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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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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17

    封明煦一走, 徐巍跟王占青自然要跟上去, 临走前还不忘跟沈眠道谢。

    沈眠只道:“麻烦你们送明煦去医院,他现在,大概不想见我。”

    徐巍应道:“一定一定你放心,沈时哥,其实二少就是嘴硬心软, 你别跟他计较。”

    王占青也道:“回头我们劝劝他,让他来跟你道歉。”

    沈眠笑了笑, “谢了。”

    这时候军校的领导才赶到,把围观的人驱散, 至于惩处的事,谁也没敢提。

    这两个学生,一个是温老元帅唯一的孙子, 另一个是封家最器重的子嗣, 都是百年一遇的天才,将来必然屹立于帝国顶端,谁有胆子去得罪他们。

    沈眠回转身, 看向一旁怔立的温睿, 轻轻叹了一口气,道:“虽然我有很多事情想问你,不过, 还是先帮你处理伤口吧。”

    温睿轻轻抬眸, 看向眼前青年美好, 精致的容颜, 微微颔了颔首。

    沈眠蹙了下眉,此时的温睿,和沈眠印象中的那个永远一丝不苟,严肃又正经的军校优等生,实在相差太远。

    他出身于帝国最德高望重的温家,自小接受最正统、最优良的教育,虽然出身高贵,却没有贵族子弟的桀骜不驯,难得拥有一颗简单、正直的心。

    沈眠见过的人当中,他和封爵最像。任何时候都面不改色的沉着,冷静,用最理智的思维模式解决所有问题。

    他甚至觉得,封爵有意把温睿当做继任者培养。

    可是,眼前的少年挽着衣袖,拳头上染着不知是谁的血,唇角擦破,脸颊上划过一条血痕。狼狈,又透出一股子狠戾。

    全然陌生。

    这不是他熟悉的那个少年。

    沈眠缓缓走到他面前,扶住少年受伤的手臂,“我送你去医务室。”

    温睿一瞬不瞬地看着他,骤然出手,反手握住沈眠莹白纤细的手腕,道:“回宿舍。”

    沈眠顿了顿,手腕上传来黏腻的触感,是血液。

    他微微蹙眉,道:“随你。”

    温睿冷峻的面庞稍稍柔和一些,只是手腕上的力道完全没有减轻分毫,他就像抓紧一根救命稻草,不给沈眠一丝逃脱的机会。

    他住的是单人间,布置算不上豪华,但比起学生宿舍,倒是更像一间单人公寓。

    温睿大约也知道自己现在形象欠佳,自觉进洗手间,把身上的血污清洗干净,然后提着药箱在沈眠身旁坐下。

    军校生毕竟不同于一般学生,每天都要进行异常严苛的特训,受伤是家常便饭,基本都会准备一个急救药箱应急用。

    温睿熟练的处理伤口,上药包扎一气呵成。

    沈眠不禁问道:“你经常受伤吗。”

    温睿摇摇头,道:“学校里能伤到我的人很少,从前在家里跟祖父对战,受伤比较多。”

    沈眠了然,点头道:“温老爷子对你寄予了很高的期望,要是你跟人在学校打架的事让他知道,他一定会很生气的吧。”

    温睿沉默下来。

    沈眠望入他漆黑的眼眸,道:“明煦从小就不服管教,性子也冲,就是个小霸王,在学校跟人打架斗殴并不奇怪,可你不一样,你一直品学兼优,遵守校纪,为什么要陪他一起疯?”

    温睿把药水放进医药箱里,道:“沈哥,说起来或许有些可笑,但我其实很羡慕明煦。我的父母在我年幼时,丧命于一场战争中,从那以后,我由祖父抚养长大,我清楚的知道,他无法再一次承受失望和打击,所以从小到大,我一直努力做到最好,让人无可挑剔,对我来说,这是报恩的一种方式。”

    “但其实,我也想像明煦一样任性,无所顾忌地去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可我不能犯错,而他,即便做错了事,也可以轻易获得你的原谅和关心,你说,我怎么能不厌恶他。”

    沈眠垂下眼睫,将温睿手臂上的绷带剪断,替他系好。

    他轻叹一声,道:“我是看着明煦长大的,我刚到封家那年,他才十岁,还是个孩子,他从小就很要强,有时候闯了祸,我就替他善后,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不管后来他做错了什么,我总是不由自主地偏袒他。”

    温睿蓦地攥紧拳头,沉声问道:“所以,即便他强行标记你,你也还是原谅了他?”

    沈眠微微一怔。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温睿的语气再不复一贯的冷静、自持,他冷笑道:“难道不是吗?在你身边的alpha,有能力标记你的,除了他还有谁。”

    “所以,这才是你跟他打架的原因?”

    温睿没有应答,只是眼眸里沉淀着幽深的情绪,肆虐着令人心悸的风暴。

    沈眠恍然大悟,他凑到温睿面前,挑眉问道:“你以为明煦标记了我,所以才和他打成这样,是不是。”

    两人离得太近,温睿本能感到一丝危险,从omega身上传来的清浅香息,仿佛甜到极致,他和初次见面时一样,一样的优雅迷人,不,比那时更加惑人心魄,更叫人舍不得、放不下,见之难忘,思之如狂。

    温睿凝视那双动人的桃花眼,略一颔首,道:“是,我说过,不会让别人欺负你,封明煦更不行。”

    沈眠简直哭笑不得。封明煦那时以为是封明翰,现在温睿又以为是封明煦,这是什么样的孽缘。

    他摇摇头,道:“你误会了,标记我的人不是明煦。”

    温睿显然并不相信,他一把扣住沈眠的手腕,一字一顿地问:“如果不是他,还能是谁。”

    他把封爵视为偶像、标杆,根本不会往他身上想。

    沈眠默了默,没有直接解释,却是弯起唇,道:“那么,要检查吗?我身体里的信息素,就是最有效的证明。”

    润唇膏可不能白抹。

    不等温睿回答,沈眠微微前倾,娇软雪白的身躯贴在温睿结实的胸脯上,他攀着温睿的肩,柔软的粉瓣附在少年的唇上,隐约间有一股清冷的草木气息,随即甜蜜的果香袭来。

    沈眠低声道:“我允许你检查。”

    温睿猛然一怔,一把将怀中的omega推开。

    “够了,我相信你说的。”

    沈眠费了不少力气才掩饰住惊诧,他问:“为什么拒绝,你不是喜欢我吗。明煦说喜欢我,所以总缠着我要亲,我以为你会高兴的。”

    温睿攥紧拳头,眼底闪过一抹受伤,闷声道:“我是喜欢你,也想吻你。但是比起这个,我更想得到你的心。”

    这是沈眠始料未及的。

    “我的心……”他敛眉思索片刻,摇头道:“这恐怕有点难。”

    或许,不是有点难,而是非常难。

    温睿似乎并不在意,道:“难,但不是不可能,对吗。”

    沈眠通常不会直接用“不可能”这个词汇,怕立flag。

    总归他在这个世界的寿命只有几年,得到他的真心,还不如一场极致的欢爱来的实际。

    沈眠垂眸一笑,问:“你确定,比起我的身体,更想得到我的心?”

    他环住男人的后颈,凑到唇边,探出柔软湿滑的粉舌,耐心地描绘他的唇形。

    虽然不太明显,沈眠还是察觉到他微微僵硬的身躯,还有骤然急促的气息,不禁一笑,道:“话说得好听,身体却很诚实。”

    温睿一把握住沈眠的手臂,把他从身上扯开,肃声道:“沈哥,不要闹了。”

    沈眠道:“之前我说明煦幼稚,现在才发现,你比他还要天真。”

    他一向见好就收,此时便站起身,道:“今天的事,算是我的失误,忘了吧。”

    言罢,转身便走。

    温睿箭步上前,把他拽回怀中,紧紧抱住,“沈哥,别走,别走。”

    沈眠道:“你想怎么样……”

    “我只是不想你走,你要去找谁?明煦?还是那个标记你的人?不行,绝对不行。”

    沈眠道:“我只是要回研究所。手头的工作还没做完,就赶来替你们解围,回头要被所长骂了。”

    温睿道:“沈哥,我有时候分不清你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沈眠自嘲一笑,道:“明煦也说过类似的话。有时候,我自己也分不清。你们的世界非黑即白,可我既不是黑也不是白,怎么办。”

    “没关系。”

    温睿说:“我还是喜欢你。”

    ***

    下班后,沈眠去了趟医院。

    他刚来这个世界,就是在这里,不过这次探病的人,和躺在病床上的人恰好调换过来了。

    他推门进去,封明煦正在换药。

    其实以他的体质用不着住院,不过是被王占青,还有徐巍强行拽来的。

    那两小子看到沈眠,立刻互相使了个眼色。

    徐巍道:“二少,刚收到我老子的命令,先回去一趟,回头来看你。”

    封明煦道:“滚吧。不用来了。”

    徐巍贱兮兮地道:“哪能啊,你看不到我会想我的。”

    说着扯着王占青一道溜了。

    沈眠在封明煦对面的沙发坐下。

    医生一看到他,眼睛就挪不开了,激动道:“你……你你你是沈先生吗?我是你的粉丝!”

    沈眠一愣,忙道:“医生,你下手轻点。”

    医生道:“放心,我做了几十年医生,换药这种小事,闭着眼睛都能做好。”

    封明煦脸已经黑成锅底。

    沈眠干笑一声,跟医生闲聊了几句,问:“他的伤势怎么样,有没有大碍。”

    “伤的不轻,不过他身体素质好,在修养舱躺两天就能痊愈了。”

    说着又跟沈眠聊起闲话,封明煦脸一沉,蓦地站起身,直接把人扔了出去,锁上门。

    沈眠:“……”

    封明煦走到他跟前,“你来干什么?不用陪我父亲吗。”

    沈眠道:“伤口还疼不疼?让我看看。”

    封明煦险些忍不住,又要蹭到他怀里撒娇,好歹忍住了,故作冷漠道:“不关你的事。”

    沈眠抬手倒了杯热水,递到他手边。

    “喝口水吧,嘴唇都开裂了。”

    封明煦盯着那杯水看了好一会,讽刺道:“你已经不是我大嫂了,所以,不要用一副长辈的姿态关心我,还是说,你已经迫不及待想嫁给我父亲,做我的继母?”

    沈眠抿了抿唇,把水杯放下,站起身。

    “我先走了。”

    他刚走到门边,封明煦一把攥住他的手臂,把拽回怀里,嘲弄道:“你这是认输了?你不是很强势吗,你跟大哥针锋相对的劲头都去哪了?为什么轮到我,这么轻易就落荒而逃?”

    沈眠茫然地看着他,眼眶微微泛红,清澈的眼眸骤然浮上一层水雾,沈眠轻轻阖上眸,防止眼泪落下。

    “因为,我厌恶封明翰,所以不管对他做多过分的事,对他说多伤人的话,都没有关系,可是明煦,我怎么能伤害你。”

    一贯清冽的嗓音,此时染上了难以言说的难过,还有不知所措,脆弱得让人心疼。

    封明煦心头一颤,在这个人面前,他总是容易心软,就像与生俱来的本能。

    他低声笑了笑,唤了一声:“沈时哥……”

    “沈时哥……”

    他把脸埋在沈眠莹白纤细的颈侧,唇瓣他喉结上轻蹭,闭着眼睛,用力嗅了嗅男人身上熟悉,夹杂甜蜜味道的草木香息。

    熟悉,却也该死的陌生。

    他眼底闪过令人心惊的嫉妒,低喃道:“哥,我该怎么办才好,我该拿你怎么办,嗯?沈时哥,我想要你,我想得快要发疯了,可是我总是不忍心伤害你,我该怎么办?”

    沈眠轻轻抚着少年柔软的发丝,轻声道:“明煦,别这样,我只想让你好好的。”

    封明煦捧起他的脸,眼底被压抑的疯狂的爱慕一一浮现,他垂首含住沈眠的粉瓣,一开始还算温和,吻到后来,已经不可控制地狂乱,他就像在发泄什么一样,到后来,沈眠口中几乎麻木,只剩下丝丝麻麻的刺痛。

    沈眠轻轻睁开眼眸,生理性的泪水从眼角滑落,雪白的肌肤上,一滴晶莹,美得不可方物。

    封明煦呼吸一窒,痴痴望入那双泪眼朦胧的漂亮的眸子,终于按捺不住,倾身在轻颤的眼睫上落下一个极尽温柔的吻。

    “哥,你能不能喜欢我?”少年在他耳畔撒娇。

    沈眠看着他微微开裂的唇角,到底是有些心疼的,他大概是入戏太深,真把封明煦当弟弟疼了。

    他轻抚着少年的发丝,道:“你乖乖的,我就喜欢你。”

    封明煦蓦地抬眸,问:“真的?”

    沈眠不禁好笑,道:“你猜。”

    封明煦面露懊恼,又把他扣在怀里,狠狠亲了一口,他虽然受了伤,但是底子好,轻易把沈眠抱进修养舱里。

    这是单人病房,修养舱只够两个成人并排的宽度,一起躺进去是很挤的。

    封明煦哪里顾得上挤不挤的问题,一只臂弯揽着沈眠的腰,另一只钻进衣服里,从后腰摸到小腹,弄得沈眠酥痒不已。

    “等,等一下……”

    封明煦含住他两瓣粉唇,把他的话语尽皆吞入腹中,他一直小心控制不让信息素释放,所以沈眠可以感受到的微乎其微,对他的伤害也并不大。

    他扯开沈眠的衬衫,俯下身,从锁骨一路吻到肚脐,视线触及到胸.前两颗红肿的樱豆,眼底划过一抹极深重的戾气,他忍了忍,到底没压抑得住,在那两处狠狠咬了一口。

    沈眠吃痛,低吟一声,嗓音发颤:“明煦……”

    封明煦看着他白皙的,染着淡绯的躯体,呼吸越发急促,他凑到沈眠耳畔,暧.昧道:“哥,你真美。”

    “……”

    封明煦一把将他抱在腿上,在狭隘的空间里,吻遍了身体的每一寸肌肤。

    沈眠则是在天堂地狱间徘徊了好几回。

    每次正到爽快的时候,心底一根弦就蓦地扯紧,疼得不得了,正要拒绝,封明煦又弄得他很舒服,没完没了。

    ***

    由于做了亏心事,沈眠没敢回封家,而是回了趟沈家。

    他给封爵发了条消息,说上回的事情,需要给家人一个交代,今晚就不回去了。

    封爵自然答应了。

    沈眠觉得,这男人哪里都好,就是想让他生孩子这一点,无解。

    沈家人自然欢迎他,要说最欢迎他的,当属他大哥沈成。

    沈成一见到沈眠,立刻跟他请罪,道:“小时,都怪大哥眼皮子浅,说错了话,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大哥一般见识,父亲母亲说得对,咱们是一家人,总归是一条心。”

    沈眠扯了下唇,道:“大哥说的有道理。”

    沈成一听,更来劲了,道:“大哥就知道,小时你从小就聪明,主星几十万omega,你学历最高,能力最强,长得最好看,难怪连元帅都舍不得放你走。”

    沈眠轻笑一声,正要开口,沈父重重哼了一声,转身回了房间。

    沈眠道:“父亲怎么了?”

    沈成忙摆手,道:“他是老古董,思想观念跟不上,你别理他。”

    沈眠忍不住笑了笑,讽刺道:“那是,论与时俱进,谁也比不上大哥你。”

    沈成听出了他话里不对劲,但也不敢跟他拧着来,他上回就发现了,他这老实弟弟,在封家养精了,跟他对着干是讨不到好处的,便只笑应了。

    沈母道:“小时明早还要上班,别耽误他休息。”

    沈眠道:“我这次回来,一是为了上次的事情道歉,没有提前打招呼,让你们受惊了,二是平时太忙,想抽点时间,多陪母亲说说话。”

    沈母笑道:“母亲知道你最懂事。”

    几人聊了一会天,沈眠看老人家露出疲态,便送她回楼上休息。

    没想到,他一进卧室,就看到沙发上坐着一个气场强大的男人。

    是封爵。

    沈眠吓得有些腿软。这……这是怎么回事?他开的明明是自己家门。

    任意门?????

    封爵抬眸看着他,平静地说:“我给你送药来了。”

    沈眠:“…………”

    直播间关注量已经破百万,此时弹幕上的“哈”字以每秒万数飘过。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霸霸还是你霸霸

    ——可惜你骚不过霸霸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哈哈哈哈哈哈

    ——该喝药了!哈哈哈哈哈哈

    ——千里送药瓶,礼轻情意重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我已经看到霸霸抓奸后,把眠眠酱酱又酿酿,干到怀孕为止!!!

    沈眠嘴角一抽。

    封爵问:“你看到我,不高兴?”

    沈眠连忙拨浪鼓式摇头,道:“没有没有,不过……你是从哪里进来的?”

    封爵顿了顿,直接跳过了这个话题。

    他走到沈眠面前,把药瓶放在他手上,道:“我今晚就要离开主星,可能需要一周才能回来,跟你道个别。”

    沈眠一愣,问道:“发生什么事了,走得这么急?”

    这件事原本是军事机密,不能泄露给外人,不过他既然问了,封爵自然不会隐瞒。

    他道:“虫族卷土重来,这次灾难的规模是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边境两颗蛮星三天之内完全被侵占,死亡人数过百万。帝国和联邦决定联手对抗,我这次是去商讨相关事宜,顺便看看受灾情况。”

    沈眠听得一身冷汗。

    关于虫族,他在不少影视作品,还有原主的记忆中看到过,这种生物破坏力非常高,而且繁衍寄宿能力极强,很难赶尽杀绝,但凡留下一颗卵,不出几年,又会衍生出一批虫族军团。

    对于人类而言,堪称是毁灭性的灾难。

    沈眠道:“这么大的事,怎么完全没有听到风声。”

    “这件事一旦泄露,将引起极大的恐慌,目前消息已经完全封锁,只有皇室和军部高层知道。”

    沈眠了然,又问:“是不是很危险?”

    封爵的唇角微微弯起一个弧度,“你在关心我?”

    沈眠一时间啼笑皆非,“当然啊。”

    封爵扣住他的腰肢,把他揽在怀里,在他唇上亲了一口,道:“放心,这次不会正面临敌,只是查看情况,下一次,才是真的开战。”

    他说得轻描淡写,沈眠却不可避免地担心。

    倘若封爵是天命之子,那么这次必然没事,但是,假如他不是呢。

    封爵是星际最强战力,被称为人类最强者,被亿万民众称之为英雄,如果他不是天命之子,那么,就一定是天命之子的障碍,在面临世纪性的灾难时,这样的人,往往是牺牲品。

    只有这样,真正的天命之子,才会成为救世主。

    封爵微微蹙起眉头,抬手抚上沈眠光洁的额,只触到一手的冷汗。

    “怎么出了这么多汗?身体不舒服?”

    沈眠一把握住他的手,道:“封爵,这次的情况跟从前不一样,我觉得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

    沈眠不知道怎么解释,他轻咬着唇,好一会,异常笃定地说道:“我觉得有人会暗算你。”

    封爵顿了顿,问:“为什么这么说。”

    沈眠当然说不出个所以然,因为这是他的推理。

    如封爵这样的强者,SS+级别的战力,甚至更高,在这片星系几乎没有人能打败他,这样的人如果陨落,必然不是在战场上,而是被人用阴谋诡计暗害。

    古往今来,都是这样的。

    沈眠道:“我很不安,你一定要听我的。”

    封爵不禁轻勾起唇,捏了捏他柔软的脸蛋,问:“omega的第六感?”

    沈眠大囧。

    “……你就当是好了。”

    封爵抬手擦去他脸颊上的湿汗,把这个前言不搭后语的omega抱到床上,俯身在他唇角亲了亲,“不要胡思乱想,不过是个小麻烦,我会尽快解决。”

    迄今为止,他经历过大大小小,成百上千场战役,自然不会把区区虫族放在心上。

    他担忧的只是虫族肆虐,伤及无辜人类。

    沈眠转念一想,万一他是天命之子呢。

    他点点头,“好,我等你回来。”

    直播间,百万观众全体让他住口:

    ——酷爱住口啊啊啊啊啊!!!

    ——快停下!!这个万恶的“我等你回来”的flag!!!

    ——叔嫂党表示今天的糖好吃,但是你也不能咒霸霸啊!哼!

    ——霸霸党哭晕了QAQ你这个克夫的眠!生气了,哄不好了!!

    沈眠:“……”

    他一把抓住封爵的手,道:“等一下,我仔细想想,还是不等你,你爱回来不回来。”

    封爵上一秒温柔得简直能滴水的眼神,下一秒凝结成冰。

    他冷着脸看着床上这个美丽的omega,忍了忍,到底没忍得住,把人从床上拎起来。

    沈眠被迫跨坐在封爵腿上,男人穿着一身深蓝色,威风凛然却并不繁复的军装制服,锃亮的长筒军靴上印着帝国军徽,在灯光下闪烁着锐利的银光,男人身上的功勋章有些扎人,但莫名给人一种奇妙的感觉。

    封爵眉眼间全是不悦,冷冷道:“不如临走前让你怀上我的孩子,就算为国捐躯,好歹留个血脉。”

    沈眠原本还沉浸在制服play的情趣里,闻言一僵,道:“你,你有两个儿子了。”

    封爵道:“我只要你生的。”

    这房间并不怎么隔音,说话声听不见,但床板咯吱咯吱了个把小时,还是能隐约听到一些。

    沈家二老的房间就在正楼下,床响了多久,沈父就叹了多久的气,最后被沈母赶出了房间。

    沈家楼下的角落,停着一辆低调的军部特备车,停了近两个小时,一道高大冷峻的身影出现在车前,很快,黑色的汽车消失在夜幕里。

    车里坐着一个头发斑白,面容慈祥的老人,笑问:“怎么道个别,道了这么久。”

    封爵道:“说了会话。”

    那老人却笑道:“我是老,又不是老古董,我真是好奇,什么样的人能让你这块冰山都开花。”

    封爵不知想到了什么,一贯严苛的面庞,蓦然柔和了一些,道:“这件事之后,我会让他公开出现,以我妻子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