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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相男子见他那魔影千重被云晓一剑破之,他心头猛地一震,整个人都愣住了。
就在凶相男子愣神之际,云晓已经再次动作起来,他脚底下雷光一闪,整个人化作一道银芒,犹如一柄利刃般急速的射向凶相男子。
凶相男子只觉眼前一花,身体一阵刺痛,他下意识的伸出左手,想要去挡住云晓。
可就是在这一瞬间,云晓的右手指间,骤然迸发出一丝极致的寒气,这正是他从月神那调用过来的冰魄寒气。
随着他实力的提升,也慢慢地可以承受住一丝冰魄寒气的力量了。
这丝冷到极致的寒气一出现,周围空间中的温度骤然下降,空气中已经有冰霜凝结成形,路边的枯草直接化作了冰雕,然后寸寸碎裂开来。
云晓右手手指一点,冰魄寒气对着凶相男子的左手猛然袭去。
凶相男子见寒气袭来,他眼睛猛地瞪大,心中大震,他能够从这寒气中感受到死亡的气息,还是浓烈的死亡气息,这寒气的力量实在是太凶猛霸道了。
他伸出的左手一阵鼓动,想要收回左手,躲避那寒气的攻击,毕竟那寒气委实太过恐怖。
但他还来不及收手,冰魄寒气飞射速度太快,只听“唰”地一声,寒气直接狠狠地击中了他的左手臂。
凶相男子被冰魄寒气击中,寒气入体,侵蚀他的血肉和神魂,这种寒气寸寸冻裂肉体的感觉,简直比万蚁噬心还要痛苦。
他根本承受不住此等痛苦,“啊”地一声,发出一道凄厉到极点的惨叫之音,就在他发出惨叫后,其整个左手手臂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结起冰层来。
“咔擦,咔擦,咔擦”
冰魄寒气果然是霸道无匹,虽然只有一丝,但丹玄境修士强大的肉身,也根本不是这一丝寒气的一合之将。
到得最后,凶相男子的整条左手臂已经完全结冰,他想收也收不回来了。
云晓抓住这一发之机,右手之间,银红两色的玄气喷涌而出,五指紧握成拳,狠狠地朝着凶相男子结冰的左手,击了过去。
“嘭”地一声,凶相男子整个结冰的手臂,被云晓轰爆开来。
无数道细小的冰屑飞上半空,充满了整个空间,霎时间,半空之中犹如是下起了冰屑雨,诡异的是,这无数道细小的冰屑中,竟然全部冰冻着一滴殷红色的鲜血,有些冰屑中还有碎骨头渣。
天空之中像是下起了冰血雨,看起来是那么的血腥而又瑰丽。
就在这些冰屑飞上半空后,地面上传出一道杀猪般的惨叫声。
红脸与黄脸和尚听到这惨叫声,立马向场中看去,这一看,两人惊骇欲绝,因为这个嘶声惨叫的人,正是他们那伟大的堂主。
此刻,凶相男子的整条左手臂完全化为虚无,他左手臂肩膀处有一道狰狞的断口,这断口中喷洒出大把的鲜血,殷红刺眼无比。
原来,先前云晓的一击,直接将凶相男子结冰的手臂,打碎成了漫天的冰屑,这完全是依靠了冰魄寒气之利,冰魄寒气之强可见一斑。
凶相男子被云晓废掉左手,他的面庞都在抽搐,额头上冒出密布的冷汗,显然是疼出来的。
“小子,真是没想到,你竟然还拥有这么强大的底牌,今天算是我失策了,不过你得罪了我们邪术派的人,你一定会死的很惨的,以后我还会来找你的,等死吧你!”凶相男子撂下一句狠话,便转过身,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奔逃了出去。
红脸与黄脸和尚见他们的堂主,竟然像个野狗一般,被云晓给打跑了,这两个和尚顿时惊得亡魂皆冒,不敢迟疑,跟上凶相男子的脚步,向着远处逃遁而去。
云晓看着落荒而逃的三人,他并没有去追,凶相男子虽然被废了一条手臂,但他丹玄三品的实力还摆在那。云晓想要击杀他并不容易。
而现在,云晓也没心情去追这三人,他急迫的想要赶到江城,去确认那个被挂尸城头的人,到底是不是他的右四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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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作迟疑,云晓调动全身的玄气,使玄气包裹住双脚,整个人以一种追星赶月的速度,快速的朝着江城的方向,奔了过去。
临江镇距离江城不过数里之遥,这两地之间,只有一条来往的单行道,云晓虽然没去过江城,也不怕迷路。
半个时辰后,跃过一座拱桥,云晓抬眼往前一看,头皮一阵发麻,因为他的视野中,满是密密麻麻的人影,黑压压的人头挤在一起,仿若汇聚成了一道人潮海,这大片的人群中,人数之多,起码有着三万之数。
在人群的前方,便是江城那乌黑厚实的城墙,这道宽大的城墙,内部由墨黑的砖石构造而成,外部则是用融化了的精铁水,浇筑而成,看起来很是坚不可摧,就算是地玄境强者,也难以摧毁这座城墙。
城墙的中间,便是那高大的城门,城门两边,有着数十名手持枪矛的卫兵,肃然而立,这些卫兵身着墨黑的铁甲,面目严肃,身体上散发出铁血之气,显然是经历过严格训练的。
此时,高大的江城城墙下,三万人站在城外,抬头仰望城头,只见江城城头上,挂着一颗死不瞑目的头颅,还有一具血淋淋的无头尸身。
所有人看着这头颅和无头尸身,心中只觉惊悚无比,面色有些泛白,心脏处也升腾起刺骨的寒气,背心凉飕飕的,整个人的身体很是不舒服,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云晓站在远处,看不清那头颅的面貌,但是这一刻,他的心脏依然是不受控制的,急速的跳动起来,就要跳出胸腔。
他快步上前,提着一颗悬到嗓子眼的心,扒开人群,抬起有些木然的眼眸,往城头上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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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看,云晓睚眦欲裂,他的心也像是被钢针狠狠地扎了一般,魂断欲绝,“轰”地一声,他只感觉自己的脑袋中,像是平地炸雷一般,响起了五雷轰顶之音,因为那颗死不瞑目的头颅,正是他的右四叔。
那个无比关爱他的右四叔,那个在他小时候,抱着他去买糖葫芦吃的右四叔;那个身世孤苦,从小以乞讨为生,受尽世人白眼和嘲笑的右四叔;那个为了报答恩情,而甘愿当马前卒,为云家冲锋陷阵,不顾自身安危,一人冲到江城,只是为了帮云家打探消息,而万死也不辞的右四叔。
现在,此刻,这个云家的大统领,云家的铁血悍将,雷岩镇威名赫赫的右无煞,他云晓最亲近的右四叔,就这样被人分尸,身首异处,血淋淋的挂在江城城头之上,供数万人如看猪狗一般围观。
他右四从小就身世孤苦,打从记事起就是孤儿,后来遇到同为孤儿的左三,便与左三相依为命,天天挣扎在死亡的边缘线,去跪着乞讨,匍匐着求生,看着路上人来人往人群的鞋尖,祈求别人给他们一丝无比卑微的施舍,只需要一丝卑微的施舍,他们就能活下来。
在那个时候,多少个日日夜夜,多少个寒风刺骨的冬天夜晚,多少个无人问津的心灵哭泣,谁能懂他,谁又能给他一丝可伶的温暖,还好后来他右四遇到了云天成,这才总算是脱离苦海。
可谁又能想到,他右四只是从一个苦海跳到了另一个更大的苦海,因为今天,他右四就为云家献上了自己的生命,献上了自己的最后一点仅存的尊严,为了云家而被人所杀,被人挂尸城头,受尽让全天下人耻笑的莫大侮辱,他右四为什么就这么苦,谁能来可伶他。
云晓看着那颗头颅,看着他右四叔那死不瞑目,瞪得老大的眼瞳,他只觉整个世界都瞬间黯然失色,时间和空间仿佛在这一刻,停在了他的眼中,周围人群的嘈杂议论声,都变得飘渺起来,好像能听到,又好像不能听到。
突然,云晓只觉心脏狠狠地一阵刺痛,他一拳重重地砸在了自己的左胸口处。“噗”地一声,吐出一口殷红无比的鲜血,这鲜血实在是太鲜艳了,红的刺人眼目,这是他云晓的心血。
吐完这一大口心血,云晓对着不远处右四的头颅伸出右手,浮在半空中,想要触摸什么,却什么也触摸不到,他想要哭泣,但却忘记了怎么哭泣,他的喉咙中发出“唔唔唔”地低沉闷声,似乎是想要大喊出声,可喉咙又好像是被某物堵住了,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此刻,众人都发现了云晓的怪异举动,所有看着如此怪异姿态的云晓,都是觉得心中一痛,因为这个少年用肢体语言,表达出了什么叫做极致的痛苦。
云晓一步一步地走出人群,他伸着右手,一步一步地想要靠近他右四叔的尸体,他亲人的尸体。