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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第 19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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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已经开启某甲的乌龟壳, 70%防盗比例,防盗时间72小时  “主子,我没事。”蓁蓁摇摇头又吸吸鼻子, 透着一副涉世未深的无邪,绮佳暖而笑,硬是塞在她手中,“你主子我是心有不安,好蓁蓁, 快拿着吧。”

    蓁蓁不好意思地一笑, 暖炉的温度瞬间传至掌心, 缓解了她的寒意, “还是奴才撺掇您的,皇上英明, 一眼识穿。”

    绮佳晒然一笑:“皇上又不在, 你这时候拍这马屁没用。”

    蓁蓁一本正经地肃然道:“奴才要拍也是拍的龙……”她戛然而止,只因想到这样说是冒犯了天子大不敬,忙把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没什么没什么。”

    秋华剜了她一眼。“主子, 您瞧瞧她改了吗?改不了改不了。”

    秋华是刀子嘴豆腐心, 嘴上嫌弃蓁蓁, 却打心底喜欢蓁蓁的天真自然, 毕竟有她在,主子的笑容比往日都多了许多。

    “好好的, 改什么改, 皇上不喜欢, 我喜欢就好了,你左右都是伺候我的人。”

    绮佳轻轻摸着蓁蓁垂到背后的长辫子,问:“蓁蓁,这回这么想出去,是不是想家了?”

    她是心有戚戚,所以才鬼使神差一般,蓁蓁一说她便跟着她去了。

    蓁蓁黯然垂下了眸,难过地绞着手指。

    想家,如何能不想,她想家中年幼的弟妹,也想念年迈的阿爷和双亲,更想念在家门外的后海子流连的童年。

    绮佳轻叹一声,“傻孩子,那刚刚出去的时候你为何不同我说你想回去看看呢?”

    蓁蓁抬起一对微红的眼圈说:“主子都没能回家看看,奴才怎么能说想回家……”

    绮佳心里一酸,一把将蓁蓁抱在怀里,像哄孩子一样轻轻捋着她的背脊:“好孩子,等过几年我让你回去瞧瞧,再早点给你许个同秋华一样的好人家让你出宫。”

    蓁蓁靠在绮佳怀里茫然地抬起:“主子,您说什么?”

    绮佳含笑道:“你秋华姐的亲事我都安排好了,内务府喜达腊家有个孩子和她年龄相当,家底殷实又是个上进的后生。等嫁了秋华再嫁了龄华,接着就是你啦。”

    “秋华姐要出宫了?”

    蓁蓁讶异地看着秋华,秋华红着眼眶点点头,说:“我走之后主子身边就剩你和龄华了,你可要乖些。”

    蓁蓁一听把头埋在绮佳怀里嗫嚅道:“那我不出宫了,我要陪主子。若是我们都走了,就剩主子一个人多孤单。”

    “又不听话。”绮佳眼圈微红,嗔怪道,“你要一直陪我,一直这么胡闹,一直这么跪,铁打的膝盖也经不住跪啊。”

    “奴才不怕。”蓁蓁嘟嘴撒娇,“主子今天高兴么?只要主子高兴,奴才就没白跪。”

    “没白跪,都还跪着呢也不反省。”皇帝嫌弃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主仆三人一回头,皇帝换着一身骑装肩头还有风雨的痕迹,看着是骑马归来。皇帝进屋来,坐在了东首的一把黄花梨交椅上,细瞧着蓁蓁的面庞。

    她跪了几个时辰了,脸上浮出些疲态,一双眼睛却依旧如初,灵动、清澈。

    皇帝心想:这丫头虽然胆大包天触犯宫规,但对绮佳却是一片真心,倒不失忠心可爱。

    绮佳劝道:“皇上,蓁蓁年幼入宫侍奉,思念家人也是人之常情,您是仁君就原谅她这回吧。”

    “那还有下回呢?”皇帝似乎并不生气,嘴角嗪着丁点笑意看着蓁蓁。

    “她一定不敢有下回了。”绮佳立马为蓁蓁作保,像护雏一样怀抱着她。

    皇帝故作为难手撑着膝盖沉默不语了好一会儿。

    蓁蓁虽然嘴上说不怕,可心里还是很怕皇帝把她打发出宫的,那样别说家里了,首先主子就没了脸面。一时间,她秀气的小脸是紧张地绷得紧紧的。

    皇帝不过看她一眼就知道她现如今在想什么。

    这丫头,也是知道怕了呢。

    他忍着笑意,故意板了脸问:“你可是知道错了?”

    蓁蓁立马猛点头。“奴才错了。”

    “下次还敢么?”

    “不敢了,奴才再不敢了。”

    皇帝如此才道:“行了,都起来吧,这回的事情到此为止,下不为例。”

    绮佳赶紧拉蓁蓁起来,还替她揉了揉膝盖:“疼不疼?”

    “是啊,疼不疼啊。”蓁蓁正要答,却对上皇帝狭促的笑,“本来朕打算再带你们去次琉璃厂,要是疼就别去了。”

    “不疼不疼,真的不疼!”蓁蓁一听脸上是笑若桃花,“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

    琉璃厂大街的尽头有一家雅致的酒肆,顾问行机灵,早早就订了一个沿街的雅致厢房,点上了酒肆最好的菜色。

    皇帝吃了几口,他素爱食肉,这酒肆的八宝鸭和羊肉锅子都做得尚可。他瞧了眼对面的蓁蓁,心里实在忍不住窜出那么一点嫌弃和欢喜?

    这丫头进厢房的时候还百般推脱不肯入座,可一沾着位置筷子和嘴都没停下来过,不住地给绮佳夹菜,哄着绮佳吃这吃那的,绮佳素来胃口不大吃不得那么多,又把蓁蓁夹给她的夹回到了蓁蓁碗里,这主仆两自顾自地吃着笑着,让皇帝坐在上首觉得自己在这主仆两的进食中甚为多余。

    “咳咳。”皇帝忍不住咳嗽了下,然而无论绮佳还是蓁蓁都没注意他。

    “咳咳。”

    “爷,您是不是觉得凉了,奴才把窗户带起来。”

    还是小顾子贴心!皇帝用珍惜爱仆的目光扫过顾问行,由于目光过于和煦,导致顾问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敢直视自家万岁爷扑向窗户。

    “不用关了。”皇帝望向窗外,随手一指,“那扎在草堆上一串串的是什么?”

    “回爷的话,是有人在卖糖葫芦呢。”

    “哪有糖葫芦?”蓁蓁听见“糖葫芦”三个字,终于把脸从一桌饭菜里抬了起来,火急火燎地往窗口张望,“主子,那个好吃,咱们买一串好不好?”

    皇帝朝外头瞧了一眼,那糖葫芦不过就是插成串的糖山楂,不知道有什么好稀罕的。他回过头,一眼对上满脸期待的蓁蓁,不知不觉地就改口说:“小顾子,你去买一串来吧。”

    顾问行蹬蹬蹬跑了出去,皇帝嫌弃地说:“蓁蓁,这几道菜哪样宫里做不出的,瞧你这没见识的样。”、

    蓁蓁不以为然:“宫里有宫里的做法,民间有民间的做法,同一道菜不同厨子手里出来就就是全然不一样的味道,奴才就是陪主子吃个新鲜。”

    “是新鲜,妾也吃得别有滋味。”绮佳倒了一杯酒肆自酿的女儿红敬给皇帝,“爷试试?”

    皇帝接过来一饮而尽,“你们主仆两倒是贴心。”

    “顾问行对您也是啊。”蓁蓁伸着脖子等跑腿的顾问行回来,顺便把皇帝的大太监夸了一遍。

    还没夸完呢,顾问行提着三串糖葫芦已经回来,他拿了两串给了蓁蓁。“姑姑,您请。”

    皇帝看他手里还捏了一串,故意咳了咳说:“咳,小顾子,你买三串干什么,爷我不要!”

    顾问行立马舔了一口,然后腆着脸说:“爷,这串是奴才掏的自己的月钱买的,奴才也想吃啊!”

    “那爷的呢!”皇帝被顾问行那个臭不要脸的一舔给惊呆了,提着嗓子就要骂这狗奴才。

    蓁蓁正给绮佳的糖葫芦挑核呢,皇帝一吼吓得她连核都不挑了,瞪着眼问:“主子爷,您不是不要吗?”

    一行人用过饭又逛了几家古玩字画才回去,走在最后的顾问行是一路扛着一扎糖葫芦随着皇帝回南苑旧宫衙门。

    皇帝好久没走这么多路,闭眼往寝殿的软榻上一横喊道:“小顾子,按腿。”

    “万岁爷。”顾问行还扛着这糖葫芦呢,愁眉苦脸地问,“万岁爷,奴才把这东西放哪儿啊?”

    皇帝唰得睁眼,斜瞧着那草扎上的串串艳红,顾问行最体圣意思,立马是递上了一串。皇帝低头看,这山楂外包着一层厚厚的硬糖,看起来就有些甜腻。顾问行在旁一脸期待地瞧着自己主子,皇帝握着那木签问:“直接咬?”

    “诶,您小心牙,里头有核。”

    皇帝尝试着咬下一口,甜腻的糖壳包着酸口的山楂,酸甜交织弥漫在口中,说不上是什么山珍海味,但的确别有风味。

    “也就还行吧。”

    皇帝这就下了“龙”评,他见顾问行肩膀上这一大堆,立马想到酒楼里蓁蓁像吃什么山珍海味一样吃糖葫芦的样子,不自觉地就笑了。

    “再送几串去翊坤宫,其他的你们分了吧。”

    “谢万岁爷赏!”顾问行喜上眉梢地走了,皇帝一人默默吃完了一整支糖葫芦,默默对着炕桌上的一排山楂核发了好一会儿呆。

    皇帝闻言咯咯笑了。太皇太后这辈人对□□皇帝征伐女真九部的事总是记忆犹新,纳兰氏当初据说也就因为这事同皇后之位失之交臂的。只是对皇帝来说,那都是太久远的事了,叶赫国早就不复存在,就看明珠好了,尼雅哈之子,金台吉的嫡孙,野心那是有,若说他有谋反复国之心那是绝无可能的。

    “祖母,金台吉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再说了孝慈高皇后同金台吉还是亲兄妹呢,朕身上还有叶赫国主的血脉呢。”

    太皇太后瞪了他一眼:“好好,我老太婆就爱翻旧账、瞎操心,撇开这个不提,纳兰氏虽因给皇上生了皇子立有大功却也因为保清同皇后位绝缘,皇上可知为何?”

    皇帝是极聪明的人,太皇太后点出了保清皇帝自然就懂了。他如今活着的儿子里保清居长,若其母纳兰氏成为继后他就成了嫡长子,日后太子保清的地位就尴尬了。

    “祖母这一说到给孙儿出了难题了,那谁都不能被立作皇后了。”

    他还年轻,如今宫中的嫔妃们也都是盛年,或早或晚总都会有自己的儿子的,立任何人为新后若她生了皇子,将来总会出现两位嫡皇子的局面。

    “有一个人可以。”

    皇帝一挑眉。“谁?”

    “钮钴禄氏。皇上倒是没想过她?”

    皇帝失笑:“祖母,绮佳还年轻呢,她身子又不差,过几年总也会有自己孩子的。您不说,朕本来其实最属意的也是她,不过也是为了这层,弘毅公府毕竟太大了,怕震着保成。”

    太皇太后深深地看了皇帝一眼。“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皇帝只要相信这一点就行了。”

    皇帝一震,脸色顿时变了。“祖母……你……”

    太皇太后闭上眼睛,捻了捻手中的佛珠低声念了一句:“我佛慈悲。”

    皇帝坐在一旁半天没吭声,心里头是翻江倒海,五味陈杂,他从来没有想过他的祖母会为了他作了这样的事情。

    “可是……可是因为鳌拜……”

    太皇太后没有回答他,但那轻轻一声叹息却足以说明一切了。皇帝心中一痛,为祖母,为自己,也为了绮佳永远不可能拥有的孩子。

    皇帝心中甚痛,可痛过后一切便清明了。

    “若真如此,那绮佳便是最好的人选了。便如祖母所言,就她吧,朕不日就召朝臣商讨,先下旨给她这个名分,待来年皇后二十七个月丧期一满就正式册立新后。”

    ········

    秋华手快,忙一把扶住了绮佳。绮佳倒在她身上脸上毫无血色,她想号啕大哭却因在这宫里哭不得,只能死死地咬着自己的手指,咬破了咬烂了咬出了血也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儿声音。

    秋华一边扶绮佳往外走,一边掏了帕子替绮佳擦去唇边的血迹,她心中却也如五雷轰顶,震撼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绮佳歇了午觉便来看大公主,大公主此时四岁正是爱玩的时候,拉着绮佳闹着要拍球,大家围着大公主在慈宁宫花园里玩,谁知拍了几下球不知滚哪去了,大家四散开来找球,秋华陪着绮佳不知不觉走到了慈宁宫后头,这才听到了太皇太后和皇帝在小佛堂里说的话。

    “唉呀球找着了球找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