在众人面前,会不会有什么风险?不然就叫她待在后院里,那日先别出来了。”
纵使清楚拂清是晏家的血脉,晏楚的亲骨肉,晏老太太也从未真的把她当做亲孙女,这话一出,连晏楚都不免心间一凉。
他拒绝道,“这断然不可能,我认义女的事情,不仅府中人尽皆知,外头也早已传开了,就连陛下也曾亲口过问,此时若不叫明珠出来见人,旁人会怎么想?因此明珠不仅要示人,而且要同明云明璐一样,作为晏家的姑娘,光明正大的示人,如此才能展示您老人家的宽厚仁慈,但有一点厚此薄皮,都难免落人口舌。”
这叫晏老太太倒吸了口凉气,细想之下,果然是这个道理,便应道,“好好,就照你说的,时候不多了,赶紧去给那丫头多准备几套衣裳首饰,这么多贵人亲临,千万别失了体面。”
晏相爷笑了笑,应道,“母亲放心,我已叫人准备了。”
没过多久,望月居便迎来了送东西的仆妇们。
领头的妇人笑着同拂清行礼,道,“明珠姑娘,眼看天要凉了,这是府里给您添置的新衣,同大姑娘二姑娘一样,都是在纤云阁采办的,还有几套头面首饰,也都是凤翔楼出的上品。”
说着便领着人将手上的东西一一放下。
东西实在不少,乍一看去,直叫人眼花缭乱。
等来人告辞而出,小翠才敢走近仔细打量,一面同小霜感叹,“快看,这套赤金的钗簪跟大姑娘二姑娘的一样呢;还有这对耳坠,颜色这样通透,该是缅玉的吧?啧啧,这几颗珍珠可真大,也不知道是南珠还是东珠呢……”
若论首饰门道,小霜还不如她呢,只傻傻点了点头,高兴道,“咱们姑娘穿戴上这些,一定更好看了。”
拂清却只是淡淡扫过一眼,转而问道,“看来今次老太太做寿,要来不少贵客?”
小翠点头,“是啊,奴婢方才听说,连宁王殿下也要来呢,加上早就说过要来的安王殿下,这一下要来两位皇子,寻常人家谁能得见?老夫人今次着实面上有光了。”
“宁王也要来?”拂清微微有些意外。
“是的。”小翠点了点头。
想起那夜惊心动魄的一刻,她也理解她的惊讶,便咳了咳,安抚道,“男女宾客不同席,您应该不会再与宁王碰面了。女宾里头,最尊贵的大约就是长公主,听闻她近来与夫人交好,早就发话要来的。”
这话一出,拂清顿时顾不上什么宁王,立时问道,“长乐长公主?”
小翠嗯了一声,“就是那位公主,那可是京城最厉害的贵妇。每回出行,都有上百人的仪仗,奴婢才来京城的时候,有一回正赶上她出门买胭脂,整条西大街都给封了,路两旁全是跪拜的百姓,那场面,啧啧!”
尽管小丫头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也还是成功的惊到了旁人,小霜张大了嘴巴,不可思议的道,“真的吗?可是上次宁王来咱们这,也没让我们全府跪迎啊,这长公主怎么这么厉害?”
小翠道,“听闻这位长公主是先帝最宠爱的女儿,当今陛下的亲妹妹,几十年来娇纵惯了的,至于宁王殿下,呃,可能他比较低调吧。”
说完觑了觑拂清,却见她微微凝着眉,似乎在想什么心事?
小翠猜不透主子的心思,却忽然又想起了别的事,遂赶紧禀报道,“对了姑娘,听说夫人那里又有新鲜事了。”
拂清回神,哦了一声,“什么事?”
小翠有些幸灾乐祸,未语先笑道,“那个老婆子回去以后竟然生起病来,听说病的还不轻,嘴里头常常胡言乱语,说见什么鬼之类的,搅得夫人实在受不了了,昨夜把她送去了杂院,叫养病呢。”
“是吗?”
拂清淡淡笑了笑。
看来一些都稳妥,她可以做下一步安排了。
~~
八月初九,天气晴好。
今日便是晏老太太的寿辰,一大早起,府里就已经忙活了起来。
下人们忙着伺候主子,而主子们则忙着梳妆打扮。
忙活了好一阵,晏家两位姑娘终于装扮完毕,齐齐来到颐安堂,要为祖母祝寿。
只是还没等进屋,却已经听见里头传来的说话声,似乎颇为欢畅的样子。
姐妹二人愣了愣,难不成已经有宾客到了?
然等到进屋后才知道,原来并非什么宾客,而是先她们而至的自家人,弟弟晏明泽,以及那位叫做明珠的“义姐”。
方才便是他们在同老太太说话罢了。
晏明泽倒没什么,一望见拂清,晏明云晏明璐姐妹二人皆都是心间一顿,不由得警惕起来。
然而晏老太太此时却红光满面,正应了那句人逢喜事精神爽。
老太太空前和善,手里还拿着件衣裳,似乎是新做好的。
二人向老祖母问安顺带着拜寿,同样也坐了下来,晏明璐沉不住气,率先开口道,“祖母方才在说什么?看您笑的这样开怀。”
老太太道,“明珠给我缝了件夹袄,没想到手艺竟很是精巧,你们瞧瞧,这针脚多工整,还有这兰花,花叶多么活灵活现!就这么几天的功夫,可真是难为她了,怪道前阵子憋在屋里不出来,原来就是为了做这个啊?”
看得出来,这老太太挺喜欢她的礼物,拂清假意谦瑾道,“弟弟妹妹们饱读诗书,琴棋书画样样拿的出手,我这般粗陋,自是不能比的,所以只能做点小玩意儿尽尽心,老夫人喜欢就好,我这都是应该的。”
她没有直呼祖母,显得十分谨慎,老太太终于难得生出了些怜悯,夸道,“好孩子,难为你了。”
语罢又瞅了瞅她,道,“你今日穿得有些太素淡了,这样可不成,趁时间还早,赶紧回去换身衣裳吧,待会儿要来许多贵客,叫人见了,还以为你义父义母没给你置办好衣裳呢,快,再回去打扮打扮吧。”
拂清今日一套碎花家常袄裙,虽然挺清秀,但与晏明云晏明璐姐妹俩相比,确实有些寒酸,老太太自打那日想通了道理,很担心她如此打扮会令晏府落下什么闲话。
拂清没有推脱,顺着应道,“那我先回去一趟,请妹妹们陪着您说话吧。”
老太太颌了颌首,她便离开了颐安堂。
装扮自是需要时间,等她再回到颐安堂的时候,已经来了不少宾客。
大多都是些妇人,也不乏几位年轻后生,来向晏老太太贺寿。
早到的都是些亲眷,彼此熟识,并不需要太过拘礼。
譬如此时,拂清踏进门时,正瞧见堂中有两个年轻人在向老太太拜寿。
“子文子孝恭祝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子孙隆盛,日月长明。”
晏老太太笑得开怀,点头道,“好好,快请起快请起。”
且不论长相,光听名字便能猜到二人是兄弟俩,这正是陆氏的娘家侄子,陆子文,陆子孝兄弟。
晏老太太生性骄傲,想当年努力高攀的陆氏公子们,如今竟然齐齐来向自己祝寿,当然欣慰无比,说话间瞥见拂清进了屋,忙招手道,“明珠快来。”
堂中已经坐了不少亲朋,此时便随老太太一同看了过来,目光中不乏新奇,陆氏见了,只好介绍道,“这是我们晏家新得的姑娘,叫明珠,比明云稍大一些,她同明云明璐还有明泽一样,都是我同相爷的宝贝。”
若论演技,陆氏可谓功力深厚,此言可丝毫看不出前几日心间的戒备猜忌。
介绍完毕后还起身亲自拉过拂清,为她一一介绍起这些亲戚来。
而外界也早已听说晏相爷认义女的事,此时便也都明白了,纷纷露出和善的笑容,更有甚者,当场摘下身上的首饰当做见面礼塞到了她的手上。
看来晏楚如今是真的混的好,不过一个“义女”,竟也能引得旁人如此大献殷勤,拂清跟众人纷纷问过好,又见陆氏朝方才那兄弟俩招手,“子文子孝,你们也来跟明珠打个招呼吧。”
陆家兄弟应了声,齐齐走了过来。
陆子文今年二十,生的文质彬彬,知道拂清比他小一些,便唤了一声,“明珠妹妹”,看上去知礼客气。
而十八岁的陆子孝却有些不同,眉眼虽与兄长几分相似,却明显不若兄长稳重,虽同样唤了声妹妹,目光中却透露着十足的傲意,看起来并不太友好。
拂清却并未理会,给这兄弟俩还了礼,便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周围都是些年轻的姑娘,除过晏家姐妹,此时也都朝明珠投来了目光,晏明云态度清冷,并未多言,倒是晏明璐,竟主动跟别人介绍起了她。
“你们瞧,这就是我爹前阵新认的义女,啧啧,俗话说得好,人靠衣装马靠鞍,她这么一打扮,你们还能瞧出以前在乡下的模样吗?”
话中讽刺之意太过明显,众女一顿,有人面露尴尬,更有甚者已经掩唇笑了起来。
拂清转过头看着晏明璐,似笑非笑的道,“听说院子里摆了许多菊花,妹妹若有闲心,不妨出去走走,在房中憋了这么长时间,着实难受吧?”
“你……”
晏明璐一噎,登时便要发作,却听近前的一位姑娘一脸好奇的问道,“明璐,你怎么了?为什么在房中憋着啊?”
晏明璐有口难言,只得敷衍道,“没什么,我前阵子得了风寒,大夫不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