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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不守妇德
“程大夫，你说这位客人是气血不足？可有什么说法吗？”苏叶出声问道。
“这个女子面色萎黄、唇色淡白，想必是神倦乏力、心悸失眠、手足麻木，每月定是葵水量少、衍期甚或闭经，再看她舌质淡、脉细无力，必然是血不足导致的精神恍惚、心悸不安。”程大夫胸有成竹地说道。
“这位姑娘，您觉得陈大夫说的和你的身体状况相符吗？”苏叶温言问那个被诊脉的客人。
“这个，我……我……”那个客人好像对这个说法有些不太清楚，总觉得好像这些情况都有些模棱两可。
“那依这位客人的状况，还能服用桃花泪吗？”吴掌柜补充道。
“既然是气血两亏，必定需要温补的，万万不可食用桃花泪了。”程大夫捋着胡须回答。
“哈哈哈，程大夫此言差矣。”黄可淑根本就不给程大夫面子，连声发笑。
“这位姑娘既然如此狂妄，那就请诊脉后也给个说法吧。”程大夫已经耐心耗尽。
“这样的小病症，看面色即可，何须搭脉！”黄可淑此话一出，更是惹得陈大夫不满。
“行医问药，哪有不搭脉的道理，这位姑娘莫不是要小瞧了，这之间可是有大学问的！”程大夫一看就觉得这个丫头恐怕是在班门弄斧了。
谁知那黄可淑不急不恼，只是在稍微查看了那个客人的面色之后，柔声问她：“这位姑娘，你是否会胸胁胀闷，急躁易怒，胁下有小痞块，一按就会刺痛？”
“啊？你怎么知道？”那姑娘像是被黄可淑说中了一般，十分激动地拉着黄可淑的手说道。
“那你是否有葵水久久不来，来了又颜色暗紫，腹痛不止，身上微微磕碰，就会青紫长久不散，还时常会心情郁结？”黄可淑接着问道。
“对对对，和你说的一模一样，难道你和我得了一样的病，知道的那么清楚？”那个女子激动得已经口不择言了。
“你这是气血瘀滞所致，程大夫要是不信的话，尽可以再给这个姑娘诊一次脉，看她是不是舌质紫暗或见瘀斑，脉像发涩。”黄可淑看着面色有些难看的程大夫说道。
程大夫这会儿倒是不敢再骂黄可淑黄毛丫头了，他生出有些发颤的手，再次给那客人搭了脉不知不觉间竟然满头大汗起来，然后让那客人生出了舌头一检查，霎时间手心已经冒起了汗珠。
“程大夫，您看我说的是否有错？”黄可淑笑着问道。
程大夫闻言，背心更是冷汗直冒，看来自己一世英名，竟然要毁在这么一个小姑娘的身上了吗？可是自己刚刚给那女子诊脉，总觉的她是脉象虚弱，当时他也没有细看舌苔……
黄可淑见他久久不回话，便笑着说道：“我看程大夫是有些阴虚火旺呢，小女子建议您应禁食辛辣动火食物，切勿饮酒，并多食一些育阴清热的新鲜蔬菜，这样就不会时常汗流不止了。”
那程大夫被黄可淑说的脸青一阵紫一阵的。
下面那些客人看了，无不觉得好痛快，她们时常被程大夫责备得面红耳赤，现在终于轮到他自己了。
“那这样说来，是这位姑娘说对了哦？”吴掌柜不忘出来补刀。
那吴大夫早已经颜面扫地，他对着吴掌柜鞠了一躬，然后说道：“既然如今已经人才辈出，那老夫也就得请辞了。”
那程大夫不像再在此地多逗留一刻了，今天他算是栽了个大跟头，像他这样年迈的大夫，最怕的，就是晚节不保呀。
此刻的他只希望知道今天这件事情的人越少越好，这样的话，说不定他还能够混一口饭吃。
“哎，程大夫，你等等，这是你的药箱。”店小二连忙喊住了他，却又磨磨蹭蹭才把药箱慢慢收拾好递给他。
那程大夫在众目睽睽之下等得十分尴尬。
苏叶笑了笑，看来这个店小二平时一定是受了他不少欺负呀。
程大夫背着药箱，略有些狼狈地要离去，谁知又被黄可淑叫住了。
“程大夫，还有一件事情我忘记也给您澄清一下。”
“这气血不足又很大一部分是父母所予，也就是天生如此，剩下的一部分大多数是饮食不足，睡眠不足所致，说白了就是过于劳累，可见这位姑娘为了自己家的事费劲了心力，可绝对不是你说的什么不守妇德。”
黄可淑说到这儿，眼神变得凌厉起来，她话锋一转道：“求医问药本是常事，男女皆可，若是以此来胡乱猜测，甚至借机讽刺，那恐怕就是这个大夫有负医德了！”
那程大夫闻言，脚步略作停顿，而后又尴尬地急匆匆离去。
而那些女客人却纷纷为黄可淑鼓起掌来，人人的眼中都似有泪水。
而那位被两人分辨诊断的女客人更是握着黄可淑的手泪流不止，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长久以来，她们无论是来这里买桃花胶，还是去医馆看病，都是无比的战战兢兢。
因为总是会遇到像程大夫这样，总是因为一些常见的病症胡乱猜测的大夫存在。
若是又相公或者婆婆陪同的话，就更是会被责备得无地自容。也有因为这一类的猜测而被休弃的。
久而久之，好多女子都不敢求医问药，有病痛只能自己忍着，小病小痛倒是或许能自愈，但是好多病却拖得越来越重。
这样的情形被苏叶看在眼里，她甚至有了开个专门给女子诊治的医馆的想法。
“吴掌柜，你还是着人把陈大夫的月银给他送去吧，足足再添上一倍，也算是辞去他的银两了。”苏叶吩咐道。
吴玉有些赞许地看了苏叶一眼。
原本他以为苏叶嫉恶如仇，是万万不会再给那陈大夫银子了，还想着自己私人垫银子给他送去，没想到苏叶倒是先开了口。
毕竟越是这样的小人，越是不要过于得罪。
“不过，不知道外面那位姑娘是何方神圣？我们铺子里若是请了她来，倒是十分合适，只是不知道那姑娘肯不肯。”吴掌柜有些苦恼地说道。
这程大夫一走，他们这儿就有课缺口了。
“她自然是肯的。”苏叶笑着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