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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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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17

    沈均诞辰这日, 姬长离终于肯放沈眠出谷。

    其实自从圆房那日起, 姬长离对他的确有了些变化,以往是决计不肯放沈眠离开他视线一步,要时时看着,即便姬长离要出谷办事,也必定画地为牢, 把沈眠关在殿内。

    现在则不然,姬长离不再似从前看守囚徒般看管着, 偶尔会让沈眠有些独处的机会。

    这些细微的变化,说明他在学着信任对方。

    只是相比从前, 他对沈眠的索求也愈发过分,由起初的隔几日要一回,到如今日日贪欢, 仍是嫌不够。

    托他的福, 沈眠体内的魔气被清理得干干净净,任谁也察觉不出他曾修过魔。

    沈眠也曾刻意问他,“我那时为何要修魔?”

    姬长离亲着他的嘴唇, 说:“那时你元丹尽毁, 无法修行道法,自然只能寻旁门左道修行,只怪我没有早些将师兄寻回, 才令你行差踏错, 白白吃了许多苦头。”

    他答得滴水不漏, 沈眠又被他亲得软了身子, 只得随口应付道:“不是师弟的错。”

    姬长离便顺势将他搂在怀里,扯开衣衫,尽心尽力地使他舒服。

    姬长离最喜欢听他唤“师弟”。尤其在做那种事的时候,只要沈眠用好似受不住了、极度难耐的嗓音唤他“师弟”,姬长离便很容易失去理智,动作变得疯狂而热切,只恨不得将他活活撕碎了,拆骨入腹,那股霸道狠戾的劲头,连沈眠都有些吃不消。

    这些日子,姬长离好似又变成那年初上元武山,堪堪筑基的少年,对待心上人,只剩下满腔热烈的爱慕,纯粹又有些笨拙。

    他正在笨拙,却认真地学习如何去爱。

    姬长离已经几乎忘却那不愉快的三年半的时光。

    他在孤峰下困兽般绝望的三年,以及沈惊羽元丹破碎,投靠魔界的那半年。

    甚至在更久之前,他初次与沈惊羽相遇,他一头热的心动,被沈惊羽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几年时光,他也全部丢弃了。

    他和他之间,没有那些或虚伪的美好、或伤害、或冷漠如冰的记忆。

    一切清零,重新开始。

    姬长离爱极了重新相识的这个师兄,他生得谪仙般冷清的容颜,偏在床上又是十足的妖精,好像要将他的精气神都吸干了才肯罢休。

    师兄平时最爱端着矜持、年长的架子与他说道理,大道理说了许多,可私底下又很懒,总爱打着修行的借口,寻个清静的树荫偷偷午睡。

    可师兄又很聪慧,即便喜欢睡懒觉,修行的速度却叫人瞠目结舌,天赋竟是与他不相上下。

    师兄平时总嫌他不规矩,净想着那档子下流事,可偏偏经不起撩拨,他只亲亲他的嘴唇,他便好似换了一副媚骨,娇妍柔态叫神仙也把持不住。

    姬长离如今才知道,为何总有人说只羡鸳鸯不羡仙。

    即便有人用成仙来换他师兄,他也是决计不肯换的。

    ***

    到了剑峰,难得一片热闹景象。

    剑峰弟子们瞧见他二人前来,连忙在前方引路,低眉顺眼道:“今日寿宴在师父的落霞殿举行,诸峰长老门主已到了七七、八八,”他惊觉失语,又连忙道:“只是姬师弟此时来,也算不得迟。”

    他们虽然唤姬长离为“师弟”,却也知道这辈分其实不对,因为姬长离如今算是仙帝传人,这片大陆所有修行者哪个不是仙帝的徒子徒孙,真要升他的辈分,只怕更要乱套,故而只沿用旧日称呼。

    沈眠问:“我爹在何处,我与师弟为他备了贺礼,想当面赠礼。”

    那几名弟子悄悄抬头,看了眼这那神仙似的人,忙道:“师尊就在后殿,曾交代下来,倘若沈师兄到了便请进去一叙。”

    姬长离知道他那位好师尊并不想见他,只想见自己的宝贝儿子,原本他也不想打搅他们父子团聚,只是他对沈眠用了忘情花粉,若是叫沈均发现端倪,难免要坏事。

    他握紧沈眠的手,说道:“师兄,我想和你一道去拜见师尊。”

    沈眠奇道:“我爹要见我,你跟来凑什么热闹,像不像话。”

    姬长离说:“我担心师兄,不想和师兄分开。”

    “……”沈眠瞥他一眼,想了想,凑到他耳边轻声说道:“你今日乖乖的,回去以后我都听你的。”

    姬长离听到,身形一顿,眼神顿时变得极为炙热。

    他一把握住沈眠的肩,不确定地问:“师兄,你当真全都听我的?我昨夜想用的那个姿势,还有那些道具你都肯应允了?”

    沈眠一愣,忙伸手捂住他的嘴,怒道:“你有没有正经的!”

    这人不知道从何处觅集了许多春○图,都是些宫闱私密画集,里面不少姿势堪称奇绝,道具更是闻所未闻,沈眠倒是很乐意当H本看涨涨姿势,只是让他试,想都不要想。

    姬长离顺势亲了亲他柔嫩的手心,勾唇坏笑道:“师兄,你方才答应了的,可不许反悔。”

    沈眠默了默,心说先骗过去再说,回头赖掉便是。

    他敷衍道:“好,那你先去前殿入座,我跟爹说会话就去找你。”

    姬长离应好,顿了顿,又凑到他耳边轻声叮嘱道:“师尊并不知道你入魔的事,所以最好不要与他提及你失忆那段时间的过往,以免招致麻烦。”

    沈眠知道姬长离在怕什么,无非是担心忘情花粉的事露陷,他颔首道:“我心里有数的。”

    沈眠正要转身,姬长离却忽而扣住他的腰身,把他拽入怀里,往那白皙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周遭引路的弟子并不敢看,所以并不知晓发生了何事,而恰被前来贺寿的慕容氏族子弟瞧见。

    “得如此道侣,长离兄当真是好福气。”慕容明走到姬长离身后,语气颇有些酸楚。

    姬长离问:“慕容兄怎么有空来剑峰。”

    慕容明道:“一来是贺剑峰沈均长老诞辰,二是贺长老破境入了飞升境。”

    一名飞升境大能的确当得起如此多皇族贵胄特地前来讨好,只是姬长离却蹙了下眉,问:“师尊何时破境的。”

    慕容明道:“就在前些日子,怎么,长离兄竟不知晓此事?”

    姬长离道:“但凡晋入飞升境界,需扛过九重浩天雷劫,才可塑超凡之体,我就在剑峰之内,为何毫无感应。”

    慕容明笑道:“那时沈长老正在我皇朝内做客,顺便为皇城加固护国阵法,忽然破境,九九八十一道天雷接连降下,当时国境内大半国民受到惊动,那场景实在叫人难忘。”

    姬长离颔首,只是眸色微沉。

    沈均道心稳固,何时破境心中应自有较量,为何偏选在关键时期去慕容皇朝做客,恰好避开了他。

    是巧合?抑或是有所图谋。

    ***

    到了落霞殿后殿,引路弟子告退,沈眠自顾抬脚踏入殿门,走了约有百米,他见到沈均立于大殿中央,天罡剑就握在他手中。

    这把守护浩玄仙宗千年万年的天罡剑,来历无人得知,在当世灵器中算得上至高级别,只是能驱使它的人很少,即便是沈均,也只是可以借助它的力量。

    曾有人说,天罡剑便是神器之下世间“第一灵器”。

    可现在,那把极骄傲的天罡剑,就被沈均握在手中,如同奴仆任其驱使。

    沈眠看着沈均的背影,有些陌生,唤了声:“爹?”

    沈均回转身,沈眠刹那间仿佛看到一抹刺目银辉,很熟悉,就好似那日在神殿内,他看到的姬长离。

    沈眠愣了愣,试探地问:“你是谁?”

    沈均走向他,那张俊美端正的面庞无悲无喜,似慈悲,又似冷酷,停在沈眠面前。

    “又见面了。”他说,声音带着极庄重的气息。

    沈眠往后退了半步,谨慎问道:“你到底是谁?我爹去哪了?”

    那人默了默,说:“你爹还在,本座只是暂时借用他的身体,他本人也答应了。”

    沈眠蹙眉,说:“我爹绝不会答应让别人夺舍。”

    那人道:“他会答应,因为他要保护你,只有让本座借用他的身体。”

    沈眠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那人说:“从前本座的责任是保护这片大陆,可现在,又多了一个责任,是保护小羽儿。小羽儿问本座是谁,本座只能说,本座如今只是一道残魂。”

    沈眠沉默片刻,问:“那你死之前,是谁。”

    “死之前……”那人似乎对这个说法感到有趣,眉宇间柔和了一瞬,他走近沈眠,说道:“本座死之前,名曰启天。”

    沈眠瞳孔骤缩,呐呐道:“启天……帝座?”

    玄穹秘境内写的清楚明白,仙帝尊号为:太启开天玄穹仙尊上帝,九重玄天众仙尊其为——启天帝座。

    “也不对,”男人瞧着沈眠呆滞的面庞,忍不住探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软乎乎的脸蛋,平静说道:“本座只是一缕他的残魂,并非完整的启天帝座。”

    沈眠道:“我不明白。”

    启天帝座似乎有些困扰,只是语气仍旧冷静无波澜,庄严肃穆:“这解释起来很复杂。”

    沈眠揪住他的衣袖,说:“我很聪明,可以听得懂。”

    那男人却道:“与其纠结于那些往事,不如先告诉本座,你这夺舍的精怪,是从何处来的。”

    沈眠脸色顿时一片煞白,他竟知晓他不是沈惊羽!

    启天帝座微微抬眸,忽而窜出一道莹白光辉将逃跑的少年束缚住,送到他跟前。

    那道白光好似有自主意识一般,抚摸沈眠柔软的腰际,揉捏他浑圆挺翘的臀,又探入衣衫抚吻他胸前的红樱,像个顽皮的孩子般四处作乱,沈眠不敢相信,自己竟被一道白光调戏了。

    而那个用悲悯目光看着他的神明,仍旧高高在上,好似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你、你究竟想做什么!”

    启天帝座道:“本座只是想知道,趣味在何处,为何那魔物,还有姬长离都这般喜欢。”

    “……”沈眠抿了抿唇,问:“有趣味吗?”

    启天帝座道:“的确很有趣味,只可惜本座没了躯体,否则该更有趣味。”

    启天帝座似乎玩够了,那道白光将沈眠放下,沈眠已然脱力,直接瘫倒于地,眼神有些放空,无意识地大口呼吸。

    男人望着他染上潮红的精致面容,胸口竟有些诡异的发烫,他半蹲在沈眠跟前,说:“本座为大道殒身,万年来不曾后悔过,不过此时倒是有些遗憾。”

    倘若他有自己的身体,便可以将这个小精怪揽在自己的臂弯里,想来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只可惜,他如今借住在别人的身体内,他不屑于用旁人的身体去碰他。

    启天帝座眯起眼眸,一道白光便抬起沈眠的下颚,男人问道:“告诉本座,你是从何处来的,又是什么身份。”

    沈眠嘴硬道:“我不明白帝座是何意思。”

    “本座知晓,你并非沈惊羽,众生皆被皮相所惑,本座却非众生中的一员。你是沈惊羽的皮囊,却不是他。”

    沈眠道:“我是不是他,很重要么?”

    那男人愣了愣,说:“不重要,本尊只是好奇,这片大陆一直是本座在守护,忽然闯进来一只小精怪,本座好奇,也很欢喜。”

    “欢喜什么?难道不该是愤怒?”沈眠不能理解他的思路。

    启天帝座看着他,平静地道:“或许是守护了太久,本座觉得乏了,也感到厌烦,你让本座觉得新奇,而且实在叫人喜欢。”

    他说着话时,那道莹白光辉便在温柔抚着沈眠的脸颊。

    他的眼睛并无一丝情绪,沈眠着实看不懂他,也实在懒得琢磨,一个连身体都没有的上古神明总不会是他的攻略对象,所以他直接问道:“你既然已经死去,为何不入轮回。”

    “本座轮回了,姬长离便是本座这一世的轮回。”

    沈眠一愣,却听那男人道:“本座一半神魂栖于神器内,另一半神魂入了轮回。为的就是万年后那魔头卷土重来时,有对抗之策。只是……”

    “只是?”

    启天帝座平静地说道:“姬长离虽知晓本座与他的关系,却忌惮本座,不肯与本座归于一体。如今看来,他的忌惮并非没有道理。”

    他的确开始对人世间有了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