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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浅大致猜到了, 傅正延只怕是已经有了把握, 所以才如此讨好接近念念。
她让苏美心把念念先带回家, 决定跟傅正延谈谈。
“说吧,到底要怎么样, 你才能做到不再打扰我的生活?”
温浅没有选择其他地方, 就在儿童游乐场旁边, 两人站在那里看着海洋球球池中闹腾的小孩子们, 各有各的想法。
温浅认为自己没有像小说中那样骚扰傅正延, 傅正延想必也不会肆意打击报复自己, 假如傅正延非要争孩子,她不介意走法律程序。
傅正延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小猪佩奇,忽然觉得他有些可笑。
原本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之中的, 生活也一帆风顺, 事业蒸蒸日上,走到哪里他都是那个被仰视的人。
可是这一切都被温浅打破了,这个女人, 重新出现在他面前之后,就总是会让他产生一种挫败感。
傅正延闭了闭眼睛,提着玩具的手紧了紧, 他声音低沉, 似乎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温浅,我们和好吧。”
温浅一怔, 继而气笑了:“为什么?”
傅正延沉默一会, 答道:“念念那么可爱, 不能没有爸爸,也不能没有妈妈。”
温浅觉得很好笑:“我知道,任何事情都无法改变她的生父生母是谁,但念念是我生的女儿,我怀孕的时候一个人在国外,吐到了四个半月,每天早起先吐胆汁再吐血丝,吐到崩溃的时候一个人嚎啕大哭。五个月开始胎像不稳进行保胎,每天往肚子上打三针,屁股上打三针,吃四种药。孕后期更是浮肿,失眠尿频腰酸背痛,整夜整夜地睡不着。生她的时候难产大出血,我疼了三十七个时,昏过去数次,差点丢了性命。傅正延,你觉得你有资格跟我来争女儿吗?”
她语气刚开始平缓,到后来渐渐哽咽,杏眼微微泛红,原本就瓷白的皮肤此时滚上一滴泪珠,看得傅正延心里一紧。
他没有想过,生孩子是这么痛苦的事情,温浅这么娇生惯养,竟然吃得下这么多苦。
一时间,傅正延无话可说。
而温浅在心里为自己鼓掌,原身怀孕的时候其实根本没吃什么苦,就像怀了个假孕似的,完全看不出来身子,一直到七八个月还到处旅游呢,生的时候也是顺利无比,迅速开到三指,打了个无痛,半小时顺产出女儿。
刚刚那段痛苦不堪的回忆,都是温浅编出来的。
傅正延略微不安:“那也是你自顾自离家出走才造成这样的结果,假如你没有……”
温浅冷哼一声:“假如我没有离家出走,日日在家守活寡生活就会不一样吗?你会多看我一眼吗?傅正延,有时候被人冷漠地圈禁起来比孤独更可怕。”
傅正延喉咙滚了下,他从前对温浅的确不在乎不关心。
但,念念他是不会放弃的。
“好,我不跟你争,但是你总得让我见念念,我是她爸爸,总有探视的权利。”
他是念念的父亲,总有探视女儿的权利,温浅见傅正延只提出了探视,没有要争夺念念的抚养权,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不是小气的人,不会阻止你们见面,以后一个月你可以见她一次。”
傅正延自然嫌少,但见温浅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样子,忽然无法说出更多的话,他把手里的小猪佩奇递过去:“帮我带给念念,她最喜欢小猪佩奇了。”
温浅也没有忸怩,接过来那些玩具走人。
傅正延站在原地十分怅然,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却又说不上来。
还好,他们并没有真正离婚,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
温浅带着玩具回到温家,念念正不安地在沙发上拱来拱去,见妈妈回来了,立即欣喜地爬下去抱住温浅:“妈妈你可回来了!”
她虽然人小,但也懂得担心妈妈了。
温浅摸摸念念的脑袋:“妈妈没事,念念宝贝,看这些小猪佩奇,你喜欢吗?”
念念自然喜欢,但刚伸出手就又缩回去了:“妈妈不稀饭的念念也不稀饭!”
温浅一阵感动,亲了她一口,告诉她这些都是送给她的礼物。
念念瞬间高兴地抱着一堆小猪佩奇一个个地去打招呼。
暂时温浅还不知道该怎么向念念解释她爸爸的事情,打算拖延到下次傅正延再见念念的时候再告诉念念这件事。
温家晚饭开始了,一家人看着念念鼓着腮帮子认真吃饭的样子都笑的开心极了。
自从温浅母女回来,温家每天都洋溢着浓浓的幸福感。
吃过晚饭,温知行特意抽了时间陪侄女玩耍,他给念念买了只小水枪,两人在院子里的草坪上玩的开心极了。
温浅知道,这两年来念念是被妈妈一个人带大的,生活中的男性角色几乎没有,让她多跟舅舅待一会也是对的。
此时,傅正延的别墅内,他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遥控器,一个台一个台地转换,原本他是只看些财经节目的,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很复杂,什么都看不下去。
“乔治!我们去踩泥坑吧!”忽然电视上出现了小猪佩奇的动画。
傅正延停住手指,看了几分钟,保姆过来说:“先生,晚饭好了。”
他想了想,把电视关上,直接说:“我先不吃了,留着吧。”
火速到楼上原本新婚时的房间里拖出来温浅的箱子,傅正延对着镜子整理了下衣着,拉着一只箱子出门塞进后备箱,心情愉悦地朝温家开去。
刚一进温家的院子,就瞧见宝贝女儿在跟温知行玩水枪。
“舅舅输了舅舅输了!”念念笑得咯咯响。
温知行宠溺地看着侄女,打算游戏到此结束,怕念念玩的太累了影响健康。
忽然,门外走进来一个高大的男人,温知行看清楚他的脸,立即皱眉:“你怎么又来了?”
念念也仰头看着他,一脸懵懂。
傅正延对温知行态度很是和蔼:“大哥,我来看看我的女儿。”
温知行一愣,难道是傅正延已经知道了?
他还没想通呢,傅正延已经蹲下去把念念抱了起来。
啊!好软的肉团子,身上带着奶香,脸蛋儿也肉乎乎的,那看着自己的眼睛简直跟葡萄一样,傅正延满足地看着怀里的念念,开口说:“念……”
念念举起手里的水枪,对着他的脸就喷了起来!
温知行乐了,赶紧冲过来把念念接了过去:“宝贝,我们不玩了不玩了,进屋休息!”
傅正延狼狈的擦着头上脸上的水渍,温浅听到响动跑出来,看到傅正延的时候直接问:“不是说好了一个月探视一次的吗?你怎么又来了?”
温家就这么不欢迎自己的吗?两个大的连续质问自己为什么又来了,小的呢拿个水枪打自己!
傅正延一肚子窝火:“我来给你送东西。”
他指了指旁边的行李箱,气得拂袖而去。
看着自己的东西被送回来一箱,温浅很开心,提着箱子就进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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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正延郁闷得很,他想不通为什么念念会对自己如此抗拒。
在生意场上他可以让对方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可是如今面对自己的女儿,他却只能让自己哑巴吃黄连。
也许是因为自己没有带过孩子,所以不懂得如何讨好小孩子?
傅正延琢磨着自己也许该向有孩子的人请教一下,可自己是身边带孩子比较多的就数傅正辞了。
想到傅正辞,就想到自己跟他打的那个赌,不行,不能让傅正辞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沦为初级女儿奴了。
他想了想,还是自己找些专业书籍研究下儿童心理学吧。
本打算回家吃些饭的,傅家老宅打来电话,说傅爷爷生病了,傅正延立即改道朝傅家老宅开去。
此时傅家别墅内,一家子都围着傅爷爷在转。
傅爷爷躺在床上,面色苍白。
他这是气病了。
根源自然在傅正延。
而此时,周宁宁也伺候在床边,是何翠云打电话叫她过来的。
周宁宁仔细地给傅老爷子量了体温和血压,轻声说:“血压有些高,没有发烧,需要再观察一下,如果血压持续高的话,到时候再去医院。现在主要是得静养。”
傅老爷子轻哼一声:“静养?我想起来正延那臭小子我就生气!”
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是傅正延,他着急地边走边问:“爷爷呢?到底是怎么了?”
何翠云赶紧拉住他:“正延你爷爷在生气!你说话小心点!”
傅正延颔首,走到床边喊了声爷爷,傅老爷子几乎是立即坐起来,咳得不停:“你还知道我是你爷爷!”
他胸口强烈地起伏:“汇亚那么大一个项目,你说不干了就不干了!仗着自己有些本事,就敢做出来这样荒唐的举动!傅正延,你是想把傅氏给败光吗?!”
傅家一家人看傅正延的目光都有些微妙,傅家孙子辈,傅正延是最优秀的,因此傅爷爷把傅氏交给了他,其他人根本不敢有异议。
在傅爷爷的眼里傅正延放屁都有放屁的道理,可谓是对他信任至极,可今天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脾气?
傅正延垂首站在床边,声音黯哑:“爷爷,我有我的打算。”
傅爷爷冷哼一声,再次咳了一会儿,怒极了:“你有什么打算?!还不是因为心慈手软!就因为这个项目做下去温家会破产,你不忍心?!你跟温浅都离婚了,她一不能生育,二不懂礼数,失踪三年回来就提离婚,辜负了我的疼爱!你何必再考虑温家?温家是死是活,那是他们的造化!”
做大事的人表面或许和蔼大气,但内心里哪一个不是杀伐决断雷厉风行,为了前岳丈而放弃这么大一个项目,这不是傅正延的风格。
但傅正延的确这样做了。
“爷爷,汇亚的项目的确被我转手出去了,但我有更好的打算。”
傅爷爷气得要喘不过气来了,摆摆手:“说了半天,你还在狡辩,再好的打算也不妨碍你吃下汇亚这么大一块蛋糕。你给我好好面壁思过,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再来找我。”
何翠云刚想说什么,被自己大嫂拦住了,这个时候的傅爷爷不是她们女人可以惹的。
傅正延面色平静:“好,爷爷您好好休息。我去面壁思过。”
面壁思过是傅家的传统,只要他们孩子辈犯了错,就要站在客厅对着墙壁思过,一直到深刻地醒悟到自己为什么会错。
傅正延今年二十八,手下掌握了数不清的员工和企业,可以说他一句话能决定上万人的心情。
然而,此时,他在面壁。
堂哥傅正辞走过去轻声说:“正延,去跟爷爷认个错,不就没事了?”
傅正延无言,傅正辞叹口气走了。
他独自一人看着面前精美华贵的壁纸,想起来五天前商谈汇亚项目时的场景。
这个项目温家也参与了,但温向阳这人不算谨慎,因此生意一直没有做得很大,傅正延一眼看出了这项目的风险。
温家负责的那一部分,会发生非常大的纰漏,到时候会造成不少人流离失所,那些人势必会把这些账算在温家的头上。
而温家在这次的项目中也会损失半个公司的资金,再糟糕一点,甚至会面临破产。
当然,这些火怎么都烧不到傅氏的身上,可傅正延还是拒绝了这个项目。
他其实也不是很理解自己当时为什么会拒绝这个项目,从小爷爷就教自己各种做人做事的方法,但爷爷从未教过自己善良。
善良的人走不长远,该杀的时候就要杀,这是爷爷的一贯手段。
也许,自己真的是念在跟温家最后的情分上,才做了这件事,傅氏拒绝了汇亚这个项目,对方立即也终止了跟温家的合作。
从明面看,是温家损失了一个生意机会,但实际上是规避了一场可怕的事故。
傅正延一直站了五个小时,何翠云心疼地都要掉眼泪了,周宁宁走过来劝她:“阿姨,要不我去跟傅老先生说一下,就说正延他加班一天饭都还没吃,傅老先生肯定会心疼的。”
何翠云立即反应过来:“那你去说,快去!”
傅正延默不作声地站在那里,墙壁冰冷,他的一颗心却无比沉静。
忽然,手机响了起来,傅正延低头打开手机,意外地看到是温浅发给自己的消息。
她终于把自己从黑名单里拉出来了,傅正延疲惫的眼角微微漾上笑意,似乎得到了些安慰。
但下一秒看到短信的消息时,他又笑不出来了。
“傅!正!延!你是不是变态!为什么把你的内裤也塞到箱子里送了过来!”
他凝眉想了想,快速地回复:“是不是一条灰色方格的?”
温浅也回的很快:“你倒是很清楚!衣冠禽兽,道貌岸然,变态!令人作呕!”
她打开箱子看到内裤真的气到吐血!
傅正延无奈地勾唇一笑:“你再翻翻看,你应该是有一条粉色方格的,当时你跟我说你买了两条情侣款的内裤,我觉得无聊没有接受。”
温浅瞪大眼睛,赶紧再翻了翻箱子,当真是有一条粉色方格的女士内裤,这么来说就是那天自己从温家带去的保姆装起来的!
她脸上臊红,好一会才回了消息:“……对不起……误会你了……”
傅正延原本以为她不会回复消息了,却没想到温浅还跟自己道歉,他愉悦地回了一条:“没事,什么时候有空我去把我的内裤拿回来就行。”
温浅臊得面庞发热,把手机倒扣在床上,一脚把那条男士内裤踢到了垃圾桶里。
拿,拿你个大头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